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波澜起
作品:《重回宿敌黑化时(重生)》 回宫的马车驶经一繁华喧嚣的街巷,蓦地停住。
“发生什么事了”宫人撩开垂帘一角,问道。
车夫跳下车前去问了个情况,遂回来复命,扬起鞭子指了指前方一处府宅,道“慎宁郡主府宅院里死了丫鬟,拿草席裹起来堆在驴车上,正要不声不响拉出去烧埋了,不巧被过路的车马一撞,竟漏了陷儿。”
“郡主府上本想给钱了事,尽早息事宁人,可过路的马车上载的那位纨绔子弟是御史中丞府上的公子,背景显赫,性子跋扈得很,哪能就此作罢,遂揪住郡主府偷偷处置了丫鬟这个把柄,扬言要闹,带了家丁仆役来正聚在街头闹事呢。”
马夫遥遥望了一眼,担忧道“眼下这条街是被堵住了,公主,咱们得换条路回宫了。”
“快些的吧,天黑得早,外头乱糟糟的不太平,咱们得赶快些将公主平安送回宫中。”宫人催促道。
马夫“哎”的应了声,跳上车将要扬鞭驱赶马匹转弯,帘后忽然响起少女的声音
“停,先不急着回宫,就在郡主府下车。”
殷灵栖看向一旁的小太监“你过去看看情况。”
“啊”小太监疑心听错了什么,“公主,慎宁郡主的府上可是闹出了人命呐。怪让人害怕的,咱们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你害怕吗”殷灵栖眨了眨眼望着他,说罢便起身,“那我亲自过去。”
“别别别”小太监作势想拦,小公主却已挑开垂帘,踩着矮凳下车了。
天色暗了,冷风呼啸着吹得老树枯枝摇摇晃晃,廊前纸糊的灯笼晃出几道鬼影。慎宁郡主府前人头攒动,远远望过去乌压压的一片。
“堂堂郡主府,出了人命竟然想偷偷摸摸地解决了,怎么,是不是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啊”
“这郡主府给下人办丧的车冲撞了我们公子,告诉你们,要是不掰扯清楚给我们家公子个体面的说法,今儿这事没完”
“我们家公子也不是吃素的”
“”
街头吵吵闹闹,乱成一锅粥。
殷灵栖绕过人群,往郡主府正门方向走去,作乱的人皆被府丁拦在另一侧,因而正门前很是清静。
“吁”
又一辆马车朝郡主府驶来,在正门前停下。
门口守着的小厮抬头伸长脖子一望,忙跑下阶前,到马车这处相迎。
“大人,您总算回来了,咱们府院外头都闹了有半日了。”
帘子挑开,一身着文官官袍,头戴长翅乌纱官帽的中年男人缓步下车。
“郡主那边怎么说,就任由他们闹我早就说过,她这么”
那男子走近了,忽然发觉正门前立着几道人影,当前的少女一袭洁白的斗篷,雪堆成的妙人一般。檐上悬着的灯笼散下温暖的光晕照在她面上,映照出少女的姣好面容,掩映在雪绒覆盖的兜帽间的一双清澈眼眸正望着他。
段淳山一怔,忙俯身行礼道“下官见过昭懿公主。”
他侧首,朝府丁并侍从斥道“糊涂东西怎可让公主吹着寒风站在门外,岂有这等待客之礼”
“是昭昭懿公主”
段淳山身后的侍从吓傻了眼,慌忙跪下磕头“小的有眼无珠实在是天黑了瞧不清楚人,因而怠慢了公主请公主恕罪请公主恕罪”
“姑父不必多礼,”殷灵栖笑了笑,“本宫也是乘车行经此地,听闻外头有些动静,便下车查看,刚刚走到贵府门前,并未久等。”
“啊,原是如此,”段淳山惭愧道,“下官管束不力,竟惊扰了公主御驾,下官有愧。”
他躬下身子,伸臂示意殷灵栖先行“天寒地冻的,公主既来了,可要去府上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正有此意,本宫还担心贸然叨扰,姑父同姑母会不高兴呢。”
殷灵栖仰起头望了一眼慎宁郡主府的牌匾,抬脚朝府内走。
“不敢不敢,公主尊贵无匹,着实令鄙府蓬荜生辉。”段淳山回头远远看了一眼街头嘈杂的人群,重声叹了一口气。
“何况,本就是郡主同下官之过,致使街头闹事,四邻不安,惊扰了公主。”
“那是怎么一回事,”殷灵栖顺口问道,“听闻是郡主府送走了几个丫鬟”
“啊此事竟已传至公主耳中了么污了公主耳目,下官罪该万死。”段淳山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殷灵栖正欲再说,游廊尽头一转,竟已来至正堂了。
正堂中一打扮光鲜亮丽的妇人听到外头传来人语声,便急不可耐要发泄脾气,甩着帕子将要发作,忽然迎头撞上来人,顿时愣住了。
“昭懿”
慎宁郡主瞪着眼睛望望她,又望望一旁摇头叹息的段淳山,惊诧道“你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郡主好意思问么府外的阵仗闹得那般大,惊扰了公主回宫的御驾,就连四下邻里今夜也不得安宁。”
段淳山沉声道“郡主究竟还想闹到何等地步拖了半日都未能解决,难道非要把这丑事闹得足够大,闹到圣上眼前吗”
“段淳山你这是什么话”慎宁郡主登时就恼了,“是本郡主不想尽快息事宁人吗那纨绔子非揪着几个丫鬟的把柄不肯放,狮子大开口一要便是无数金银我问你,你自个儿穷得叮当响,又如何能拿的出这笔钱去做封口费”
“慎宁”段淳山被她气得眼前发黑,“昭懿公主还在呢,焉能当着公主的面如此无礼”
“你懂礼你最有礼数了谁不知道你段大人不染铜臭两袖清风高尚得很呐”
慎宁郡主一撇袖子,怒气冲冲便转身往堂内去,将他甩至身后。
殷灵栖站在一旁,倒是察觉出蹊跷。
“府上死了丫鬟,不该应当先报官,通知官府处理么姑父姑母何故私自处置了,落人把柄。”
慎宁郡主闻言,拿眼神狠狠剜了郡马一眼。
段淳山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几人并非遭遇不测,乃是感染了急症,不治身亡,唯恐再拖延下去会将这疾病过给府中其他人。故而,经其家人同意后,郡主便做主将人运出去尽快烧埋了事。”
“原来如此,”殷灵栖点点头,又疑惑道,“那府外闹事的纨绔又为何”
“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敲郡主府一笔大的罢了,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慎宁郡主骂道。
“既如此,本宫便遣人去唤官府衙役过来帮姑父姑母摆平此事,敢当街闹事,依律当罚。”殷灵栖正要开口吩咐宫人,又被段淳山拦下。
“下官不敢劳烦公主的人,那纨绔子弟终究还是个孩子,许是年轻气盛罢了,若真被衙门抓回去下了狱,反倒小题大做,罚得有些重了。”
段淳山示意小厮将珍藏的茶叶取出来,亲手烹茶为殷灵栖斟上“公主请用,鄙府寒酸,唯有此茶还算拿的出手,请公主不要嫌弃。”
殷灵栖接过茶,递至唇边,堂外忽然传来女子哭喊叫嚷的声音。
她稍一凝神,便见一个侍女哭嚷着跑过来“郡主不好了翠樱也发作了,怕是怕是不成了”
“大胆”慎宁郡主大惊失色,飞快瞟了一旁落座的殷灵栖一眼,朝左右仆役斥道“府上有客,你们怎么也不拦着这丫头,就任凭她冲过来发疯来人,把她拉下去处置了”
慎宁郡主一时嘴快,话音脱口的一瞬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愣愣捂住嘴盯着殷灵栖。
殷灵栖已经听到了,她轻笑了声,问“处置按姑母所说,应当如何处置”
慎宁郡主心虚地移开目光,磕磕绊绊道“自是自是拖下去打几板子,再罚了月钱。”
“是吗”殷灵栖眸中含着笑,望着下首那被人紧紧捂住嘴巴的婢女。
婢女呜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朝昭懿公主拼命摇着头,泪流满面。
殷灵栖将视线转至段淳山面上“姑父,看来贵府婢女有话要说呢。”
段淳山脸色不太好,攥了攥膝盖骨,沉声命令道“松开她,让她说。”
婢女被人松开,心肝胆颤地望了望府上两位主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到殷灵栖面前“公主救命奴婢求昭懿公主救救奴婢”
“荒唐”慎宁郡主脸色一白,抬脚过来往那丫鬟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当着公主的面,你嚎哪门子的救命说的像是我郡主府要杀了你似的”
“慎宁”一向沉稳的段淳山终于忍不住了,“今日之事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昭懿还是个孩子,你竟在孩子面前打杀奴婢”
他起身站立,朝殷灵栖深深行了一礼谢罪“下官有罪,致使宅院不宁,冲撞了公主,让公主跟着看了笑话,请受下官一拜。”
“姑父言重了,”殷灵栖笑了笑,“本宫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让她朝本宫求救。”
她看着满面泪痕的女孩,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婢女惊恐地注视着慎宁郡主,嘴唇颤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是是管家佘五为人猥琐奸诈,总是利用管事的权威,逼迫后院的姐妹们姐妹们”
她声音低下去,突然哭了“我们若是不从,他便只管打罚,还在郡主与大人面前进谗言,将姐妹们发配去庄子上受苦”
“竟有这样的事”殷灵栖嘴上说着,余光注意到慎宁郡主竟悄悄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这本是姑母府上的私事,自有姑母来料理,不应当由本宫来插手。不过既然这位姐姐开了口,那我自当为她讨一个公道。”
殷灵栖望着面色苍白的段淳山,道“姑父,依大晟律,强迫、奸,子者,当施以杖刑吧”
“公主所言极是。”段淳山恭敬道。
“好,既如此,将人押下去打。”
“往死里打。”殷灵栖一字一顿。
“昭懿”
慎宁郡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怎么,姑母有异议”殷灵栖揣着暖和的手炉,微笑着望她。
“没没有”
慎宁郡主怒视着她,不甘不愿咽下这口气。她心底太清楚自己这个侄女儿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昭懿既然发了话,在座之人谁也不敢拦她,也根本不可能拦住她。
“动手吧。”殷灵栖淡淡说道。
佘五是郡主眼前的红人,肩扛棍棒的小厮看着郡主的眼色,不敢动手。
殷灵栖垂眸轻轻笑了声,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慎宁郡主夫妇后脊。
他们在昭懿公主这个小辈面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听不见公主的话么动手”段淳山慌忙起身,厉声呵斥。
院落里终于响起一声声棍棒落下砸到皮肉的结实声音。
婢女跪伏在地上,头深深埋进手臂里。
“奴婢谢公主做主”
后院里的侍女们忍了多年的委屈,面对欺凌不敢言不敢怒,而今终于有人为她们出了这口恶气,并且还是宫中那位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娇纵跋扈的昭懿公主,顿感惊喜交加,纷纷赶过来围观施刑现场。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总是让他得到报应了”
“若非公主今夜驾临,只怕”
“奴婢谢过昭懿公主公主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慎宁郡主被院落里施刑的声音惊得心神不宁,含恨瞪了小公主一眼。
殷灵栖恍若无知无觉,面上波澜不惊,一开口又让夫妇两人狠狠心惊肉跳了一回“本宫记得,依律轻罪适用笞刑、杖刑,行径极为恶劣者是可以施以腐刑的罢。”
院落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人,听得人传话昭懿公主的意思,顿觉下体一凉。
这是碰上活阎王了啊。
他腰后至腿部是血肉模糊一片,嘴里被人用破布团子堵住了,呜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急得满头大汗,梗直脖子求饶。
“支支吾吾个什么,好吵,”殷灵栖坐在堂上蹙眉,抬了抬手,“把他送去衙门阉了罢。”
“唔不”那人拼命挣扎着,以眼神朝施刑现场聚众围观他的侍女们求饶,又朝慎宁郡主站立的方向伸出手。
“昭懿”慎宁郡主额上汗如雨下。
“姑母紧张什么”殷灵栖微笑着望她。
“没没什么”
郡主看了眼殷灵栖,求情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几经犹豫终究还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忍痛让人发落了府上的大管家。
“行了,安心了么”殷灵栖望着面前的姑娘。
婢女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殷灵栖便放下茶盏起身“今日叨扰姑父姑母太久了,昭懿该回宫了。”
终于肯走了。
段淳山如释重负,慌忙起身亲自将人一路送出郡主府,直至亲眼看着公主的车驾自夜色中消失不见,这才摊开紧攥的掌心,擦了擦汗。
“听着,去太子那边借点儿人手过来,帮忙看住郡主府,”殷灵栖着重强调,“尤其是看好方才求我的那个姑娘,千万别让慎宁郡主逮着机会把她弄死了。”
小太监脸色煞白“不会吧方才她求公主之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她根本就没敢说实话,”殷灵栖的手指轻轻扣击着茶几,“郡主府这事儿绝对没这么简单,从头到尾透露着古怪。”
“公主,天色晚了,您真的不回皇宫吗陛下若是知道了,会着急的。”车夫问。
“先去濯缨水阁。”殷灵栖吩咐道。
那是她重生前被掳走的那一场宴会的举办地点。
这些时日,殷灵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方才郡主府一行突然点醒了她,殷灵栖认为有必要亲自去走一遭。
车驾驶入园林入口处,殷灵栖在宫人们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濯缨水阁亦是皇家私有的园林之一,有禁军护卫在此,见昭懿公主驾临,一齐抱臂行礼。
“都起来罢,本公主兴致一来随便走走便是了,你们不用紧张,留在门前继续护卫园林罢。”
横竖训练有素的禁军就驻守在入口处,即便遇到危险,她唤一声便足够了,再者说了,谁敢潜入皇家园林行不轨之事,活腻了不想要脑袋了
殷灵栖放下心来,沿着青石小径朝园林中心走去。
那日,她正是走着这条路前去赴宴,宴会上一片歌舞升平,不见丝毫危险迹象,谁知酒过三巡之后,忽闻杯盘碎裂声,便见一黑影
思及此处,殷灵栖一抬头,目光猝不及防撞上正前方树丛间一道黑影,心脏狠狠一颤。
那是个身形颀长的少年,立于树干之上,衣着隐匿于翻飞树叶之间,抱臂冷冷打量着她,身影透着危险。
这里很黑,殷灵栖看不真切人脸,一瞬之间下意识转身便想朝外跑。
“来人唔”
她尚未来得及拔高声音,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呼救声,那人自树下轻盈跃下,转瞬间追至殷灵栖身后,捂住她的嘴。
一道冰冷的触感横过脖颈,殷灵栖瞳孔骤然一缩,心脏骤停一瞬。
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
锋利的薄刃正抵在她颈上命脉处,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割断血脉,血洒当场一命呜呼。
“唔”
殷灵栖用尽力气想推开钳制住她的手,可背后之人手劲太大,她根本无法动摇他分毫。
这双手穿着三指黑手套,自指尖连接至腕骨处,能够有有效阻拦锐器划破皮肤。
伤是伤不了他,不过
殷灵栖不管不顾用力咬了上去。
背后之人吃痛,果然松开了捂住她的那只手。
殷灵栖抓紧时机争抢机会,喊道
“萧云铮你给本公主松开”
背后之人登时怔住了,握住她颈间薄刃的那只手微微一颤
“是你”
殷灵栖在他手底挣扎着,推搡那把短刃“是我,你啊”
刀刃太过锋利,殷灵栖挣扎间无意擦过颈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萧云铮瞬间收刀入鞘。
“怎么会是你。”他注视着殷灵栖颈下一道浅痕,目光一震。
“见血了。”殷灵栖抬起指尖蘸了蘸,指头滴着鲜红的血珠。
“伤有多深”萧云铮习惯性地上前想近身检查伤势。
“你不许动”殷灵栖捂住伤痕后退几步。
“树下太黑,我无法辨清来人,没想到会是你。”萧云铮望着她,欲言又止,伸手自衣间取出一瓶药。
“金创药,给,敷上。”
殷灵栖“”
哥你取药的动作再慢一点点,伤口就自主愈合了。
她最后还是拿了萧云铮的药,尽管目前用不上。
“昭懿公主殿下,深更半夜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你孤身一个人还在宫外待着做什么,不知道有可能遇到危险吗”萧云铮冷声问责。
“这不遇到你了么。”殷灵栖怼了回去。
“回宫,现在就走,我送你回去。”萧云铮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不走,”殷灵栖脚步一顿,转身望着他,“你呢,世子殿下深更半夜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不在你的皇城司办案,也不在辅国公府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此良辰美景,世子殿下莫非是特地赶来幽会佳人”
萧云铮被她呛了一句,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遇到公主了。”
殷灵栖“”谢谢夸奖。
“公主执意待在濯缨水阁,究竟想做什么。”萧云铮见她定在原地,一时也不再行动。
“你呢,你来做什么。”殷灵栖反问他。
“查案。”萧云铮答话一贯简洁明了。
“我也是来查案的,”殷灵栖越过他,继续朝园林中心走,“当日被掳走的人是我,我当然更想知道真相。”
萧云铮注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冷声道“往慎宁郡主府的方向查的线索,是公主遣人递至皇城司的罢。”
“公主又是如何知晓案件进展的方向。”
视线中那道执着的身影终于停下了。
“世子在说什么”殷灵栖摘下兜帽,“本宫听不懂。”
“需要臣再重复一遍吗”
萧云铮几步走至她面前,垂眸以审视的目光扫过小公主那张伪装得堪称完美的脸。
他低笑了声,眼神愈发捉摸不透“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公主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