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不说话，边沐接着给他们又补了一“课”。

    “我妹妹去年考上的大学，眼看着这就上大二了，无意中我发现，她手上可是领了不少课本，专业课、公共课、社会实践读本……林林总总，好家伙，能摆满一整张床铺，可是……有一天，我随手翻了翻其中一本还挺重要的专业课本，也就粗略地浏览了一下目录，随口问了几个再基础不过的问题，她愣是一个也答不出来，诸位！你们说说气人不！将来，就算她门门合格，四六级也能勉强通过，大学毕业论文也能成功通过答辩，学位证、毕业证也能顺利到手，客观地讲，她够本科水平吗？！”口气很软，话茬儿却透着强硬，不夸张地讲，边沐这是给在场众人每一位脸上不轻不重地都扇了一耳光。

    舍本逐末！

    最基础的基本功都没过关，上我这儿找事来了？！NNND！小爷吃你们这一套？！

    滚一边去吧！

    姜所长、那位省研所男所长脸上的神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了。

    上大学，大部分学生，不分专业，平时关注的重点主要还是成绩，关注任课老师授课、考核重点在哪儿，到手的各类课本很少有人能够从头读到尾认认真真过上一遍！几乎没谁关心那些表面瞧着没啥用的内容。

    正经一本本科生平时忙得很！其中相当一部分学生一入校就一门心思学英语、上补习班备考研究生去了，期末压根儿不考的内容、与考研无关、与未来求职找工作没多大关系……谁还有那闲功夫认真研读那部分内容呢？！

    中医科亦是如此，绝无例外！

    切脉，水滴穿石，打大一开始，点点滴滴在心头，边沐无时无刻都得把所有逻辑节点过上几遍，这还没算上临床实践尝试、做笔记、反复揣摩呢！

    在场所有人等，也仅仅边沐一人可以做到而已！

    点到为止，同行嘛！好歹得给他们留点面子，想到这儿，边沐笑了笑，客气几句也就把众人礼送出门了。

    ……

    又到下班时候了，打发走三位年轻实习生，边沐拎起喷壶上窗台跟前儿给那几盆兰草、绿萝浇了点清水，随手拿起小铲子松了松土。

    没过多一会儿，那位梅大夫打门外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小袋中药材、一张药方。

    “边大夫！我有些吃不准，张大夫也说最好跟你这儿请示一下的好。”说着话，梅大夫将手中药方轻轻搁在桌上，那小包厚朴也搁旁边放着。

    “梁老开的？”

    “是的，止泻固精、提振食欲，梁老那边我已经请教过了，老先生说照常水煎服即可，并未多说什么，你知道的，他们说老先生平时生活特规律，我就没好意思耽误梁老时间多请教几句，但是，那位女患者我是见了的，这味厚朴臣药是不是得做得特殊处理？”听得出来，梅大夫做起事来非常用心。

    “你意思是那位女患者中气略显不足？微咳，但无气喘现象，咳嗽症状出现也没多久，走起路来，左右两只脚有些不大平衡，尤其背影，明明平时营养状况不差，偏偏背影瞧着像个低收入阶层，平时省吃俭用的，通俗地讲，就是说那女的明明家里经济条件不差，怎么瞧着活得还挺穷的，你担心这厚朴用下去，不仅止泻不力，而且，食欲反倒有减无增，我猜的对吗？”好嘛！总共也没聊了几句，边沐就跟事先已经查验过医馆监控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一番猜测之语。

    听完这番话，梅大夫当时就愣那儿了。

    “对……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她这是不大放心，后来又上您这儿复验过了？”梅大夫皱着眉头讨教道。

    “误会了！人家既然上楼挂老爷子的号，肯定是用人不疑嘛！压根儿没上我这儿复诊一下的意思，你做得对！既然大家都意识到该有所补救，那就……咱家药柜不是有大铜剪吗？加装有液压辅助装置，你们女的轻轻松松也能操作的，辛苦你了，用铜剪把厚朴多剪两刀，借着新茬儿那劲，尽快把药煎了，我想着吧，梁老想帮着她除除根，所以……今后，她可得多来几趟呢！看得出来，你跟她聊得还挺投缘，时间方便的话，最好就在咱这儿把药给她煎了，晚上下班后让她过来取走即可！”

    “明白了！几剪刀下去，是不是相当于将厚朴的药性翻了一倍？”

    “呵呵……不止，切药的时候，必须用铜剪刀，新茬口一出，很快就跟空气中的氧气化合了，只要不超过6小时，药效保持得相当不错，相当于在各味药材之间添加了一个过度性氧化层，增强药材间的相融性，方子开得又没啥问题，见效肯定明显，另外……你不妨提醒她一下，不饿别吃饭，心情欠佳的情况下尽可能禁食，喝点家里自配的那种果汁即可。当然，咱们搞的这些小动作不可以惊动梁老！”

    “明白！谢边大夫指点！”

    “自家同事，不必客气！”说罢，边沐会同梅大夫出门，边沐特意上药柜那边给那位正在等候的女患者相了相面，感觉出入不大，边沐冲梅大夫使了个眼色也就出门回吴家旧宅了。

    ……

    两碗素面，两荤一素一汤，边沐刚吃完午饭正准备上厨房拾掇拾掇呢，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北歧那边的号段。

    略微犹疑了一下，边沐到底还是接听了一下。

    “老同学，借点钱，方便不？”

    靠！这年头风气真是可以，冷不丁联系一下，张嘴就跟人借钱，口气还那么理直气壮。

    “不好意思！你这换号也不吭一声，我还真没听出来您是哪位，得！自报家门吧！”电话这头，边沐刻意装了个糊涂。

    “你小子！我郭至颜啊！”

    “哎呦！郭大才子！别来无恙啊！怎么想起借钱来了？要多少？”

    “一万吧！两个月之内必还，利息就算了吧！”

    “倒是不多，听他们说你不是改行了嘛！怎么？工作不大顺还是咋的？”嘴上胡乱敷衍几句，边沐脑海飞速转了好多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他转上几千？！还不还的由他去吧！

    “我老婆快生了，手头一时有点不大凑手，应个急！”

    “哦！这就当爹了啊！恭喜，恭喜！办事的时候也没说招呼一声？！”电话里，边沐也没客气，不冷不热地刺了老同学一句。

    这时候，电话那头不吱声了，还行，他郭至颜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

    几秒钟的光景，边沐拿定主意分文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