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44 章

作品:《我,始皇闺女,未来皇帝,打钱

    要说他跟刘季,那缘分也属实是巧合。

    当年他十六岁就离家游学,说是寻访名师,实则是少年意气,梦想着仗剑走天涯。

    结果从没出过远门的他,甚至都没能走出泗水郡,就遭人欺哄设局丢了大半金银。

    他年少时清澈单纯,蹲路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他明明一片好心,怎么就没个好报呢

    潦倒落寞之际,一壶酒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他抬头看去,发现那酒壶的主人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瞧着比他大上整一轮的样子。

    来人上手揉了揉他的头,往他身边四仰八叉一坐,收回酒壶就是一大口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你家里有人没了”

    他把酒壶又拿到他面前晃了三晃“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口。”

    陆贾“你家才有人没了呢。我爹我娘好着呢,懂不懂避讳啊。”

    没死人啊,那算了,没同情的必要,不值得浪费他的好酒。

    刘季咂了咂嘴,收回酒又抿了一大口“那你跟条死狗一样作甚死生之外无大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连这都想不通”

    亏他难得发善心,过来瞅瞅路边蔫头耷脑的流浪小狗,结果就这

    “什么死狗那叫丧家之犬吧。”年少的陆贾不满,心下对这人言行之粗鄙有些看不上。

    他小心的把蹲下时掖起的衣角又抽了抽,免得沾上地上的尘土。

    刘季瞧他这副模样儿就是一阵大笑,“你们这群富家子都一个样,没别的,除了好骗,就是矫情。”

    陆贾不乐意了“谁矫情了”他都能被家人放出来游学了,他可算不得不懂事的小孩。

    “喝不喝算老子请你。”刘季没说别的,只是把酒壶重新拿到了他面前。

    陆贾一把夺过那酒壶,一心想证明自己,结果对着那被嘬得锃亮的壶嘴沉默了。

    天杀的,这壶真脏,这人真不讲究。

    他挣扎半晌,一咬牙,忍着恶心隔空往嘴里倒了小半口,却不出所料被呛得咳嗽连连,连眼泪都出来了。

    刘季看得大乐,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好小子,看在你还算有几分意思的份上,我就带你混上几日,好好教教你书上教不了的东西。记得看好了,这,才是红尘人间。”

    回忆完年少往事,陆贾先是不由面露笑意,随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他咬牙切齿道“天杀的刘季刘老三,你管偷看花娘洗澡、赌钱耍赖打群架叫红尘人间”

    想他当年一个学儒守礼、从小备受称赞的乖巧少年,愣是被这厮诱拐得当了他大半年小弟替他拎肉打酒、站岗放风,还把剩下的那小半金银也全赔了进去。

    得亏是原本提前联系好要拜访的夫子怎么都等不到他,致信他父母,才费力寻到了他,把他从堕落成沛县第二浪荡子的

    边缘拽了回去。

    他越想越是悲愤“你甚至连第一次见面说请我喝的那壶酒,都是花言巧语从酒肆掌柜那儿骗来的。”

    提起当年的荒唐事,刘季不由心虚摸了摸鼻子“说什么骗啊,多难听,那叫赊。”

    “赊账那你倒是还啊,我说怎么我每回帮你打得酒都那么贵,合着你全让掌柜将账挂我头上来着。”

    “嗨嗨嗨,咱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说这话见外了不是你看我之前可曾来打扰过你”

    “那是你理亏”陆贾仍是有气,气自己年少无知,易被人哄骗。

    但发泄了这一通,倒也不剩多少气了,毕竟都过去十来年了,他自个儿都快而立了,还有什么过不去呢

    他打开家门,将刘季迎了进去“你不在沛县舒舒服服做你的地头蛇,来这咸阳作甚”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一样。我这不是挂了个亭长的职,受令要给骊山送刑徒嘛”

    “这千里迢迢把人送到了,总得进咸阳修整一二再回去吧今日恰好在街上瞧见老弟你,就过来寻你喝个酒。”

    陆贾显然不信这个说辞“我信你个鬼,骊山离咸阳可不近,你一个修整能修整出几十里路远”

    “诶诶诶,子不语那个怪力乱神啊,别鬼不鬼的,好歹端一端你那个儒家的范儿。”

    忙了一天的陆贾不耐烦看他搁这儿嬉皮笑脸绕圈子了,直接道“你说不说,你再不说就别说了。”

    “行行行,我说我说,这么多年不见,瞧你如今这脾气大的。”刘季碎碎念道,“臭小子长大了,脾气也大了。”

    “嘿你这”

    “成成成,说正事说正事,老弟啊”刘季突然叹了一口气,“你对这天下怎么看”

    他原本小日子过得挺不赖,身为比村长还高一级的正式吏员,县里还有一个颇得县令重用的人脉兄弟萧何罩着,没什么人敢找他不痛快。

    每日里悠游自在,没事干就跑到小寡妇开的酒肆里骗点酒喝。

    待无聊了还能借着公干跑到咸阳玩耍,瞧瞧始皇出巡的威风,感慨一下这才是大丈夫的排面。

    更别提他近年跑到别人家耍赖蹭席,还阴差阳错蹭了个能干的小媳妇回来。

    像这样都混到四十多了,他本当算是什么都有了,就等着努力几年再生几个娃养老也就是了。

    可他最近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心虚惊慌,似乎天下将要大变,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要后悔终生。

    陆贾给他倒了一坛家中最好的酒,笑话他杞人忧天

    “天下大变变不过天幕,天塌了也还有个高的撑着,以前有陛下,以后有殿下,只要不起战火,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毁得掉你眼下的好日子。”

    刘季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他既清醒地觉得这日子似乎没什么不对,又隐隐觉得不安。

    就好像他的日子本不

    该只是这样的,他似乎是要做大事的人,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可能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陆贾认真帮他分析“唔,要做大事的话莫非老兄你生来就该投入公主门下可要我帮你引荐一二设法把这份缘分续上”

    虽然他自己的官位不够高,跟殿下没什么交情,但如果只是请见一面的话,应该也不是找不到机会。

    唯一的问题是眼下的刘季刘老三他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能啊。

    哪怕他因为过去的经历对这位老大兄有几分敬佩,也因为天幕有一些些信这种玄奇的东西,他也不能冲上去就跟殿下说

    “我给您推荐一位命中注定的大才,这人最擅长吃喝嫖赌,如今已是堂堂一方亭长”

    他觉得到时候殿下骂人都是轻的,会不会当场把刘老季跟他压下去审一审才是真的。

    他摇了摇脑袋,把不靠谱的想法倒出去,本着对那段少年情谊的重视诚恳提议道

    “你要不继续去大街上转一转,找机会发表一些高论稿子我都能帮你写好,你直接背就完事儿。”

    “毕竟今天你能凑巧撞见我,没准明天还能凑巧在说话的时候撞见殿下殿下对有才之士一向很是优容。”

    提起刘季的运气陆贾就咬牙,这人真有点狗屎运在身上,从小到大干那么多缺德事儿,愣是从没被人堵在当场揍过。

    就算哪天点背被抓包了,愣是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圆过去,日子逍遥得狗见了都摇头。

    反倒是他自己,跟着刘季混的时候,三天挨两顿,每回都得刘季返身回来装过路人,为他解围。

    虽然陆贾只说了公主,没说是哪位公主,但咸阳城里也没有第二位值得说道的公主了。

    刘季没注意陆贾这位小老弟后半段说的话,刚听了个开头就陷入深思,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直觉提醒他可能是要干大事的人,那位公主按天幕的说法一直在干大事,总结起来,他很可能以后会是那位公主的人

    天幕上好多事情都被提前了,都可能换人干,也就是他以后要干的大事,很可能会在眼下被许给别人,所以他再不行动,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思路,完美串起来了

    他只觉得好像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豁然开朗,不由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重新看向这位小老弟。

    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这么明白的思路关系,他之前都想啥呢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干出什么大事,他不由美滋滋地开始遐想。

    陆贾提醒“那老兄,怎么说,我现在给你写稿子还是直接犯个未来的欺君之罪,帮你在殿下面前夸下海口”

    “要不就直接说你实务经验丰富、能说会道、应变机警、在地方上颇具名望你给殿下演示个利索嘴皮子”

    刘季原本相通了自己的处境,心情颇好,接过陆贾给倒的酒碗就要喝,闻言直接一口噗了出去。

    好家伙,什么实务经验丰

    富,是说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亭长

    至于地方名望招猫逗狗、撩闲闯祸的名声也算名声

    本作者鹿街提醒您最全的我,始皇闺女,未来皇帝,打钱尽在,域名

    至于能说会道,应变机警总不能是说他有丰富的收拾烂摊子的经验吧。

    促狭啊真促狭,他抬起袖子抹了抹嘴巴,拿手指点了点这个兄弟,潇洒道

    “用不上,刚才街上的群架我也有赶上参与,那几个使团脸上就是我先招呼的,想来朝廷总该给使团几分面子,估计一会儿衙吏就该来抓我了。”

    明明说着要被抓的事,刘季脸上却不见任何惊惶,反而越发得意

    “我怕人太多回头找不着我,打人的时候装成嚣张样儿,还特地把姓甚名谁,暂住何处,友人有谁都报了一遍。”

    “嘿嘿,等我被罚上两天劳役,这位公主必定出手捞人,到时候哪怕是出于安抚人心,她也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好出路。没准等我出来,我就不止是亭长了。”

    他捞起酒坛子灌了一大口,哎呀,罚劳役辛苦,到时候就沾不到酒了,他可得趁现在好好喝一口。

    陆贾脸都黑了不是,亏得兄弟给你掏心掏肺,合着你早就寻好了路子,搁这儿玩苦肉计呢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刘季反客为主冲上去兴奋开门来了来了,我的升职加薪。

    来人问道“谁是”

    “我是我是我是,抓我就好,莫伤我友人。”

    “不愧是重情重义之士,此乃赏金,万望收好。我还有几家要送,恕不久留。”

    “砰”

    大门合上,刘季看着手中的金银傻眼了,怎么个事儿不是来抓他的吗

    给他金银干嘛,抓他啊,匈奴使团难道就这么没有排面吗

    总不能是认错人了吧,可那人身后也带着下午见过的人,刚刚还验了他的户籍身份。

    刘季彻底沉默了,匈奴,一点分量都没有,呸。

    楚昭喝了口奶茶,施施然对着前来查案的蒙毅道

    “蒙上卿听到了,事情就是这样,有匈奴盗贼偷走了我放在这的钱袋,众义士替我追盗,盗贼情急之下摔了几跤,把衣服都摔裂了。周遭所有人都能替我佐证。”

    “我记得按秦律,偷盗桑叶价值不满一钱,要罚劳役三十天,偷盗价值超过六百六十钱,就得行劓刑,割掉鼻子,怎么说,能对他们行刑了吗”

    蒙毅沉默了,就,很绝,谁家摔跤,能摔出十几个方向来的拳脚伤痕啊

    这里的地长手长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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