三十二 是谁

    “啊？我都不知道，太饿了吧。”

    羿倾欢吸了吸鼻子笑道。

    她刚才望着南澈，提着糯米糕笑着朝她走来。众多人中，她能感受到，他一眼就是她。

    就好像是爹娘一样，是家人，不管在何时何地，能在万人之中只看到你的存在。

    她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场景，听到了以前的笑声，看见一张张笑脸。

    那时候爹经常带她来买糯米糕，买完后，提着糯米糕笑着朝她走来，年纪不大，一笑却有些褶子，但又出奇的亲和。

    有的时候，是娘带她来的，提着糯米糕向她走来，也会远远得朝她笑，走过来捏捏她的脸颊，说女儿这么漂亮，不怕在人群中找不到了。

    还有一次，她带着倾芸和长安出来，二人买完往桥这边走，不知道说了什么，倾芸追着长安就开始打，最后，一块糕还冒着热气就掉到了地上，倾芸就不依不饶的哭着，可是把长安吓坏了。

    她不喜欢排队，每次都同现在一样，站在桥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怎么感觉你这两天都不太高兴？”

    “才没有！我就是太高兴了。”羿倾欢接过糯米糕，“南澈，谢谢你。”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

    “有你在太好了。”羿倾欢笑着，想要拆开一块糯米糕。

    “诶，先别吃，我们去那家酒楼先垫垫肚子，不然你会不好消化的。”

    “好。”羿倾欢笑了起来，如第一次相见，如此明媚耀眼。

    吃吃喝喝了一天，终于回到了客栈。

    见南澈那屋熄了灯，羿倾欢从包袱里掏出一身夜行衣，又蒙上脸，在长靴中塞入一把短刀。

    等在窗边，宵禁一到，街上变得空荡，从窗户上跃了出去。

    她这么多年不敢回来，就是觉得那仇人还在暗中寻找着他们。

    穿过熟悉的街道，终是来到的曾经的宅子。

    大门处被粗大的铁链子锁着，但门庭却很干净。

    今早路过这里还怕被以前的熟人认出来，却发现都是生面孔，周围的邻居也都换了人。

    羿倾欢轻轻地抚上大门，里面会是什么情景的呢？

    这么多年，早是一堆白骨了吧。女儿真是不孝。

    绕到旁边，羿倾欢起身一跃，翻过了墙头。

    “这…...”羿倾欢一惊。

    借着月光，她看到干净的庭院。

    墙角和墙边处，有一堆一堆，已经化成了灰烬的模样的，只是肉眼看去，隐约能识别出不知是什么叶子还是花瓣。

    而羿倾欢想象中的血的印记，森森的白骨，什么都没有。连地面好像都被翻新过了。

    难道，已经住上人了？

    不对啊，外面是锁着的。

    羿倾欢小心翼翼的往各个房间走去，搜寻一圈，都没有人在。

    “怎么会这么干净？”

    羿倾欢想不通。

    看来，凶手当真是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处理的很是干净。

    “啊！”羿倾欢感到身后有凉气袭来，惊呼一声躲开，转头一望，只见一人持着长剑又像她刺来。

    “你是什么人！”羿倾欢抽出短刀躲闪着，进不了他的身。

    “你是什么人？”那人反问道，“来这的人，都得死！”

    羿倾欢想着也寻不到什么线索，便不与那人多周旋，提气飞身上了房梁，往前跑去。

    这是里的布局，哪里是什么她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没多久，羿倾欢兜兜转转，藏在了一个角落，甩掉了那人。

    怕被那人再次寻到，羿倾欢绕路好大一圈，才回到了客栈，已经是后半夜了。

    第二日，羿倾欢盯着两个黑眼圈，去南澈房间吃了早饭。

    “没睡好？”

    “没有。”

    “怎么看你很累的样子？”

    羿倾欢抿了一口粥。

    她现在身上酸得很，果然太长时间不动，折腾几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昨夜街上有只狗一直在吠，吵得睡不着。”

    “是吗？我倒是没听见，你听见了吗？”南澈望向程杭。

    “没有，”程杭摇摇头。

    “没什么，快吃吧。我今天想在客栈睡会儿，你们俩出去逛吧。”

    “嗯，看你的样子却是没休息好，一会去睡会吧。不过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可逛的，你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回来。”

    “嗯，不用了，这客栈的饭菜还挺好吃的，哈哈。”

    南澈望了望手中的白粥。这是他们在这个客栈吃的第一顿饭。

    “嗯，我吃好了，先回去睡了。”

    “好，去吧。”

    羿倾欢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困意却退了一半。

    昨天回来后她也一直没有睡。

    她一直再想，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人。

    那人说，“来这的人，都得死”，说明他不是碰巧和她遇见的。那这个人就是一直住在里面的。

    所以说，那个主上，果真还在寻找她和弟弟妹妹的下落，那个人，应该是安排在那，等着他们回去的。

    那如果抓住他，能不能找到主上的线索呢？

    可是，昨日那人，包括早前第一次去上云寺围住她的那几人，武功均在她之上，而且，他们打起架来不顾后果，那架势就是一心把人弄死。

    左中右，到底是谁呢？

    还有，上次左相初见为什么要问她是哪里的人，说看她面熟，会是他吗？怎么才能找到最关键的证据，证明这是谁呢？

    羿倾欢混乱的抓了抓头发，心中无数个疑问缠绕着她。

    烦躁的拉过被子蒙上了头，又辗转了好久，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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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那边传讯了。”赵辰拿着一封信笺，转动了石门，来到极其宽敞，却一片漆黑的屋内。

    “说了什么？”

    低沉的嗓音响起，一只白色的蜡烛晃动着微光，映照在男子身上。

    一如既往地宽大帽檐遮住了男人的脸，深渊的颜色包裹着他。

    “信上说，的确有人去了。”

    “有没有说和上次的人是不是一伙？”

    “说看招式，应不是同一人，身形也不像。”

    “呵，我本来只是猜测，但这时候出现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男人拿起火折子，点上了面前祭台上的几盏蜡烛。

    祭台上的牌位显了出来，是一大一小的无字牌位。“继续盯着尽欢楼吧，能动手的时候就动手，错杀一千，不放一个。”

    “是。”赵辰躬身行礼，往屋外退去

    “等一下。”

    “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明日让扬生来见我。”

    “是。属下告退。”

    待赵辰出去，那男子轻轻抚上牌位。

    “洛儿，我马上就报完了儿子的仇，你的仇，用不了多久，也就要报了。”

    男子静默片刻，忽的大声笑了起来。

    “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活着！”

    羿倾欢三人在在城中又待了一日，便回到了山庄内。

    “怎么样好不好玩？”宋嫣冉好奇的询问着羿倾欢。“当然好玩了。”羿倾欢提起一旁的糯米糕，递给宋嫣冉，“喏，给你和青枝的糯米糕，这个买多了放久了也不好吃，就先买了这两包，你要是觉得好吃，那天我带你去吃！”

    “好，谢谢倾欢啦。”宋嫣冉递给青枝。

    “多谢羿小姐，竟还有奴婢的份。”青枝有些怯懦的接过糯米糕

    “当然了，买了两包，嫣冉自己也吃不掉，不然她吃你看着嘛？”

    “倾欢给你买了，你好好享用就对了。”宋嫣冉笑笑。

    “就是嘛！”羿倾欢转身又拎出一包，“月儿，给你的。”

    “啊？”月儿一惊。

    “啊什么啊，接着啊，你要让我一直提着？”

    “不是…...”月儿接过来，有些受宠若惊，“这……奴婢......”

    “别这这那那的了，你别吃过了觉得好吃，还找我要才是。”

    “谢谢小姐！”月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诶诶诶，不至于。”羿倾欢紧忙扶起月儿，“一包糯米糕而已，不至于跪啊。”

    “谢小姐！”

    “唉，坐了一上午的马车，实在是累了，午饭我就不吃了，我打算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嗯，你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明天就去围猎了，晚饭可要吃，到时候我来叫你。”宋嫣冉起身。

    “好。”

    一行人出去，月儿为倾欢烧好了洗澡水，羿倾欢洗完澡，就去睡了。晚饭时候，几人围坐一桌，正吃的开心，就来了人。

    “太子殿下。”

    除南澈外，几人都惊讶的望向来人，起身行礼。

    “不必拘谨，坐吧。”

    元哲升站定，望着众人。

    “你们晚餐倒是吃得早。”

    “是，倾欢中午没吃。怕她饿，就早点开餐了。”宋嫣冉道。

    “怎么了？”元哲升担忧的望向羿倾欢，“不舒服吗？”

    “回太子殿下，并没有，只是中午有些困而已。”

    “嗯，那就好。”元哲升走到桌前，“不介意多一个人吧？”“啊？不介意不介意。”

    大家纷纷摇头。

    羿倾欢皮笑肉不笑。

    谁敢说介意吗？

    “怎么样，明天有围猎，倾欢知道了吗？”

    “嗯，知道。”

    “会不会骑马和射箭？”

    “会一点。”

    “那也行，明日我带你赢围猎第一名怎么样？”

    “不必了，倾欢会跟着我的。”南澈夹着菜，并未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