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这是最后一次

作品:《离婚你不同意,丧偶你哭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乔时念还是问了出来。

    毕竟她是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下来面对这些。

    自然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碗液体。

    会有疑问才正常。

    信任和好奇不算完全冲突吧。

    “祈福所需。”

    要不是翻白眼的意图太明显,乔时念真是差点没忍住。

    这问题回答的。

    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裴妄之真的是懂怎么敷衍的。

    不过他这态度一摆,乔时念就是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想回答。

    提问失败。

    乔时念垂下视线,盯着这碗“墨水”,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却都没有喝下去的勇气。

    在梦里被裴妄之灌是一回事。

    真要让她自己喝,身体就是会本能的抗拒。

    不让她去喝这不知名的奇怪液体。

    要不……还是让裴妄之灌吧?

    有他的威严做压制,她的大脑好歹还能怂一点。

    乔时念下了决定,重新抬起头,迎上裴妄之的视线。

    “要不还是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碗就被裴妄之拿回去。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按在她的脑后。

    温热的纯,混杂着灼热的呼吸,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乔时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来不及反应,那冰寒入骨的液体,便穿过微启的贝齿,侵入她的唇齿间。

    乔时念本能的吞咽。

    一口刚喝下去,裴妄之就故技重施,喂她喝下第二口。

    直到,墨色的碗恢复透明。

    裴妄之若无其事的收了手,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乔时念的脸却红的好像随时能滴出血一样。

    那抹由内向外的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后。

    格外动人。

    严格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这么频繁且亲密的亲吻。

    虽然明知道裴妄之是为了喂她喝这个液体。

    但每次喂完,他都会用舌尖去轻勾一下她的上颚。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在哪里养成的习惯。

    她不脸红就怪了!

    看着裴妄之那幅淡定自若的模样,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想入非非似的。

    这么一对比,乔时念都想低头找地缝了。

    这个男人,果然恶劣。

    可老天爷根本不给乔时念找地缝的机会。

    她刚在心里骂完裴妄之,眼皮就开始打架,头也跟着变得昏沉。

    几秒钟的功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裴妄之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拖住乔时念的后背。

    又轻车熟路的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低头望向她的那一刻。

    男人的眼底满是疼惜。

    “乖乖睡吧,这是最后一次。”

    ……

    乔时念是在那阵刺骨的寒冷中幽幽转醒的。

    虽然这次没有裴妄之喂她喝药的环节,但她还是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也不能算是完全醒。

    因为她和之前六次一样,清醒的只有意识,身体根本动不了一点,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而她能感觉到的唯一感受,也是那种刺骨的森寒。

    好像她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北极那冰冷的海水中。

    每一寸肌肤,所有的细胞都被冻住了。

    似乎每一个骨头节都在无法控制的散发着寒意。

    乔时念缓了几秒,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和前六天都不同。

    前六天,她是躺在一个被蜡烛圈起来的圆圈中。

    但今天,她是躺在一个被架起来的高台上。

    高台的周围,燃烧着熊熊烈火。

    火苗蹿得特别高,最高的位置,已经高过高台半米左右。

    像是她在某些特殊频道里,看到过的祭祀。

    而她,就是被摆放在供台上的贡品。

    贡品的结局……难道不是被牺牲吗?

    可哪怕在这种环境下,她仍然感受不到寒冷之外的任何一点温度。

    还有,裴妄之为什么还在这里?

    裴妄之以一种打坐的姿势,盘着腿,坐在距离她侧脸大约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

    这次,他没有抱着她,甚至都没有看着她。

    只是紧闭着双眼,任由汗珠从额头一滴滴滑落。

    他的背后,就是大火燃烧得最旺的那个点。

    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祈福仪式,跟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是祭祀品,那他呢?

    难道他也在以身入局?

    这么做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总不能是担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半路醒来,扭头逃跑吧?

    裴妄之,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不管后面的结局如何,一切终究快要结束了吧?

    ……

    乔时念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重新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满屋子乱跑。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大学毕业。

    从懵懂无知,到怦然心动,再到深陷泥潭。

    最后的最后,她又回到了那个郊区废楼。

    她站在楼板的边缘。

    夜风呼啸而过。

    乔时念本能的后退一步。

    可刚一转头,却发现身后的景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暗完全吞噬。

    马上,就要到她的面前了!

    乔时念心头一慌,大脑立刻响起一道声音。

    ——跳下去。

    ——乔时念,没有回头路了,快跳下去!

    ——跳啊!只要你跳下去,一切都会结束的。

    乔时念到底是眼睛一闭,又一次从高楼纵身一跃。

    但这一次等着她的,却并不是身体猛烈撞击地面后带来的疼痛。

    失重感将她牢牢包裹的那一刻,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调整着呼吸。

    过了足足两分钟,乔时念的思绪才被眼前熟悉的一切拉扯回现实。

    她好像……在月园的主卧。

    裴妄之真的没要她的小命?

    乔时念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对着自己照了照。

    还是乔时薇的那张脸。

    和仪式开始前相比,除了皮肤有点泛红,显得人有点憔悴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看日期,她也只是多睡了几个小时。

    这件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那她在梦里最后的那次纵身而跃,还真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而坐在这里,看着周围。

    她甚至有一种,一切真的都只是她的一场梦的错觉。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噩梦一场。

    醒了,就过去了。

    可是错觉终究只能是错觉。

    哪怕所有的事情在表面看上去已经宣告结束,她的脑海中仍然有一道声音,总在反复的告诉她,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乔时念整个人还处在发懵的状态,大脑里的思绪就好像一堆相互缠绕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裴妄之去哪了?

    她正琢磨下床去找人,才迟钝的听到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裴妄之在洗澡?

    几秒后,水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浴室门从里侧被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