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你来干什么

    清晨，二人在府邸门口碰面，一起走去翠水街。

    而程杭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到了尽欢楼，两人站在街中央恋恋不舍。

    “你先进去吧。”南澈握着羿清欢的手。

    “你先进去。”羿倾欢也没有要撒手的劲头。

    “你先吧。”

    “你先。”

    “要打烊了。”程杭走近望着腻腻乎乎的二人，不禁嗤声到。

    南澈冷眼望向程杭。打破了空气中的甜腻，二人回了各自的地方，坐在各自的摆好的桌前，时而对望时而各自忙碌。

    临近下午，羿倾欢昏昏欲睡。见南澈这边，程杭同他说了些什么，二人就上楼去了。

    “下午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色暗了下来，二人踱步往家走着。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见程杭和你说了什么，感觉挺严肃的样子。”

    “哦，没什么，只是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有了一点进展。”

    “是吗，有头绪了？”

    “那倒还没有，这件事情挺麻烦的，快两年了，也没能查出什么。”

    “你说的要办完的事，就是这件事吗？”“也是也不全是，我在外做生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帮父皇调查一些事情，虽然大家多多少少会对我出来的事情有所猜疑，不过还是出来方便得多。”

    羿倾欢点点头似懂非懂，她并不打算过多过问具体的事情，虽然有一丝好奇，但想说的话，南澈会告诉她的。

    二人到了府前，羿倾欢站定对南车道：“你慢慢走啊，我去给你打灯。”

    “诶。”南澈拉住羿倾欢，“你不是知道了我没有…...”

    羿倾欢神秘的笑笑，凑到南澈耳边：“做戏要做全套，要让所有人相信你的病没有好。”

    “再说，我习惯了。”

    南澈弹了弹羿倾欢的额头。

    “行吧，谢谢夫人。”

    “啊呀，你别乱叫。”“你都答应嫁给我了，早晚的事啊。”

    “啊，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南澈望着跑走的身影，不禁欣慰的笑笑。

    还好，还好他抓住了。

    清晨，二人同之前一般牵着手往翠水街走去。

    “南澈。”

    “嗯？”

    羿倾欢停下脚步望着南澈。

    “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老夫老妻？”

    “有吗？”南澈笑笑捧起羿倾欢的脸，“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就是感觉好安逸。”安逸到，她要忘了自己的仇恨。

    南澈揽着羿倾欢的肩头，继续往前走。“我觉得挺好的。”

    “你…...别这样走，别人都在看。”

    “这怎么了。”南澈不以为然，又带着一丝戏谑道，“你最近这么容易害羞？可不像你。想之前是谁天天毫不顾忌的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诶，那不一样嘛！”

    “看就看，见我娘子如此娇俏，怕是都羡慕还来不及。”

    “别说了。”羿倾欢脸一红，手下暗暗使劲掐在他身上。

    这个南澈，自从二人在一起后，两人仿佛灵魂互换了一般。

    “太…南升公子？”

    羿倾欢惊讶得望着停在尽欢楼马车边上的人。

    元哲升扫了一眼南澈揽在羿倾欢肩上的手，不动声色的笑道：“早啊倾欢，九弟。”

    “你来干什么？”南澈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在见到元哲升后立马闪现。

    “自然不是来看你。”

    南澈揽着羿清欢的手紧了紧，警惕的望着元哲升。

    “咳，九弟在街上这样对倾欢，怕是有损倾欢清誉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出于关心，我觉得这样对倾欢，多少有影响。”

    南澈袖下的手微微握拳。

    毕竟羿倾欢还未嫁与他，这样被熟人看到，确实不太好。

    可碍于面子，手又不知如何收回来。

    羿倾欢见二人暗自僵持，以绕到南澈面前的方式，脱离了南澈的手臂。

    “你那边是不是要忙啊，你不用管我了，你去忙吧。”

    “不忙。”

    “…...”羿倾欢无助的笑笑，又看向元哲升，“啊，前些日子，我埋在后院的槐花酿估计好了，不如二位一起去常常？”

    “好啊。”二人异口同声道。

    “啊…...哈哈，那、那就进去吧哈哈哈走吧。”羿倾欢苦笑着走去前面带路。

    秦炀在二楼露台栏杆处目睹了全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三人来到楼上，晓婉拿来了槐花酿为三人斟上，刚要出门就被倾欢叫住。

    “晓婉！陪南升公子一起吧。”

    这个气氛，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待不下去了，必须找个人一起。

    晓婉有些疑惑，但又不便过问，回身坐到元哲升身侧。

    “倾欢找她人来陪我，是有何意？”

    “…...”羿倾欢哑言。

    “难不成大哥还想要倾欢陪你？”南澈微微眯眼，审视着元哲升。

    元哲升并不理会南澈，一杯酒入喉，望向羿倾欢。

    南澈感受到目光，也喝下一杯酒，继而盯着元哲升。

    羿倾欢低头持起酒杯，无助的用牙齿啃磨着杯口。

    晓婉看这三人，尴尬的起身，为二人将酒满上。

    二人较劲般的又是几杯酒下肚。羿倾欢脚下碰碰南澈，示意他别再喝了。

    她酿的酒，劲可都不小。

    “倾欢可还记得上次说的话？”元哲升突然开口。

    “上次？”

    羿倾欢皱眉，上次什么话？

    上次…...

    !

    不会是，她为了气南澈说的那些话吧！

    “南升公子说的是？”羿倾欢无措，只得先装傻。

    “你说你中意与我。”

    “你…...”南澈正欲反驳，被羿倾欢暗暗按下。

    “怎么，倾欢记不得了？”“啊…...好像有些模糊……”

    “没关系，倾欢不记得，我还记得，今日前来…...”

    元哲升欲言又止，望了望晓婉。

    “啊…...晓婉啊，没事了，你去歇着吧。”羿倾欢道。

    晓婉明了，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起身出了去。

    待晓婉出去，元哲升才开了口：“过几日，皇宫夏凉节，皇子公主和各大官家子女都会被安排去简州的皇家避暑山庄，今日来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简州？

    简州何时有了皇家的避暑山庄？

    羿倾欢目光望向南澈，也没听他提起过。

    “简州还有皇家避暑山庄？”羿倾欢试探性问道。“只知道那里的糯米糕很好吃。”

    “简州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北郊密林深处有座小山，就被皇家用来建了避暑山庄，只不过那片密林常年雾气重重，山上倒是另一番风景，况且山庄周围常年重兵把守寻常百姓不知道。”

    羿倾欢点头应和着。

    确实，北郊那片密林常年雾气环绕，又经常有传言，简州的人一直认为那里很危险，也不会有人踏足。

    “皇弟不喜欢这种场合，往年也未曾去过，倒是右相家的二小姐也会去，你和她似是关系很好，你若是没什么事，便一起来罢。”

    “啊，这…...”

    羿倾欢犹豫，现在知道玉佩只有左相右相和皇上有，能和皇家接触的事她自然是愿意参与。

    况且，这次又是简州，她还有机会回以前的住处去看看，再寻些线索，来越瀛这两年她一直不敢回去，总觉得有人还默默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可南澈…...他既然不去，她要怎么说呢。

    她一个外人总参加他们皇家的活动，难免惹人口舌，有疑心之人。

    “倾欢不必多虑，跟着我身边，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怕是不合适吧。

    倾欢的话还没说出口，南澈就打断了二人。

    “不必了，我会陪着倾欢的，皇兄不必费心。”

    二人疑惑地望向南澈。

    “今年夏凉节我也会去，倾欢跟着我就好了。”

    “啊…...你不是……”羿倾欢想问他怎么突然又想去了。

    “皇兄，宫里事情不多吗，你要一直在这待着吗？”南澈冷眼望着元哲升。

    羿倾欢暗暗踢了南澈一脚。

    毕竟也是太子，不给人家留面子的嘛。

    “哈…也好，宫中确实还有些事情等着本太子处理，那就不就留了，倾欢，我们夏凉节见。”

    “啊，好。”

    羿倾欢起身，准备送他们出去。

    南澈一把拉下羿倾欢坐回椅子上。

    元哲升不以为意得轻笑一声，对着一直守在一旁的王诚道：“走吧。”

    待二人出去，羿倾欢才有些好笑的问南澈。

    “你做什么啊，和太子过不去吗？”

    “不用对他那么热情。”“怎么了？还因为上次他来的事生气呢？”羿倾欢转过身捏住南澈的脸。

    南澈不动，眼神越过羿倾欢，冷哼一声，任由她捏着。

    “诶呀，好嘛，那次确实是我故意的，我不对，但你也知道是为什么啊是不是。”羿倾欢晃了晃南澈的脸，又道，“我刚才只是觉得，你那种态度对太子不太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太子嘛，你说是不是，你在大臣面前也不能这样和他说话呀，对吧？”

    南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笑，也抬起手捏起羿倾欢的脸。

    “你怎么这么爱讲大道理？”

    “我还不是担心你和太子树敌。”

    “我就算不这么对他，我们两个也是势不两立。”南澈拉过羿倾欢坐到他腿上。

    “嗯——反正我觉得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羿倾欢揉了揉南澈被她捏出红印的脸颊，“不过，刚刚太子说你不喜欢去那种场合，怎么突然又要去了呢？”

    “没办法啊，看你一副心神向往得样子，我就委屈一下陪陪娘子啦。”

    羿倾欢娇笑着捶了捶南澈胸口。

    “又瞎说话了。”

    ————————

    马车内。

    “殿下，九殿下怕是太放肆了些，您就由着他？”

    元哲升不明意味的笑看着车窗外。

    “他是宫中最小，又被送去当质子，从小父皇宠他，骄纵惯了。”元哲升放下帘子望向王诚，“便当他是个孩子。”

    “这…...殿下，属下只是替您不平，陛下虽是让九殿下搬出来住，还不参预朝政，可每次九皇子回宫，陛下就一副慈爱的模样，相比之下陛下对您就略显严厉。”王诚看向元哲升，略显犹豫，继续道“而且，今日见倾欢姑娘和九殿下，好像……”

    元哲升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尘土，终是抬眼看向王诚：“你的话多了些。”

    王诚心下一凛。

    “是，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