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第九十章

作品:《和爱豆隐婚后我竟然红了

    上海, 半山庄园。

    林逸秋在打理他的园圃, 花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兰花, 显得清幽空远。

    “林老很喜欢兰花。”

    一名年轻的学生站在他身边, 轻声说道。

    “兰之猗猗, 扬扬其香。”林逸秋走了几步, 给一株兰花浇水。

    学生跟了上去,惊讶地认出了这株兰花,刻意放低的音量也忍不住高了几分“这是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叶姿婆娑, 花色呈白色,如同美玉天成, 数量极其稀少,市价在四百万以上。

    他只在兰园看过这种兰花,是兰园的镇院之宝。

    可林逸秋却轻描淡写地浇着水,似乎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兰花。

    “您打理得真好。”

    学生真心实意地夸赞。

    “名贵的兰花需要修剪。”

    林逸秋顿了顿,拿起了花剪。

    柯里斯, 天台之上。

    枪的扳机即将被扣动。

    而就在两千米之外的高楼, 黄伯占据了制高点, 晃悠悠地架起了一把巴雷特82a1狙击枪。

    被誉为重狙之王的一把枪。

    命中者非死即伤。

    他摘下眼镜。

    无比清晰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

    “他能行吗看着视力不太好的样子,这可是超远距离狙击。”

    在他身后,有人在小声议论。

    扳机扣动

    子弹以近千米每秒的速度,裹挟着风声奔袭。

    接触到目标的一瞬间。

    血肉在空气中炸开。

    像是绚烂的烟花。

    然后是下一个

    议论声戛然而止。

    隔了好久,另一个人才小声地回答“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

    “二十年前, 小陆先生被东南亚的匪徒绑架, 警方也不敢插手, 他一个人一手提着一把枪,一手抱着才七岁的小陆先生走了出来。”

    那人的声音不禁带了几分惧意。

    “竟然是他。”

    黄伯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议论般,戴上眼镜,走下了楼。

    他还得去菜市场买点野莓做沙拉。

    而听到枪响的那一刻,画市骤然喧闹起来,大多数人惊慌失措地逃开,少部分人好奇地仰着脖子看热闹,交通陷入了混乱。

    陆慎行上了车。

    应关霄坐在车上,关上车门时仍心有余悸“国外也太危险了吧。”

    随着车门的关闭,喧哗声隔绝在车外。

    陆慎行只是垂下眼。

    季维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等待。

    只是等待。

    心头涌起来的莫名心慌让他什么事也不想做,就连画画也不想画。

    说好的很快就回来。

    他一直等到快一点,陆慎行才回来。

    听到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飞快地下床,走过去担忧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晚才回来。

    陆慎行伸手揽住他窄瘦的腰,把他抱入怀里,下巴轻轻地搁在他脑袋上,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事,只是堵车了。”

    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也慢慢地抱住了陆慎行。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传来向导阿莱的声音“陆先生你在吗阿历克塞带了画想见您。”

    阿历克塞

    季维想起老头给他的纸条,他女婿的名字也叫阿历克塞。

    他疑惑地望向陆慎行。

    沉默了一阵。

    男人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最后还是轻声开口“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慎行打开门,阿历克塞跟着阿莱进了房间,怀里抱着一幅画卷。

    阿莱自觉地退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三个人。

    阿历克塞在酒店的方桌上展开画卷。

    是一幅风景画。

    但给季维的感觉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他脑子里忽然想起逸秋美术馆里的那幅画。

    “谢谢你们在机场的帮忙,请原谅我之前的冒昧。”阿历克塞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幅画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所以不愿意出售,但我想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当作是微不足道的感谢与道歉。”

    “画作的主人是谁”

    陆慎行只问了一句。

    “一个不会说俄语的中国男人。”阿历克塞回忆着。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可一双眼睛却很明亮,他待在自己的木屋里哪儿也不去,也不和任何人交谈,我父亲看他可怜,偶尔会给他送吃的去,这幅画就是他送给我父亲的。”

    那个中国男人说不定是叶朗。

    季维在心里默默想到。

    他以后也会那样吗

    想到这个可能,他淡色的瞳孔微缩。

    控制不住地。

    他下意识想逃离这个房间,但陆慎行却静静地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被一片温柔包裹着,他才压制住不安,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沉默地听着。

    当阿历克塞结束了说话,陆慎行看了一眼少年,语气如常地问“能带我们去吗”

    “可他已经死了。”

    阿历克塞又补充道“饿死的。”

    林逸秋收到了一个电话。

    他放下修剪兰叶的剪刀,什么也没说地站着。

    “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学生稍稍有些不安。

    “我只是”

    “想起了一个人。”

    林逸秋忽然说道“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我相信他的名字会在艺术史上留名,我只大他七岁,像是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然后呢”

    学生不禁问。

    “他有一天走到我的面前,说孩子出生了,他准备接点商业插画赚钱养家,总不能一直靠妻子养活。”

    林逸秋的语气骤然冰冷,“他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多么令人羡慕的天赋啊。”

    “他却毫不在意。”

    学生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他努力回忆,不记得林老有哪一个学生,像他说的这样天赋卓绝。

    如此有天赋的一个人,不应该默默无名。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林逸秋笑了笑,继续说着兰花“从绝壁里长出的兰花才足够动人心魄。”

    “你说呢”

    和阿历克塞约定好明天去他所说的那个小屋后,送走了阿历克塞。

    季维打开素描本,坐在桌上画画。

    只有画画才能发泄他心中的不安。

    他画的是一片湖,湖畔旁有座小屋。

    明明是很静谧的画面,笔触却极为凌乱,像是藏着一个能吞噬人心的巨兽,可却有种剑走偏锋的美感。

    陆慎行静静地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但显而易见的是,叶朗发疯的原因并没那么简单,如果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阿历克塞的父亲又怎么会接近

    他不是没想过瞒着季维自己调查。

    可那个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敛了敛眸。

    季维快画完的时候,黄伯从菜市场里回来了。

    酒店没有厨房不能做饭,但他买了很多浆果做水果沙拉。

    大概是这个年纪的中老年人对于天然食材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渴望,他连沙拉酱都是自己调配的,散发着浓郁的奶香,混合着野生浆果的清香。

    黄伯给季维和陆慎行一人端了一大碗。

    不过偷偷地给季维那碗又加了好多蔓越莓。

    “多吃点儿身体才会好。”

    黄伯把用玻璃碗装的水果沙拉递到季维面前。

    虽然季维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他还是很开心地笑了笑“维维真听话,不像阿行从小到大都挑食。”

    季维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手一顿。

    黄伯见他感兴趣,继续说着“我才到他们家的时候,阿行吃饭都要佣人追着喂,半天才能吃小半碗饭,身体也不好。”

    季维不禁朝他爱豆看去。

    陆慎行面上看不出情绪。

    “后来我就和陆先生说,养孩子不是这个养法,我饿了阿行一天后,他之后就学会自己乖乖吃饭了。”黄伯乐呵呵地说道,“不过我也去学了很多菜谱。”

    季维没想到黄伯养孩子的方法属于狂野派

    他顿时觉得一向和蔼的黄伯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黄伯还想说话,陆慎行忽然打断了他“你眼镜是不是又弄丢了”

    黄伯扶了扶鼻梁,发现果然少了个东西“对啊,我眼镜呢”

    接着转身出门去找眼镜。

    嗯没有变。

    还是那个老爱忘东西的黄伯。

    季维默默想道。

    门没关上,酒店的保洁人员敲了敲门“您好,现在可以进来打扫吗”

    桌上还有沙拉酱的痕迹。

    陆慎行微微颔首“进来吧。”

    房间并不乱,保洁人员换了床单和被子后,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把桌上沾上的沙拉酱擦掉了,正要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提出去时,一张画落到了垃圾桶里。

    扔画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

    在柯里斯很少见的那种好看,比起他身边那个容貌冷冽的男人,可以说得上没有任何攻击性,更接近东方人特有的温和气质。

    “这个也要扔吗”

    保洁人员看着画,有些可惜地问道。

    柯里斯艺术气息浓郁,她虽然没学过艺术,也看得出这是一张好画,说不定能卖上大价钱,就这么扔了

    季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这幅画没什么问题,可以说比他以前任何一幅素描作品都要好,但画里寄托了他所有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叶朗。

    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外公。

    于是不想再见到。

    本来就是发泄之作,丢了也不可惜。

    保洁人员看着少年沉稳恬静的模样,一句话也没说,不禁想不会是个哑巴吧,暗觉更可惜了。

    在酒店工作,总会见到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个少年也不是最奇怪的。

    她没再多问,换上新的垃圾袋,提着旧的垃圾口袋出去后,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把垃圾袋里的画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她忐忑地希望这幅废弃的画能在画市上为她儿子换到新学期的学费。

    她不知道的是,这幅画的价值将远远超出她想象。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

    季维坐在椅子上想,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一定很奇怪吧。

    可男人的神情一如往常,什么也没问。

    像是他做什么事都理所当然一样。

    无声的温柔。

    季维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发湿,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摆在桌上的两份沙拉。

    他的那份还没动过。

    陆慎行那份已经全吃完了。

    虽然他也想尝尝黄伯做的沙拉,一定很好吃,但他爱豆真的很喜欢吃甜点。

    季维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他那份蔓越莓沙拉,推到了陆慎行面前。

    见陆慎行没接,他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吃。”

    男人的目光落在满满一堆的蔓越莓上,停了片刻,没作声。

    季维又把玻璃碗往陆慎行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吃。

    椅背骤然被往后一扯。

    他还来不及反应,手从玻璃碗旁划过,空落落地垂落在椅子两侧,紧接着男人倾身覆了过来,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仰起头,无比自然地吻上他的唇。

    他被吻得难以呼吸,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男人侵占掠夺,能感知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草木气息。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唇齿相连间的渍渍水声。

    吻到后面,他甚至被陆慎行抱了起来。

    一直到男人的吻慢慢移到他的脖颈,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甚至留下了明显的吻痕。

    他才从这个持续已久的深吻里挣脱出来,喘了口气后忍不住小声地说“太深了。”

    像是下一秒就会缺氧。

    男人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哪里深”

    意味不明地。

    他后知后觉感受到温度,想站起来可又被陆慎行抱着动弹不得,只能避开陆慎行的视线,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桌上的水果沙拉,不争气地岔开话题“你不吃吗”

    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徘徊在他脸上,顿了顿说道“吃过了。”

    语气平静。,,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