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八 煊赫门事变

作品:《我真不想当皇上

    承泽宫安武门

    安武门外,骤然闻听父皇病危此等惊闻的东宫太子鲁王魏错,俨然已急急忙忙般直奔承泽皇宫而来

    宽大的太子王车,在这一刻丝毫不敢停歇,几乎已将速度提升至了最快

    而王车内的太子错却依旧心中不耐,不时出声催促而道。

    “快些再快些”

    须知入了安武门,也只不过进入了承泽外宫而已。

    偌大的承泽皇宫,外宫与内宫之间相距甚远,即便是快马加鞭,却也得花费不少功夫。

    故而,太子错心焦如焚,恨不得插翅而飞,即刻便赶至父皇近前

    在得知父皇突然病危,随时有可能驾崩而去的惊闻之后,太子错几乎连犹豫都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便登上王车直奔皇宫而去

    父皇近年来一直重病在榻,上个月更是闻听太医院的太医悄悄断言陛下时日无多,怕是撑不过两个月了。

    那太医早已被重金买通,所言绝无虚妄

    故而对于父皇病危驾崩的这一天,太子错在暗地里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

    只等父皇一旨令下,正式传位自己

    届时,自己便将成为九州第一强国大骊王朝至高无上的至尊圣皇

    念及至此,太子错心中更是忍不住一片火热,却是又忍不住催促而道。

    “快些再快些”

    他已然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时间入宫面圣了

    想来父皇此时召见自己,必是为了向自己交代后事,而后便会将整个大骊王朝全数托付自己

    只不过,父皇骤然驾崩之后,军国大事尽皆把持于国相敖湃之手

    自己本就与敖湃政见相左,待父皇驾崩之后却又该如何驾驭此人为好

    若是父皇能在驾崩之前,亲下御旨,卸其军国政事任意其一,则自可以另立三公,以作掣肘

    或许父皇今日单独相召,正是要与自己联合商议身后之事

    就这般胡乱猜测之间,内宫门户煊赫门的壮阔身影已然渐渐显露眼前

    太子错掀起窗帷遥遥的瞥见煊赫门的身影,心中不由一喜

    内宫到了,接下来的禁宫可就快了

    漆黑的夜幕之下,恢弘壮阔的煊赫门静静的伫立原地,仅有一盏盏幽暗般的灯火伴随着夜风悄然拂动

    高大宽厚的煊赫门下,是一列列披坚执锐的甲士在执勤戍卫,他们遥遥望见东宫太子的王车与大旗急速逼进,非常知机的连忙推开宫门,静候太子殿下的王车从正门穿行而过。

    霎时间,华丽沉重的宫门缓缓大开,就如同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露出了内部幽暗不明的摄人黑影

    对于此举,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错早已是见怪不怪,不以为然般端坐王车之中,感受着王车风驰电掣般穿行而过,太子错却是下意识皱了皱眉。

    “咦,今日怎的是御林军值守宫门”

    太子错心下奇怪,还以为是父皇自知病危,刻意加强了禁宫防卫,一时却也并未多想。

    但下一刻,忽而间几声骏马嘶鸣,高速行进的王车却是瞬时间骤然一滞

    “哎哟”

    端坐王车之中的太子错一时不备,当即便一头撞在车厢之中,登时心中大怒,正欲破口大骂,却只听车外猛然响起东宫侍卫的惊恐慌乱之声

    “尔等尔等何人竟敢阻拦太子车驾”

    太子错心中一惊,连忙掀起帘帐一看,却发现自己面前,竟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精锐甲士

    他瞬时间顿觉不妙,慌忙从窗口往后一望,才发现原本大开的两扇宫门,此刻正缓缓闭合,轰的一声便彻底阻断了所有后路

    “这怎么会怎么会”

    刹那之间,太子错终于慌神,却是从内心之中溢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之情

    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但内心之中却万万不敢置信

    “尔等所为是为谋逆之举还不速速退下本宫或可免除尔等一死”

    他当机立断,冲出车厢,扶栏立于王车之上,欲要暂时安抚围堵将士,待日后再作秋后算账

    但回答他的,却只有黑暗中猛然挥下的大手,以及一声冷酷无情般的命令

    “杀”

    “嘣嘣嘣嘣”

    刹那间,只见数十人张弓齐射,不过一轮攒射,立于王车之上的太子错,便被当场射为刺猬,俨然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轰”

    当华服玉冠的身影轰然倒下之时,一双至死不瞑的双眼之中,却还残留着无尽的求生渴望,与对于死亡的无限恐惧

    太子错万万未曾想到,他本以为荣登至尊大位,继任父皇遗志之行,竟会成为他命丧黄泉,错失至尊之路

    毕竟父皇未崩,何人敢有造次

    却不知这群乱臣贼子,竟是这般猖狂

    他若早知如此,即便有人逼宫杀死父皇,以他东宫太子的大义名分,仅需振臂一呼,自有数不尽的义臣猛士为他赴汤蹈火,除贼斩奸

    但大意之下误入内宫,于煊赫门下骤然身死之后

    自是一切休矣

    大骊圣皇之无上荣耀,再也与其无缘,而是旁落于他人之手

    当那颗双眼圆睁,额头中箭,死不瞑目的大好头颅,被呈于紫微宫中,呈于天启圣皇眼前之时

    年老病重的天启圣皇终于是抑制不住,嘶声竭力般哭嚎而道

    “啊啊啊我的儿啊儿啊我的错儿啊都怪寡人一时愚钝谁知竟酿下这等泼天祸事”

    天启圣皇强自挣扎着,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两名乱臣贼子,口不择言般骂出了此生最为恶毒的诅咒与言语

    “尔等逆臣贼子猪狗不如妄为人子必将必将死于非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呃呃呃呃”

    骂着骂着,竟瞬时间急火攻心,一口气未曾缓过来,却是当场暴毙,驾崩而去

    “这这、这”

    魏衍看着这骤然发生的一幕,惊的双眼圆瞪,却是万万都未曾想到,父皇竟就这般生生气死于自己眼前

    他虽丝毫不在乎父皇的生死,却并不愿意他在此时此刻死于自己眼前

    否则自己即便强行登上圣皇大位,却也难逃一个弑君弑父之千年骂名啊

    “亚父这这却该如何是好啊”

    魏衍脸色煞白,心中一时便失了主意

    在极重人伦道德的古代社会,弑君弑父之名可是注定会遗臭千年,难以被世人所容啊

    “这竟不料会发生此事”

    身为国相的敖湃此刻也是脸色骤变,显然极不愿事情进展至此

    毕竟襄助晋王逼宫的他,终究也难逃一个谋逆弑君之名啊

    “殿下大人小人倒有一计,或可解目下之困”

    正在此时,就在晋王魏衍与国相敖湃尽皆一筹莫展之时,早已被重金买通的那名内侍太监,当即便大着胆子出声而道。

    “哦你有何计还不速速献来”

    魏衍顿时大喜,连忙催促而道

    “殿下,或可如此这般”

    那内侍太监立功心切,当下便将自己偶然所得的妙计和盘托出,眼看着晋王殿下与国相大人的面色骤然缓和,甚至于隐露喜意,他不禁心中得意,自以为立下了泼天大功

    “哈哈哈哈哈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魏衍登时放声大笑,却是一解方才郁郁之色,面上展露出志得意满般的笑颜

    “不错,此计虽奇,却也不失良策妙计”

    就连国相敖湃这一刻也不禁微微颔首,目露赞赏般望向那名献计之人。

    “你既献此奇策,必当重重有赏”

    那名内侍太监闻听此言,登时大喜般当即跪地,连连叩首谢恩

    “奴婢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

    骤然间,却只见一抹寒光闪过

    “啊大人你你竟”

    那名内侍太监不敢置信般瘫倒在地,双目圆睁着望向原本一脸赞赏的国相大人

    而他的心口之中,不知何时竟已被一把利剑骤然穿刺而过

    “去底下好好侍奉圣皇吧这便是对你最好的赏赐”

    敖湃一脸漠然般拔剑而出,对于飙溅而出的血液根本视而不见,只是猛的扯过一抹纱帘,轻轻擦拭着佩剑上所沾染的血迹。

    至于那骤然惨死的内监,只是无力的躺倒在血泊之中,至死难以瞑目

    “呵、呵呵亚父果真杀伐果决今日之事确实不宜泄露而出”

    面上被骤然溅了一脸热血,吓得他浑身一颤的魏衍,眼望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幕,不禁强笑着勉力而道。

    而在心中,对于这位亲扶自己上位的亚父,却是更加难以捉摸,心中惊惧不已

    “天册二十年,晋王衍狩于骊山,偶遇麋鹿,亲射之

    后刨其腹,现石书,仅六字大骊兴,魏衍王

    晋王大惊,非嫡非长,何以称王

    故藏书不明,不显于外。

    然此等神异,终难掩藏,流言风语,朝野俱惊

    太子错恐生变数,是夜举兵谋逆,逼宫紫微,欲夺至尊大位,史称煊赫门事变也。

    晋王与国相湃,拼力死战,护驾紫微,然刀剑无情,终难顾及圣命,惜丧于逆贼之手

    后平定叛乱,文武百官,皆拥立晋王继位大统。

    天赐一年,晋王即位,定年号天赐,尊号天命圣皇。”

    骊书范建原大骊王朝太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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