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4章 我要见他

作品:《冷战两年,她离婚他发疯

    市到江城,十二个小时的航行时间,许轻衣没闭过眼。

    不敢睡,也睡不着。

    眼睛一闭,哪些乱七八糟不好的念头就会钻进脑子里。

    直到飞机落地,她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陆峋此前一直在忙外资控股的事,其中有些交易,总会触及到利益底线,被人反将一军送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能见到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

    走出航站楼,陆庭深回头,看见她脸色憔悴,温声道:“要不然,先回去休息。”

    许轻衣摇头,“我要见他。”

    陆庭深也没勉强,只不过他眼睛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影,许轻衣怀着孕,便只能小郑开车。

    收到陆庭深发来的地址时,小郑愣了愣。

    同时,许轻衣在后座问道:“陆峋在哪里?”

    陆庭深:“你去了自然知道。”

    小郑在心里记下地址,不敢开导航,好在他也是江城人,知道从机场到公墓的路线。

    陆庭深越是什么也不说,许轻衣此前心里萦绕的不安又盘旋回来,她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逐渐萧条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这条路她来过。

    是开往江城公墓的唯一大道。

    “为什么走这里?”许轻衣猛然看向陆庭深,“不是说,带我去见陆峋。”

    “衣衣。”

    陆庭深轻声叫她,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无奈和悲恸。

    “你答应过我的,见到小叔,不会有任何过激行为。你现在怀着孕,还是他的孩子,你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她察觉到,陆庭深没有再对陆峋直呼大名,而是很尊重地叫着小叔。

    车在这时停下。

    许轻衣下车,看着停车场大门头顶的几个字——

    城北公墓停车场。

    她脚步倏地僵在原地,撞在从后面走进的陆庭深怀里,他抬手扶住她肩膀,怀里的人竟然打着冷颤。

    陆庭深垂下眸,看见她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心里被狠狠揪了下。

    甚至有些后悔,告诉她真相的决定。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陆峋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声音从不可置信变得激动,到最后不住地提高音量,好似要证明,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陆峋不可能在这里。

    陆庭深:“小叔死了。”

    “不可能。”许轻衣突然就笑了起来,“庭深,你在胡说什么,陆峋怎么可能会死。”

    陆庭深一言不发。

    只抬步往公墓方向走去。

    直到停在一座黑色墓碑前。

    陆峋两个字,一笔一划,刻在碑上。

    庄重冷硬。

    沉静温润。

    像被一只大手揪住心脏,陆庭深眼睛突然疼得厉害,此刻站在这里,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

    他看着墓碑,动了动唇,声音发哑:“对不起。”

    他对陆时敬这个父亲早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在知道,是陆时敬害死陆峋的那刻,心里仍不免浮起愧疚。

    浓厚的悲伤气息弥散在空气里。

    陆庭深察觉到许轻衣突然安静了许久。

    他回过身,不过一瞬间,一道模糊的人影直冲到陆峋墓碑前,陆庭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跑过去,凭借着光影晃动挡在她碑前,许轻衣的头狠狠撞在了他心口。

    疼痛淋漓。

    被拉住的人不甘心地又要冲过去,陆庭深急声呵斥道:“你做什么傻事?!”

    许轻衣却像根本听不见似的,只闷头往前撞。

    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陆峋不想看见她掉眼泪,她就不会掉,可是她要去见他,不管在哪里,她都要去。

    “想想你们的孩子。”

    陆庭深说。

    她动作终于僵住,垂下头,声音似轻羽,“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他。”

    “他不会再回来了。”

    有些话很残忍,可却不得不说出口,陆庭深提了口气,说:“在你去s市的那一天,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残忍地,没有带任何隐瞒地告诉了她那天发生的事,这些也都是后来吴逸告诉他的。

    许轻衣一言未发。

    许久,她突然在碑前坐下,视线和陆峋的名字落在同一平面。

    像在注视着彼此。

    “我明明有救你的机会……”

    无尽的懊悔和痛恨涌上脑子里,她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一点都没有想到过,他一定是在不得已之下,才会对她说那些话。

    “我想一个人和他待着。”

    许轻衣说。

    陆庭深并不放心,“你刚才想寻死。”

    言下之意,他不可能放任她单独在这里。

    许轻衣不再说话。

    但眼睛,只看着碑。

    陆庭深想了想,往旁边退开几步,给了她和陆峋单独的空间,小郑这时拿着药走过来,“陆先生,您今天的药还没吃。”

    陆庭深接过药,吃下。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药,他竟觉得要苦涩许多。

    许轻衣在碑前,坐了整整一天。

    晚上,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晕倒的时候,她苍白的手指缓缓从陆峋名字上划过,一天时间,这双手不知道拂过他名字多少次,十指指腹磨出血,沾在碑上。

    陆庭深把人抱起来,放回车里。

    -

    许轻衣再醒来,是在病房。

    已经是第二天。

    前一天的一幕幕,反反复复从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闪过,最后定格在墓碑上的陆峋两个字。

    她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难受地吐了起来。

    陆庭深这时进来病房。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在他走近后,拉住他衣角,恳求地说:“昨天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陆峋和你们联合起来,想瞒着我什么事?”

    陆庭深看向她,“衣衣,不想让陆峋离开的人,不止你一个。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来骗人。”

    病房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吴逸和贺安淮一前一后走进来。

    虽然知道瞒一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可吴逸也没想到,陆庭深会这么快就让许轻衣回国。

    他看向许轻衣,“许小姐,我有话跟您讲,方便吗?”

    许轻衣很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