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67 章 加更二合一
作品:《柔弱可怜,但十八根触手》 十分钟后。
沈踏枝将车停到了山洞旁,和江雀解决了几串烤串后一人拿着一罐可乐,在旁边一边喝可乐,一边看着杜露露抱着段雅素嗷嗷大哭,郗景则在旁边手忙脚乱地安慰。
“哎不是,怎么突然这样,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郗景不知所措地道。
江雀抿了一口可乐“因为你发回去的信息啊。”
“啊,那个啊。”郗景挠了挠头,“那个之后再解释吧杜露露杜露露你别哭了。”
下午的太阳有些大,江雀问了郗景能否进山洞,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拉着沈踏枝熟路地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中还是一片黑暗,江雀虽然已经可以适应光线了,但是夜视的能力还在,他拉着沈踏枝小心地往里走。
四下无人,沈踏枝轻声笑道“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烧烤。”
江雀则是回忆起了郗景刚才的表情,摇了摇头道“他们有事瞒着杜露露。”
沈踏枝惊讶,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原本漆黑的洞内居然传来了几声脚步声。
江雀也听到了声音,默默提高了警惕。
再往前就是深渊了,是谁呆在这里
“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道人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咦”沈踏枝率先疑惑出声,“祁邱、祁清你们这么在这里”
只见两人均是一身青绿色道袍,长发束在身后,一男一女,男人拿着一个古铜镜,脸色都算不上多好看。
江雀心下迅速有了判断。
这大概就是沈踏枝口中的祁山天师的后代了。
二人见到他们,也有些惊讶,女人率先开口“沈先生,你已经到了那这就是小雀”
江雀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叫江雀。”
怎么上来就这么叫他啊,他们很熟吗
被江雀下了冷脸,女人也依然是一副温和的表情“抱歉抱歉,因为师门对你的记录里写的都是小雀,我平日里说顺嘴了。”
她主动介绍到“我是祁清,旁边的是我的师兄祁邱,我们是祁山天师的后人,虽然你没有见过我们,但是我们经常从师傅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情,也从藏书阁里查了不少关于你的资料。”
祁清的话并没有打消江雀的警惕,他抓着沈踏枝的衣袖,原本藏在书包里的触手都开始动作了。
这是把他关进深渊的那些人的后代,他不喜欢。
江雀没接话,祁清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沈踏枝开口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外面吃烧烤吗”
祁邱沉稳地道“小清想再回来看看师叔、师祖们的尸骨,我们进来最后道个别。”
尸骨
江雀想起来了,沈踏枝许久之前对他说过的,在深渊的另一侧悬崖上堆满了白骨,来自关押他的祁山天师。
走
出深渊后,他就许久未想过与“仇恨”相关的东西了,现在祁邱提起,江雀才发觉出一点疑点来
尸骨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
想看山川千野的柔弱可怜,但十八根触手吗请记住的域名
祁清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烧烤烤的可是郗景组长猎的野骆驼肉哦。”
明显的扯开话题,江雀没回她,而是继续拉着沈踏枝往洞里面走。
他不动手就已经是看在沈踏枝的面子上了。
祁清有点急了,“哎”了一声,还是祁邱拉了拉她的胳膊,低声说了句“没事”,这才没有继续阻止江雀和沈踏枝往里走。
江雀的步伐很快,不一会就拉着沈踏枝到了熟悉的悬崖边。
他看了看漆黑的深渊,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在确定身后真的没有其他人后,江雀才松了口气,拉着沈踏枝的手,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光是郗景,祁邱和祁清也在说谎。”
“嗯”沈踏枝一直不明所以地跟着江雀往前走,闻言疑惑地问,“你是指哪里说谎了”
“我不知道。”江雀困惑地摇了摇头,“郗景肯定是和他们提前通过气了,他们都很注意,没有在我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我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他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看到的表情,道“总之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沈踏枝猜测“是不是和这次任务的保密要求有关他们不能泄露任务相关的情报”
“不知道。”江雀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把杜露露放下回旅店了,非要下车喝可乐干嘛。”
沈踏枝笑了笑,没说话。
就算没有可乐,江雀也会留下来的。
虽然他看不出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但以江雀对情绪的敏感程度,对方在降下车窗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发现了郗景神情的不对。
还是担心他们,但就是别扭地不说。
沈踏枝很明智地没有戳破江雀的心思,防止江雀恼羞成怒地炸毛,继续和江雀往前走去。
深渊四周都是平台,从这头绕一圈就可以抵达对面的悬崖,他们心照不宣地一起往对面走。
也就是堆积着尸骨的地方。
这段路并不长,两三分钟就能走完,而在抵达对面的那一刻,江雀停下了脚步。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堆积成小山的骨架。
很奇怪,明明至少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但这些骨头不仅没有腐化,甚至至今都洁白如玉,连风化发黄的迹象都没有,只是一具具地垒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即使是第二次看到这些尸骨的沈踏枝也忍不住道“这些骨头”
江雀缓缓回神,他走上前去,蹲在了这些骨头前,抬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这确实是祁山天师的骨头,这上面有我熟悉的力量。”江雀道。
“熟悉的力量”沈踏枝问。
“就是很熟悉的感觉。”
江雀皱着眉,有些朦胧的记忆开始回笼。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深渊里了,那些天师最初来看过他,但是那会他太小了,只能记得几个模糊的片段。
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再次见到他们的尸骨,江雀居然破天荒地想起来了点别的事情。
他们确实是叫他“小雀”的。
那个时候有很多人,他们在深渊里轮班,每天都在忙着绘制地底的巨型法阵,他就在旁边看着。
有几个天师见他无聊,后来还带来了纸和笔来教他写字,他学得很快,就会有人摸摸他的头,夸他,说小雀好厉害。
法阵那会儿他们画的法阵好像和现在的不太一样
江雀皱着眉回忆。
他在深渊里呆了十多年,地底的法阵早就烂熟于心,甚至都可以闭着眼睛再复刻出来。因此再回忆起以前的时候,江雀很敏锐地就察觉出了当时和现在的不同。
按照当时的天师的说法,他们所布置的法阵叫梅花阵,东南西北四角分别对应四个基础元素,他则位于阵眼的位置,这也是后来始终束缚着他的法阵。
收集和凝结恶意的法阵好像是在深渊上方绘制的,他看不到,那些人好像还在其中加了自动清洁的法阵,总之这些都不是绘制在地底的。
那当时是在地底画了什么呢为什么之后就不见了
就在江雀想进一步思考的时候,洞口处传来了杜露露的喊声“喂你们在里面吗出来帮忙收烧烤架了”
沈踏枝应了一声“在的”,然后问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的江雀“怎么了吗”
江雀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想起了一点往事,我们先出去吧。”
“对了,上一世我在自己选择跳下深渊之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沈踏枝回忆了一下“当时你只说了法阵什么的,应该是地底束缚住你的法阵没能解开,或者是我解的方法错了。”
提到这件事,他有些紧张,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江雀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困惑。”
他拉住沈踏枝的手,凑到他身边,笑道“哥哥,别总是这么紧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随便丢下你走的。”
手下的肌肉还是紧绷着的,江雀知道沈踏枝是还没放下心来,他也不想让沈踏枝始终这么担惊受怕,索性道
“真的没有什么事,就算郗景他们知道了什么,既然他们选择隐瞒,那就应该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一会出去帮他们收完烧烤架我们就走。”
沈踏枝的表情这才缓和了点。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山洞外。
杜露露正揣着一个背包傻乐,见他们出来了,招了招手道“这里。”
江雀走过去,随手搬起了一个孤零零的烧烤架,问道“要送去哪里”
杜露露道“就是你们车旁边
的帐篷那里,麻烦你们了。”
她说着掂了一下背包“看,这是组长整理的资料,组长让我送资料回去”
江雀
不愧是郗景狂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送个资料都能这么开心的人。
完全没察觉到江雀的无语,杜露露继续乐颠颠地道“段雅素组长还把她的项链给我带了,我有偶像的项链了”
沈踏枝忍不住笑了一声,也搬起了个烧烤架,三人一起往帐篷处走去。
放下烧烤架后,江雀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和沈踏枝就先走了。”
“没有了。”杜露露道,“组长让我在这把资料整理一下,接下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麻烦你们了。”
她说着就很有行动力的拉开了背包拉链,干劲满满地拿出了一大叠纸。
杜露露看着资料,嘀咕了一声“奇怪,怎么全部都是手写的”
江雀和沈踏枝闻言也看了过去,下一刻,三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
露露,我们知道你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来,我们也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让大家写了这些话,希望能亲自转交给你。
郗景等人所有奇怪的反应都能解释得通了。
他们想支开杜露露,独自去深渊做一些事情。
但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连启动一个法阵都勉强。
对了,法阵
江雀终于想起来了,当年的祁山天师在困住他的法阵下,分明还留了一个法阵,只是那个法阵在绘制完后就消失了,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没能想起。
江雀的反应最快,他迅速跑到了原本的山洞口,只见刚才还三三两两散布着人群的洞口空无一人。
“江雀”沈踏枝追了上来。
江雀动作一僵,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纠结称呼的问题了。
对上沈踏枝担心的目光,江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沈踏枝,我想进去看看。”
沈踏枝握紧了拳头,江雀往前走了几步,匆匆解释道“既然郗景敢把杜露露留在附近,那就说明至少进去是没有问题的,刚才我想起来了一点事,当年的祁山天师在困住我的法阵底下还留了一个法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启动那个法阵。”
“虽然你一直没有和我说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猜,当时的我应该也是为了启动这个法阵才会主动跳下深渊的。”
“哥哥,我想知道真相。”
沈踏枝的拳头松了又握,在江雀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呼出了一口气“我要和你一起。”
既然阻止不了江雀,那他至少不能再次让江雀一个人离开。
“好呀。”江雀轻笑一声,拉住沈踏枝的手。
他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也理解沈踏枝的过分紧张,这会儿还是多给沈踏枝一点安全感比较好。
至于又
叫他名字的事等眼前这件事解决完了再算账。
二人再次进入山洞,这次他们的速度很快,径直往深渊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隧道,江雀就看见了一道微弱的白光,他快步往光的方向走去。
只见在原本垒着白色的尸骨的悬崖对面,郗景等人正安静地站着,而在他们的面前,深渊的上空,是逐渐成型的发着白光的法阵。
江雀想出声问询,但郗景先他一步看了过来。
见到他,郗景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去,用口型道
露露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下一刻,他年轻的脸上迅速长出了皱纹,衰老就如同势不可挡的病毒蔓延到了他的全身,郗景以一种异于常人的速度在变皱、缩水。
不仅是郗景,还有他旁边的人,包括刚才与他有一面之缘的两名祁山天师,他们都在迅速的衰老。
法阵就如同在吸收他们的生命力一般,越来越亮。
江雀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等等、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场景似乎与多年前模糊的记忆重合了,江雀的脑袋又开始痛了,无数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自己在深渊遇到沈踏枝的那晚做的噩梦,想起了那时自己对于沈踏枝来说近乎残忍的一跃,又想起了
“江雀”
沈踏枝的声音和后方属于杜露露的脚步声传来,江雀困惑地看向沈踏枝,只感觉脑袋越来越疼,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江雀最后的想法是
真讨厌,沈踏枝又不叫他雀雀了。
黑暗,与一片混沌。
江雀混沌的沉浮着,如同漂泊在回忆的河流中一般,周围都是一闪而过的记忆,但是他又累又困,来不及睁眼去看那些记忆究竟是什么。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熟悉的深渊与熟悉的法阵。
嗯heihei
这是尚未解开束缚着他的法阵的深渊。
难道说他又回到了和沈踏枝初遇的时候吗不应该啊,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应该要死了一次才能重生才对。
江雀疑惑地向上看了看,然后就惊讶地发现周围的石壁居然下降了。
哦,不是下降了,是他在上升。
他只是想往上看,结果却飞起来了。
借着高度的优势,江雀可以很轻松地看见深渊正中央与他如出一辙的人dashdash或者说怪物。
那个江雀”正蜷缩在角落,抱着他仅剩的七根触手。
他的皮肤是病态的白,个子也不高,只有那张漂亮的脸依旧吸人目光。
而此时,漂亮的异种少年低头,抱着自己狰狞的触手,轻声和它们对话
“好饿啊,什么时候人类才能死完啊”
“原来外面已经末日一个半月了我都死了十一根触手了,好难过。”
“嗯嗯,小雀很乖的。”
啧。
怎么这个“江雀”看起来比当初的他还惨。
而且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江雀皱着眉,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指,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现在的他是灵体的状态,而底下的那个,则应该就是上一世的他。
反正对方既看不到自己,也伤害不到自己,江雀干脆往下飞到了另一个“江雀”身边,试图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就在他刚靠近“江雀”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吸力传来,江雀一阵头晕目眩,等到再睁眼时,眼前就是那些病恹恹的触手了。
他居然直接被吸到这个江雀的身体里了。
和自己感同身受后,江雀的第一感觉是痛。
背后触手断掉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痛过了,若不是他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恐怕“江雀”此时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痛意过后就是来自胃部灼烧般的饥饿感和仅剩的触手上传来的难受的感觉。
饥饿感还可以理解,他又不是没挨过饿,但是触手上难受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江雀只觉得触手到处都在泛痒,让他只想在石头上蹭蹭止痒。
他跟着本体的视线低头,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震惊地看向了自己的触手不,是生殖触手。
这时的他饿了很久的肚子,哪怕是最粗的生殖触手也恹恹的,只是安静地蜷缩在自己身旁,而在巨大的黑色触手上,那一个一个被圆形的卵顶出来的鼓包就格外明显。
他到了成熟期,无数的卵都在触手里了。
但是深渊里没有食物也没有给他孕育卵的母体,甚至这时的“江雀”都不知道触手这样奇怪的反应应该叫成熟期。
他只觉得触手好难受,里面有好多东西想要放出来,可来自本能的潜意识告诉他触手里的卵很娇贵的,不能随便就排到地上。
他需要一个温暖的、柔软的母体。
第一次亲身看见自己的触手在成熟期是什么样子的江雀的灵魂体已经害羞的大脑宕机了。
他的生殖触手本来就粗,里面有了卵之后更是直接大了一圈,原本就因为吸盘而凹凸不平的表面更加上下起伏了不说,就连平日里收起来的倒刺都被撑得立起来了许多。
触手尖处还隐隐约约能看见卵白色的影子,似乎随时都准备将卵灌入母体。
好、好害羞
上一世的沈踏枝不会已经被他
反正也夺不了身体的控制权,江雀干脆就在自己的体内胡思乱想着。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原本还能自主思考的江雀一下子被彻底代入了现在的江雀中,就像是突然从高高在上的玩家视角变成了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一样。
只是他依然控
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谁”
江雀警惕地竖起了自己的触手,只剩下依然不舒服的生殖触手还在后方有气无力地拖着。
他很谨慎,一点一点地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在即将走出自己能够抵达的最边缘时,终于看见了发出巨响的“罪魁祸首”。
一个人类。
他最讨厌人类了。
触手在对方发出声音之前就直接卷了上去,勒住了对方的脖子的同时将他的四肢捆了起来,对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江雀不以为意,直接将人拖了过来。
这是个长得还不错的人类,五官俊朗,身材也还不错,只是灰头土脸的,腿也不自然地弯折着,裤子上是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血迹。
好脏。
江雀嫌弃地松开了束缚住对方的腿的触手,只是继续掐着对方的脖子,这皱着眉问
“你怎么会进来”
对面的人显然没跟上他的思路,但又本能地惧怕他危险的触手,顿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
“抱歉,我是不小心掉进来的,并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江雀完全答非所问“我讨厌人类,你还弄脏了我的触手。”
他心疼地看着自己沾上血的小触手,用手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
江雀干脆不擦了,重新抬头道“你好脏,还是直接杀了吧。”
反正人类都会死的,而且他现在很难受,不想和对方多废话,
抱着这样的心情,江雀直接绞紧了原本缠着那人的脖子的触手。
他冷漠地看着对面的人的脸色渐渐变成红色,最后又开始变白,无聊地想,人类真脆弱啊。
只要拧住脖子就会死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拖在他身后慢吞吞的触手,终于慢慢地挪到了沈踏枝的面前。
它缠上了沈踏枝的腰,暗示性极强地戳了戳对方的小腹,接着试图去顶开勒着对方的脖子的触手。
含着不知道多少卵的生殖触手无声地向本体抗议
这个人类挺好看的,它喜欢。
要留下来给它贴贴
江雀冷眼不理它,生殖触手委屈地蜷了起来,圆圆的白色的卵也开始从触手尖尖冒头。
大有一副不给它留下,它就直接把卵全部丢到地上的架势。
江雀
为了卵,他妥协了。
在对方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江雀猛地松开了触手。
没了触手的支撑,那人直接跌到了地上。
原本就不自然地弯曲着的腿又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过于刺骨的痛硬是让沈踏枝从窒息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挣扎着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突然松开了触手,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的漂亮怪物少年。
此时,生殖触手已经害羞地躲到本体身后了,他并没有看到刚才缠着自己的
那根触手的模样。
因为跌下悬崖而被摔断的双腿传来的刺痛是如此的明显,沈踏枝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口中也是一片腥甜,似乎是摔伤了内脏。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活下来已经算他命大了,即使对面的那个怪物不勒住他,他也会很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失血过多让沈踏枝的脑袋晕晕的,在一片混乱之中,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
他不能死。
他还要回去报仇,把躲在众人身后陷害他的沈留时抓住来挫骨扬灰,他要比谁都更好的活着。
即使只有一点点活着的可能,他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眼前,黑色的狰狞触手盘踞着,上面白色的密密麻麻的吸盘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刚才差点杀了他的非人类少年正居高临下地冷漠地看着他。
很可怕,但只要还没要了他的命,就没有那么可怕。
出于求生的欲望,沈踏枝努力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咽了咽口水,强行咽下了涌到喉间的鲜血,再次试探着开口道
“你好,我是沈踏枝,我没有恶意,只是被人追杀不小心掉了进来,希望你能允许我在这里养伤。”
“只要伤好了我就会离开,作为回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尽力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少年捧着自己的触手,低声和触手自言自语了几句什么,最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他
“什么都能给我吗”
沈踏枝心一横,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少年僵硬的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来“那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沈踏枝
啊
此时,小触手们还在叽叽喳喳的
雀雀,要不还是杀了他吧,你别管那根触手了。
可是我们想听故事,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们说话了。
这人看起来也不会讲故事啊,还是算了吧。
可是这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这个是会说话的人欸
对啊对啊,而且他很好看
小触手们已经吵了一个来回了,江雀背后的生殖触手才慢吞吞地憋出一句话
呜我就想要这个qaq
江雀皱眉“别吵了,让他讲好了。”
仔细看看,这人确实长得还不错,多留几天给背后那根莫名其妙长了很多小鼓包的触手玩也可以。
就是他弄脏了自己的触手,真讨厌,不喜欢他。
江雀这么想着,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浑身血污的沈踏枝,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会讲吗”
刚才还在发呆的沈踏枝一个激灵迅速反应过来,他迟疑着开口道“那我给你讲讲沈氏集团的发展史”
“发展史”江雀疑惑,“那是什么”
沈踏枝道“就是一个集团的成长过程。”
江雀还是没明白,这是他认知之外的词汇了1515,于是他道“那你先说说看。”
沈踏枝强行忽视了腿部传来的剧痛,惨白着唇,如同背书一般开口道“沈氏集团的发展史是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奋斗史。自1900年创始人沈怀民揣着实业救国的理想创立了沈氏东方烟草公司以来”
“停。”江雀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沈踏枝的话。
“我不喜欢这个,我听不懂,你换一个。”
沈踏枝沉默了一下,而后道“那商战呢”
江雀当然也不知道商战是什么,他只能示意沈踏枝先说着。
沈踏枝的喉咙也火辣辣的疼,他干巴巴地往下说道“科技革命带来了市场洗牌,新兴技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为市场带来了无限的可能。而人工智能这块新兴市场,正是这场科技革命的前沿阵地,谁能够抢占先机,谁就能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翔云集团近年来凭借着一系列颠覆性的技术创新”
“停。”江雀面无表情的再次打断沈踏枝。
连着好几次听沈踏枝说了一堆他根本听不懂的话,江雀也有些烦躁了。
他直接扼住了又想上前来保护沈踏枝的那根触手,用另一根触手重新卷上了对方的脖子,没用力,只是威胁性地缠上去
“你到底会不会讲故事”
死亡的危机感再次袭来,但这次沈踏枝已经彻底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失血太多了,他又在荒野里走了那么久,现在又饥饿又虚弱,刚才能清醒着全靠自己腿上一阵一阵的疼痛维持。
现在就算是疼痛也很难让他清醒了。
沈踏枝费劲地呼吸着,努力撑着自己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道“我会再让我试试。”
江雀意外地好说话,在他答应下来后,脖子上的触手就松开了。
沈踏枝不知道刚才有小触手又在江雀耳边七嘴八舌地给他求情,但现在他也没有力气多想,只能惊疑不定地看了江雀一眼,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我给你讲个,兄弟两人的故事吧。”
“兄弟两人的故事”江雀又在重复沈踏枝的话了。
“嗯。”沈踏枝也不知道这个故事能不能让江雀满意,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件事了,他说不出来别的事。
他这次甚至都没征求江雀的意见,自顾自地往下说道
“故事的主角有一个幸福富足的家庭,他父母和睦,成绩优秀,一路平稳地去了美国读研,等到研究生毕业,他就可以回家继承家业。”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父母突然因为意外双双去世了,他的舅舅趁机上位,夺走了他父母的公司,此时的主角还远在美国,孤立无援。”
江雀听着,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然后呢”
听到这句话,沈踏枝才放下了心来。
看来对方对
这个故事感兴趣。
他抓紧时间,见缝插针地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江雀。”江雀快速答道,急切地追问,“先别说这个,你跟我说主角后来怎么了呀”
“主角主角迅速办理休学手续回国了。”
沈踏枝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他强撑着困意,在江雀期待的目光下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斗过舅舅沈何,又是怎么放过沈留时的,就在江雀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沈踏枝彻底撑不住了。
好困腿居然已经不疼了。
难道他是真的要死了吗
也对,就算江雀不杀他,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刚刚为什么还要这样垂死挣扎
大概是因为死在这里,真的好不甘心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踏枝彻底失去了意识。
江雀正听得开心呢,对方突然就没了声音,他疑惑地看去,只见沈踏枝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还躺到了地上。
“喂喂”
江雀没第一时间靠近,而是用触手晃了晃他,但对方毫无反应。
“怎么能说故事说睡着啊。”
江雀不满地嘀咕着,起身走近沈踏枝。
他俯身,去戳沈踏枝的脸,被对方脸上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冰是死了吗”
不会吧人类这么脆弱的吗
这才刚见面啊,他甚至都没有杀沈踏枝,他怎么就死了
旁边的小触手提议
试试呼吸呢人类没有呼吸就是死了。
对对对,说不定他只是睡着了。
江雀依言去伸手试了试沈踏枝的呼吸。
手上没有任何感觉,连微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一点。
他有点着急了,又去试沈踏枝的心跳、脉搏,凡是能想起来的从人类那里学到的方法江雀都试了一遍。
但无论哪种方法,他都只得到了一个结论
沈踏枝死了。
“怎么会这样”
江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真的没有伤害沈踏枝啊他只是想让对方和自己说说话而已。
就在这时,他身后那根最粗的触手慢吞吞地道
血。
江雀低头,这才注意到沈踏枝的身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迹。
很大的一滩,看上去就很可怕。
人类流很多血好像确实会死
别的小触手也因为这句话打开了思路
对哦,刚才他是摔下来的,和人类跳楼是一个原理吧跳楼的人类都死了。
嗯嗯,他的腿也摔断了,应该也是疼死的
他还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江雀没理它们,他不死心地又戳了戳沈踏枝。
但刚才还在说话的男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明明刚才还觉得就算杀了沈踏枝也无所谓的,此时江雀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没有真的想让你死的”
他对着沈踏枝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不知道人类居然这样子也会死你快死了就和我说啊,我就不掐你了,我也不摔你了。”
江雀无助地看着自己触手上的血迹。
他才刚认识沈踏枝呢,他不想让沈踏枝现在死掉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自责,小触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雀雀,不难过。
怪我们,不怪雀雀。
就算不掐他也不摔他,他也很快就会死的,人类流那么多血一定会死的,这里也没有治人类的药。
江雀慢慢地蹲了下来,问自己的触手
“那怎么办能让他活吗我还想听后来发生了什么。”
触手们齐刷刷地摇了摇触手尖尖。
它们也不知道怎么复活人类。
江雀咬紧了下唇。
他看着躺在地上脏兮兮悄无声息的沈踏枝,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后悔”。
后悔原来就是,心脏疼的受不了的感觉啊。
江雀捂住自己的心脏,缩成了一团。
要是早知道他们只能认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对沈踏枝好一点了。
他就不会说自己讨厌人类了,也不嫌弃他脏了。
但现在说这些好像有点晚了。
地底空荡荡的,没有了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又变成了死一样的静默。
江雀沮丧地坐在了地上,他原本就又不舒服又饿,现在心情也不好,就更难过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面慢吞吞的慢半拍的触手缓缓道
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