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第78章

作品:《道长他直播种田爆红了

    石临府位于苗疆地域图上不起眼的偏僻一角,群山环抱,山多地少,贫穷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苗人聚居的寨子依山而建,次第错落,大约有百多户人家。自从老寨长去世后,便由一个年轻的新首领来接管寨子。

    今年朝廷下来政策,似乎要加强对苗疆的管辖,把新首领任命为“邑长”,还腾出个邑长衙署办公哩,跟外头的县太老爷一样。

    不过石临苗人太穷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里米缸连老鼠都不愿光顾,自然没什么大事可要邑长“大老爷”费心。

    那邑长衙署,一开始被人们好奇围观过后,逐渐冷清得连大门都不开。

    “狗儿说,天擦黑那会儿,瞧见邑长带回来个中原人哩”

    天黑以后,寨子里的人早早睡下,一对夫妇躺进被窝里说着白天见闻。

    那汉子说“你怎知是中原人”

    孩子他娘笃定道“狗儿说瞧见那人脸白生生的,头发乌黑得像乌木,身子又纤细又轻,这样的男子,不是中原来的能是哪来的定然还是个读书人。”

    “你要这样说倒没错”汉子喃喃,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狗儿怎知人家轻不轻,这小子,他连桶水都拎不起哩。”

    该不是冒犯了贵人不成,明天得好好盘问他。

    “你这人,我家狗儿聪明,当然看得出。”孩子他娘不满道,“邑长一路把人抱回衙署,脚步稳得很,神色也轻松高兴,你说他轻不轻。”

    汉子却是又关注到其他的,惊讶“抱回去”

    孩子他娘干一天的活,说几句困劲上来,含糊道“你个傻子,邑长家中无人,正好缺位夫人”

    月色清浅,外头安静地传来虫鸣,衙署里亮着一盏油灯。

    “怎么还不醒”一道俊美的男子身影在床边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床上平躺的人眉目安然,脸庞映着烛火的光辉如画中一般秀丽,尽管他的脸上有细小伤痕,却分毫不损出色容貌,反倒多几分复杂的感觉。

    周奚舟盯着他看了许久,转身去倒茶润润喉咙,忽然背脊一僵想到某种可能“不会是脑子撞坏了”

    “咳咳”背后响起虚弱的咳嗽声。

    顾锦棠的声音传来“我可谢谢了,还没坏。”

    周奚舟连忙转身,看顾锦棠不知何时自己坐起来,衣服有些松散地蹭开,可见领口下一片风光,正抬头望过来。

    他心重重跳一下,掩饰似的脱口而出“谁、谁关心你坏没坏,我是怕你过不了这关赖在我头上。”

    说完似乎感到不好,眉头一皱有些暗悔,便干巴巴问道“你还好吧”

    顾锦棠低头整理衣服“还好,庆幸没被撞死。”

    周奚舟撇开目光,有点心虚。

    白日,顾锦棠乘坐马车与宣抚司军兵同行,刚抵达石临府地界就遭遇山匪。众人被打个措手不及,加上对方占据地形优势,一时落入下风。

    顾锦棠只是个文职知事,在宣抚使大人面前官低好几级,自然轮不到他发号施令。

    况且按位面设定,他应该是被山匪抓去后开始试炼,因此匪徒持刀闯进马车时,顾锦棠并没有反抗。

    群匪把人质绑上山,正要撤退时异变突生,山林里跳出一只巨大猛兽,毛色雪白,尾巴蓬松如云,几个跳跃便将山匪冲得七零八落。

    混战中的山匪和官兵吓破胆,白色猛兽看也不看他们,径自四处跳跃寻找什么,突然竖瞳紧紧锁定在一个土匪身上。

    它蓦地兴奋起来,如大猫一般跳动,树林间一阵震颤,惊起飞鸟,所到之处引得人们四散而逃。

    唯有顾锦棠镇定站在原处,看着它朝自己奔跑而来。

    那是他契约过的狐狸。

    大概是见到主人有些兴奋。顾锦棠面无表情地想,按这情形还怎么上山进土匪窝,土匪都快跑光了。

    挟持顾锦棠的那人双腿直抖,眼看猛兽疾风一般冲来,哪里还顾得上人质,连连后退想逃,慌乱之中被树根绊倒摔下山坡,连带被捆住双手的顾锦棠一起跌落下去。

    不起眼的树枝杂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凌厉,刺痛地划破衣服和肌肤,顾锦棠紧紧闭上双眼,身体重重撞上一块坚硬石头,不争气地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便是在这房间里。

    顾锦棠头还有些震荡,这具身体似乎很弱,连坐起来都十分费力气。

    他想下床喝口水,右腿传来一阵刺痛,掀开被子一看,却是包着厚厚的纱布,大概是不能走动了。

    周奚舟端水到床边,自知做错了事,难得没有抬起下巴看人,老老实实给顾锦棠喂水。

    “这是哪里”一杯饮毕,顾锦棠舒服许多。

    周奚舟眉梢浮上得意“石临寨,我的衙署。”

    “官府”顾锦棠瞪大眼睛,“那土匪山寨”

    他原应该先去山寨,再将活动地图扩大到整个石临府,最后和官府合作招安土匪,现在倒好一步到位,直接快进到入住官府。

    顾锦棠抚住额头。

    周奚舟轻哼道“跟我住衙署有什么不好,你要是惦记山上的地盘,我去把土匪剿干净就是。”

    顾锦棠抬头想了想,经此一事土匪们吓破胆,短时间不会出来打劫,估计上山是上不去了。

    不如就好好待在石临寨,日后带人上山把山寨捣了,押着土匪们白天种地晚上学习,一样能达到教化的效果。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住下吧。”

    周奚舟高高兴兴宽衣。

    “不过,”顾锦棠环顾四周,“你这里只有一张床吗”

    周奚舟耳朵一红,恶声恶气道“一张床怎么了,我一个人住当然一张床不然你还想睡臭气熏天的土匪寨”

    “”顾锦棠心想我也没说什么啊,无语地让开一半位置,“上来吧。”

    周奚舟在他身边躺下,床小,两人一动手臂就能挨到。

    他有些兴奋地想变回狐狸,用爪垫把对方摁在身下,然后然后怎么呢,哦对,不许他嫌弃自己

    周奚舟想,明天就把这破衙署换了

    第二天。

    “大人,这房子是有点小,还有点破”皮肤黝黑的苗族汉子越说声音越小,“可是咱们实在没有钱建大宅子啊。要不,我找人给您修修是瓦破了,还是桌椅不好使”

    周大人脸黑如锅底,这官当得忒寒碜。

    手下汉子十分不安,生怕他怪罪。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正当他不知改如何是好时,房中传出一道清越的声音。

    如泉水激石,叫人心神为之涤荡一清,汉子如同得到解救,感激地看过去。

    只见那是一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年轻人,他坐在轮椅里,缓缓推到门口被门槛挡住去路,双眼清澈如碧洗,叫人感到分外亲切。

    这就是周大人昨晚带回来的中原人

    前一刻还不悦的周大人立刻丢下重修衙署的事,朝他走去了。

    顾锦棠伤到脚,暂时不能下地,往后几天起居都由周奚舟来照顾。

    他也没闲着,在周奚舟的陪同下在寨子周边走一遍,大致了解这地方的地形、土质和作物,心中已制定相宜的种植计划。

    上回的苗人汉子后来带着几个兄弟给邑长衙署里外修整一遍,又有几位婶子抱来新被褥、草席,房子虽简陋,住得还算舒服。

    当然,和曾经的生活条件不能比。

    柳牛说道“您从中原来,肯定要住一段日子才习惯。整个石临府都穷哩,官府也没有钱拨下来,周大人的房子已是顶好的,我妻子做梦都想住大青砖房。”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只要肯吃苦,我们有地种就饿不死,说不定还有机会去中原看看哩。”

    顾锦棠认同地点点头,十分欣赏他爱劳动的精神“嗯,有机会的。”

    彼时,柳牛还以为他不过随口安慰自己。

    顾锦棠的伤半个月才养好,开始上山入林实地考察。

    这地方到处是山,耕地极少,苗人世代在山坡梯田上种植水稻,效率极低。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锦棠从当地人的服饰和建筑来看,推测处于中古时期,此时的农业工具相当简单,节约不了多少人力。

    顾锦棠提出的第一件事,便是改进工具,挖渠引水灌溉。

    新改制的耕地犁破土又快又深,村寨里的人用过后深感惊讶,纷纷觉察出好处来。

    顾锦棠专门针对此处山地的地形而制作一种窄深型的犁,同时附带切割的作用,能将杂草切碎埋进地里增加养分,而且极其轻便,能省很多力气。

    他带人打造一批新犁,分发给各家各户,这才是种植计划的开始。

    现在石临寨百多户人家都知道寨子里多了这样一位中原人,见过他的人也不少,而且好感不低。

    “你们说,邑长是如何认识这位顾小郎君听闻人家可是从中原来的哩”有人好奇议论道。

    “是啊,中原离这里远着呢。”

    一群妇人在竹楼上做针线,柳牛的妻子咬断线头,说道“我那口子说,顾小郎君是被周大人捡回来的。”

    妇人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捡来上哪儿去捡这么好的小郎君,你去捡一个我瞧瞧。”

    柳妻被打趣得脸色发红,嗔道“我诓你作什么,确实如此。说是那日顾小郎君遇到山匪,周大人路过才将他救下,就给带了回来。”

    “竟是这样。”众人恍然。

    其中一个气质沉稳的妇人却道“我看啊,这只是托辞罢了。”

    其余人顿时被吊起好奇心,停下针线活看去,妇人继续道“若是救人,伤好也该离去了罢可你们看顾小郎君和周大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可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她们垂头思索“是不像要走。”

    “那你们说,顾小郎君留在寨子难道是”

    “应该是没错了。”沉稳妇人精明的目光环视众人,“周大人他定是给小郎君下了情蛊不然顾小郎君怎会留在寨子里给他当夫人”

    “嘶”

    “竟是如此”

    “可是,咱们苗女的情蛊可传女不传男啊”

    “嗨,肯定是他偷学了呗”

    作者有话说

    历史相关都没经过考究,说明一下以免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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