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善恶终有报

作品:《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

    苏姨娘的自首,让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杨小谢都极其不解,江砚白升堂审安,两人在下面偷偷咬耳朵,“窦家三个姨娘里,我觉得他嫌疑最小,没想到啊”

    小谢道,“这么多年案子办下来,还没懂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吗”

    小杨摸着下巴应和了句,“海水不可斗量。”

    小谢白了他一眼,两人继续看堂上的对话。

    江砚白惊堂木一拍,“为何杀人”

    苏姨娘仰起头,“报仇”

    “报谁的仇”

    “我阿娘的仇,一个月前,我父亲与他的小妾合谋杀了我阿娘。”苏姨娘提起她的母亲便有些哽咽。

    “一月前你阿娘不是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吗”

    苏姨娘留下两行泪,“没有,阿娘没有死。”

    苏母当年外出游玩,半路遭山匪截杀,始终一天一夜后被寻回,虽保住了性命,但是坏了名声。

    苏父为了自己的颜面,便对外宣称苏母被惊吓诱发了心疾去世,实则偷偷将苏母送到了城外的庵堂。

    当年苏姨娘得知要嫁给窦庚时也是万般不情愿,她虽算不上色艺双绝的女子,骨气还是有的,不愿与别人做妾。

    她家里庶女有一堆,可窦庚偏偏看上了她这个唯一的嫡女,苏母不忍心让女儿跳入火坑,收拾了细软让苏姨娘逃走,她有个庶妹想攀高枝许久,也答应替嫁。

    原本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苏姨娘坐着马车还未逃到城外,便有苏父的人追来。苏姨娘被绑了回来,苏父拿苏母的命来威胁苏姨娘,她没有办法只能从命。

    婚后也是百般讨好窦庚,她若不这么做,窦庚便不可能给苏父好处,而她的母亲就会受到虐待。

    苏父是通过苏母来控制苏姨娘的,所以苏母不能真死。

    苏父严禁苏母与苏姨娘相见,两人间只是书信往来,为了保护母亲,苏姨娘一直在忍耐。

    “一个月前,我发现送来的信有些不对。”苏姨娘泪水涟涟,“字迹可以模仿,但有些习惯模仿不了。”

    苏母喜欢用含有香味的墨来写字,这是从她还是闺阁儿女的时候就有的习惯,从前给苏姨娘送的信无一例外都有这个特征。

    没有香味的信引起了苏姨娘的怀疑,她自己不能出门,便让心腹丫鬟偷偷去调查情况。

    丫鬟调查的结果是,前天夜里,有位老尼暴毙,尸体被丢到了乱葬岗。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既然是老尼,想必德高望重怎么会直接丢在了乱葬岗。

    苏姨娘直觉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亲自去了乱葬岗寻人。

    苏姨娘声音凄厉,“我一眼就人出了阿娘,她死了,她死了”

    但苏母的死状却很蹊跷,整张脸都发乌,显然是中了毒。

    “阿娘已经与世无争,他们为何还要害人,为何啊”苏姨娘不理解,她原本以为只是父亲的小妾害人,想要找那小妾报仇。

    不料在在那小妾房门外,听到令人心碎的真相,苏父早就不信苏母清白还在,即使表面上她已经死了,但每每想起苏母还在这世上便觉得耻辱。

    小妾给他想了个办法,找人模仿苏母的字迹与习惯便可,至于苏母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

    苏姨娘得知真相怒上心头,当即就想找两人拼命,想要报官。但转念一想,苏母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官府定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于是,她便决定自己报仇,正好那小妾生的儿子快要满百日了,她想,若在百日宴上让他们替母亲偿命,一定很畅快。

    “那窦庚呢”

    苏姨娘冷笑一声,“他是我痛苦的开端,不该死吗”若非窦庚好色,苏姨娘也不会招致这无妄之灾。

    她知道,如果苏父和那小妾在百日宴上死了,当日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会有嫌疑,再要杀窦庚,就不容易了。所以窦庚必须要死在苏家人前面。

    窦庚得罪人不少,只要让他死在外面,一时半会儿便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此后事态的发展一如她所料,雯儿下毒恰好有帮助她混淆了视听,使得她能隐藏更久。

    江砚白听罢唏嘘不已,“稚子无辜。”那位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实在是被其父母所累。

    苏姨娘瞪着眼,“我阿娘就不无辜吗”仇恨的怒火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她为母报仇无可厚非,枉顾人命也是事实。

    江砚白正要依律判决之时,苏姨娘突然道,“大人,我还有事情要交代。”

    “你说。”她已经交代得很清楚,江砚白还以为她想补充一些细节。

    苏姨娘认真道,“我生怕窦庚不死,还指使了沈记的那位小娘子向他下毒,那砒霜是我给她的。”

    江砚白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

    苏姨娘笑道,“当然。”

    她说的这理由虽牵强,却也是说得通的。江砚白知道她在撒谎,苏姨娘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她是想救雯儿,救一个命运与她同样悲苦的女子。

    江砚白成全了苏姨娘最后的善意,他浅笑,提笔在供词上签了字,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明知道凶手在撒谎,却不愿意戳穿。

    苏姨娘将罪责一肩抗下,不仅让雯儿免于死罪,也还了沈记清白。

    沈鱼听闻结果后,红了眼睛,“她本可以幸福的。”如果没有摊上这么一个糟心的爹和窦庚。

    江砚白安慰她道,“人生在世,总有无奈,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便好。”

    这话意有所指,沈鱼低垂着头,“什么时候可以接雯儿出来”

    江砚白却道,“不急,小鱼儿想不想一劳永逸”

    沈鱼眨了眨眼,“你是指雯儿的爹娘”

    江砚白颔首。

    此次雯儿招致的祸端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那对无良父母,还有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哥哥。

    雯儿出事后他们一次也没出现,就当没这个女儿似的。这次雯儿若是安全出狱,她父母那般厚脸皮,一定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沈鱼计上心头,“她父母定然还不知雯儿可以出狱之事,不若咱们打个信息差,吓一吓他们”

    江砚白笑起来,“小鱼儿与我果真是心有灵犀。”

    沈鱼已经习惯了他口头上占便宜,对此只翻了个白眼。

    雯儿姓张,住在郊外的张家村。江砚白与沈鱼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雯儿家。

    来开门的是雯儿的哥哥张小雷,沈鱼看见时差点眼前一暗,好家伙,这人一个都有她两个重了,就这样手里还拿着个油饼吃着。

    张小雷看见沈鱼,眼神更加粘腻,江砚白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亮出了腰间令牌,“大理寺的,来找你们家了解些情况。”

    江砚白的令牌一亮,张小雷立马就怂了,眼神也收敛了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官爷,您请进,您请”

    院里有辆崭新的牛车,房子也像新翻修过的,沈鱼嗤之以鼻,窦庚真是给了不少钱。

    张父张母看着与寻常的庄稼夫妇无异,见有官老爷来,诚惶诚恐地请他们进门。

    江砚白气质本就清冷,绷着脸时看不出喜怒,还真有点生人勿进的架势,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张全贵,你可知你的女儿犯了死罪”

    张全贵抖了下身子,“知,知道。”

    张母泼辣,开始破口大骂,“官爷,我们没这样的女儿,这种害人的东西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都觉得臊。”

    沈鱼有些被张母的无耻气到,拿着卖女儿换来的钱过上了好日子,还要这样骂她,沈鱼没好气道,“那你们的意思,是和这个女儿断绝了关系”

    “是是”两人答应得没有一丝犹豫。

    江砚白垂眸,“断绝父女关系,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行,还得有官府加盖印的断绝书。”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没读过书的人,不知道这个规矩。还是张小雷脑子转地快一些,“我们马上就去请人写。”

    江砚白给了沈鱼一个眼神,“不必了。本官早有预料,这里有现成的,你们按个手印便是了。”

    沈鱼拿出一张断绝书,上前一步,印泥盒子也准备妥当,张父张母喜不自胜,爽快地按了手印,“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沈鱼对他们道,“从此以后,雯儿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没有关系,听懂了吗”

    张家三人点头,心中却想这丫头定定了,哪来什么以后,只要不连累家里便好。

    沈鱼不想会这么顺利,人性趋利避害,在张父张母的身上可谓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砚白朝她笑,“安心了”

    沈鱼贴身收好判决书,“你这可算是雯儿的再生父母了,他日若她与常二成亲,能坐上个主位。”

    江砚白看着她笑,桃花眼直勾勾的,“我可做不来母亲。”

    又曲解她的意思沈鱼无奈笑。

    雯儿也没有立刻被放出来,毕竟毒是她下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了一月的。

    常二跪在王大厨面前发誓此生非雯儿不娶,“您若不答应,我便跪在这儿不起来。”

    进过监狱的女子大多会被人所看不起,常二无父无母只要王大厨点头,那便没有阻碍了。

    王大厨气得差点抄菜刀砍人,“你小子要死要活的什么意思我是这么不开明的人吗气死我了”

    崔四正好整以暇看戏,还不忘拱火道,“是呀,王师傅,您让他跪着,就不答应他”这当然是玩笑话。

    沈鱼睨了崔四一眼,“嘴又欠了”

    沈鱼又把常二扶起来,对他道,“还不快给你师父道歉。”

    常二会意,急忙道,“师父我错了。”

    虽然他认错态度良好,王大厨还是对徒弟是不信任有些伤心,板着脸道,“想要师父我消气,可以,做一道令我满意的八宝布袋鸡出来。”

    常二傻了,“师父,能不能换一道菜”八宝布袋鸡他做过不下十次,哪次不是被师父骂得狗血淋头。

    “不行”

    常二一脸完了的表情,崔四不懂,“那什么宝鸡,真这么难做吗”

    常二恨不得仰天长啸,“难,难死了。”

    沈鱼笑道,“别怕,我帮你。”

    “掌柜真好”

    常二正高兴着,阿蓉阿芝匆忙从门口跑进来,“掌柜,不好了,阿莓和望湘楼里的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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