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30 章
作品:《我在古代画美人》 闻丞安比划了几下,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比划得不够清晰,扯过了一张画纸,刷刷地涂画了起来。
“直接烧酒”徐云渐弯腰,看着书案上闻丞安画出来的步骤图,一步一步,十分清晰。
徐云渐心里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但是每一次闻丞安那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主意,最后都验证是真实可行的。
就比如,玻璃。
徐云渐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眸子微微眯起。
“你之前说要用这个坑草原部落,我觉得不太可行,但是如果能够制作出高度烈酒,想来会有很多北地之人愿意交换。毕竟,烈酒可以暖身,还能消毒。”闻丞安道。
“此事还需再议。”徐云渐和北地蛮夷打了不知道多久的交道,自然知晓,若是闻丞安所言能成,那么必然会是暴利。
但是,此事有利有弊,蒸馏酒,若是真的如闻丞安所言,那么也无意会提高北地蛮夷的实力,到时候会如何,还未可知。
而且,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
“粮食”徐云渐敲击着玻璃杯,眸子眯起,叹息道。
被徐云渐一提醒,闻丞安骤然间明白,为何他会犹豫了。
除了利弊难料以外,白酒是用粮食酿造而成,而现在,大启的储粮并不多。
闻丞安还在记忆中寻找到了禁酒令,凡是发现有人用粮食私自酿造贩卖酒水之人,严惩不贷。
所以,市面上的酒家几乎绝迹,就算是自家酿造酒水,也要小心翼翼。
不过,对于贫苦之人而言,能够吃饱就已经十分不错了,谁还会浪费粮食酿酒
也就是一些家中富裕的酒鬼肯为此冒大风险了。
“那,如果是”闻丞安说到一半儿又闭了嘴。
如今粮食都不够吃了,又哪会有农人愿意耗时耗力地去种水果
“好了。”徐云渐捏了捏闻丞安的耳垂,“此事交予我。”
闻丞安点头,“好。现在几时了”
“还差半个时辰子时。”徐云渐看了一眼铜漏,“要去唤至儿和晏儿起身吗”
“等还差两刻的时候再将人叫起来吧。”闻丞安伸了一个懒腰,“我去准备。”
“别去。”徐云渐拉住了闻丞安的手,一点一点地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侧,坐下。
“丞安。”
“啊。”闻丞安僵坐在徐云渐的身侧,魂不守舍道。
“上一次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徐云渐牢牢地牵着闻丞安的手,不肯让他挣开。
“我此生不会娶妻,也不会有孩子,至儿是我侄儿,便是我亲子。”徐云渐看着闻丞安,缓声道,“只一事我无法承诺。”
顿了顿,徐云渐沉声道,“北地烽烟再起时,我必然会率军北上,抗击蛮夷。”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我无法保证”
“别说了。”闻丞安转身一把捂住了徐云渐的嘴,严肃道,“不要乌鸦嘴。”
徐云渐狭长而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着闻丞安,里面的情绪十分复杂。
以闻丞安有限的见识,仅能在其中窥视到愧疚、坚定,以及掩饰不住的裕望。
裕望
还不待闻丞安想明白,徐云渐已经向他压来,吻上了他的唇。
闻丞安蓦地睁大了眼睛,双手按上了徐云渐的肩头,但却不曾用力,因为舍不得推开。
徐云渐单手按在闻丞安的背上,将人压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在对方的唇上轻轻地啄着,像是还不知人事的少年郎。
良久,徐云渐将脑袋搁到了闻丞安的肩窝上,双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抚,又似是在
“我改主意了。”徐云渐叹息着道,“我忽然,不想知道你的答案了。”
身负重责,他不能将闻丞安也一并拉进来。
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会不会死在沙场,就像是他的兄长。
至少在战死之前,该为眼前之人铺好路。
徐云渐侧头,轻轻吻了吻闻丞安的发,很轻很轻,轻到闻丞安自己都不曾发觉。
闻丞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摊牌,“其实,我”
“嘘”
徐云渐的食指压在了闻丞安的唇上,“我不想听。”
无论是与不是。
至少万一自己真的战死,不曾出口,他也就不必挂碍。
闻丞安
太过分了,这人真的太过分了
撩完就跑不准备负责任
闻丞安磨牙,他伸手将徐云渐的手扒下来,又恶狠狠地咬了上去,“晚了我偏要说”
徐云渐伸手接住闻丞安,牙齿磕碰间,擦破了皮肉,让这个吻染上了几丝血腥的气息。
看着闻丞安凶狠又受伤的眼神,徐云渐只觉得心里一痛,愈发抱紧了对方。
错了。
徐云渐在心里想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自己战死,他也不愿闻丞安忘记自己。
更甚者,他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只是真的到了那时,自己,大约会心软吧
徐云渐垂眸,按住了闻丞安的后脑,愈加凶狠地回吻了过去。
一切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闻丞安坐在徐云渐的腿上,脑海里终于捡回了被丢掉的羞耻心。
“我我去叫醒阿至和晏儿”
说完,整个人就从徐云渐的腿上蹦了下去,一溜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只留下徐云渐一人,坐在原处浅笑。
被强行从睡梦中叫醒,很显然两人都十分不满。
闻晏满脸都是怨气,徐至还好一些,但是一张小脸也是绷得死紧。
闻丞安看的好笑,蹲下身,点了点两人的鼻尖儿,“好了,祭祖之后,你们就可以接着去睡了。”
闻晏打了个哈欠,声音蔫蔫的,“好。”
徐至的目光落到了闻丞安的唇上,蹙眉道,“丞安哥哥,你的嘴怎么肿了”
闻丞安面色一僵,勉强解释道,“哦,我我被热水烫到了。”
烫到了
徐云渐站在闻丞安的身后,笑得意味深长。
徐至小少年虽然早慧,但是于某些事情上还是没有开窍,闻言不疑有他,反而认真叮嘱,“丞安哥哥以后不要着急哦,要吹凉凉才能喝。”
“嗯嗯。”闻丞安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总算是给糊弄了过去。
然而徐至似乎是又发现了什么,干脆上手,想要扯开闻丞安的衣襟看的更清楚一些,“丞安哥哥,你这里怎么红了是不是起疹了”
“不是”闻丞安后仰,试图躲开,然而徐至的小爪子却快得很,立刻就抓住了闻丞安的衣襟。
但是还不等他扒开,小爪子就被徐云渐按住,然后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了。
徐云渐掰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小徐至正气咻咻地盯着自己。
闻丞安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徐至的小爪子真的给掀开,那他就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丞安会冷。”将徐至的小爪子扒开后,徐云渐认真严肃地道。
徐至
“那个,好了,祭祖的时间快到了。”闻丞安站起身,打圆场道。
祭祖,祭祀的是家中亡故的长辈,自然包括闻丞安和闻晏的父母。
看着摆在正堂中的灵位,徐云渐在门外停住了脚步,直到闻丞安疑惑地扭头,“进来啊”
听见闻丞安的呼唤,徐云渐忽然间笑了,笑容有如明媚的春光。
不等闻丞安再开口,徐云渐就迈开脚步,走进了正厅。
大部分的时间,闻家的祖宗牌位是放在别处收好的,院落小,能放东西的地方不多。
只有过年抑或是忌日的时候才会请出来。
徐云渐站到了闻丞安的身侧,而在他们的身后,是闻晏和徐至。
他静静地看着牌位上的名字。
家父闻陆。
家母薛思凌。
徐云渐的目光停留在了闻丞安母亲的牌位上。
薛思凌。
这个名字若徐云渐记得不错,先帝朝时,右丞相薛泰初之女便唤做薛思凌,当年京有名的才女,意欲求娶之人无数。
后右丞相获罪,薛泰初及全家男丁被斩首,女眷被流放。
至陛下登位,为右丞相平反,然而他的后人,却不知所踪。
原来,是流落到了山无县
徐云渐心中情绪翻涌,然而,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或许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只是一个同名同姓之人。
将飘飞的思绪收回,徐云渐双手执香,上香,行礼,燃起长明灯。
祭祖过后,便是敬家主。
而闻家的家主
徐云渐端起一杯茶盏,面上笑容渐盛,浓密的睫毛洒下暧昧的阴影,声音低哑,仿佛空旷辽远的琴音,“敬,家主。”
闻丞安面色发烧,镇定地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好。”
闻晏和徐至也是照做。
“咳。”闻丞安喝过茶之后,就将闻晏和徐至赶去睡觉了,小孩子不能缺觉。
至于徐云渐
闻丞安看着烛火下正在慢慢饮茶的男人,玄色深衣,碧色发冠,面如冠玉,唇若涂朱。
克制着内心里想要把对方扒光了画人体的冲动,闻丞安在心里默默地唾弃着自己。
此情此景,不应该是扑上去将美人吃干抹净才对么为什么会想到画、人、体
结论只有一个,我对画画爱的深沉。
“夜深了。”良久后,徐云渐放下了茶盏,侧头看着闻丞安,俊雅的面容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该就寝了。”
“哦。”闻丞安点头,站起身,“那晚安”
徐云渐眸子里笑容更胜,抬头看着站起的闻丞安,手臂伸出,执起了对方的手,“今日,不若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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