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凌冽的寒风（完）

    提利昂朝詹姆抿嘴一笑：“比起南方，投石机在这里是十分宝贵的武器。而且，我们的陛下可是为史坦尼斯支援过不少‘水果’。”

    詹姆爵士顿了顿，道：“你是希望我带人去毁掉城外的投石机吗？”

    提利昂神情严肃地点头，强调：“若是不让东海望点燃绿色火焰的话，必须摧毁它们。”

    “好。”

    詹姆爵士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答应了提利昂的计划，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噢，等等。”

    提利昂勉强抓住了詹姆的黑色厚披风：“这位守夜人，我还没说完，你现在冲出去，是打算去送死吗？”

    詹姆爵士顿住脚步，提利昂收起手，咧嘴：“倘若你想尽快投入陌客他人家的怀抱，我倒是没有理由阻止你。”

    詹姆：“……”

    一小会儿略微窘迫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请继续，这位小矮子。”

    提利昂神情愉悦地笑了笑：“城里还有几十个佣兵骑手，我会把他们都交给你。”

    至于詹姆手下的那些守夜人能不能骑马作战的问题，提利昂并不需要担心，严厉的艾里沙教头会把每个守夜人当成预备的游骑兵训练。

    【游骑兵指的是守夜人军团的最强战力】

    见詹姆点头，提利昂继续道：“你们从南门悄悄出城，然后找个隐秘的地方待命，直到城下燃起绿火……”

    ……

    等詹姆离开没多久，提利昂拍拍波隆的大腿，便走向楼梯口的位置。

    跟随着，波隆爵士罕见地声音严肃：“提利昂老爷，您若是选择亲自上阵，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语气一转，他的声音变得猥琐：“虽然那些高大的塞外野人很难发现您的身影……”

    提利昂的脚步微顿了下，声音略带火气：“佣兵，你是担心侏儒会被野人踩死吗？”

    波隆爵士咧了咧嘴：“并不容易，毕竟您很灵活，倒是因为没有踩死您而气死他们。”

    “我好欣慰，你可真会安慰人。”

    提利昂的神情一敛：“我是要去叫醒还在做美梦的巨人朋友们。”

    转过一角，他们两人继续走下石阶，波隆爵士挑眉：“您是打算让巨人族参战？”

    提利昂点点头，沉声道：“无论史坦尼斯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从今晚的事情来看，很明显，如今的他十分疯狂。”

    脚步一停，他抬起胳膊，抓着阶梯的扶手：“只有一下子打疼他，他才能清醒一些，让他的注意力暂时从东海望移开。”

    波隆爵士捏了捏下巴：“若是我没记错，算上今晚，您是第二次用‘野火’烧史坦尼斯的军队了吧？嗯，上一回是烧毁他的舰队（第257章）。”

    他的笑容看起来是在幸灾乐祸：“今晚过后，您得期盼史坦尼斯是个无比冷静且无比宽容之人。”

    闻言，提利昂咧嘴：“别忘了，格林陛下交给你的任务，佣兵。”

    波隆爵士微微耸肩：“在史坦尼斯的十万塞外野人包围这里前，我会准备好一艘快船。”

    “你的计划很周到。”

    停顿片刻，提利昂看向波隆，又到：“就算是史坦尼斯恨不得生吞了我这个侏儒，但他在短时间内，不会关注东海望的……若是他重视这里的战斗，我们早就瞧见他的烈焰红心旗了。”

    说着，他拍拍波隆：“放心吧，佣兵，走吧。”

    他们继续迈下阶梯，波隆爵士却是目光狐疑：“大人，我怎么感觉……除了击溃敌人，您还有意激怒史坦尼斯呢？”

    提利昂耸了耸肩：“是因为我还没猜到史坦尼斯的真正目的，因此，我想试试能不能打乱他的计划，这还是我跟伟大的格林陛下学的。”

    说到最后，虽然很轻，但波隆爵士还是听见了提利昂咬牙的声响。

    他嘿嘿发笑：“大人，您真是阴险。”

    提利昂侧头看了过来，笑嘻嘻地道：“爵士，我怀疑你是在质疑格林陛下的英明。”

    波隆爵士的神情稍显夸张：“您要进谗言，仁慈的老爷？”

    “别忘了，我是个卑劣的侏儒，但是……”

    提利昂笑眯眯地道：“我们早已荣辱一体，波隆，我无比相信你对陛下的忠诚。”

    波隆爵士的笑容有点谄媚：“是的，我和您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当然，我对您的忠诚也是如此，提利昂老爷。”

    “我真是感到欣慰。”

    ………

    ………

    北境人的营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戴冯·席渥斯这一路上，一个巡逻骑兵都没有碰见过，直到靠近营门，他们才被北境兵士发现。

    这些守夜的北境兵士像是一头头随时会扑咬的野兽，帮梅丽珊卓下马的戴冯连忙挡在了前面。

    先民的行为一向粗暴，目光扫过眼前已拔剑的众灰袍兵士，为了保护梅丽珊卓女士的安全，戴冯侍从不得不借助他父亲的威名。

    “我父亲是王室舰队总司令、雨林伯爵、戴佛斯·席渥斯，我叫戴冯·席渥斯。”

    虽然成功地让灰袍子们停下了动作，但是他们的目光仍是凶狠异常，戴冯侍从因为紧张而滚了滚喉结。

    顿了顿，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灰袍子们的后面走出：“戴冯·席渥斯？你为什么会……”

    说着，他却是忽然一顿：“女人？你，史坦尼斯的女巫，你为什么出现这里？来人！”

    他充满敌意，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顿时有更多的兵士聚了过来。

    深夜里靠近营门，戴冯觉得他们没被射成刺猬，已是光之王的恩赐了……

    此刻，他只能警惕地鼓起勇气，尽他所能地守护梅丽珊卓女士。

    寒风吹过，梅丽珊卓犹如一团摇曳的火焰，她掠过戴冯，走上了前。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梅丽珊卓朝营门队长微微颔首：“我请求面见艾德·史塔克公爵。”

    声音落下，她缓缓展开双臂，她如瀑的红发肆意地飞扬。

    随着她的动作，营门附近的所有火焰猛地扭曲，紧接着汹涌而出，瞬间照亮了周围，众人无不震惊。

    梅丽珊卓的红唇轻启：“我不是史坦尼斯的女巫，我是真神光之王的使者。”

    放下双臂，她空灵的声音在夜里回荡：“凡人皆有一死，我是遵照仁慈光之王的意旨，前来拯救史塔克公爵。”

    ……

    梅丽珊卓跟随灰袍子队长穿过充斥着悲愤的营地，进入来人公爵帐篷。

    紧闭双目的艾德公爵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皮。

    史塔克家的护卫队长、凯恩爵士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望过来的是白色大胡子和白发的矮胖爵士，他是史塔克的家臣骑士、罗德利克·凯索爵士（第223章）。

    梅丽珊卓朝他轻轻点头，褪下身上的斗篷交给跟随的戴冯侍从，随后来到了床榻旁。

    “我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过……”

    梅丽珊卓在打量艾德公爵时，罗德利克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苍老的脸上深刻着哀伤：“……尊敬的夫人，若是我没有听错，您是为了拯救奈德大人而来。”

    他紧紧盯着梅丽珊卓：“这种事听起来疯狂到了极点，但我知晓您是一位女巫，请您告诉我，是我听错了吗？”

    凯恩爵士布满血丝的眼睛也移了过来，他的神情在告诉她，他无比紧张她会否认。

    梅丽珊卓火红的眼眸扫过他们，温声道：“你们没有听错，唯一真神、光之王怜悯世人，让我把史塔克公爵带回来。”

    闻言，凯恩爵士霍地起身，他一直在向新旧诸神疯狂祈祷，请求将他的封君起死回生，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就算是取走他的性命，他也心甘情愿。

    罗德利克爵士补给暗暗捏紧拳头，逼着自己冷静应对这个看起来无比危险的女巫，他瞥了眼呼吸急促的凯恩爵士：“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梅丽珊卓轻笑：“玩笑也好，实话也罢，难道你想放弃这唯一的希望吗？”

    没过多久，罗德利克爵士点点头：“北境永不遗忘。”

    他的话音刚落，凯恩爵士急忙道：“该怎么做，女巫大人？”

    火盆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梅丽珊卓指了指它旁边的作战会议长桌：“请把临冬城公爵抬到上面。”

    对视一眼，罗德利克爵士和凯恩爵士没有犹豫，合力把艾德公爵抬了过去，在长桌上放好。

    “褪下他的长袍，脱光他的衣物。”

    凯恩爵士一人动手，躺在长桌上的艾德公爵身上只剩下了裤子时，梅丽珊卓微微抬手：“可以了。”

    然后，她道了句“不要让人打扰到我”后，便走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掠过艾德公爵胸口的伤口、胡子和鼻子，最后停在他的额头上方。

    顿了顿，她的手中出现一把剪刀，动作轻柔地剪下艾德公爵的一缕头发和胡子，随即丢进了火盆里。

    火焰忽地升腾。

    梅丽珊卓的一双手掌落在艾德公爵的伤口之上，随后她垂下眼皮，古老的瓦雷利亚咒语在寂静的帐内缓缓回荡。

    ……

    女巫的“起死回生”仪式似乎已结束，其他人纷纷伸长脖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艾德公爵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德利克爵士的眼睛不禁颤动，他绝对没看错，虽然微小，但他确实是瞧见艾德大人的胸膛出现过起伏。

    然后……

    艾德公爵陡然睁开了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