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你不配

作品:《朝颜欢

    皇城,金市。

    云中楼。

    谁都没想到德妃案会出这样大的变故。

    临窗桌边,秦姝双手握着茶杯,鲜少有表情的脸上从得到消息开始就带着疑惑,疑云始终没有散去。

    “以裴冽的本事,累死他也请不来定阳王跟九千手。”

    叶茗不否认,“如果不是定阳王突然出现,夜鹰都不曾注意到此人,还有九千手,从老爹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关注他了。”

    “他们明显是来帮裴冽的。”

    叶茗点头,毋庸置疑。

    “这两个人拼着跟齐帝作对也要让皇后获罪,把他们请过来的人,在他们心里应该有相当重的分量。”秦姝反复琢磨,“会是谁?”

    叶茗也一直在想,“请他们过来的人,本身就该有极重的分量。”

    “大齐有这号人?”

    叶茗摇头,“从未听说。”

    “若有这号人,又不遗余力帮着裴冽……”

    秦姝突然一笑,“齐帝不会开心。”

    “我不明白,此人若真想帮裴冽,为何等到最后才出手,这显然不是良机。”

    “谁知道呢!”

    秦姝挑眉,“许是他最后才决定帮裴冽。”

    叶茗轻轻吁出一口气,“接下来,要看齐帝的城府了。”

    “齐帝要么不会动裴冽,放长线钓大鱼,要么会狠狠的动裴冽,直接把藏在水底的鱼,炸出来。”

    叶茗深以为然。

    “我明日就走。”

    闻言,叶茗不禁看过去,“我陪你去。”

    “怎敢劳烦鹰首,我自己可以。”

    “我……”

    “鹰首留下。”

    秦姝突然看向叶茗,眸子倏然变冷,带着穿透冰封的锐利锋芒,“那个人,很有可能与地宫图息息相关。”

    叶茗默。

    是啊!

    裴冽身上除了地宫图,还能有什么秘密……

    皇城,蓥华街。

    马车缓缓穿过长街,行向拱尉司。

    彼时顾朝颜一直候在刑部官衙外,自然知道定阳王裴凌天跟九千手的出现,亦从衙役口中得知两人入公堂,帮了裴冽。

    “大人何时请的定阳王跟九千手?”

    车厢里,顾朝颜满心疑惑。

    裴冽看着那双尽是担忧的目光,很想让她放心,很想让她远离是是非非,过安稳又太平的日子,可是怎么办?

    他看向窗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人?”

    “我不知道。”

    裴冽苦笑,“若非定阳王突然出现,我从未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叔皇祖父,九千手……我还没长大,他已经离开皇城,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们怎么会来?”

    同样疑惑的目光撞进顾朝颜的视线里,德妃案虽赢,裴冽脸上却没有一丝释怀,“皇后辱我母妃,恨之入骨,时时算计,却为何要在母妃离逝后把我养在延春宫?”

    不等顾朝颜开口,他又道,“母妃的画里,为何藏着地宫图?”

    “定阳王跟九千手应该不是来帮德妃的……”

    裴冽看着顾朝颜,脸上尽是无奈,“他们是来帮我的,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

    马车穿过长巷,风吹车帘,一道光圈忽的闪在顾朝颜脸上。

    裴冽眼神一厉,猛然侧身挡住她,看向光圈闪过的方向,一块琉璃瓦。

    待他回坐时,顾朝颜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我想这一切都应该与地宫图有关。”

    除了这个理由,他找不出其二,“当日在掖郡驿站,五皇兄同我说永安王在姑苏的时候不仅仅见过柱国公,还见过另一个人。”

    顾朝颜知道此事,裴冽曾与她提过。

    “大人想去姑苏?”

    裴冽点头,“明日启程。”

    “我只怕……”

    顾朝颜想了想,“我只怕皇上那边会找你麻烦。”

    “我若是父皇,有两条路可选。”裴冽早就想到这一层,“要么抓我,引出背后帮我的人,要么不动声色,把线放长。”

    “若是前者怎么办?”

    “那就抓罢。”

    马车停在拱尉司外,裴冽咬了咬牙,“我也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朝颜没随裴冽去拱尉司,而是吩咐马车朝来时路赶。

    车厢里,她再次拿出袖兜里的红色水晶令,美眸深凝。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她忽然叫停马车。

    待她下车,还没站稳就有一个小乞丐迎头撞过来。

    车夫急忙过来,“大姑娘没事吧?”

    “没事。”

    顾朝颜抬起头,瞧了瞧屋檐处的琉璃瓦,而后转身,“太白楼。”

    马车复行,直奔鱼市……

    午时将近,鱼市里的喧嚣攀到顶峰。

    日头晒得青石砖板有些发烫,整条街上的行人比辰时还多,都想紧着闭市捡点便宜。

    长街尽头,临近南湖。

    太白楼拔地而起,飞檐翘角,绿瓦青砖。

    朱漆大门敞开着,门楣上

    “太白楼”

    三个金字被晒得发烫。

    临湖雅室三十三间,三楼正中是雅室中的雅室。

    推开雕花木窗,南湖景致尽收眼底。

    满池荷叶铺得密密实实,粉白荷花躲在叶间,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碧波起伏,犹如金鳞闪烁光芒。

    司徒月带着丫鬟走进三楼雅室的时候,楚依依早就坐在临窗主位。

    “我当是谁约我,原来是萧大将军的夫人。”

    司徒月女扮男装,穿着一身湛蓝色的长衣,腰间悬挂玉佩,满头墨发用价值不菲的玉冠束起,行走间有种说不出的从容富贵。

    见她坐到对面,楚依依美眸微眯,“没想到是我?”

    “确实。”

    司徒月瞧了眼茶杯,丫鬟立时提壶斟茶。

    茶气氤氲,在两人中间袅袅如烟。

    “找我有事?”

    楚依依侧目,青然上前,“司徒姑娘不该觊觎私盐生意。”

    那日青然发现私盐生意出了意外,夜鹰所查,抢占生意的人除了顾朝颜,还有司徒月。

    或者说,司徒月的动静比顾朝颜大。

    是以她出主意,让楚依依直接亮明牌。

    “我家姑娘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轮不到外人多嘴。”常年跟在司徒月身边,丫鬟的嘴也是伶俐。

    楚依依冷笑,“知道是我,还要抢?”

    “你算什么?”司徒月微抬下颚,唇角勾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讥讽。

    楚依依被激的脸颊染红,“司徒月,没人教你轻敌是大忌?”

    “敌是谁?”

    “我。”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