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朱唇轻启，娇嗔道：“三爷，看你急的，酒菜这才吃了多少啊？”

    那声音软糯酥麻，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赵三爷本就心猿意马，此刻被小寡妇这一撩拨，更是按捺不住。

    他双眼放光，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嘴角咧到耳根，嘿嘿笑道：“见到你我能不急嘛，今天你可得把我伺候好了。”

    说着，便大手抬了上去。

    小寡妇轻轻一拨，躲开了赵三爷的手，故意撅起嘴，佯装生气道：“三爷就会哄人，上次答应人家的镯子还没有兑现呢，这次又来哄我。”

    赵三爷连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对，对，对，买，买，买，等一会儿完事了咱就去买，买个最大的。你这手腕，纤细白嫩，戴什么都好看。”

    说话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寡妇这才破涕为笑，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赵三爷的额头，道：“一言为定了。”

    赵三爷又是一通乱亲乱摸。

    小寡妇娇嗔：“爷，轻点，弄疼人家了。”

    赵三爷赶忙松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对，弄疼你了，抱歉，抱歉。上次都是那帮王八蛋坏老子的好事，这次老子嘱咐过他们了，肯定不会再犯了。小妖精，你可得把压箱底儿的绝活，给爷拿出来，让爷开心开心才是。”

    小寡妇媚眼如丝，轻轻靠在赵三爷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放心吧，三爷，奴家定会让您满意的……”

    两人正在你浓我浓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三爷，是我，耗子。大……大事不好了！”

    耗子不来则罢，一来就是大事。

    赵三爷听到郑二公子不治身亡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平日里那个呼风唤雨、八面玲珑的赵三爷，此刻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倘若是耗子一个人讲，赵三爷免不得要大骂他一通，质问这消息是否确实，没确认就贸然过来汇报，搅得他心神不宁。

    然而站在耗子身后的那一排警察，让他不得不信。

    那些警察仿佛一道道冰冷的枷锁，将赵三爷牢牢困住。

    而且，这些警察当中还有童副局长。

    赵三爷跟童副局长打过不少次的交道，对此人颇为忌惮。

    童副局长给人的感觉是铁面无私，办案雷厉风行，在他手上栽过跟头的人可不少。

    赵三爷虽然平日里在镇上有些势力，但在童副局长面前，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当下，赵三爷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谄媚地上前讲话：“童局长，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大驾光临到我这小地方来了？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想要递给童副局长。

    奈何人家童副局长根本就不接招，他冷冷地看了赵三爷一眼，然后一挥手，示意身后的警察上前。

    “赵三，你别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郑二公子的事，你脱不了干系。现在跟我们回局里问话，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赵三爷顿时慌了，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心里清楚，郑二公子的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对他下手，可是姜公子毕竟吩咐自己做过这些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难免会被人怀疑。

    要是真被带到局里，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的官司。

    “童局长，您这是冤枉我啊！我跟郑二公子根本就不认识，他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赵三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试图解释，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

    童副局长却不为所动，严肃地说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只是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如果你真的清白，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你。但如果你隐瞒了什么，那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说完，童副局长一挥手，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赵三爷的胳膊。

    赵三爷还想挣扎，却被警察紧紧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他看了看耗子，但见耗子面露悲色，略一沉吟，便知道耗子并未将姜公子的事情告诉警察。

    不过，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等到了局里，手段一上，别说是耗子，就是他怕是也要招架不住。

    他绝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他当初就不该接下姜公子这趟生意。

    一个小时之后，审讯室里，赵三爷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是汗，衣服早已被湿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是刚才受刑留下的痕迹。

    在童副局长凌厉的审讯攻势下，赵三爷最终还是交待了他受姜公子的指使，准备偷袭殴打郑二公子的事。

    然而，他只承认受领了任务，却咬死不承认真的打了人。

    他心里清楚，这是一场生死博弈，真要是承认自己派人打了郑二公子，以郑家在当地的势力以及这起案件的严重性，自己这条命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童局长，我真的只是拿了姜公子的钱，答应帮他教训一下郑二公子，可还没等我动手，郑二公子就出事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啊！”赵三爷声泪俱下地哭诉着，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童副局长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赵三爷，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言语中找到破绽。

    但赵三爷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受了些刑后，脑子可一点儿都不糊涂，回答得滴水不漏。

    童副局长见他死活不肯承认，也只好暂时停止了审讯。

    再继续用刑，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几个参加审讯的警察围坐在一起，开始合计起来。

    他们经验丰富，对这帮色厉内荏的泼皮太了解了。

    这赵三爷平日里横行霸道，看似凶狠，实则内心胆小怕事，一旦涉及到生死问题，就会变得格外谨慎。

    仅仅赵三爷一人这么讲，尚值得怀疑，可是他的那些手下也都是一样的说辞。

    无论警察们怎么用刑，这些人众口一词，姜公子和郑二公子争风吃醋，姜公子这才动了歪心思，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依我看，赵三爷这次说的可能是实话。”一个年轻警察分析道。

    另一个年长的警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而且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也没有直接证明他动手打人的证据。”

    童副局长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然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动手打人，但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审讯他也不一定有用啊。”年轻警察问道。

    童副局长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既然真的和姜公子有牵连，那么如何交涉和处理就是上面那些神仙的事情了，咱们只需要将事情如实上报。”

    警察们听了之后纷纷称是。

    这可真就是神仙打架，关他们这些小虾米什么事情？

    他们不过是在这复杂局势里尽力履职的小角色，如今卷入郑、姜两家的纷争，只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郑副厅长在得知了警察局的初步调查结果之后，再也忍不住了。

    爱子骤然离世，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窝，悲痛与愤怒交织，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他顾不上许多，驱车直奔姜公馆，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儿子往日的音容笑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而得到消息的姜师长也是立即赶了回来。

    他身为军中要员，平日里威风凛凛，此刻却也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妙。

    两人一个从政，一个从军，原本交集并不多，可如今却因这起事件被硬生生地弄在了一起。

    郑副厅长一见到姜师长，眼睛都红了，痛失爱子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姜师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就遭此毒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闹到老头子那里去，让他评评理！”

    姜师长赶忙上前，强压着内心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郑副厅长，你先节哀。犬子虽然顽劣，平时爱惹些是非，但伤人性命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心里清楚，儿子平日里的行径确实让人头疼，但他坚信儿子不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郑副厅长哪里肯信他的鬼话，怒目圆睁，指着姜师长的鼻子说道：“误会？赵老三可是亲口承认你儿子指使他教训一下我儿子！这还能有假？你今天必须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跟你们姜家没完！”

    虽然姜师长有枪，但郑副厅长也豁出去了，这里是金陵，你姓姜的再嚣张，也不敢对老子用枪吧？

    何况老子是苦主，占了理的。

    姜师长被郑副厅长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赵三爷会供出自己的儿子。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郑副厅长，仅凭赵老三的一面之词，不能就认定是我儿子所为。我们不妨等警察进一步调查清楚，如果真是我儿子的错，我绝对不会包庇。”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紧张得仿佛一点就着。

    姜公馆里的下人们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二楼的姜夫人，将楼下郑副厅长与姜师长的激烈争执听得一清二楚，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扭头看到儿子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抽着雪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姜公子手中的雪茄，低声训斥道：“你看看你惹的麻烦！现在郑副厅长都找上门来了，非要我们给个交代。你平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次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还牵扯到了人命，你是想把我们姜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姜公子却满不在乎，撇了撇嘴，重新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漫不经心地说：“妈，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让人教训郑老二，又没有来及真的教训他。要怪，就怪这郑二公子这么不经打。再说了，又没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您急什么。”

    姜夫人又急又气，手指着姜公子，浑身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儿子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只要警察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儿子身上的嫌疑自然就可以洗清，姜家也不必陷入这无端的纷争之中。

    她心里盘算着，决定下去提醒一下丈夫，让他赶紧想办法推动警方加快调查进度，可别被郑副厅长牵着鼻子走。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儿子拦住了。

    “妈，你下去做什么？”

    姜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还不是提醒你那一根筋的老子，整天在军营里待着，人都傻了。论起心思玲珑，他哪里是姓郑的对手？郑副厅长现在咬着咱们不放，咱们得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姜公子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妈，您就别操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姓郑的能玩出什么花样，咱们姜家也不是好惹的。”

    说罢，又自顾自地抽起了雪茄。

    姜夫人忍不住啐道：“小兔崽子，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郑副厅长在楼下那架势，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姜家要是处理不好，以后在这城里还怎么立足？”

    姜公子却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烟圈，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说：“着什么急，既然他们说人是赵老三的人打的，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我干嘛要凑上去？现在这世道，讲究的就是个证据，没有铁证如山，谁也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姜夫人被儿子这番话气得直跺脚，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知道嘴硬，万一他们真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姜公子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除非他们屈打成招。”

    他是不会相信人是赵老三打的，不然赵老三早就向他讨赏钱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到底是谁在替他暗中出气？

    出气就出气呗，干嘛闹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