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拆迁款的闹剧(5)
作品:《我婆婆是香江包租婆[七零]》 第199章拆迁款的闹剧(5)
叶姗姗赶到教职工宿舍的时候,杨教授正好站在楼下收伞。
这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上身一件粉色的开司米外套,下身是一条鹅黄色的灯芯绒长裤,脚上则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
猛地一看,这身穿着简直像个少女。
然而眼角的鱼尾纹到底是出卖了她,两道对称的法令纹也让她的这一身穿着显得有些刻意扮嫩。
好在她的五官确实出众,格外的明媚艳丽,即便年华老去,也依旧惊艳众生。
所以,就算她真的是在刻意扮嫩,也会让人觉得这是少女心未泯,而不是精神有问题。
陆超美赶紧打了声招呼,介绍道:“杨教授,这是我姐姐叶姗姗,她想找你谈谈洪虹的事情。”
杨名远笑着看了眼叶姗姗,眼中有明显的惊艳与感叹。
看得出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年华老去的美女,看到年轻的美女,也会带着欣赏与欢喜,态度格外的和气温柔。
她甩了甩雨伞上的水,转身往楼上走去:“没问题,跟我来吧。”
她的宿舍在二楼。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全是少女心的装扮。
粉色的墙纸,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上用品,粉色的……
甚至连办公的桌子上都被贴了粉色的墙纸,一整个包裹起来,绝不能与整体的粉色冲突。
椅子也一样,以至于叶姗姗看不出这些家具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杨名远客气地说道:“坐,喝点什么,汽水,还是白开水?”
“不用了,谢谢杨教授。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洪虹的一些事情。”叶姗姗不渴,坐下后尽量把注意力落在了杨教授的身上。
倒也不是她集中不了注意力,而是这个房间……
实在不太像是一个五十岁老妇女的房间。
会不会是洪虹装扮的?
说不准。
毕竟这个教授的穿着打扮,也实在有些年轻化。
不过她虽然拒绝了,杨名远还是拿了几瓶汽水过来,摆在了叶姗姗等人面前,口吻温和的问道:“洪虹的事情?你指学习方面的,还是感情方面的?”
“我对洪虹的学习不是很了解。”叶姗姗直奔主题,“这次过来,我是想了解一下洪虹的家庭情况,以便采取合适的措施,处理她跟我弟弟陆超德的感情问题。”
“果然是感情方面的。”杨名远打开了手里的汽水,咕咚几口喝下,感慨道,“实不相瞒,我对她的感情生活有所耳闻,毕竟我在学校里授课,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不过——”
杨名远话锋一转,笑着放下手里的汽水瓶,转身拿起一条粉色的手帕擦了擦嘴:“不过我和她爸爸的态度是一样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人追求再正常不过,只要她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想干涉她的私生活。”
“请问杨教授,你对伤天害理的定义是什么样的,必须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才算吗?那么玩弄别人感情呢?”叶姗姗不打算绕弯子,因为这个杨教授看起来不像是不明事理的人。
时间宝贵,她还是直切要害的好。
杨名远笑着把手帕叠整齐了,放在桌子一角,斟酌片刻,才说道:“这要看叶小姐对玩弄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就不算。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么说一定是想包庇我的女儿,但其实不是的。”
叶姗姗蹙眉,没想到这个杨教授的观念这么匪夷所思,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不是呢。
如果一个人,在明知对方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是锲而不舍地追求,并与之建立了不可告人的关系,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也不算玩弄吗?
是,对于这个主动加入进来的第三者可能不算玩弄,但是对于被背叛的那一个呢?
所以,这句话是有问题的。
明显就是想包庇洪虹啊。
叶姗姗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但她没有打断杨名远,而是耐心地等待下文。
杨名远再次斟酌用词,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因为我爱人的关系,我的儿女从小接触的都是巴结他们、讨好他们的人。做父母的当然不希望孩子被养在真空的环境里,变成温室里的花朵,失去对抗风雨的能力。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尝试过教他们辨别朋友的。可是没用,周围全都是谄媚和奉承的人,我和他们爸爸反倒是成了不讨喜的坏家长。久而久之,他们不但听不进去我们的教诲,反倒是激起了逆反心理,甚至一度跑到朋友家里去住。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学会放手。不管是被骗也好,摔跟头也好,总要他们亲自经历了才会学乖,而这些,是我们苍白的言语教诲所不能达到的效果。所以,我们只能默默看着,顶多是在他们力所不逮的时候帮忙善后。”
说着,杨教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真的不多,叶小姐,等你自己有孩子了,你就会明白那种无奈和绝望了。明知道前面有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跳下去,你大概理解不了我的心情。算了。”
叶姗姗心情复杂,久久地陷入了沉默。
视线里,这位少女心未泯的母亲,眼角悬着两滴晶莹的泪。
就像是初夏清晨树叶上的露珠,一碰就会掉落,砸落在地上,裂作无数道不可见的心碎。
这个母亲应该确实尽力了,但是,她的方法未必是对的。
叶姗姗大概明白洪虹的问题在哪里了,只剩最后一个问题:“杨教授看起来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但我还是想问问,一旦事情失控,你的女儿身陷漩涡,你能接受多么惨烈的结果呢?”
这几乎是在委婉的告诉这个无奈的母亲,你的女儿可能会死啊。
即便是这样,你也要一直旁观,只负责善后,而不加以干预吗?
杨名远显然没想她会这么问。
惊讶道:“惨烈的结果?叶小姐,你不会是想说有人想害死我的女儿吧?这不会的,现在是文明社会,从小到大,那些人想从她身上获得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而那些东西,只有她活着才会让他们如愿,所以……”
叶姗姗打断了她:“杨教授,你要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文明人,还有疯子,还有为情所困的痴情种。一旦他们上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弟弟陆超德绝对不会搀和进去,我甚至可以让他转学,离洪虹远一点。”
“那就不必了,陆超德我是知道的,他是个好孩子,回回见到师长都很有礼貌,对洪虹也很不错。”杨名远笑了笑,还是觉得叶姗姗在危言耸听。
她男人可是机关要员,谁有胆子对她的儿女动手啊。
不可能的。
叶姗姗笑了,怪不得洪虹会这么乱来,不是因为洪虹龌龊,也不是因为洪虹天性本恶。
而是因为天真与傲慢。
跟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天真,一脉相承的傲慢。
被权利和光环保护了太久,进而滋养和浇灌出来的天真与傲慢。
叶姗姗本来是存了一份慈悲心,想救一救这个洪虹的。
毕竟人无完人,年轻人没有主见,被人教唆走错路,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
可是现在,叶姗姗觉得心累。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这铺天盖地的粉色装扮里争先恐后地撞进她的意识里。
就像是一根根藤蔓,一株株菌丝,寄生其上,化作抵抗外界的屏障,拧结成墙,将她的善意狠狠推开,阻隔在外。
她放弃了。
临走时叮嘱道:“杨教授,虽然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想提醒你,要是日后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可以来找我。”
至于这个怪异现象是什么,她现在不能说。
古往今来,死于情杀的男女都会化作厉鬼,或是纠缠对方,或是埋怨家人。
叶姗姗不能保证洪虹出事后会是哪一种情况,但是,如果是后者,她愿意过来帮忙,收走这个倒霉催的娇娇女。
因为这是洪虹父母教育的失败。
即便洪虹自己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也不能当作为她父母开脱的理由。
一对过分天真过分傲慢的父母,自然教不出擅长保护自己的孩子。
父母的责任大过天,孩子不过是他们浇灌出来的可怜的温室娇花。
当然,到时候杨教授可能会问,她明明已经努力想把洪虹带上正道了,是孩子自己逆反,听不进去,不怪她呀。
那么叶姗姗会回答:我来找你就是来帮你带她走上正道的,是你的天真是你的傲慢,把最后的机会拒之门外了。
走在雨里,叶姗姗默默叹了口气。
她能做的不多,那就引以为戒,在教育自己孩子的时候,时刻警惕,时刻不忘保持清醒吧。
城中村,低矮的棚户区里,宋贯林正在给苏醒过来的爷爷喂食。
他的眼中一点神采也没有,只有失去盼头的灰暗与无望,就像是把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扔进了泥淖里,再也看不到原先的光彩与色泽。
正喂着,窗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擡头一看,是洪虹来了。
他赶紧放下碗勺,起身开门。
没想到李萍也在。
他有瞬间的不耐烦,但还是看在洪虹面子上,把李萍一起让了进来。
关上门,他回到床前,继续喂食。
李萍晃了晃洪虹的手,洪虹便挤出两滴泪来,问道:“是不是你找陆超德摊牌了?这下好了,他不肯跟我复合了,你是不是傻啊,多骗他一点钱不好吗?”
“不需要。”宋贯林受不了了,怎么又是这一套说辞,他很烦的。
他把碗勺放下,正色道:“听着,我只希望你跟我登记结婚,咱们只拿咱们应得的。你放心,我爷爷虽然子女众多,可是给他养老的只有我家和我三姑一家。三姑是出嫁的女儿,分不了几个钱的,最后这些拆迁款差不多都是你我的。”
“可是你还有两个姐姐啊,你堂妹也养在你家,你分不了多少的。听我的,跟陆超德澄清一下好了,就说是我拒绝了你的追求,你为了挑唆我们才故意找他那样说的。”洪虹根本不知道他家的情况,这些都是李萍在路上告诉她的。
宋贯林恼了,猛地把手里的碗勺摔在了地上,骂道:“够了!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成了娼妓?我宋贯林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废物男人吗?难道我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必须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才能有钱?洪虹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再跟陆超德纠缠不清!至于你——”
陆超德说着,直接拎起李萍的胳膊,把她搡了出去:“滚!”
李萍被重重地推倒在了雨中,她看出来了,这个宋贯林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再待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没办法,她只好威胁道:“你等着,我去报警,就说你耍流氓!”
气头上,她扎进了雨里,刚到半路,便遇到了过来借钱的许杏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