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她跟他想的不一样

作品:《高冷权臣清心寡欲,他装的

    “啊?”

    竹砚笑容缓慢收起,低下了头。

    作为江焳的贴身随从,他一举一动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江焳。

    江焳无数次告诫他行事沉稳,可今日……他实在憋不住啊。

    江焳冷然收回眼。

    大堂内,大理寺卿等候已久。

    “江大人,下官已经查明,越州一案供出的吕侍郎,确有贪污受贿之举。”

    江焳颔首,对此并没感到意外。

    “留意张显近来与吏部的走动。”他说,“带我去档案库房。”

    再从大理寺出来时,天色已沉。

    竹砚牵马候在门前,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江焳,心中感叹。

    他家公子简直是天选丞相,这么多年连轴转,丝毫都不疲惫。

    拍拍脸刚要驾马,竹砚见江焳进车厢的动作停下。

    “公子有东西遗落大理寺了吗?”

    闻着车内犹未散去的一抹淡香,江焳敛眉。

    不自觉想到那个娇弱奇怪的小姑娘。

    他记得那些人说,这是她儿时泡花浴饮花茶,久之自带的体香。

    如影随形,真缠人得很。

    “公子?”

    江焳静看着竹砚,几息后说:“让你盯着虞家姑娘,可有发现什么?”

    “虞姑娘近来很少出府,不曾与什么人接触过,好像扭了脚,公子要派人慰问一二吗?”

    江焳静看着他。

    “……属下多嘴。”

    “不必盯着了。”

    江焳顿了顿,“你去查查,她儿时是否发过高热。”

    又补充:“昏迷几日那种。”

    发生这事的不是他们二姑娘吗?

    竹砚心中疑惑,没敢多问,闭上嘴默默驾车。

    -

    虞府雅致的闺房内,烟雾自墙壁悬着的琉璃香炉袅袅而上,满室馨香怡人。

    虞笙刚泡过花浴,只穿着纯白的短裤和碧蓝色的肚兜,靠在美人榻上。

    接连半个月,她四处打听京中有没有要举办的宴会。

    沉寂这阵子,她愈发悟了。

    手长在江焳身上,若光是偷出话本,他可以继续写,产出源源不断。

    想对他施以警告,就只有抓他现行这一条路。

    不过他那样厚的脸皮,不一定听得进去就是了。

    但总归要试试。

    鸢尾捧着瓷罐立侍于侧:“姑娘。”

    京中只知虞家庶女被养的金尊玉贵,殊不知平日光是保养,就要费去不少时间。

    虞笙抬手递去,滋养的乳膏覆上,被轻柔的力道缓慢涂抹均匀。

    她倏尔叹了口气。

    她之前跟江焳不曾有肢体接触,话本中对她皮肤触感的描写详细至极。

    全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

    见她始终愁眉不展,鸢尾说:“姑娘已多日不曾上街走动,奴婢听闻香韵斋研制了新的脂粉,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虞笙动了动脚腕,扭伤已全部好了。

    她点了下头:“那你快些。”

    乳膏涂完全身,她接过淡青色纱裙披上,梳整打扮后出了府。

    骄阳似火,连风都夹杂着燥热气息。

    街上商铺林立,贩夫走卒,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茶坊二楼凭栏处,二人相对而坐,皆注意到了街上惹眼的主仆。

    鸢尾撑伞支在虞笙头顶,与周围有几分格格不入。

    殷谨白坐在江焳对面,盯着街上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江大人,这自带体香的金贵才女,在圈中被称为难得的尤物,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江焳习惯他轻佻的做派,闻声啜了口茶,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回忆起那股清雅的花香。

    “听说她常去江府,阿焳,你闻见过没有?”

    “没有。”江焳抬起清冷的眼,见殷谨白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漠然开口,“别想了,她未必瞧得上你。”

    待虞笙进了一家铺子,殷谨白终于收回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我怎么了?”

    他白了江焳一眼,不服气地说,“她瞧不上我,就瞧得上你呗?我承认全京城的姑娘都觊觎你,有用吗?还不是要各自议亲出嫁。”

    江焳并未理会:“时下重文轻武,你一个四品武官,没什么用。”

    话间含着几分嘲讽,殷谨白顿了顿,明白过来。

    “不会吧。”

    江焳没再开口。

    过了没一会儿,街上传来异动。

    熙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辆华贵招摇的马车急驶而来。

    仆从高声叫喊:“让开,让开!”

    百姓见状纷纷避开。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愣在街道中央,眼看要被撞上。

    电光石火间,殷谨白暗器出手。

    马失前蹄而急停下来,因惯性带着车厢朝前滑了一段,在小乞丐几步外堪堪止住。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本公子的路!”

    随着男人响亮的骂声,帘子掀开,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走下来,一脚踹向小乞丐胸口。

    “哪来的腌臜玩意儿,还不滚?”

    小乞丐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

    看这狼狈的模样,男子忽就变了心思:“来人,给本公子狠狠地打!”

    乞丐慌乱跪伏在地:“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茶坊二楼,殷谨白冷笑:“真够嚣张的。”

    江焳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声音很淡:“靖武将军的亲侄子林望宇。”

    时局不稳,边关屡遭来犯,战事不断。

    靖武将军刚打下胜仗,立了军功,林望宇倚仗叔叔威名,在京中横行霸道。

    百姓心中,林望宇是惹不起的魔鬼,能避则避。

    殷谨白略有耳闻。

    看着街上越围越多的人群,他问:“官府就任他欺压百姓?”

    “官府管不了。”江焳阖了下眼,回想边关传回的消息,“我怀疑靖武将军虚报军功。”

    嘈杂吵闹声越来越大。

    “你先去救人。”

    殷谨白点头,刚要出手,被下头一声清脆的怒喝打断。

    “住手!”

    虞笙快步上前,见小乞丐鲜血泥土混了一脸,心蓦然一紧,掏出绢帕递去。

    她转头,怒气腾腾瞪着林望宇:

    “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叫你把人往死里打?”

    虞笙原本在选脂粉,刚闻声出来,便见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仆对着小乞丐拳打脚踢,鲜血横流,而周遭商贩视而不见。

    这如何能忍?

    殷谨白、饶有兴致地说:

    “阿焳,这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江焳只字不言,静静朝街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