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6.老鼠老虎,分得清楚

作品:《秦深的客栈

    秦老板说了, 只要购买满80, 就可以享受客栈v服务呢  将东西一一摆放到章俟海面前,eo不确定地问“老板,你真的要住在这边吗荒芜野地的,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我还是带您回去吧。”

    eo真怀疑自己的眼睛坏掉了, 不然为什么他看不见老板口中的客栈。

    面对神异事件,eo依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至于害怕,人之常情对吧。

    eo在心里面这么想。

    之前打电话通知eo的时候, 章俟海改变了一开始让人过来接自己的主意,转而让eo收拾了东西送来, 他准备住进秦深的客栈。

    没有想到东西是送来了, 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惊奇。

    秦深的客栈,神奇的客栈。

    “东边那面墙第三排、第四排所有的书都送过来,还有,明天过来的时候带一些七八岁孩子喜欢的玩具。”

    “啊”

    章俟海眉头微蹙,“你今天疑问很多”

    “老板我知道了。”eo过五关斩六将, 工作十年终于成为章氏总裁的特助, 本身心理素质、工作能力等等都是极为出色的。但架不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童年阴影, 他的阴影就是童年无意间看到的鬼片、被小伙伴逼着听的鬼故事, 长到三十五六岁本以为这些记忆已经淡忘, 坚定的无神论持有者不会害怕,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自己了。

    强大的业务能力让他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和“睁眼瞎”的事实面前调整好了心态, 面对老板的吩咐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只要“是”的执行就好。

    见eo面色一整,飞快地调整好了心态,章俟海颔首,他还是没有选错人的。

    这时,章俟海看到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过来,她的手上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芭蕉扇,手柄上缀着的红缨一晃一晃,在灯光下可以看到红缨上的流苏末端烧焦了一块,狗啃一样参差不齐。

    美女嘴角擒着一抹冷笑,怒而不愤,走路生风,从eo身边走过,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

    “刚才有个美女从你身边经过。”

    eo背后爬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哦,忘记了,你看不见。”

    “”eo催眠自己,我听不见、看不见只是眼聋耳瞎,呸呸呸,是短暂性眼瞎耳聋导致的。木着一张脸,eo说“boss,我明天给你送书来。现在,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脸比自己的都要白了,真是不忍心再让eo待在这儿。

    正在听罗氏女诉苦的秦深看到章俟海一手一个大箱子、肩上还背着一个的往客栈里面来,“姐,我去帮朋友拿行李,等会儿哈。”

    罗氏女哼了一声,拿着芭蕉扇的手指着秦深笑骂,“无论是哪个品种的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不准走,要留着陪我。”

    秦深歉意地笑笑,“姐,我的好姐姐,我就走一会儿。”

    罗氏女扭过头,不耐烦地摆手,“走走走,不要回来了。”她看到一排胖乎乎的人参精眨着眼睛看自己,他们中间还坐着老板的儿子,同样的白白嫩嫩。她涂着大红胭脂的嘴唇微动,只是轻飘飘地盯着那群人参精,“很美味的样子啊。”

    人参宝宝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丢丢像是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着他们,挺着小胸膛鼓着勇气站出来,“阿姨,你不能够吃他们。”

    “为什么呀”罗氏女起了逗弄的心思。

    “众生平等,谁都不是天生就是谁的食物。”

    罗氏女颇有兴趣地挑眉,没有想到这么丁点儿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那还有弱肉强食呢。”

    丢丢精致的眉头拧了起来,张望了一下发现爸爸不在,腮帮子鼓了一下,他现在要靠自己。憋了好一会儿,他说“可你现在不饿,看动物世界的时候爸爸说过,为什么大狮子要吃小鹿,因为它们饿,它们要吃东西活下去。但是阿姨你不饿,你不需要吃掉参宝宝来活下去。”

    “逻辑倒是还挺清晰的。”罗氏女被他们家老牛气得心肝疼,一路气呼呼地走了回来,对着老板一阵诉苦也没有缓过来,看着可爱的孩子们反而松快了。

    罗氏女挥臂在桌面上空一挥,皓腕上戴着的白玉镯子有光一闪而过。

    “哇”

    丢丢和人身宝宝们惊讶地喊了出来,同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大堆新鲜瓜果、各色的坚果。

    “葡萄干”丢丢指着其中一处喊着。

    罗氏女单手撑着下巴,慵懒地倚靠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声音带着点儿疏懒的鼻音,“吃吧,就是给你带的。”

    丢丢摇摇头,“爸爸不在。”不能够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爷爷奶奶教导过,爸爸也说过,老师也叮嘱过。

    罗氏女莞尔一笑,“好玩的小家伙。”侧着头看向门口,“你儿子看到葡萄干了。”

    秦深提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章俟海,单肩背着运动背包,满脸写着无奈。

    一进来秦深就看到了满桌的瓜果、坚果,知道是罗氏女给他带来的东西了,“多谢了姐,我给你算房费,不要拒绝,你有心帮着我带过来,我也请你住客栈呀。”

    罗氏女转了个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波纹,“依你,还住之前那一间”

    “还住那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罗氏女站了起来,步子软绵,意兴阑珊、提不起多少兴致,此趟回老家的旅行热热闹闹的开场却没有热热闹闹的结束,想到自家老牛护着小妖精的摸样,她就恨得牙痒痒。“住一晚明儿早晨就走。”

    “不等”

    秦深还没有说出等谁呢,罗氏女就瞪了他一眼,“不等,让他跟着小妖精过吧。”

    把钥匙给了罗氏女,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秦深让章俟海稍微等会儿,他走到桌边喊了一声仇宝成,将罗氏女带来的东西留下一小部分,其他都让仇宝成收了起来,它们放到仇宝成的手中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妙用,做出更多好吃的。

    抓了一把葡萄干放到丢丢的手中,让他们分着吃。

    “老板,我们先玩一会儿,等会儿去房间可以嘛”大宝宝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深,他们还想和丢丢玩一会儿之后再回房间休息。

    秦深点头,“可以的,但是不能够疯玩,不能够出客栈。”

    “知道的。”

    “我们知道的爸爸。”

    让王乐彬在一旁守着孩子们,秦深给章俟海开房间,笔尖落在纸页上,有些感慨,这还是客栈第一次接待正常普通的人类,真是不容易。

    客栈这儿的环境很好,很是清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章俟海觉得待在客栈里面被病痛折磨的自己难得的感觉到舒适,好像脑袋里那颗不断长大的肿瘤被拿掉了一样,久违的轻松。

    他想住下来。

    仅仅是待在这里。

    章俟海要了套房,两千一天他直接付了一个月的房钱。

    “叮咚。”手机一声响,秦深深吸一口气拿起来一看,账户里面多出来的钱简直让人怀疑人生,一下子发达了如坠云端。

    心里面有些小小的怀疑自己的房价是不是太高了,有些奸商的感觉orz。

    客栈营业了也一个多星期了,有几天门可罗雀,直让人怀疑要倒闭。刨去那几天,接待的客人也是五花八门,有用天界币付款的罗氏女、有金银付账的小凉和缘法、也有食物抵现的比如那些大头菜收到的东西挺多,五花八门一大堆,其价值也都还可以。

    但真要说起来,哪一样都没有章俟海的转账带来的震撼大,作为凡人的秦深更喜欢这种实打实的钞票。

    “奸商”秦领着章俟海上了二楼,二楼临水、光线最好的套房让章俟海来住。

    望乡客栈的套房肯定不能够用五星大酒店湖悦酒店那种标准来衡量的,它就是个一室一厅带超大阳台的房间,以目前客栈简陋的情况,里面肯定是没有五十寸的大彩电、没有对开门的大冰箱、也没有超大的按摩浴缸。

    可是它干净清爽,布艺的沙发舒适、宽大的双人床松软墙角的落地灯蒙着浅黄的牛皮纸,照出来的光温暖怡人。

    赤脚踩在原木的地板上,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快了,眼皮变重,睡意就涌上心头。

    想要去别的界,就要住进望乡客栈,这是天帝定下的规矩。

    已经搬出来的“岁贡”少说也有二十多斤,还有其它正一小车一小车的从花丛深处一直连成一线地出来,花丛明明不大,他们站在外面却看不见靖人的城镇房屋,大概是用了什么高深的法术遮掩或者是房子造在地底下的。

    看这个搬运的劲头,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秦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六点零五了,现在这个天黑的晚却也不能够六点半的晚饭时间还不回家,孩子还要回家做作业呢。

    秦深跟靖人的族长重离商量,“你们慢慢搬,搬运了堆放在外面就好,到时候我来拿就行,今天不赶这个时间。”

    重离看天色不早,族人都准备起火把、篝火,就等着天黑了点上。积累了十多年的岁贡可不少,用人类的计量单位计算的话,少说也有百公斤重,按照大家搬运的速度,还需要老老小小齐上阵用上好几个时辰。

    他们紧着点儿没有什么,总不好让客栈的主人一直在这边等着。

    靖人矮小,他们的一捧米扔到人类的米缸里连个水花都看不着,十多年积攒的百公斤岁贡对他们来说真的不少,但分摊到所有族人头上、按照每年计算的话,还真是不多。

    望乡客栈不是福利机构,这是三界唯一各种族能够和平共处的地方,不收住宿费都对不起它的金字招牌。

    “多谢秦掌柜体恤,老朽会让族人搬出来之后都放在空地上,待你前来。”

    “行,你们放着。”

    秦深单肩背着丢丢的书包,现在扯到身前拉开拉链,埋头在里面找,“丢丢,我早晨给你的那个面袋子呢”

    提到面袋子,在一边玩的挺好,将所有烦恼都抛诸脑后的丢丢又嘟起了嘴巴。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所有同学都从家里面带个布袋子过来,因为上英语课正好讲到买菜卖菜的事儿,可以进行情景表演,还要在布袋子上写字。

    其他小朋友有带购物袋的,有带妈妈奶奶做的手工布袋的,无一例外都是小巧的可爱的,就他,一个能够把他装进去的面袋子

    呜呜呜,老师忍着笑拍照发朋友圈,别当他不知道tat

    呜呜呜,一节课后,同学们都喊他面袋王子了orz。

    从书包最底下抽出被揉成团的面袋子,看到上面写着的英文字母,秦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老师在家长群里面发的照片他看见了,就他儿子前面摆着一个超大的印着“小麦粉”字样的大袋子。

    家长回复了一连串齐整的笑脸,正在家里面干活的他尬破天际。看着照片,他都能够从儿子那张抿着小嘴的脸上看出“生无可恋”。

    太对不起了,他坑儿子了

    儿子说的要求他就听到要在袋子上写字的,眼角余光撇到角落里收拾整齐干净的面粉袋背面白色,写字清晰、地方够大这就给装进了儿子的书包里

    然后,就把儿子坑了。

    “呵呵。”秦深干干地笑了两声,本来碍着家长的威严和自己尴尬的举动想把这件事模糊过去,放学接儿子的时候他就避重就轻地没有去道歉。现在,对上儿子清澈的目光,秦深不躲不闪,放下那些徒劳的架子真诚地道歉,“对不起丢丢,爸爸没有听清楚你说的要求,再也没有以后了,原谅爸爸好吗”

    丢丢嘴唇收了回去,别别扭扭地“昂”了一声,看在爸爸这么诚恳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好了,面袋子其实也挺好的,同学们都争着抢着和他做搭档演情景剧呢。

    父子两一场小小的矛盾被化解,秦深让丢丢帮忙一起将拿出来的岁贡装袋,要不是没有这个袋子二十来斤的东西还带不回去呢。

    “你们忙,我和儿子先走了。”走的时候和重离打招呼,想了想有必要说一声,“等客栈里面缺的东西我都置备好了,客栈就开业。这么偏僻,会有人来吗”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老江湖”,要是有七岁以前记忆就好了,客栈营业后是什么情景也不需要有多少担忧。

    重离神秘一笑,故作玄虚地说“开了,自然就有客人来。”

    “好吧。”也许年纪大了都喜欢绕弯子,干脆直接点儿不好吗“等我该知道的的时候就知道了。”

    “就是如此。”

    好悬忍住了耸肩的冲动,秦深牵着儿子,两只手都没有空,就让丢丢挥挥小手,“丢丢,挥挥手,我们说再见了。”

    丢丢有些舍不得看了眼天际游动的鱼儿,那些鱼竟然都没有走,一直在一块地方游来游去,活泼极了。

    “以后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丢丢想什么时候过来看鱼就什么时候来。”

    丢丢眼睛亮亮的,重重地点头,“嗯。”

    和靖人告别,父子二人原路返回,给大门落锁之后骑上停放在路边的电动车。

    和平路是早年做的石子路,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车子行驶中人坐在上面就跟坐过山车差不多,丢丢抱紧了爸爸的腰,就怕自己被甩下去。

    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路两旁一层不变的景色,丢丢终于按捺不住地问了,“爸爸,我们刚才是做梦吗梦到天上有鱼在飞,梦到花丛里面有小人在走”

    “丢丢认为是做梦吗”

    丢丢摇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爸爸身后,他摇头爸爸是看不见的,连忙补充说“不觉得。但是,但是,太神奇了。”鱼应该在水里面的,大人应该像爸爸奶奶爷爷们这样的高的,楼梯也不会将人传送到别的地方去

    现实、大人给孩子传输的世界观就是平淡而普通的啊。

    秦深莞尔一笑,“屁股有没有颠得很疼”

    “还有些麻。”丢丢感受了一下,如实说道。

    “做梦是感觉不到疼的。”秦深看着天边的余晖,夕阳下小镇宁静而美好,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客栈里面的一切,也是真实的,是爷爷留给他的,“丢丢,人只是世界万物的一份子,还有很多领域我们没有探索到,没有探索的不代表它们是假的。以后说不定能够看到更多神奇的事物,要做好准备啊。”

    “哦。”丢丢还有一些不明白,但觉得自己长大了就应该能够懂。

    “客栈里面的一切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丢丢不要告诉其他人。”

    “那爷爷奶奶呢”

    地址都是老妈告诉他的,“他们应该知道。”

    “那就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

    “嗯嗯,我们的秘密。”

    秦深家在红叶镇老街四合街上,红叶镇原本是个叫做洪家村的地方,几十年前政府号召山民搬迁下山,这才有了现在的镇,名字据说是从史料上寻找到的一个英雄人物名字的谐音。

    镇子上的常住人口不过万,是个远离喧嚣、宁静安详的好地方,三条平行的街道就构成了镇子上的全部,而四合街就是其中最老的一条。路两边都是居民自建的房屋,临街的那一面改造成了面门。

    秦深骑车带着儿子停在林家木器店旁边的院门前,让儿子背着书包下来,他放下车子的撑脚开了门推车进去,身后儿子进来后将门带上。

    因为是用分到的宅基地自建的房子,占地面积很大,就光一个院子就不小,进去就看到爸爸在推磨、妈妈在往石磨里面倒豆子,他们上午刚回的家,稍微休息休息就琢磨着自己做豆腐吃。

    在外面吃不惯,妈妈说竟然有甜的豆腐脑,简直是丧心病狂,甜兮兮的太难吃了,而且豆腐还不好

    秦深没敢说,他觉得甜的味道也不错,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啊。

    “爸你腰不好,我来推。”

    停了车秦深就过去接过爸爸手上的活儿,继续推磨,他年轻、力气大,还知道怎么控制速度和力量,匀速磨出来的豆浆又好又细密。

    爸爸扶着腰站直了身子,喊着丢丢和自己一起去厨房煮豆浆,一会儿就有新鲜、甜甜的豆浆喝了。

    看到爸爸要拎又沉又重的豆浆桶,秦深又说“爸爸你放着,我来拎。”

    妈妈拍了他一下,“别乱动,好好推你的磨。你弟弟在家窝着都要孵蛋了,都是你们惯的。”扬声喊着,“小宁,林晓宁给我出来帮你爸拎豆浆。”

    “这不是经历挫折和失败,正在迷惘期嘛,就惯个两天,之后就扔他出去。”

    “他迷惘我还心疼钱呢,早说了不要轻信那些酒肉朋友,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倒卖的海鲜没有,钱也赔个精光。”秦妈妈对小儿子恨铁不成钢,大学考不上、中专不想上,说是跟人出去做生意,做了两三年,酒肉朋友认识了很多,钱赔进去不少。

    秦深为弟弟说话,“他交际能力强,在外面吃得开,就是太容易轻信人,吃到个教训也好。”

    “你们啊,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不一会儿就有个趿拉着人字拖,睡眼惺忪的男人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拎着豆浆桶就往厨房跑,放下后又一溜烟儿地准备跑回屋子里继续睡大头觉,从丢丢身边路过的时候还手贱撸了一把丢丢的脑袋,“可怜的娃,你爸爸就知道坑你。”

    这说的是丢丢带面粉袋子到学校的事儿呢,照片秦深给爸妈看过了,爸妈又跟林晓宁说了,就这样全家都知道了。

    丢丢拍掉小叔叔的爪子,哼了一声,“你还坑爷爷呢。”

    “哼哼,真不乖,不爱你了。”林晓宁双手插着丢丢的咯吱窝把人提起来,在丢丢的尖叫声中搞怪地说“面袋小王子张胆量了啊,竟然敢和你叔叔顶嘴。”

    “啊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林晓宁”妈妈大吼,“把丢丢放下来,你给我过来推磨”

    林晓宁顿时怂了,小心地把丢对放下来,整个人灰溜溜地蹲到石磨旁边,讨好地抱着妈妈的腰,“妈,我手稳着呢,不会伤到丢丢,你放心好了。”

    “起开,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没皮没脸的,快给你哥接把手,给我干活。成天睡觉,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妈妈训儿子那是一时半会儿都不带停的,林晓宁可怜巴巴地向秦深求救,秦深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让弟弟“自求多福”吧。

    秦深自个儿都背着“抛弃”孩子的黑历史呢,妈妈那是逮到了就要念叨几句,实在是不想吸引战火。

    林晓宁垂了眉毛成了苦瓜脸,老老实实地从大哥手里面接过石墨把手认命地开始推磨,耳边是妈妈不停的唠叨。

    秦深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算是传递一下力量吧,让他“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

    家里面的房子三层楼带一前一后两个院子,沿街的平房改成了木器店,平房的楼顶可以晒粮食干菜。院子两侧也带着平房,一侧做成了厨房、一侧是库房,后院那儿堆着爸爸收集来的木料,只用彩钢搭了简单的棚子遮挡一下风雨。

    石磨在前院一角,离着厨房也就四五米的距离,秦深几步就到了,他们家还支着老式的锅灶,烧柴的那种,两口大锅并中间坐着的一个瓦罐,无论是烧哪一口锅,都能够用余热烧开瓦罐内的水。

    瓦罐内的水可以喝,也能够用,冬天洗碗就靠这个。

    家里面还有几亩田,每年父母都会种上油菜、黄豆之类的,收成之后剩下的秸秆就晾晒干了当柴烧。爸爸做工留下的刨花、边角料也能够烧火,他们这儿靠山,爸爸甚至会带着丢丢上山捡一些干柴回来。

    就因为孩子们说用老灶煮出来的米饭比现代化工具做出来的好吃,父母就坚持将老灶用了下来。

    秦深进来的时候,爸爸正在扬豆浆,就是用大勺子盛出一勺豆浆拉高倒回锅中,锅中的豆浆有着厚厚的泡沫,扬豆浆能够把这些泡沫给扬下去。越是稠厚、醇正的豆浆,泡沫越多,不添加多少水,当然口感也最好,做出来的豆腐也很赞。

    “爸,我来烧火,是烧旺点儿还是减点儿”小时候干过,上学之后很久没有再做,手艺不行了,但好在一些基本技能掌握着,所以秦深坐到火塘那儿并没有手忙脚乱。

    “再添一些柴火,大火烧开。”

    “好嘞。”

    丢丢竟然趁着大人不注意靠近水边踮着脚去够荷花,还废了力气将荷花采了下来。

    秦深差点儿炸了,养儿方知各种辛苦,以前听同待一个土坑的朋友说不让孩子干这个、不让孩子做那个,他还觉得管得太宽,回来一年他觉得太特么少了,真想在孩子的脖子上系上根链子,走哪儿都无法离开自己五步以外,稍微错眼,就怕孩子出事。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蛮危险的,特别是水火无情,摘荷花的时候没有站稳怎么办

    丢丢拿着荷花低着头站着,看着自己对在一起的脚尖,乖乖听爸爸的教训。

    秦深也不愿意说的太多,让孩子觉得自己不好相处,叹了一口气,身后摸摸丢丢的脑袋,“以后记住了,不能够做危险动作,不要太靠近水边。”

    “哦。”

    “来吧,爸爸做了糖蒸酥烙,我们一起吃。”

    领着孩子坐到章俟海那儿,遮阳伞投下的阴影不够大,章俟海往旁边挪了一下,丢丢坐在中间,秦深小半个身子在阳光下。糖蒸酥酪一人一碗,被说教了丢丢就有些小情绪,抓着荷花看着手指,低着头半天没有动静。

    秦深就把碗送到丢丢面前,挡住他看手指的视线,“里面有很多葡萄干哦,挺甜的带着一点点的酸,放在酥烙里面特别好吃,可惜小丢丢不喜欢,那我就吃掉了。”

    丢丢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爸爸,眼眶有些红。

    秦深一下子就心疼上了,搂住儿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好几下,“我们丢丢是个男子汉,怎么爸爸说几句就红了眼睛啊。”

    “才不是呢。”丢丢揉着鼻子,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儿哭音。

    “那为什么呀爸爸只是不想让丢丢做危险的事情,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做的。”

    丢丢趴在爸爸的怀里面,手上的荷花茎干都被他捏得变形了,说话声音闷闷的,“我只是触景伤情。”

    “哟,这个成语也会了。”秦深的语气比较夸张,无奈地对着章俟海笑了笑,哄孩子也是一门技术活。

    丢丢继续捏茎干,“以前我和小伙伴在小河边玩儿,他们都有爸爸妈妈过来找,都让他们不要靠近河,不要去玩水。就我没有。”

    秦深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收了起来,抚摸着儿子的发顶,声音轻柔,“对不起丢丢。”丢丢的出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太多的变化,他自己那时候也不大,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一点儿身为父亲的自觉性都没有,反而想要逃跑。

    等了解骨肉分离多么痛的时候却已经身不由己,他寒假放假回来和丢丢相处的磕磕绊绊,等孩子和自己熟悉了又到了离开的时候,听妈妈说,他刚上了车,表现的满不在乎的丢丢就嗷嗷大哭,谁劝都没有用。

    大哭之后丢丢还大病了一场,远隔千里视频的时候,秦深疼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父子天性,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秦深在丢丢生命中的重量。

    “对不起。”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在一旁的章俟海心隐隐的在疼,他茫然于这种情感的出现,心酸的感觉却无法自控。

    “原谅你了。”丢丢伸出手指抠着花径折断的地方,“奶奶说你要上学深造,保护文物啥啥啥的,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儿子你真深明大义。”秦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情绪高昂,“丢丢,爸爸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丢丢抿嘴笑了,满足都写在了脸上,“爸爸,我会长大的,以后上大学工作要离开你的。”

    “那时候的丢丢长大了,爸爸也会在你身后看着你。”

    小孩子精力旺盛,大太阳下也不怕晒,捧着糖蒸酥烙吃了一会儿就在平台上到处走走看看,手上始终拿着荷花,摘下来的荷花在烈日下都蔫吧了。

    章俟海和秦深在遮阳伞下坐着,章俟海看着丢丢问秦深,“孩子的妈妈呢,你一个人带着他也很辛苦。”

    秦深尴尬地挠头,“还好。”他要怎么说啊,孩子的妈妈也是我,爸爸还是我,听着跟无性繁殖似的,自产自销啊,他能够怎么办,好绝望。

    “小家伙这么年轻当爸爸不容易,打算给丢丢找个妈妈吗”

    “我不小了,在我们这儿二十六当爸爸的比比皆是。”就是孩子没有丢丢这么大而已,“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

    还好,手机铃声响了,拯救了秦深,再说下去更尴尬了,“有人过来闹事好,我马上过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