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8章 要体谅君上的难处!
作品:《我本边军一小卒》 第588章要体谅君上的难处!
堂上诸夫人列座。
若说目光如刀,此间必是刀山炼狱。
唔——
如果可以的话,李靖宁愿上战场上浴血杀上一场,也不愿意身处这样的尴尬而危险的境地。
‘君上,你这是要我死啊!’
瞥见李靖哀怨的眼神,韩绍一脸正色。
“夫人问你话呢,你瞧孤做甚”
真正的忠臣,就是要在关键时候,替主君背锅扛雷,你说是吧
说着,韩绍轻咳一声。
“靖啊,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难不成孤还能教你……撒谎”
听懂了韩绍话里意思的李靖,还能说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今日纵然是千刀万剐,这一关他也必须替君上趟了。
否则,岂非不忠
于是自认韩绍麾下第一忠直孤臣的李靖,再抬眼已经是一片坚毅。
在介绍身后博尔氏和赤勒氏两女时,将侧重点全都放在了草原的局势上,并且反复强调此事乃是自己主张,多次劝谏的结果。
总之,君上是无辜的,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见李靖如此有‘担当’,韩绍悄么朝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面上则一脸愤怒。
“李靖啊!你让孤说什么好!你明知道孤不是那种贪好色之辈,还非要……”
说着,四十五度望天,喟然长叹一声。
“哎,你可害苦了孤啊!”
如此一番表演,可谓做作。
从博尔氏和赤勒氏身上收回目光的姜婉,平静的脸色忽然露出一抹温婉轻笑。
“如此美人,妾见了都动心,没想到倒是让夫君受委屈了……”
韩绍赶忙递过去一个‘为夫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眼神。
可公孙辛夷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冷瞥了他一眼,又望着李靖讥诮道。
“你李靖还是真是个忠直之臣啊,不愧是在战场上能给你家君上挡刀的!”
以李靖如今的身份地位,连姜婉跟他说话都会保留几分克制与礼敬。
唯独公孙辛夷不需要。
毕竟除了那份主臣名义,她这位主母与他们这些人更有当年共渡生死绝地的袍泽之谊。
所以听着公孙辛夷阴阳怪气的语气,李靖半点多余的心思也不敢有,只能讪笑着唯唯诺诺,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可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公孙辛夷随后便冷哼一声。
“既然你处处替你家君上尽忠,那我这个做主母的,要是不赏你点什么,传到外面岂不显得我刻薄”
“这样吧,最近府中又有一批女侍年岁到了,该放归出府了,待会儿你领几个回去吧。”
“正好也让你家夫人高兴高兴。”
听到这句‘让你夫人高兴高兴’,李靖浑身一僵,而后赶忙道。
“夫人!不可啊!”
“我家的情况,夫人也知道……老妇在堂,不喜新人,只恐家宅不宁啊!”
他与老妻殷氏是少小结下的情谊。
多年来相濡以沫,感情甚笃,自不待言。
只是殷氏性情刚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这要是一下子领回去几个年轻美人,还不闹翻了天
见李靖一脸惶恐,公孙辛夷心中生出几分快意。
与之并肩而坐的姜婉见状,竟也同样如此。
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住殷氏,可谁让他李靖什么锅都敢往身上背呢
要是今日不给他上上强度,别人有样学样都上杆子往府中塞人,将某人惯出了坏毛病,这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对于公孙辛夷这话,姜婉出奇地没有唱反调,反倒是直接附和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
“早就听闻李中郎家中人口不多,多些人也能多些人气,这是好事。”
没想到这一趟背锅,竟换来这么个结果的李靖,心慌之下赶忙将求救的目光,望向韩绍这个始作俑者。
可韩绍能怎么办
眼下正如芒在背的他,有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所以只能还回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夫人也是好意,你就受了吧。”
说着,又悄然传音。
“你放心,你帮了孤一遭,孤定当还报,你夫人那边,孤替你摆平!”
有他出面,事情自然好解决。
想必殷氏就算有怨气怒气,也不至于太过磋磨他老李。
听得韩绍这番颇讲义气的话,李靖心中感动,可还是为难道。
“君上,主要是府中那些女子尚在妙龄,臣……臣实在是下不去嘴啊……”
他遇到韩绍时,年岁就已经过了知天命。
别说是给那些年轻女子当爹,就是当爷爷都够了。
韩绍闻言,瞪大了双眼。
“这么说,你喜欢年纪大的”
好嘛,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李靖,口味如此刁钻!
李靖眉眼一抽,赶忙否认。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小小开了句玩笑。
韩绍笑道。
“行了,无需介怀,一树梨压海棠,也是雅事。”
这话也是戏言。
实际上修为到了上三境,寿元绵长。
至少在男女之事上,也就不存在什么老少错配。
就拿韩绍来说,内宅之中甚至不只有‘百岁老妪’,还有‘万载老妖’呢,他不也啃得格外香甜
所以只要思想放得开,所谓年龄根本不是问题。
……
背了一通锅的李靖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既然公孙辛夷和姜婉这两位主母金口玉言了,人他肯定是要带走的。
只不过为了家宅安宁,收入房中却是万万不能。
他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到两位夫人气消了,就将那些女子收作义女,再替她们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样也算是一场功德。
此外,有李靖这个背锅侠替韩绍垫背、作为缓冲。
原本气氛压抑得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堂中,顿时让韩绍感觉轻松了几分。
悄悄瞥了一眼虞璇玑等女的神色变化,再看公孙辛夷和姜婉这一双雌虎,韩绍小心试探道。
“为夫于草原磋磨多时,终于将事情了结,如今身心俱疲,要不……其他事明天再说”
在场诸女跟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说他撅撅屁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也早就将他看了个通透。
哪能看不透他那点想要和稀泥的小心思
只是谁让是自家男人呢
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氏和凡事事不关己的上官氏,余下几女或多或少都顾及他的颜面,都不想看到他太过难堪。
于是一向话不多、只喜独自美丽的虞璇玑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是啊,草原不比家里,还是让郎君歇一歇,有话明天再说吧。”
而后便是陈文君。
“妾觉着也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两位阿姊,你们看呢”
果然,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两人一唱一和,顿时将原本刻意营造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公孙辛夷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这两个叛徒。
“你们就惯着他吧!”
说着,目光落在博尔氏和赤勒氏身上,愤恨不平道。
“他不知道多快活!”
就算是疲累,怕也是将力气使在了她们的身上!
越想越怄气,公孙辛夷懒得再说话,直接将话头抛给了一旁的姜婉。
“我不管了,你做主吧。”
姜婉看着这一群猪队友,无奈地想要以手捂头。
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尤其是公孙辛夷,她这一撂挑子,自己顿时独木难支。
再继续原本的打算,让某人长长记性,岂不是只有自己做恶人
精明如她,又岂能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于是心气郁结的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多了两个姊妹吗”
“夫君诸多繁忙,哪能在这内宅之事上浪费心思所以不用等明天了,就现在吧。”
说着,挥手让女侍端来茶水,送到博尔氏和赤勒氏面前。
不解其意的赤勒氏见状,呆呆看着面前的茶水。
这刚进家门的一出戏码,着实将她有些吓到了。
气氛压抑不压抑且不说,这满堂绝色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便已经是争奇斗艳。
再加上她们身上流溢的强大气息,以及那各有特色的气质与神韵。
赤勒乌娜甚至不敢抬眼去多看,因为每多看她们一眼,她内心的自惭形秽与卑微就多上一分。
心神紧张之下,口干舌燥的她,却是连忙摆手道。
“给我喝的哦,谢谢,我……我不渴。”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堂间一阵莞尔。
尤其是素来不着调的白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真好玩。”
余下几女虽没有她这么夸张直白,可那含蓄的笑容中,有戏谑、有玩味,当然也没免不了嘲弄。
赤勒乌娜不傻,知道自己闹出笑话的她,顿时脸色发白的僵住了身形,显得笨拙且手足无措。
“阿……阿绍——”
人在不利处境中,总会下意识求救于自己内心最亲近的那个人。
只是她这声称呼一出,满堂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最终换来一句令韩绍头皮发麻的“呵,阿绍”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明明之前陈氏她们入门,没有这些破事来着。
韩绍心中叫苦。
可对上赤勒乌娜那双有如惊惶小鹿一般的怯懦眼神,他还是心软了。
“不要怕,有我在呢。”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这番表态会给赤勒乌娜招来不小的嫉恨,以后她这个新人的日子怕是有些难熬,但这个时候他要是选择默不作声,对她才是真正的残忍。
而这时,与赤勒乌娜并肩而立的博尔布泰,这才推了推她,提醒道。
“这茶是奉给两位主母的。”
说罢,示意赤勒乌娜从女侍手中接过茶盏,带着她缓步走到公孙辛夷和姜婉面前。
原本以为会受些委屈的这一过程,竟是极为平静顺利。
只是在意思意思地抿了口茶后,博尔布泰面前的看似温婉如玉的姜氏却是忽然道。
“以后少些小心思,我不喜欢。”
知道规矩却不说,故意让心思单纯的赤勒氏出洋相。
真是拙劣的把戏。
所以相较于各方面都强了不止一筹的这博尔氏,姜婉反倒是更看重那呆头鹅一般的赤勒氏一些。
毕竟自己过去的单纯只能伪装一时,与对方的天然呆有些本质区别。
而她的绍哥儿可是向来都吃这一套来着。
被敲打了一句的博尔布泰,妩媚的面容微微一白,低眉顺目,没敢多说话。
……
尽管白日的气氛不算融洽,但韩绍终究是久出而归。
晚间的家宴,倒是还算和谐,没有人再扫兴。
等到家宴过后,已经各自分到了一座小苑的赤勒乌娜和博尔布泰,并未分开。
身处陌生环境的赤勒乌娜早已没了原先的兴奋与期盼,神色茫然且落寞。
“布泰,我想草原了。”
博尔布泰瞥了她一眼,“这就后悔了”
赤勒乌娜想了想,摇头道。
“不是后悔,只是有些想阿爸了。”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华,城池高大、城中建筑雕栏玉栋非草原上的毡房大帐可比。
可这里推开门,闻不到青草香,看不到那一望无垠的辽阔。
说不后悔,只是因为阿绍在这里。
赤勒乌娜说到这里,忽然扭头望着博尔布泰,认真道。
“布泰,我知道比不得你聪明,但是你如果欺负我,我是会真的生气的。”
她只是单纯,不是真的蠢笨。
今日的事情她会记一辈子。
但谁让在这里她们同病相怜呢
若是没有了博尔布泰,她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今天你让她们笑我,鄙夷我,可你在她们眼里又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赤勒乌娜会突然说出这话的博尔布泰,一时怔愣。
良久之后,才呼出一口浊气。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犯了蠢。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以后你我姊妹当同舟共济。”
“你占了郎君的心意,我有美色可愉郎君,这里终归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博尔布泰这话说的赤果且直白。
至于脸面、尊严,从她被送给韩绍,又或者说博尔部被屠而她独活的那一刻,就早已不重要了。
赤勒乌娜定定看了她一阵,见她神色真诚,最终道了一声。
“好。”
只是她们都忘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总是想得很美好,计划也很完美。
可等到具体实施时,总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拿她们目前唯一的争宠手段——床笫之事来说。
从她们入府一连半月,她们甚至连某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
“不是……最近你们都是怎么了”
过去的公孙辛夷和姜婉在某些方面都挺端着,凡事都还讲究个吃相。
可这半月以来,这一东一西、一左一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如狼似虎、索求无度。
对此,公孙辛夷的解释是。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
“与其让你有心思出去找吃食,还不如撑死你,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韩绍无语凝噎。
他真是冤枉啊。
此次北上西行,他真的是办正事去了。
赤勒氏和博尔氏真的只是顺带手的意外啊!
至于姜婉则想得简单一些。
她就是想要个孩子。
而说到孩子。
“算算日子,坤哥儿该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