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陈匡远姚苒(1)
作品:《欲擒故纵》 姚苒到银行办事,人多,前面至少还有十个人,她半伏在大堂桌子上填写表格,快填完的时候,旁边来了另一个人,男的,也在填表。
表格内容甚多,男子有点无从下手,提了几次笔之后,苦恼的喊过一旁的大堂经理请求帮助。
大堂经理瞥见男子填的乱七八糟的表格,哎哎两声,干脆拿过张新表,“你说,我帮你填,前面姓名这些基本信息能自己填吗”
男子悻笑着讨好,“你就帮我一块填了吧,姓陈我姓陈”
吱
姚苒填表的动作咋然一顿,最后一个字硬是被她的落笔写歪了。
她头也未抬,将僵握着的笔放回去,拿着填好的表格飞速的离开那张桌子。
穿着柔软小平鞋的步履略快,在人挤人的大厅并没有多突兀,只有姚苒自己明白,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
你看,还是没法做到淡忘。
这个世上姓陈的人千千万,每天擦肩而过的可能就有无数个,她都离他那么远了,可是你看啊,光是听到一个跟他同样姓的字,都能让她方寸大乱。
下雨了,很大,雨水将夏日灼热路面的灰尘卷洗到空中,溅起泥土的气息。
姚苒坐回椅子上等叫号,心思却被卷远了,双耳嗡鸣一片,心口像是有蚂蚁在爬,又来了。
她竟想起跟陈匡远的第一次,也是在下雨天。
那是她跟他在一起快一年的时候,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算一年,但陈匡远执意很深,始终要把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从他们认识的那天算起。
她从来说不过他,也拗不过他,这种事似乎也没有拗的必要,从什么时候算起,有什么好争的呢
那时候他们已经订婚了,只是婚期未定,陈匡远明里暗里试探过她好几回,连好日子都开玩笑似的跟她说过几个,可是姚苒都囫囵过去,他也不死缠烂打,只是笑着看她,然后摸着他求婚时给她戴上的求婚钻戒,半认真问她想什么时候嫁。
那天姚苒难得没有值夜班,早早回了家里,张欣中午说了晚上要来找她打边炉,对方夸了海口说要亲自下厨,但下班晚,让姚苒帮她把菜给买好。
姚苒下班的时候顺着
去市场照着张欣给她列的菜单买了菜,结果没想到半道下了雨,偏她还没带伞,于是拎着菜冒雨跑了一小段,雨势太大,跑回车上坐好的时候,她几乎湿透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浴室把澡给洗了。
刚吹完头发门铃就响了,她只以为是张欣,放下吹风筒,拖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回去,开了门,毫无防备,想也不想就埋怨,“你看看我为了你的菜,被淋成什么样了”
她抬眼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声音猛然止住,整个人本能的绷直起来,一时无法回神。
陈匡远神情晦暗不明,似乎也是为她刚开门那一瞬的行为惊到,因为在他面前,刚刚那种轻松,姚苒从未向他展现过。
在他面前,她永远如临大敌,意识紧绷,全身警备,即使他对她再温柔。
“你你怎么来了”姚苒自己都能觉察出语气里的僵硬,于是下半句就软了下来,“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她都能觉察到的事,更何况陈匡远,他不满她瞬间的情绪转变,开口的声线有点冷,“提前回的,怎么,不高兴”
“”
他身形高大,阔肩腿长的,站在门口有种道不清的压迫感,姚苒侧身让他进来,“怎么会,你没提前说,我不知道你要来。”
“怎么不回那边”
他口里的“那边”指的是他住的大公寓,平时他不出差的时候会喊她过去,姚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脑子还在转的时候他已经转了方向,关了门,将人拉过去抱在怀里。
“有没有想我”
他突然发问,被他揉在怀里的文琪眼眸垂了垂,很自觉将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慢慢的虚虚的搭在他的腰间,男人西装外套的料子很顺滑,手感极好,无一丝糙意,姚苒的手差点滑下去。
“想的。”
她应。
也不管她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耳朵听到的是他想要的答案,挑起人的下巴,对着姚苒的唇,吻了下去。
他连着出差一周,已接近他不见她的极限,如今人在怀里,他的吻从落下起就强烈异常。
姚苒被动的承受,最后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伸手推拒他,“淋雨了衣服湿的。”
她找的借口符合事实,他背上
润有雨水。
“从伞外飘进来的。”
今天的雨实在是大,而且陈匡远也在,姚苒想,应该打个电话给张欣,让她今晚不要过来了,两人从高中开始一路是同学兼好友,因为陈匡远的豪取抢夺行径,让张欣对他很是不爽。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打电话,而是先安抚眼前突然提前回来的男人。
“换了吧,会感冒的。”
他难得不缠着她,居然一下就将人松开,极为爽快的应了声好,“把我衣服找出来。”
他大房子住惯了,对姚苒单独住的这个地方一直都不满意,因此极少在这里过夜,但也丢有几套衣服在这,平时用的机会不多,姚苒收到衣柜最里面去了。
翻到衣服出来的时候,陈匡远脱了外套,身着黑衬衫坐她沙发上打电话,见到她,抬眼一瞥,见他挂了之后,姚苒将衣服递过去,“这套行吗”
他留在这的总共就这么几套,他接过放沙发上,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给我倒杯水。”
姚苒巴不得找借口去厨房,水是刚烧开的,给他找衣服之前,料想到他要喝水,早就凉了一杯放边上,她进去拿起用手感受了一下水温,还是有点烫,但慢慢喝的话,也是没问题。
她注意力都落在那杯水上,以至于男人什么时候跟着进来站她身后,都毫无察觉,等捧着水杯转身的时候,蓦的撞上一堵过于结实的人墙,姚苒惊呼一声,手中杯撞到,晃荡一下,微烫的水从杯子里洒出,泼在男人身前的黑色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姚苒吓得面色微变,下意识的转身,快速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拭,“烫到了吗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处理”
医生的本能反应,让她一开口就是伤情,被烫的男人却连面色都没变一下,只是他进来的时候,面色就是敛着的,嘴唇紧抿绷成一条冷冽的直线,没等她问完,扣着人的手腕低头就亲。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猛,姚苒按着以前的套路想要将人安抚,这次却全无效果,不过片刻她就被人推到了洗水台前抵住。
挣不开逃不掉,挣扎反而会让他的征服欲更加的强烈,姚苒干脆回应他。
陈匡远的手从她肩头下滑到她腰间,她洗
澡后换了睡衣,睡衣宽松,他捏着衣角稍一往上提手就滑了进去,姚苒一个激灵,僵着身子一把按住他要往上的手,声音微抖。
“好了。”
埋在她脖颈的男人停下动作,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面上的沉静叫姚苒心不能静,她咽了咽口水,继续提醒他,“之前说过的,结婚之后才可以。”
他身子往下压了压,低头,与她视线持平,目光的压迫感十足,“我要是今天就要呢”
“”姚苒分得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正因为分得清,所以她怕了,“没多久就要结婚了,你出差前说的是什么时候要不就那个日子吧”
“我今天就要”他讨厌她退而求其次的缓兵计,反扣住她阻住他的手,从进门就淡定的脸上,显出肉眼可看出的蹙意,“姚苒,一拖再拖,怎么,你是想等他吗”
话题到这,就已经到头了,不能再往下聊,再多聊一句,就是两败俱伤。
但她不知道,她的沉默对他而言,才是最厉害的刀刃。
陈匡远哂笑一声,将人的双手控住往伸手一折,带有怒意的抵在台边亲得无法无天。
被人抱起往房间去的时候,姚苒瞥见那杯洒了一半的水,孤零零的立在台面上,平静无澜。
她是第一次,陈匡远是知道的,但真正身体力行去验证的时候,惊喜还是铺天盖地而来,兴奋全都一股脑的从身体四肢齐齐涌向头顶,刹那的烟花绽放,逼得他抛却仅剩的那点理智,原打算要慢慢来不弄疼她,真到了那一刻,天皇老子都拦不住他,遵从天生兽性的结果就是,初经人事的姚苒,疼得连痛觉都变麻了。
陈匡远很满足,他从身后将人捞到怀里,不顾两人身上的汗湿黏腻,身贴着身抱着,他满额大汗,轻掰过同是满头细汗的姚苒,在她额上鼻尖脸颊耳朵,最后到她还未从喘息中回神的唇,一点点的吻过去,就连她脸上的细汗,都不舍得擦掉。
他觉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她成为他的标志,每一样都那样弥足珍贵,他舍不得。
他吻的极为深情,最后咬着她耳朵说的话,却又霸道十足,“早该这样,姚苒,你早就该彻底属于我”
姚苒颤着肩缩着脖
子,却怎么都逃不出他环抱自己的手,反倒惹得他越抱越紧。
“苒苒。”他用最亲密的称呼叫她,嗓间还带有残余的旖旎,只是语气冷而又硬,“下午跟他见面,聊什么了”
姚苒蓦的睁开眼,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提前回来,难怪他今晚一反常态,难怪啊难怪姚苒瞬间恍然。
果然,他是知道了。
“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她背对着他,两人说着话,身体却在被子下毫无保留的紧贴着,对于姚苒的问话,他用沉默告诉她答案,原本就没必要掖着,他当然要她知道,他从来不是大度的人,姚苒的解释他还是要的。
“陈匡远,下午我们不过是在医院偶然碰到,周家董事住院,他现在在周氏企业做事,你是知道的,而且整个医院都是你的,真要有什么,我会蠢到跟他在你眼皮底下做”
姚苒只觉得羞愤,说到后面,原本就极其不适的身体都跟着抖起来。
陈匡远搂紧她,眸色一紧,忽的笑了笑,“紧张什么,我当然信你,我不过就是这么一问,苒苒,别叫我全名,太生疏,我不喜欢。”
“”姚苒推开他捏着自己下颚的手,倔强的扭过头去,眼眶不受控的湿了,眼泪滑下,落入枕里。
他信她吗不,他从来不信,要是信就不会时刻都找人盯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快要被禁锢得窒息。
“我是人,不是宠物。”她哽咽着出声,却仍是叫他全名,“陈匡远,请你把我当个人看,行吗”
她的话重了,惹得身后刚还沉浸在满足喜悦里的男人皱了眉头,“苒苒”
“真的,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她不再躲他,主动转了身子,与他面对面,她眼圈泛红,脸上泪痕都没擦,她不在意,也不掩饰,她将最最基本想要的诉求告知他,声音低微得一直在轻颤,反问他,“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最基本的这个都不行吗”
他静静看了她数秒,最后抬手替她擦去泪水,语气又变回轻柔,“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我的宠物,你是我陈匡远最爱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给你,可是”
他替她擦泪的手滑到她红肿的唇上,同样再
一次抛出自己的底线,“别再跟他见面,不管刻意还是偶然,你知道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前任有牵扯。”
他更甚。
姚苒拥紧被子再次转过身背对他,陈匡远知道,她有在听。
“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他贴过来,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肩头后背,温情缱绻,再无顾忌,“苒苒,我爱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他不依不挠,硬是要将两人牵扯在一起的往事给扯出来,“苒苒,你忘了吗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
姚苒咬着唇浑身猛地一僵,是啊,他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他的命是她拿着手术刀拼了一天一夜,一刀一刀,一分钟一分钟从死神手里给抢回来的。
那一回手术,她引以为傲,也因为将人救回而又一次感受到医者身份的神圣,她以医生的身份,用手里的手术刀,把满身是血的陈匡远给救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她救了他,他却反过来将她一把拽入了地狱。
姚苒永远想不到,她用自己的手救了他,最后却因他而毁了自己的手,后来啊,她的手能拿筷子能端碗,能提不太重的东西,她走在人群里毫无异样,却再也拿不起那一把小小轻轻的手术刀。
作者有话要说苒苒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