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作品:《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 每次幻境转换都会浮现那阵白雾,南鹊不想拖后腿,也为了自身安全,选择跟紧道者。
必要时会伸手揪住对方的衣袖。
起先南鹊还会礼貌询问一下,后面发现反正对方不会拒绝,就懒得问了。
道者估计心领神会,印子留在上面也没用术法拂去。
这次的幻境里,无妄三千出了件大事。
仙门秘籍被盗。
纵是仙术,每座仙门亦有独家秘诀,例如剑宗有剑谱,阵法宗有布阵之法,虽保不齐别的仙门也有,但终究是独一份,是不能外传的,可想对于仙门而言,这桩事有多严重。
偏偏,那盗贼打伤了无妄三千的人,留下独属于萧家的剑招。
近期出入无妄三千的萧家人,就只有一个。
黎七夜的下属,萧彼。
看到这里,几人都齐齐望向萧起鹤。
小书生“你的先祖。”
南鹊“似乎跟幻境主人关系不好。”
小书生“难怪垣珩要把你放在最后一个,就想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会怎么被杀诶。”
萧起鹤“”
无妄三千大殿之内,受伤的弟子陈述完,其余门众皆请求门主严惩凶徒。
垣珩端坐上方,敛眸久久未语。
“不可能是萧彼”
殿下,只黎七夜一人为其下属分辨。
“怎无可能,人证物证俱在。”
“夫人莫忘了,此处是无妄三千,无妄三千有权细查门内的奸细。”
“为了无妄三千与枫袖山庄的情谊,夫人更不应护短。”
“住口。”
垣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殿内一时寂静。
他看向黎七夜,黎七夜微微吸了口气,在对方的眼神下说道“垣珩,我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垣珩静静问“若查明萧彼是盗窃伤人之凶徒,你又当如何”
“他不会。”
想也不想就答的态度,让垣珩失笑“你就这般相信他”
黎七夜停顿一瞬,也许是他听出了垣珩的语气“我相信他,但不是你想的”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垣珩站了起来,临走之前侧过身去,“三天之后,我来找你要人。”
等黎七夜回神过来,他已消失不见。
三天时间实在紧迫,黎七夜第一时间去找了被看管起来的萧彼。
“庄主,不是我”
“我知道。”
萧彼跟了他许多年,性格是有些傲气,但绝不会背着他做这种宵小之事。
“此番有人设计,我倒无妨,可我怀疑背后之人是为你而来,庄主你要小心。”
萧彼的直觉不无道理,庄主性情纯良,过往便一心追求道法突破,虽是庄主但却险少接触人心,不能不防。
“你放心,我自会保全自己。”
黎七夜没待太久,就匆匆离开了。
而在南鹊几人的视野里,另一静室中,垣珩静静地练字,对着匍匐在地的绿衣道“是你做的”
绿衣一惊“门主,绿衣不敢。”
“你天资不错,当年我派你出任务,你在萧家蛰伏过几月,我可有说错”
“门主自是无错,只是绿衣所为,皆是为了门主。”
垣珩面无表情“哦”
绿衣艰难地道“门主不是也想知道那萧家之人,在夫人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未拆穿绿衣”
“下去。”
“是。”
待绿衣走后,垣珩凝视着纸上未干的墨迹。
“这垣珩,道侣心中有没有他还需要试探吗”
小书生不解这两人之间的举动。
“你知道什么”
萧起鹤找着了报复的机会,“黎七夜是仙界出了名的玉雪玲珑心,这种人天生不懂情爱为何物。”
垣珩想要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种方式,未必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三天时间,毫无意外,黎七夜去找垣珩,问能不能再宽限两日。
“你究竟清不清楚,这番举动意味着什么”
垣珩垂目,“意味着你包庇下属,居心叵测,所有一切都极有可能是出于你的授意。”
黎七夜“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垣珩提起了声音,“你一定要为了他跟我吵架”
“我们”黎七夜不太明白,“不是在商讨吗”
“”
垣珩的沉默,让黎七夜这根木头疙瘩仿佛懂了些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在在、介怀萧彼,我跟他就是普通的”
垣珩一直听他说完“我有在意吗”
他拂袖侧身,“既然你想再要两天,就再给你两天。”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人,明明知道是谁所为,”萧起鹤嘀咕,“这不是为难人么,黎七夜找得到人才怪。”
“陷入情感中的两人,要的哪是真相,只是想要对方服软而已。”
小书生道。
南鹊道“还剩最后两个幻境了。”
他们仍然只能看着幻境里的事态发展,而不能有所作为。
“既然是垣珩施布之幻境,必是想弥补遗憾,一定有可趁之机。”
当眼前再次变得清晰时,却先听到一道泣血的声音。
“庄主,我们上当受骗了”
萧彼躺在黎七夜的臂弯里奄奄一息,“这一切都是垣珩在背后策划的,我亲耳听到他的婢女在我耳边所说,他们想要的是庄主你手中的幻毒迷阵”
“不、不可能”
黎七夜脸色煞白,“他昨日还来找我,给我”
“只是拖住你的假象,枫袖山庄已经遇袭了”
黎七夜强忍颤栗“我先救你。”
“别别再浪费灵力给我了。”
萧彼推开他,很想无所谓地笑笑,“能够认识你一场,我真高兴,可惜,我以后不能为庄主你尽心了。”
他的手慢慢滑落,“回去吧,回到你心系的地方,那垣珩野心勃勃,庄主已经很好了,无须用这种方式为枫袖山庄付出,牺牲”
黎七夜看着他逐渐咽气,而后,凝视着自己碰着萧彼的掌心聚起一条细微的黑线。
萧彼早就已经死了。
方才残余的,只是萧彼所剩的一丝执念。
“幻毒迷阵,黎庄主研制出来的东西果真好用。”
一阵吟笑声中,绿衣翩然现身。
“是你。”
最衷心的下属拼死为他带来最后的讯息,黎七夜抬起的眼眶心凉不已,“他不敢来见我”
绿衣笑道“门主只让我来送你一程。”
“就凭你”
“我自然知道,黎庄主纵然中毒,也不是我能轻易拿捏的对手。”
绿衣一摆手,瞬间身后现出十余条身影,“为此,绿衣报以十分的敬意。”
南鹊只觉眼前一晃,再睁开眼时,视线里便有一条绿色身影。
他在绿衣身后,还拿着一柄剑。
与此同时,有了行动能力。
萧起鹤几人同样如此,惊诧之后,明白过来。
垣珩不希望黎七夜死在这里。
这或许就是破境之机。
随着绿衣一声令下,手下之人如影般冲了出去。
可即将抵达黎七夜身前之时,又突受阻碍。
面向突如其来的剑尖,绿衣急忙闪避,脸色骤变“你们胆敢背叛于我”
“是你贸领门主之令,我们可不认”
萧起鹤率先发起攻势。
战局瞬变,其余黑衣手下可都是绿衣的亲信,似乎没料到他们之中也有反水,一时踌躇,不知该去帮忙,还是继续追杀。
“一群蠢货,杀了黎七夜”
绿衣出声的同时,萧起鹤也提高声音“我来对付她,你们跟上去看看。”
道者似乎看出绿衣女子修为并不是很高,萧起鹤勉强能应付,正要动身。
南鹊却及时揪出了他的衣袖“我与吴兄一起去。”
这里没甚危机,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他在武力值上帮不了忙,但在剧情上却可提点一二。
不等道者搭话,小书生已道“我也要去”
萧起鹤“你去做什么”
那道者似是觉得分辨只是浪费时间,或者说带上他们也没压力,索性将两人都带上了。
于是,南鹊眼前又是不断划过的残影,他好像在空中飞。
不,应该是说,那道者带着他一起在飞。
而小书生,可能是由于位置原因,没得到那道者的留意,只能抓着南鹊的衣服,被飞吹得歪歪倒倒。
“你留在那里比较好。”南鹊看着他的样子心惊。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小书生拽着他连连摇头,想了想又说,“比较安全。”
“好吧,那你抓紧。”
小书生是被他带来这里的,他有责任保全对方的安危。
只是南鹊自己都还是个累赘,再带一个,他已经在想着出去之后该如何酬谢这道者了。
对道者的评价,也在“热心”往上,又加一词“大度”。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直在辨别方向的道者略一垂眼“为何这样看我”
但南鹊不好明说,便道“我在想,吴兄尚有伤在身,等下或许有一场苦战。”
他往芥子袋里取出一物,“这枚灵果就送与吴兄,虽品阶有限,但也可恢复些体力。”
苏兀卿看出,是枚上等灵果,一旁小书生眼睛都亮了,他自然知道这东西南鹊只有一枚,本来是为防受伤准备的。
“不必。”
道者却只是看一眼,便收回。
从记事起,他便没有用灵果补充体力的经历。
后来入道,便更用不上。
苦修者多是不带任何外物,顶多带些疗伤增功的丹药,以防不测。
苏兀卿多看了两眼,便是因为极少见过还有要服食灵果的修者。
一般来说,只有管不住口腹之欲的人才有此需求。
可这少年却仿佛很是珍视。
“吴兄不必客气,你救了我和阿生好几次,小小酬谢,应当受用的。”
苏兀卿本还想拒绝,这时看到了下方混战的人影,便道
“收好。”
枫袖山庄果真一片混乱,垣珩亦身在其中。
“一个不留。”
他嘴角冷冷地勾起。
半空之中,忍着毒伤发作的黎七夜赶到了山庄脚下,瞧见这一幕心死神寂,却被追来的黑衣卫一道劲风掌击中,不得前往。
黎七夜如同树叶一般飘飘落下。
黑衣卫再要夺命之时,道者已然出手。
随即,南鹊两人安然落地。
小书生道“以一对十,仙长一个人行吗”
南鹊道“你伺机而动。”
小书生不比他,有些灵力在身上,也可运用某些法器,偶尔帮着道者偷袭下黑衣卫也不是不可行。
而南鹊,他要上枫袖山庄。
黎七夜身上是他所研制的剧毒,他将解法告知过垣珩,此刻唯垣珩可解。
“我有法器可用。”
时间紧迫,南鹊便接过了小书生递来的法器,是一扇叶片状的轻舟。
只是刚上山庄顶,就被发现。
“何人无故闯来”
垣珩身旁的侍卫横眉冷目,嘴巴一张一合,南鹊还未听清,不知是何法器瞬间袭来,他人虽躲过,脚下的轻舟却被震得一抖,连人带舟,往下跌去。
糟了,他可不会御风而行
南鹊大感不妙,干脆抬目喊道“黎七夜他”
人群之中的垣珩自是注意到这处,只是未曾有所动作,隔得有些远,却似乎辨清了南鹊的口形,眉头微微一动。
正当垣珩欲抬手之时,南鹊眼前,白雾缭缭升起。
黎七夜死了。
双脚踏至实处,南鹊心头却还惊动不已。
黎七夜怎么会死
有那道者在,那群黑衣卫断不会有杀死的黎七夜的机会。
还是萧起鹤那边出了状况,他没拦住绿衣
无论是萧起鹤出事,还是那道者出事,都不是件好事。
“发什么愣,今夜是夫人的冥辰,你竟然敢偷懒,不要命了”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传来,与此话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细长的东西,打了下南鹊的肩头。
不疼,可南鹊拿眼辨了辨,是个藤条状的东西。
拿着它的人不应该称之为人,而是由数不清的藤条缠挽出来的,有头有四肢的绿色人状物。
应当是北泽之地的树精藤怪。
黎七夜死后,他的躯体并未留下,而是化作了开之不尽的七夜花,十年一开,山间的草木因受了他的照拂,便修成了精怪。
“还看”
那藤精活灵活现地一瞪眼,南鹊便低头,见自己一身侍从打扮,手里还捧着一盘晶莹剔透的果子。
上好的仙果,比南鹊的那枚不知要珍贵许多。
“抱歉。”
南鹊从善如流地道,“我这就给夫人送去。”
“嗯,这就对了。”
藤精一点头,“跟我来吧。”
随着藤精领路,南鹊来到了一处静谧的石室。
石室颇为讲究,正前方立着一支黑檀木的牌位,侧方还摆着大小不一的瓶罐之类,散发着各种药香。
屏风共有两架,一架后放有书和棋趣,另一架后放有清新干净的衣物,作更衣用。
看得出自黎七夜死后,垣珩每年都会为他办祭奠仪式,而这里丝毫不见阴森鬼气,反而很有生活气息,像是主人一直在这生活似的。
南鹊刚放下果盘,就又被藤精叫着打了一下,让他别磨磨蹭蹭乱看。
“知道了。”
南鹊看了下手。
“嘁,这就疼了”
那藤精见他拧眉,也凑过来看,果然见到一条红痕,不由咂舌,“你这人,也忒不经打,你们修士不最是皮糙肉厚吗”
南鹊却忽地留意,修士
这不是幻境
藤精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倏地把脑袋收了回去,凶巴巴地对着南鹊道“跟我走,不知道没有主人的允许,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许乱看吗”
“”
南鹊觉得这藤精,似乎也不是不好下手的样子。
念头刚起,就见又来几个侍从,手中同样端着盘子,这次是点心。
领先一人,恰好南鹊眼熟,方辛。
作为少数仅存的内门弟子,自是见识过同行之人一一被迫献祭,此刻脸色煞白,动作跟个木头人一样僵硬。
撞见南鹊的瞬间,更是惊悚。
南鹊想,他估计是没料到自己还活着。
但下一瞬,方辛又想起什么,灰蒙蒙的眼睛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你”
“唰”的一声,藤条打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条可比打南鹊的用力了不知多少倍,打得方辛瞬间挺直了腰,面色绯红。
藤精“谁许你说话了,此处不许喧闹”
其余几人,更加引以为戒。
南鹊站在侧边,大致扫了一下陆续进来的侍从,五六七还差
萧起鹤走了进来。
他身上同样穿着侍从服,但却颇不自在,又不得不穿,见到南鹊挑了下眉。
南鹊心头却是一沉。
萧起鹤没事。
那就是另一边出事了。
是小书生,还是那道者
等送完瓜果点心,藤精又监督着他们离开。
依旧是不能乱看乱摸。
有这藤精在,南鹊也不怕方辛几人对他动手,何况他们也动不了手。
如果这里不是幻境,又是什么
生魂祭最后一步,是要黎七夜复生,现在看来,垣珩还在继续。
因此这里仍是幻境,与现实相结合的幻境。
那么,破除幻境的关键在于
南鹊摸向芥子袋,也许是因为他不在垣珩挑选的内门弟子之中,他的行动还是自由的。
可就在他掏出定身符的当下,那藤精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身过来后一把拽住他,还咧嘴
“就知道你不安分我现在就”
殊不知南鹊另一只手同样拽着一张,趁它走近飞快贴在他身后。
“一刀砍了它”藤精被定,萧起鹤便立即开口。
有这东西在,他们的行动就会受限。
南鹊没杀过人,即便对方是个精怪,可它若不死,死的就会是他们。
南鹊刚扬起刀,瞬间就山摇地动。
眼前晃过来一条人影,南鹊握紧了刀,忽地听见一声“不能杀它。”
这道声音
南鹊抬起的眼好似绘入斑驳光点,“吴兄”
眼前的灰色身影,不正是那道者
“嗯。”
听这语调就知不会有错。
南鹊彻底安心了“我还以为你没进来。”
又问,“你刚刚去了何处,为何没看见你”
苏兀卿自是去探查了一番,将此地情形摸得七七八八才现身。
将欲开口之际,忽地收到一道传音。
这股气息
“师兄。”
苏兀卿回以对方。
“师弟”
一道古朴自带威压的声音传来,“里面情况如何,你一直无甚动静,几位长老可要着急坏了。”
“情势不适联络。”
“值得你大费周章的,想必是真孕化出了魔源”
“不错。”
“果然是那东西,可需要援助”
“暂且不必,不过”
羽阙仙阁掌门“”
他这位师弟,可难得语带疑惑。
苏兀卿视线略一下移,将感受到的异状大致说了几样。
“连你都无法感应到灵力,此人绝无一丝修为。”
“心声之事,也着实诡异,向来只有心灵互通的修者可以感应一二,但也没有那般清晰”
羽阙仙阁掌门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他不确定地问,“师弟,你是否忘了”
又顿住。
苏兀卿“师兄”
掌门“三年前,你还有一个凡人道侣”
苏兀卿“”
传音千句,外界时速不过一瞬。
“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声音拉回了苏兀卿不知何状的思绪,抬眼便见少年笑意盈盈,望着他声调轻快道“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