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平安符

作品:《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

    沈絮脚步微顿,旋即唇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

    往日如琥珀般明媚的双眸蕴着泪珠,俨然一副欲落不落的姿态。

    贝齿死咬着红唇,她没回头。

    轻轻冷笑一声,旋即快步走出卧室。

    从小到大,或许只有今天,她的人生才真的轮到自己做主。

    沈絮侧目看向走廊深处那一间紧闭的房门,原本沉寂的心接连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喊住楼梯上的管家,“帮我把以前的东西都搬到时琛的房间。”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那么有骨气,干脆就搬出去啊!”

    沈父毫不留情地声音再一次自身后响起。

    这次沈母倒是没再袖手旁观,惊慌失措地攥着男人的衣袖,嘴角扯起的笑意透露着几分慌张。

    “你,你说什么呢,哪有让女儿搬出去的道理,她本就一年不回来几次……”

    还不等沈母把话说完,一道阴测测的视线就此落在她脸上,随后听见男人不悦开口:“你也想跟她一起搬出去?”

    沈母霎时不开口了,偃息旗鼓地站在一旁,如同被霜打的茄子。

    细细看去,眼角夹杂着湿润。

    她陡然抬头,对上沈絮打量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瞧了男人一眼,上前两步。

    压低声音,用仅和沈絮能听见的嗓音道:“小絮啊,你就给你爸低头,认个错吧。”

    沈絮将目光转移到身侧矮了她半个头的沈母身上,对方仅披着一条单薄的披肩,虽是夏日,但夜晚温度也仍旧有些冷。

    下降几度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从沈絮的视角看去,恰巧能瞧见沈母略微发抖的身躯。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发冷。

    沈絮没思绪去想那么多,没搭理沈母,挪开视线,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沈母怀里抽了出来。

    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在楼梯上瞧见仍没动作的管家,眉梢轻轻扬起:“没听见吗?”

    管家怔了刹那,脸上有几分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

    沈絮从他身侧擦肩而过,鼻尖裹挟着凉意和莫名的香气飘来,管家站在原地看了沈絮背影一眼,又抬头对上楼梯上沈父的目光。

    咬咬牙:“好的,小姐。”

    沈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好本事。”

    管家身影僵硬在原地。

    “管家,你可想好了。”

    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沈父连个眼神都不曾落在他身上,管家身形晃了两秒。

    下一秒,他便顺从的站在沈父身后,低垂着头,没再动作。

    沈絮站在楼梯低下,抬头望向站在楼梯上的三人。

    分明只隔着楼梯,但沈絮总觉得,和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沟通的鸿沟。

    灯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像是要把沈絮彻底笼罩,她微不可查的挪动脚步往后退了退。

    没任何停留地转身离开。

    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驱散整片黑暗。

    如咸蛋黄般的日出逐渐从云层深处跃出来,橙黄色照耀整片大地。

    连带着空气中微薄的凉意似乎也被驱散。

    沈絮搓着双手,朝着手掌心哈了一口气,鸡皮疙瘩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层层冒起。

    她坐进车内,一转头却猛然瞧见挂在后视镜上的玉牌。

    和其他几个平安符挂在一起。

    模糊了视线。

    沈絮心下微动,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她抬手捏住其中一个明显有些褪色的平安符,表面的金线都有些黯淡。

    沈絮仍记得,这个平安符,是当初她学车之际。

    时琛一步一步,去郊区外最灵验的寺庙求来的。

    那时她和时琛的关系还不曾闹得这么僵,时琛不放心她的安全,听说寺庙灵验,特地去磕头求来了平安符。

    沈絮当时还调侃他,说他居然还相信这种东西。

    时琛当时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嘱咐沈絮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后来,沈絮才逐渐反应过来。

    时琛是出过一次车祸,心有余悸,担心害怕失去她。

    平安符给了他一个慰藉。

    沈絮说不出心底究竟是什么感觉,复杂和酸涩像是将她周身的空气都抽离。

    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当看清楚身边一切,沈絮越发明白时琛对她这份心意的难能可贵。

    后悔和愧疚从中穿插出来,犹如微不起眼的丝线,将她一颗心紧紧缠绕住。

    沈絮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忍了又忍,干脆利落的抓过背包,翻找出药丸。

    囫囵往嗓子里扔去。

    药丸硬生生划拉着嗓子,疼痛中掺杂着药丸的苦涩。

    那一缕苦涩几乎从喉咙一直弥漫到心尖。

    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展露全貌,沈父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硕大两个黑眼圈,指间夹着一根徐徐燃烧的雪茄。

    他嘴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这要怎么办啊?小絮能去哪啊?她也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不会心疼吗?”

    沈母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扰得沈父烦闷不已。

    索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身侧的女人。

    深沉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

    “心疼?她今天这么大胆子,就是你惯出来的!”

    沈母脸上的悲愤僵住,不可置信地手指着自己,张大了嘴巴。

    “我?难道她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吗?!她小时候你有管过她吗?!”

    她声嘶力竭的吼着,不受控制地颤抖。

    看向男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控诉。

    双眼几乎不受控制地蓄满泪水,还没等她反应,泪水就从眼眶里面滑落。

    满脸泪痕,瞧起来十分狼狈。

    “当初要不是你宠着她,至于会这样吗?你现在来怪我是吧?”

    沈母低垂不语,抬起手,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湿润,睡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长发凌乱。

    瞧她这幅模样,沈父烦闷的冷哼一声,抬起脚步转身离开。

    只剩下客厅内,沈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接连不断的抹着眼泪。

    站在角落里的管家将眼前这一幕尽收眼底,暗暗看了沈母两秒,旋即转身离开。

    沈家别墅里,气氛静谧得有些恐怖。

    时针嘀嗒转动到早上九点,楼梯上传来阵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