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第118章
作品:《二流货色II:浮灯》 施戚到家时,孟宜安背对着他坐在阳台边,他换好鞋,问道“今天怎么样,吃饭还吐吗”
孟宜安没有理他,怀孕的人激素变化大,他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走过去摸摸她的肩头“又不舒服”
他的目光关切,孟宜安不懂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奇特地看了他一眼,微嘲道“你女朋友在里面。”
“什么女朋友”
孟宜安对上施戚的眼睛,见他的不似矫饰,顿了顿“她没告诉你”
施戚蹙起眉“谁没告诉我,你把话说清楚。”
孟宜安心下有了数,往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不带起伏“叶柔。”
他眼底掠过一分错愕,大跨步走向房间“你等我。”
叶柔窝在落地窗边的软沙发上,睡得正酣,床铺平整如初,没有一丝褶皱,身上的衣服也穿得规规整整,算她手脚安分,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施戚站到她面前。
阴影像一个庞然大物,吞食了阳光,遮住了叶柔的半张脸,挟着一股萧杀的阴寒,叶柔浑然不知,兀自陷于美梦之中。
“起来。”施戚冷冰冰地说。
叶柔眼睑一颤,仍然作沉睡状,施戚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我给你三秒钟。”
叶柔被他拆穿,佯装迷糊地睁开眼,揉揉眼睛,许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完全不敢正视他,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戚哥”
对于她的擅自越界,施戚深感厌恶“谁给你的资格来找我”
他偏好叶柔这一类女人的长相,如果再加上蠢和听话,那就是一件合格的玩具,叶柔作为玩得最顺手的那件,施戚不介意花点时间哄哄她,然而玩具始终是玩具,玩的时间长了,会给她们变成人的幻觉。
施戚待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叶柔手脚发凉,惊惶与惧怕交错闪过,却还是横下心,厚起脸皮伸手环住他的腰,去咬他的裤子拉链“我想你了嘛,你这么久没有音讯,我担心”
施戚不喜欢女人有太高的智商,但可以接受她们一眼可见的心机,不过这心机一旦超出他给予的范围,就是自作孽。叶柔的倒贴让他有种黏腻的恶心感,连带对她的最后一点耐性也消失了,漠然推开她“从今天起,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这个男人不久前还在与她翻云覆雨浓情蜜意,一转眼就满是厌弃,她甚至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他的冷漠绞杀了。叶柔不敢置信,直勾勾地盯着施戚,好像认不出他究竟是谁,恐惧渐渐被不甘盖过,她惨白着脸问道“是因为她因为孟宜安”
此时的叶柔已然成了他的麻烦,施戚喜欢过她的青春活泼,她的体贴懂事,以及她在他底线范围内的自知之明,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和那些女人一样昏了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的边界。施戚装也不想装,直接提起她的行李,拽着她的手臂往门外推。
叶柔踉踉跄跄,她是爱他的钱,可也深深爱着他这个人,她因着相貌自视甚高,从没有这样剜心掏肺地爱过谁,明知陷阱深不可测,却还是一头撞了进去。见施戚突然冷若冰霜,一切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抛在脑后。只知道自己这一走,是再也不可能见到施戚了
叶柔思及此处,眼泪奔涌而出“戚哥,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去年你答应过要陪我的你答应过的”
她以为自己的楚楚可怜会唤起他的一丝柔情,却不料她越是摇尾乞怜,施戚就越感到腻味,他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无视叶柔眼中的希冀与狂喜,语气平淡,字字残忍“立刻滚。”
叶柔如坠冰窟,昔日的纵容与亲密杳无踪迹,他像是钢铁铸成的人,无情而冷酷。叶柔不能接受这种落差,她装得再成熟,年龄始终还小,世界瞬间坍塌了,愤怒铺天盖地的掩埋了她,叶柔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在施戚累积的淫威下,竟没敢说出口,眼里泛着不甘的光。
孟宜安听见他们的争吵声,出现在走廊拐角,叶柔看到施戚示意孟宜安回避,孟宜安却不愿走,奸夫淫妇眉来眼去,全不顾及她的存在,嫉妒之毒深入骨髓,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她的笑话,这个老女人一定得意极了
一口恶气在叶柔胸腔里横冲直撞,她尖锐地问道“你老公知道你和他哥哥搞在一起吗”
这句话同时说中了孟宜安和施戚的心事,两人神色一变。叶柔见状,心头大快,报复欲汹汹袭来,变本加厉地大骂“亏你还是个老师,廉耻都被狗吃了孟宜安,你比潘金莲还不如,你知不知道”
“你疯够了没有”施戚一声怒叱,孟宜安身体本就不佳,唯恐叶柔惊扰到她,施戚粗暴地堵住她的嘴,他的眼神狠绝逼人,叶柔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呼之欲出的那句话,就这样被生生打回了喉道。
见她安静下来,施戚将她放开,他们这回彻底撕破了脸,施戚看她就像在看一堆不值钱的垃圾,他的温情说收回就收回,说给了别人就给了别人,叶柔恨透了,一把拽过箱子,咬碎了牙“施戚,你会后悔的。”
施戚不知听多少女人讲过同样的话,她们山穷水尽时,就只剩下这一招,总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而他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大彻大悟。
可惜了,他从不后悔。
施戚不为所动,叶柔又转向孟宜安,目光在她的肚皮上打转,孟宜安心中暗惊,怀疑她看出了什么,然而叶柔忽然笑了,声音变得格外轻柔,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以为你赢了”孟宜安毛发竖立,只见她的嘴角裂到一个堪称狰狞的弧度,恶毒地说
“放心,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叶柔的话宛若诅咒,直到她走了两天,依旧环绕在耳畔。孟宜安不知不觉把这个地方当做了自己和施戚的家,叶柔的出现却提醒了她他们什么都不是。
没有相依为命,没有海誓山盟,只是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怀了孩子,他们打算将它生下来,仅此而已。
即便施戚对她再多温存,也改变不了不伦的本质,她开始频繁地梦到邹海阳,邹海阳七窍流血,干涸的血迹让他整张脸四分五裂,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狞笑着掐住她的脖子,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宜安,你背叛我。”
“你背叛我。”
孟宜安的喉头发出浑浊的呼吸,她呵呵抽气,从梦中骤然惊坐,惊恐地望向施戚。
邹海阳会不会是知道了她和施戚的奸情,才一死了之的
这个念头在孟宜安心里如涟漪扩散开来,她没办法睡个整觉,变得喜怒无常,被风吹起的窗帘也能让她受到惊吓。施戚将她的焦虑看在眼里,却无法消解。对于叶柔撂下的狠话,施戚根本没当回事,叶柔一个没进入过社会的学生,心机和阅历都有限,根本激不起什么风浪,也只有孟宜安心中有鬼,才会把她的话当真。
女人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无论前期装得多么言听计从,一旦发现在他这里得不到爱情后,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施戚感到十分厌倦。
他想孟宜安吸引他的原因,大概是从来不图他的爱。
施戚希望孟宜安可以在安稳的生活中,慢慢忘却过去,然而大海之下,总有暗涌礁石。叶柔离开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施戚一瞥而过,随手将短信删掉,对方没有再打扰他,许是发错了,他继续投身于工作,心率却没来由地紊乱起来。
曾经嘲笑孟宜安是惊弓之鸟的他,当晚便梦见了邹海阳。
梦里的邹海阳停留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刻,施戚提前给他打了镇定剂,倘若没有意外,他本可以安宁而平和地迎接死亡,如同无数次昏睡那样,做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梦,从此不再醒来。
可当他将氰化钠注入邹海阳的静脉时,邹海阳偏偏动了。
高剂量的镇定剂打下去,他怎么也不可能醒,然而像是上天的昭示,邹海阳大约知道自己死期已近,生命力犹如火山爆发,身体地动山摇,逼迫着他在濒死前清醒。他意识到施戚在做什么,当即发出嘶哑的粗吼,邹海阳双目欲裂,恨之切骨,眼角几乎要滴出血,若那目光能化作实质,施戚恐怕早已被他食肉寝皮
施戚身形稍定,简直无法下手,邹海阳如此强悍的生命力,让他心惊不已,但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再容他活下去,施戚垂下头不再看邹海阳,握着针管的手指骨节分明,不带半点颤动,缓慢地将针头推进了他的血管。
他宣判了邹海阳的死刑。
五秒,十秒施戚等着邹海阳咽气,邹海阳却总也不死,反而像吃了灵丹妙药,精神一点点好起来,他的四肢变得壮硕,歪斜的嘴角回到原位,眼睛炯炯有神,逐渐恢复成车祸前的模样,翻下床笑嘻嘻地叫他“七哥,看,我还活着。”
施戚出了一身冷汗。
醒来的时候,孟宜安睡得很熟,不眠的人换成了他自己。他对邹海阳的死其实没有太多的负罪感,医生说过,即使邹海阳活着,也可能终生瘫痪。他只会成为孟宜安的负担,把大家的生活都搅得一团乱。他是在给邹海阳解脱,也是在给孟宜安解脱,施戚找了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可梦里的邹海阳,却让他不寒而栗。
他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对于危险有种直觉的敏锐,施戚总觉得哪里不对,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那个放着电脑的抽屉。
然后他才注意到抽屉没有上锁。
这是他买来度假的房子,一年住不了几回,没有设置保险柜。屋内的摄像头虽然还在,但自从他们同塌而眠,他已经很少监视孟宜安,孟宜安从来不进他的房间,家政也不会翻他的东西。安逸的生活不仅麻痹了孟宜安的神经,也麻痹了施戚的神经。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上了锁的。
施戚瞳孔微张,立刻翻开笔记本,准备将里面存储的内容全部删掉,然而密码输到最后一位,手指霍然滞住。
他合上屏幕,直直地盯着黑色的电脑盖。
笔记本放了这段时间,盖子上却一尘不染,干净得像是刚刚放进去的。
万籁俱寂,施戚阴郁的神情与沉暗的夜融为一体。就在这时,那个号码又来了消息。
“孟宜安知不知道,是你杀了邹海阳”
“hi,guys”希戈欢天喜地的凑上前,“好久不见,想死你们惹”
冷千山完全没有老友相见的喜悦,嫌弃地避开他的拥抱“你怎么还没滚。”
希戈看了看表“我才来一分钟,你是人吗”
“我是你永远的神,”冷千山规劝道,“走吧,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希戈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辛辛苦苦赶到片场,得了冷千山这么一句风凉话,气急败坏地道“冷千山,你就这样对你最好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冷千山疑惑。
希戈就等着这句话“呵你以为你有几个朋友。”
说完,希戈毫不恋战,转身给丛蕾一个熊抱,含情脉脉地说“妹妹,你想不想我”
冷千山掐着他的后颈,阴恻恻地问“胡大钢,谁是你妹妹”
希戈装聋作哑,对丛蕾暗送秋波,丛蕾笑道“段导怎么会把你放进来”
“因为我是大明星。”
冷千山嗤之以鼻“你也配”
“我在和你说话吗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丛蕾最喜欢看他们拌嘴,小学生似的,像回到了拍真人秀的时候,但冷千山显然并不怀念,朋友妻不可欺,何况这俩有c,不耐烦地隔开他“边儿去。”
希戈委屈地望着丛蕾“你就由着这个变态欺负我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废物双煞。”
“”丛蕾也不大想理希戈了。
希戈兴致冲冲前来探班,遭到了两人的一致孤立,感到十分心寒。接下来没有丛蕾的戏,不过冷千山怕希戈把她拐走,坚决不让丛蕾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希戈只好在镜头外对着冷千山做鬼脸,冷千山没管他,倒是罗芸芸一直笑场,被段峻说了一顿。
希戈嫌得无聊,跟丛蕾要签名“你最近那个电视剧好火,我家里人都在追,营销号都说你是天降紫微星。”
夏烟一死,观众们痛哭流涕,纷纷闹着要给编剧寄刀片,成了许多人的意难平。她跋扈毒舌,没有主角们的伟光正,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做出了最大的牺牲。无论夏烟的人生经历如何跌宕曲折,丛蕾凭着自己的表演,始终为她赋予了一分赤子天真。
有人为夏烟写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悼词,在结束语里言辞恳切地感谢了丛蕾的付出,看得丛蕾偷偷在被窝里抹眼泪。
苦尽甘来,所有的努力终将被人看到。
冷千山抱着她安慰了半天,见她哭得停不下来,心疼得不得了,威胁她要去杀了那个感谢她的粉丝,才止住了丛蕾的心酸他总有把一切情感都转化为愤怒的本领。
“什么紫微星,哪有这么夸张。”丛蕾赧然搓搓手。
“别谦虚了,妹妹。”希戈打量着她,遗憾不已,“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为强了,咱们拍真人秀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有两分心动的。”
希戈的口吻像在挑西瓜,丛蕾乜他一眼“谢谢你,我好荣幸哦。”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冷千山。”希戈吞了屎一样,“你千万别跟他学,一个冷千山已经够讨人厌了,要是出现两个冷千山,我宁愿去死。”
和冷千山待久了,确实容易受到他的影响,丛蕾略带忏悔,只听希戈滔滔不绝地说“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就是他那个胖妞,我记得当初你给冷千山打电话,他每次都故意不接,让它一直响。”
“”
“还在背后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希戈扒拉着模糊的回忆,开始添油加醋,“哦,有一次还骂你有眼无珠,他一朵鲜花插在你这泡牛粪上,土牛不知花香。”
希戈作为一只资历深厚的单身狗,因有冷千山这个参照物,从来没有为自己单身而困扰过,结果冷千山竟然能比他先谈恋爱,委实让他痛恨人生无常,老天不公。
丛蕾的眼里冒出凶光,希戈的离间目标达成,浑身舒畅地磕起了瓜子“你说冷千山怎么总演变态呢,日照之下爱上自己的妹妹,红绿时刻爱上自己的后妈,这部又爱上自己的弟媳,他就不能捡个正常人来爱”
丛蕾闻言,却是有些怔忡“你觉得,他爱孟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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