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一个孩子都没有

作品:《高冷权臣清心寡欲,他装的

    江焳看着她默然无语。

    冷白的面庞上神色极为难言。

    虞笙察觉到气氛不对,看着那把长剑,扯开话题。

    “我不知道你还习武。”

    不光她不知道,京城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们说江焳眼中只有政事,多年来几乎不曾停歇。

    将朝政打理得有条不紊的情况下,他还能挤出时间习武?

    江焳将长剑放在几步外的石桌上,随意坐了下来。

    若他不从文,如今当是殷谨白那样,在战场冲锋陷阵,畅快淋漓。

    如今却被困于四方书房。

    虞笙悄悄打量着他,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出几分怅然。

    她在旁边坐下,犹豫道:

    “我听江夫人说,你儿时活泼开朗,后来是怎么……”

    江焳朝她看了过来。

    她登时心中一紧:“我没有打听你私事的意思,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我给江姐姐送脂粉去了。”

    起身到一半,江焳道:“我母亲应当也跟你说了江焕的事吧。”

    虞笙点头,缓慢地嗯了声。

    “夫人说你很愧疚。”

    她环视着这座院落的摆设,最显眼的那面院墙上有被石块划出一道道浅色印记。

    透过印记,她仿若看见小男孩贴着墙面站立,记录身高的场景。

    江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双眸微阖。

    “我五岁那年,母亲得了很严重的咳疾,陈氏说和岐山上有一种药,对咳疾有奇效,我去了。”

    虞笙呆愣着看他,声音仿若被生生扼住。

    江灼说他被陈氏骗过,所以厌恶陈氏,她当时有千万种猜测。

    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

    结果显而易见,和岐山上没有所谓灵药,等待江焳的是一群野狼。

    江焕赶来救了他,自己不慎丧命。

    “陈氏她……”虞笙艰难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府一妻一妾。

    虞府要依仗赵氏的财力,虞夫人不曾为难,赵氏想通后也懒得争抢,多年来相安无事。

    但虞笙听人讲过别人家的后院。

    比如之前的钟家,后宅腌臜龌龊,勾心斗角,是要吃人的。

    “这不是争宠那么简单。”她声音闷闷的,“这是杀人。”

    陈氏得多恨江夫人,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脑海中浮现陈氏柔怜无害的温柔面容,虞笙小脸煞白,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气氛压低了几分。

    江焳抬眸,望向虞笙纯净的五官。

    说他以貌取人也好,因为陈氏,他不喜这种长相。

    当初他一眼看出她高嫁的心思,把她与陈氏归为一类。

    认为她表面单纯无害,实则心机深沉,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可渐渐的接触下来,虞笙坦荡的言行屡屡令他意外。

    她从不否认想嫁得好,也直白地说,她只是不想再受欺负。

    今日所言,完全不在江焳掌控之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但清楚地感觉到说出来后,心头那股烦躁莫名散去些许。

    江焳握住剑柄起身,虞笙立马跟上,出了院子。

    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江焳让她别跟陈氏说话,原来是在提醒她。

    她还跟他顶嘴,真是不识好歹。

    视线落在男人的背影,停留在那节被劲装紧紧勾勒的细腰上。

    原来他习武,怪不得抱起来感觉那么结实。

    “江焳……”

    江焳应声回眸,看见她粉红的面颊,目光微滞。

    “你又在想什么。”

    虞笙捏捏衣角,鼓气问:“你以后可不可以经常这样?”

    江焳动了动唇,朝自己不同往日的穿着扫了一眼。

    久违的怪异感涌了上来。

    他以为虞笙先前是受那个玉镯影响,才做出各种奇怪的事。

    她惦记他身子这事,居然是发自内心的吗。

    他腾出抱着剑的一只手,蹭了下颈侧的皮肤,淡声拒绝:“不可以。”

    虞笙眸底不由攀上一丝失望。

    “……哦。”她跟在他身后嘀咕,“好小气。”

    她当他是青楼里的小倌?

    “什么样算大方。”江焳敛眉,言辞直白淡问道,“你希望我脱光站在你面前?”

    “你你你你!”虞笙脸“腾”地一下红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江焳唇角绷直。

    问问怎么了。

    她不是也问了他好多问题吗。

    “就算你巴不得那样做,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吧?”

    虞笙瞪着他,羞愤地想。

    为了维护他的脸面,相处间她已经尽力忘记那个话本了。

    他们现在是比之前熟悉了些。

    但没到那种地步!

    就那么急不可耐?

    她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说,你今天愿意跟我说你的事,我很开心,希望你以后能多表达你的想法,免得我猜来猜去,你说到哪里去了?!”

    但凡有一句模糊的话,他就见缝插针,好不要脸。

    江焳沉默下来,绷紧的面色好似生出一丝裂痕。

    他抱着剑顿了片刻,转身就走。

    被戳穿就跑,虞笙快被他给气死了。

    鸢尾提着东西从远处的树下走出。

    见虞笙脸又气红了,宽慰道:“天冷,姑娘不好在外面太久。”

    虞笙咬牙朝江焳走远的背影哼了声:“走,找江姐姐去。”

    她先把脂粉都给了江灼,江灼嘴上感谢,不太感兴趣。

    虞笙想了想:“我记得之前你拿着小木剑舞来舞去,等我得了机会送你一把真剑?江姐姐喜欢这些?”

    江灼嚼着柚子:“还行。就是看外面一些女子忍气吞声,日子过得憋屈,就想发泄发泄。”

    虞笙从小读女德女训,学的是谦逊忍耐、勤劳节俭。

    说通俗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谁日日抱怨日子过得不好,更没人有时间发泄。

    再说舞刀弄枪的那是发泄吗?

    那是发配,往地府发配。

    虞笙咽了咽口水,打消送武器的念头。

    “江姐姐,方才我遇见江焳,跟他说了几句话,我有个问题。”

    江灼拧眉,上下打量她一番:“他应该刚跟父亲吵完架,这个节骨眼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你跟他说话了?”

    “啊?”虞笙傻了眼,“是是是是吗?”

    难道说,方才江焳的剑没斩向她,算她走运?

    虞笙心有余悸,江灼看她片刻,贼兮兮笑了起来。

    “你问吧你问吧,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虞笙有些忐忑地询问:“就是陈氏……”

    “江老爷那么宠爱她,这些年,她一个孩子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