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8章 彻底点破

作品:《开局被顶替,我越战越勇

    虽说杜勇军话里的水分不少,但能顶着个人情绪,详细的说出案情。

    自己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想让自己上套的心,还真是坚定不移啊!

    探清了底线,金胜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立即便开启了快速发问模式。

    “杜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快递公司上班的?”

    “2022年的年初,两年多了。”

    “中间有没有换过其它工作?”

    “没有。”

    “那现在住的地方,也是那时候租的吗?”

    “不是,等工作了一段时间才找的,差不多有2、3个月吧!”

    “房租多少?”

    “单间1300块,水电另算。”

    “你说的那个合租室友袁凯风,他是在你之前,还是之后住进来的?”

    “后面....”

    “具体什么时候?”

    “得有个一年多了吧!”

    杜勇军回答的很流畅。

    从语气里就能听得出来,原本叠加的愤怒值,在慢慢消退。

    但金胜要的就是这效果。

    一紧一松。

    心理学中,这叫:情绪压力释放机制。

    人在愤怒之下,会丧失一些理智,冲动占据上风。

    而当转移话题,令对方恢复平稳之后,会因为突然间的放松,更容易套出话。

    就类似于弹簧压缩后,释放‘强’能量往上弹。

    相当于过度紧绷的神经,通过言语引导来缓解压力。

    这种套路,通常会被蜀黍应用在审讯中。

    比如一些‘刑侦’电视剧中呈现的几种画面。

    压抑、肃穆的氛围、咄咄逼人的发问、苦口婆心的规劝.......

    基本上都是基于这个‘原理’的变种方式。

    所以说....不怕罪犯有文化,就怕学医又懂法。

    难搞哦!!

    金胜停顿了两秒钟,注意到对方脸上神情变得越发松弛,便开始直入正题。

    “快递分拣流水线的工作,很累吧!”

    杜勇军‘叹’了口气道:“肯定的啊!除了吃饭上厕所,一刻都不得闲。”

    “弯腰、起身、搬运,来来回回的重复7、8个小时。”

    “每天一回到家,都恨不得连澡都不洗,直接躺床上就睡。”

    金胜语气轻松的问道:“那轮休的时候,你一般都会怎么打发时间?”

    杜勇军不假思索道:“平时工作累得要死,有机会休息,那肯定怎么舒服怎么来喽。”

    金胜点头道:“也对.....”

    “每天一醒来就得干活,想坐一会儿都难。”

    “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不得躺个够本的。”

    杜勇军附和道:“可不是嘛!能躺着绝对不站着。”

    “看看小说、刷刷短视频,简直不要太舒服。”

    金胜回道:“确实舒服。”

    “我跟你差不多。”

    “休息的时候,都喜欢躺在床上不起来。”

    “玩玩手机,一晃眼的功夫就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杜勇军认同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特别是刷到那些短剧的时候。”

    “越夸张,你还越乐意看。”

    金胜露出一个略含深意的笑容道:“那你有没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有花不完的钱,豪车出行,身边美女环绕的?”

    杜勇军毫不迟疑的回道:“只要是个男人,应该都想过吧!”

    “但这些....不过都是失败者的幻想罢了。”

    “到我这个年纪,还是实际点为好。”

    “能挣点钱养活自己,不至于风餐露宿。”

    “有生理需要,就花上几百块解决一下。”

    “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嘛。”

    “最多买上几张彩票,搏一搏有没有这个命。”

    听到这个回答,金胜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不是主动自曝嘛!

    如果梅瑾华真是杜勇军的女人,那他还需要花钱去找。

    哪怕吃腻了家常菜,偶尔想换换口味,至少也不会是这副口吻。

    “哎....杜先生,你可千万别小看自己魅力啊!”

    “男人40一朵花,正是出去鬼混的好时候。”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年轻只顾自己玩,大叔才懂得照顾人。”

    “再说了,梅瑾华女士都愿意花上十几万来找我帮你打官司。”

    “这份情谊可不低啊!”

    “杜先生,你说对吗?”

    这个名字一出,杜勇军立刻便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失言了。

    瞳孔一缩,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尤其是看到金胜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在说:阿坤....这下可算是抓到你的鸡脚了吧!

    杜勇军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了一下口水。

    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阿梅会如此重情义。”

    “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她。”

    “那时候,我刚从牢里出来。”

    “因为身上有案底,没有哪家物流公司愿意要我。”

    “没办法,我只能先去工地搬砖,养活自己。”

    “而阿梅,她就在工地旁边的一条街上支了个摊子,卖一些水饺、馄饨、瘦肉丸、肉燕。”

    “你也知道,我是闽省人。”

    “这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通过聊天得知,她男人因为打死人,被判了个无期,这辈子很难出来。”

    “另外,她还有个3岁的小孩,由公婆带着。”

    “可二老年纪也大了,并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

    “没办法,只能她出来赚钱养活一家人。”

    “我看她这么难,有时候下工早,便在摊子上帮帮忙。”

    “都是苦命人,渐渐就走到了一起。”

    “过了几个月,她怀孕了。”

    “我当时那个开心呀!”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年轻的时候犯浑,把好好的日子都给弄丢了。”

    “既然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就好好抓住。”

    “可没成想.....阿梅却背着我,偷偷去把孩子给打掉了。”

    “我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很不解、很愤怒,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她回答的那些话,让我无地自容。”

    “从怀孕到生产、恢复,少说也得一年。”

    “她原来的孩子怎么办?吃什么?”

    “我一个人挣的钱,能够负担得起吗?”

    “做人不能自私。”

    “既然明知道无能为力,为什么还不肯放下。”

    “从那事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分开了。”

    “原本就是两个寂寞的人凑一起过日子,没名没分的.......”

    说到最后,就连杜勇军自己都代入进去了。

    半低着头,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副样子,妥妥的‘体验派’。

    看样子,这是还不死心,想着挣扎一下子了。

    ‘啪啪.....’

    金胜笑着拍了拍手掌道:“好故事。”

    “其实你之前就不应该去上什么班。”

    “洋柿子才是最适合你的平台。”

    “把年代往前推上十几年,再好好设计一下剧情,变得更加婉转、曲折,人物的对白、心理冲突描写再丰富一些。”

    “我相信短剧这一块,绝对有你这个故事的一席之地。”

    听着金胜阴阳怪气的怼人,一旁的张琴紧紧抿着嘴,一只手还挡在前面,忍得那是相当辛苦。

    杜勇军这一次差点被干EMO了,双手紧紧握拳。

    特别是看着金胜那张‘帅’脸,恨不得用力砸过去。

    好半晌,这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这不是故事.....”

    金胜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

    “那行,你来回答我两个问题。”

    “如果能解释清楚,我就相信你。”

    “第一:梅瑾华左边脸上有道疤。”

    “什么时候,怎么弄的?”

    “你不是说跟她生活过一段时间吗?”

    “那这一点肯定知道喽!!”

    “第二:从你被治安抓捕,迄今为止有两个半个月了。”

    “照你说的这个故事,以及之前那番话,也就证明你们两个已经超过2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

    “那么....梅瑾华又是怎么知道你被抓的?”

    “治安那边可没人通知过她。”

    杜勇军深呼吸了两口,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来来回回被折腾、调动情绪,他是真的心累。

    “脸上有疤的事情,我完全不清楚,可能是这两年弄的吧!”

    “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看到过。”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我被抓了。”

    “估计是房东说的吧!”

    “我去快递公司上班的事,她没多久便知道了。”

    “就算分开,偶尔关心一下,没问题吧!”

    “现在租的这个房子,还是我当初无意中提了一嘴,她托人帮忙找的。”

    第一个回答,还算有点急智。

    至于第二个,估计也是提前对过的。

    否则不可能如此丝滑。

    金胜翘着嘴角,无语的摇头道:“杜先生,这就没有意思了。”

    “根据医疗记录,梅瑾华脸上的疤,是在6年前,不小心被碎玻璃给划的。”

    “位于左边脸颊中间靠后,长度超过了3公分。”

    “你这个当过好几个月的枕边人,竟然会不知道。”

    “所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杜勇军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

    只有张琴才知道,金胜这就是在胡扯。

    根本就没有什么医疗记录。

    还把脸颊右边说成了左边,下颚说成了中间。

    没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金胜继续说道:“杜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梅瑾华跟你压根就不认识,更别提有啥关系了。”

    “她之所以跑来找我,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至于你,也一样。”

    “呵呵......”

    “还特意花功夫背了这么个故事来忽悠,真是难为你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看,人家给了你什么承诺?”

    杜勇军这次直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盯着金胜。

    他心里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再坚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但指望把某些事情说出来,同样不可能。

    金胜见状轻笑了一声,缓缓举起一根手指道:“不说没有关系,我来猜猜看。”

    “第一种,正如你一开始所说,因为赌博,连累了家人。”

    “那就向背后之人要一笔钱给他们,当成是你的补偿。”

    “但价格应该不会太高,最多也就50万。”

    “我自认....只值这么多。”

    这时候,金胜弹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你哪个合租室友章凯风。”

    “对方是不是说过,只要你听他的,将我拉入局,便可以帮忙做通思想工作。”

    “运输D品,构成罪名有个重要条件,那就是主观意愿。”

    “就算获得的利益与实际工作付出不相符,最后依然被认定为有罪,但量刑上会非常有利。”

    “起码不会是无期。”

    接着,金胜弹出第三根手指。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那就是一跟二相结合。”

    “既给钱,又帮忙想办法脱罪。”

    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杜勇军的微表情终于有了动静。

    身体后倾、眉毛微微上扬,眼皮连续眨了两下。

    很明显,这是被猜中了。

    金胜心中了然的同时,嘴上忍不住感叹道:“如此下血本布局来对付我,什么仇、什么怨啊!”

    “杜先生,你还是不肯说吗?”

    杜勇军继续一言不发,但目光已经不敢直视了。

    金胜轻‘哼’一声。

    “杜先生,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能见到你,还能达成交易。”

    “80%的可能性,是律师。”

    “而且是法援那边委派过来的律师。”

    “这一年来,我得罪过不少人。”

    “公职人员,基本上都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剩下的,只有同行了。”

    “而有能力,且对我仇恨值比较大的,只有三个。”

    “权锦律所的章权、竞诚律所的秦彦、灰溜溜走人的陆志铭。”

    随着三个人名的报出,杜勇军依旧毫不为所动。

    只是可惜,半低着头,没办法通过微表情来观察。

    停顿了两秒钟,金胜接着说道:“没关系,我只要调出会见记录,差不多就能确定是谁了。”

    “倒是杜先生你.....我要先说声抱歉了。”

    “一旦我不接这个案子,你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哦!”

    “哪怕对方承诺过,无论怎么样都会帮你斡旋。”

    “但.....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未必会尽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