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屋藏(在朕心里,你的命比什么都...)
作品:《朕的后宫起火了》 沈君兆蹭地起身, 提了佩剑大步出屋。
雍理心一跳,拉住他衣袖“你要干什么”
沈君兆哪还维持得住沉着冷静,他额间青筋鼓起, 眼中尽是杀气“杀了沈争鸣。”
雍理抓住他小臂“胡闹。”
沈君兆恨得咬牙切齿“他差点害死你”
没人知道, 当年雍理出征后沈君兆的心情。
从听到御驾亲征这四个字后, 沈君兆时时刻刻神魂不定。
他不知道沈争鸣的计划, 不知道沈争鸣的意图, 更不知道雍理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只知道雍理要去战场,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会有性命危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雍理乃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怎能让他舟车劳顿去那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怎能让他面对那刀枪无眼血腥战场
沈君兆一想起雍理被刺杀时苍白的面庞, 他就被恐惧的毒蛇n住心脏, 拢在长袖下的手指不断颤抖。
不可以, 不可能, 绝对不行
等到沈争鸣出宫, 而他回宫后,沈君兆几乎忘了身份地位, 忘了礼仪分寸,说的话强硬且无礼“陛下哪都不能去”
彼时雍理正心惊肉跳, 正被沈争鸣的恶毒震得心慌意乱。
沈君兆窝了满胸口的火气, 因为雍理这模样又散了大半。
他以为雍理在害怕。
沈君兆顾不上赵小泉在旁边, 一把拥住雍理, 吻他额头“陛下别怕, 臣绝不会让您身陷险境。”
雍理“”
他猛地回神,这才从沈争鸣留下的巨大阴影中清醒。
安抚沈君兆
哄住沈君兆
瞒着沈君兆
无数念头涌上雍理脑海, 他忙环住沈君兆,语调轻松“朕有什么可怕的”
他俩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 早就吓懵了赵小泉。
这些日子虽隐约看出些什么,但此番确定,老太监还是满头流汗,腿直哆嗦。
见识过雍理手段后,赵小泉是打死都不敢去向沈相告密的。
更不要提沈君兆的身份,他去告诉沈相
沈相只会杀他灭口
没准这正是沈家父子二人的计策,小皇帝到底年幼,哪经得住此等诱惑,万一就
赵小泉不敢深思,一想更骇得六神无主,恐殿前失仪。
雍理已经冷静下来,他眼尾扫向赵小泉。
赵小泉忙领着人退了出去,原先他被支走,还只是老实守在外头,如今眼睛睁得贼大,生怕有不长眼的进了殿中,惹出祸事。
殿里没人,雍理也不拘这是平日里内阁议事的御庭殿,拉着沈君兆坐在软榻上,柔声哄他“倒是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雍理这般温柔小意,沈君兆哪里受得住,早握住他细长的手指“陛下不可御驾亲征。”
雍理心里极不是滋味,他不去难道让他去吗
他毫不怀疑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征程。
伴驾亲征的想必都是沈争鸣的心腹,他们定有法子在战乱平定后杀死沈君兆,届时班师回朝,雍理混入队中,就是一次完美的御驾亲征。
至于沈家公子,一个暴毙而亡,谁又敢多问什么。
沈君兆会死。
仅仅是这五个字就让雍理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他怎会让他死
他的阿兆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才刚刚学会了爱人和被爱,他怎么能让他死在千里之外
必须稳住沈君兆
雍理很清楚,瞒过沈争鸣简单,难的是瞒过与他心意相通的沈君兆。
要怎么哄住他留在首京要怎么哄住他远离沈争鸣要怎么把他蒙在鼓里
雍理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现在不能想这些
雍理压着涌上心里的酸涩与绝望,强行扯出笑脸“你当朕是去送死啊”
他笑得出来,沈君兆却笑不出来,他执拗道“陛下无论说什么,臣都不会让你离京。”
雍理逗他“沈少傅过分了啊,这是想金屋藏朕”
沈君兆眉峰蹙起,不接话。
雍理亲他嘴角“好了,别大惊小怪的,所谓御驾亲征,不过是走走样子”
沈君兆抬眸盯他“他们能在首京刺杀,又怎会放过这种名正言顺的机会。”
雍理冷静道“事关国运,他们敢”
沈君兆“”
雍理知道要怎么瓦解他的紧张和不安“你觉得沈相会害朕”
沈家这对父子几乎反目,可唯一的一点,他们是相信彼此的。
那就是事关雍理。
无论沈争鸣还是沈君兆,再怎么厌弃对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都一心为着雍理。
若不是明白对方的这份心思,他们早就撕破脸,断绝这名存实亡的父子关系。
沈君兆不看雍理。
雍理偏要他看他“方才把你支开,沈相已与朕说了整个御驾亲征的行程。”
沈君兆只关注一点“您不可离宫。”
行吧,不止离京,连离宫也不允许了。
雍理心里又酸又甜蜜,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守护眼前人的信念。
他的阿兆,他这么好的阿兆,怎能曝尸荒野
“你真当沈相让朕去那蛮荒边境啊。”
沈君兆这才有了点意动,能听进去他说话了。
雍理拿出那张,说道“沈相这安排着实巧妙”
雍理明白骗术的最高境界是七分真里三分假。
沈争鸣的那一套被他全盘借来,只不过改了几个地方“你放心,朕不出京,沈相会安排个人扮做朕的模样去亲征”
沈君兆一怔,寂冷的黑眸里映出些许光彩。
雍理真想吻吻他,可此时他必须沉下心,把一切编得滴水不露“朕虽不出京,却不能留在宫里,此事事关重大,值得信重的人太少,便是穆子威和老商,朕也不敢透漏”
沈君兆总算能说话了“的确如此,只是沈争父亲安排了谁替陛下出征陛下这些日子又要安顿在何处臣陪着您,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雍理嘴里全是苦涩,慢声道“谁替朕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是信得过的至于朕去哪儿,朕正要和你商量此事。”
沈君兆忙道“陛下请讲。”
雍理又拿出第二张“沈相的意思是,让朕扮做你的模样,待在沈府。”
沈君兆没反应过来。
雍理说得有条有理“留在宫中是绝对不行的,去其他地方也不安全,唯有沈府是最安稳的,可沈府亦是人多眼杂,朕只有扮做你的模样,才是万无一失。”
沈君兆垂眸深思。
雍理怕他多想,又道“如此一来,只是要委屈你了。”
他话没说完,沈君兆竟道“既如此,不如让臣代您亲征。”
雍理心猛地一提,若非自制力极强,此时已暴露了神态“胡闹什么”
他用生气掩饰心虚,瞪着沈君兆。
谁敢想,沈君兆完全和沈争鸣想到一块去了“有此计策倒是安稳,既能以御驾扬君威,又能保证陛下安危,可行。”
不待雍理接话,沈君兆继续道“换旁人扮做陛下亲征,臣不放心,还是让臣去,可保万无一失。”
雍理哪还敢让他说下去,厉声道“你放心了,那朕呢”
沈君兆抬头看他。
雍理气道“你怕朕去战场有凶险,难道朕就不怕你入虎穴”
沈君兆神态缓和许多,一旦知道雍理不是真的离京,他一颗心落地,便又回到了平时那镇定沉着的模样,声音也清越动听“臣的身手陛下还不了解吗不会有事的。”
雍理握住他手“你要敢去,朕纵是徒步,也要追你到六州边境”
沈君兆“”
生怕镇不住他,雍理加强语气“别惹朕,朕火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君兆左右想想,觉得只要雍理不出京,一切都好说“陛下莫恼,臣领旨便是。”
雍理心有余悸“沈子瑜你记住了。”
沈君兆望向他。
雍理一字一顿道“在朕心里,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沈君兆“陛下”
雍理凑近他,亲了亲。
沈君兆哪还忍得住,也不顾此时在何地,也不顾有没有耳目,也不顾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将雍理抵在软榻上,吻得他气喘吁吁,无力招架。
雍理“别别”
哪敢想,平日里最是克己守礼的人,热情起来竟是这般这般
雍理帝服凌乱,面红耳赤,虽不通世事,却也知道一些轮廓,他轻轻推了几下,便又不推了。
他不日便要出征,许是有去无回,若能有此一次,也算是全了此生。
“子瑜,朕”
沈君兆惊醒,松了他“臣失态了。”
雍理“”
沈君兆哪敢多看一眼,胡乱将他衣裳拉起,反是越拉越乱。
雍理也回过神了,到底是年少面薄,嘴上再怎么胡说八道,心里还是不知世事。
若是顺势而为,也就那样了。
一旦停下,才觉得羞赧荒唐。
他们可是在御庭殿
这可是数百年来,三朝的议事大殿
便是要行这事,也不该在此处
雍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暗骂自己昏了头。
沈君兆比他更加懊悔,只恨自己没了分寸,差点酿成大错。
两人乱七八糟收拾一通,却是不敢待在此处,一同去了长心殿。
回到寝宫,却也没了方才情境。
饶是雍理有点想继续,也不好意思再提。
至于沈君兆,若非情迷,哪会逾矩。雍理年纪还小,又什么都不懂,他哪能这般欺他。
凉茶入肚,雍理记起正事。
他知道沈君兆因方才的事心中愧疚,便趁胜追击“朕还没同你说完,朕既要去沈府,你就不能再待在沈府,沈相的意思是先把你送去别庄,但朕不放心宫里,咱俩都出去了,这帮人再生二心可如何是好”
“所以”雍理仔细叮嘱他,“你要留在宫里时刻帮朕瞧着,且不可让任何人察觉,也不能同任何人说话,包括沈相。”
他这般千叮咛万嘱咐,沈君兆哪有不应下的。
雍理知道自己哄住了他,既松口气,又不免心酸。
她若是再也回不来,他的阿兆该多难受
可让他失去他,他做不到。
终归是生死一搏,就让他去面对吧。
原本御驾亲征也是皇帝的责任。
推给任何人都是不应该的。
他坐在王座之上,享尽万民拥戴,理应背负这万里江山。
稳住了沈君兆,骗过了沈争鸣。
雍理踏上了亲征之路。
他走之前告诉沈君兆“别去沈府,等朕回来。”
等他回来,坐稳天下。
再也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抱着这样信念,雍理倒在血泊中也不肯咽气,白骨尸身中也不肯闭目,面对黑白无常也要挣脱枷锁――
他要回首京,要回到沈君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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