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白日狂想

作品:《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

    唉,全是孽缘。

    收拾好报纸,他们走出了教学楼。

    忍者学校还是杏里记忆中的样子,从东到西,分别是教学楼,操场,宿舍和演练场,靠近校门的位置,那栋涉及自杀案的实验楼还原样保留着,藤蔓沿着墙壁无限攀缘,最终停留在十层。

    这栋楼一共有十三层。在她那个世界的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实验楼先前因为战争导致的经费不足,迟迟未能拆除。不过,在七年前的九尾之乱中,它彻底坍塌,残垣断壁被一次性清理了。

    现在那个位置,木叶高层出资建了一座两层楼的图书馆。

    斑走在前面,忽然一停顿,回过头道“先去哪边”

    杏里环视一圈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实验楼,孤零零地伫立在明媚的阳光下宇智波斑盯着的也是那个位置。

    她道“先不急着上楼,收集情报要紧,看看周围有没有能对付怪物的东西。”

    在意识空间,“怪物”是杀不死的。唯一能克制怪物的,就是规则。

    想要找到藏起来的意识主人,就必须探索他的“深层恐惧”。

    所以即便麻烦,她也得找出对付怪物的方法。

    “先去操场那边吧,”她走到斑的旁边,“规则五提及的游泳池就在操场附近,那边视野开阔,可以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斑点头同意了。

    操场那块地空荡荡的,落叶打着旋,滑过褪了色的白色地线。铁丝网围起操场,拉的很高,一眼望去能看见三四个可以钻人的破洞,卷起的破洞边缘绑满了五颜六色的金鱼气球,飘的老高。

    走进一看,气球的鱼脑袋上用记号笔画了笑脸,歪歪扭扭,看着有几分诡异。

    再往前,操场正中,练习苦无用的木桩一排十个,一共两排,个个伤痕累累。木桩正中心还插了奇怪的标语立牌。距离木桩不远的位置放了好几个铁皮垃圾桶,黄色油漆在上面画下歪歪扭扭的数字,脏兮兮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杏里在数垃圾桶的数量,而斑停留在木桩周围,仰头看上面的标语。

    标语分为两派,红色油漆写下的标语代表着一方立场,黄色油漆写下的标语又代表了另一方立场。

    红色标语写道

    捍卫家族荣耀宇智波胜利永存

    家族利益决不容侵犯

    杀死木叶高层

    推翻火影

    黄色标语写道

    监视监视监视防范防范防范

    坚决维护火影统治

    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木叶之耻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杏里数完垃圾桶,走回斑的身边,也盯着木桩上面的标语。这些木桩的断面平平整整,中心扎了洞,钉上脏兮兮的方形立牌,像是断了头又被示众的罪犯。

    “我提议结盟建村的时候,他们说我卖族求荣,”斑忽然道,“我劝他们弃村自立的时候,他们又说我杞人忧天现在闹成这样,也是讽刺。”

    杏里侧头看向他这个过分自信的男人难得露出堪称迷茫的表情。这样的他,在瘦小身躯的衬托下,仿佛一只掉进水坑的猫。

    不知为何,或许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杏里脑袋一抽,试图找些安慰人的话。

    “走在时代前面的人,被时代排挤,也是常事。”

    “怎么,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杏里愣了愣,笑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旁敲侧击我倒是很佩服您这一点,永远不缺行动力,换做是我,能做到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不错了。”

    “听天命我可不信那种东西,我若是想做,就要做成”

    “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建议是多些松弛感。”杏里说着,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斑跟上。

    游泳池在操场背面,还得再走一段路。

    “你还好意思说松弛感”

    斑跟上杏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我倒是好奇,你这么松弛的人,坚持活了两辈子,是为了什么”

    他们走到了操场的后侧方。杏里伸手抚过破了洞的铁丝网,弯下腰,钻出去,再回身,一手挡着尖锐的铁丝,一手伸过来牵斑。

    “”斑犹豫片刻,还是递了手。

    她微微一提,便把斑拉到了自己这边。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放下手,耸耸肩,“我追求活着,不过是因为死亡对于我而言,是一件麻烦事。”

    “比活着更麻烦”

    “不好形容。”

    铁丝网周边的空气有一股绵烂的铁锈味,像是中年男人腋下的汗臭,让人很不自在。

    斑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无视周遭环境,饶有兴致地看着杏里“这又是你没有公开的情报话都说到这儿了,不能展开聊聊”

    “这是梦里,”杏里弯下腰,打了个轻快的响指,随即起身后撤,像是点水而过的蜻蜓,“但也不是什么都有。”

    “看来是个秘密”

    “也不算。”

    她迈开脚步,往一条狭窄的小道走去。

    斑跟在杏里身后,盯着她那蜷曲卷翘的发尾,数着上面的分叉,思索道“说起来,我虽然死过,但对于死后的世界,并没有特别的印象。”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杏里没有回头,竖起一根手指,背对着斑晃了晃,“每个人死后都会处于不同的世界”

    “我只听说过亡灵会回归净土,按理说,还是一个地方。”

    “如果亡灵回归净土也是一种规则怪谈呢”

    杏里忽然起了兴致,回头笑道,“说实话,这个意识世界和外边那个物质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们抄近路,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塞满空调外机的狭窄走道。杏里熟门熟路,走的更快,而斑停下了脚步。

    “什么意思”

    他站在小道入口处,隔着高高低低的白色空调外机,望着逐渐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杏里。

    这条路很暗,往上看去,蓝天被撕裂成一条细细的窄缝,仿佛蝴蝶破茧剩下的残缺空壳。

    杏里回过头。

    她的脸被一架嵌在墙壁的空调外机挡去了上半部分,像是被切除脑袋的螳螂,只余锋利的嘴在一张一合。

    “如果我说,外面那个真实世界,其实也和意识空间没什么两样人死后会去净土、查克拉是唯一允许的超能力、平均十五年左右会发生一次战争这些都是规则怪谈的一部分,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斑没有立即搭腔。

    空调外机没有运行。这里很安静,他感到了一丝冷意。

    “不可能,”他道,“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我们都违背了规则,但是怪物并没有出现。”

    “怪物啊如果意识空间的主人死了,不就没有恐惧了吗”

    “这说不通,”斑皱起眉头,“如果死亡就能消除怪物,那么通过神龛获取情报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杀人就行。”

    杏里正想张口,又被斑打断了。

    “不要跟我说这是件麻烦事,你是个利己主义者,只要有必要,根本不会把道德当回事。你可以探索已故之人的残秽,不要否认,你的情报就是这样说的,但你很少使用以你那闲到长毛的好奇心,应该会很乐意探索死人的八卦。”

    “您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杏里无语望天,“啊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看来无用信息还是塞得太多了,她想,对方都能反过来对她进行人格侧写了这不是件好事。

    杏里没有继续她那随性而起的话题,从空调外机后面探出头,招招手,示意斑快些前进。

    “不继续说你的观点了”

    “那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不算太有意思。”

    “”

    斑感觉自己一脚踢到了棉花,即便辩论赢了,也只讨来满肚子的不快。

    他们保持着迷样的沉默,穿过小巷,来到了游泳池附近。

    无独有偶,规则四提及的“流浪狗”也此处。

    这些狗很温顺,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不叫也不闹,就是造型独特,带着钉入头骨的铁皮面具。这些面具锈迹斑斑,铁与肉的接缝中淌着血,顺着狗嘴流下,黏糊糊的还能拉丝,就像淌着刚食用过生肉的口水。

    止水本人是不怕狗的。

    杏里想。

    所以这种怪物应该指代着“狗”以外的东西。

    不过,她暂时没有头绪。

    “喂你看那里。”

    斑憋着口气,与杏里拉开一段距离,爬到了架在墙边的人字梯上,随性一坐,伸手提醒她注意前方。

    杏里并不在意气氛的融洽与否,她也走到梯子边,往上爬了两步,一眼看到游泳池里头飘满了丑陋的浮尸。

    这些浮尸高度腐败,躯体充气肿大呈巨人观,四肢和头颅全都埋在水面之下,在淡蓝的水波中无规则地来回碰撞,仿佛飘在水中的夏日繁花那些似乎被拷问过的肢体流淌着令人作呕的鲜艳色彩。

    杏里跳下人字梯,穿过安静的狗群,稍微靠近池边。她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反而闻到一股诡异的花香。

    池子里有活水常见的小黑鱼,一尾尾穿梭在腐烂变形、背部朝天的浮尸当中,偶尔吐出一串串小泡泡。

    生机与死亡,就这么差强人意地被无形的手捏合在一起,像是长了霉斑的奶油蛋糕。

    “规则四提到的流浪狗,以及规则五提到的泳池和垃圾,是不是就是指这些”

    斑还是坐在人字梯上,说话时眉头紧锁,脸色拧巴的像是排水口的漩涡。

    “大概率是的。”杏里戒备地盯着水池,避开流浪狗,缓步退回人字梯旁边。

    “真是有够夸张的。”

    斑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的意识空间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也没去过啊。”

    她仰着头,看着坐在高处的斑,表情有一丝无辜,“这里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宿舍区转转。”

    “走马观花。”

    斑说着,从人字梯跳下来,望了眼波光粼粼的泳池,转身走了。

    宿舍区和杏里记忆中的差不多,都是低矮的两层楼建筑,最多住二十来个人。

    杏里站在宿舍楼外边的大槐树下,看着宿舍门口的牌子从“教师宿舍”变成了“师生宿舍”,思索道“现实世界中的忍者学校都是走读生,所以这栋楼按理说是教师宿舍才对。”

    斑倚着大树,背对着杏里,像变魔术那样,把黑金色卡牌从指缝间弹出又收起“规则上说,这所学校采取全封闭式管理,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不得随意离开宿舍的住宿条件变了,也正常。”

    但这里的大小是一点都没变。

    杏里想着,开始往树上爬,打算从高处看看里头的情况。

    斑夹住卡牌,仰起头“跟宿舍有关的规则,只有夜间不能离开但我看这里的太阳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落山的意思。”

    杏里抱着树干,低下头,正想说话,却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宇智波斑,对方显得更小了,瘦条的身板多少有些营养不良,完全看不出成年后的魁梧模样。

    她道“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解释,说不定你随便找张床躺下,立马就天黑了。”

    “没意思。”

    斑哼了一声,又道,“除了这里,未探索的区域就剩演练场了吧探索到现在,我们只在建筑物外头打转,不进”

    没等斑说完,宿舍楼内部忽然爆发出一阵似驴非马的咆哮,紧接着还能听见“咻咻”挥动铁链的声音。

    杏里和斑对视一眼,立马离开大树,闪身进了墙角阴影,趴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借着枝叶间的缝隙,偷偷往外张望。

    “嗯昂嗯昂嗯昂”

    诡异的驴叫还在继续。

    宿舍楼摇摇晃晃,门窗大开,随着叫声的频率,窗户和门板有节奏地一开一合,陈旧的金属扣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忽然,一个人头驴身的绷带男人从宿舍区的侧门撞出来,个头有两米,手里拽着根银光闪闪的铁链。铁链另一头拴着块高度腐烂的人彘。这人彘很是眼熟,五彩斑斓的,就跟池子里的浮尸一模一样。

    但更让人在意的还是绷带男人的打扮。

    这个半人半驴的怪物在额头、右手、右眼处都缠了绷带这似曾相识的没品穿搭,让杏里想起了团藏。

    团藏啊

    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想起今日凌晨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