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杜侍郎得救

作品:《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

    大夫很快便来, 江砚白让大夫诊治,与沈鱼换了个房间说话。

    江砚白郑重其事,“此事事关重大, 还望沈娘子不要透露。”

    沈鱼蹙眉, “我只需知道这人是怎么到我院中的地窖内的, 其余诸事, 江少卿不必告知。”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江砚白见她一脸沉重, 微笑道, “好。”

    “沈娘子还记得我曾说这里曾是高官之子的戏院吗”

    “记得。”

    “此事便与此人有关。”

    江砚白娓娓道来, 隐去了聂星已经死过一回的事情, 只说聂星是为了想为父亲翻案, 才抓了可能知情的杜侍郎逼问。至于关在地窖里, 原来的聂家被查抄, 这里算是聂星最熟悉的地方之一,地窖隐秘, 很适合藏匿人。

    “那江少卿怎么知道人在地窖”沈鱼不解, 连她都是今日才发现这个地窖,江砚白之前搜寻全城,很显然是不知道作案之人是谁, 若是知道是聂星所为,恐怕早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江砚白看她一眼,拿出了袖口中的一张字条,“有人给了我这个。”

    沈鱼接过展开一看,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杜,小圆楼”。

    “聂星掳走了杜大人却又通知你去救人”沈鱼更加疑惑了,这事情显然不简单。

    “是。”江砚白坦然。

    沈鱼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问了些别的,“聂星的武功如何”

    江砚白道,“若单论武功,小杨可与他一斗,他厉害的是下毒的本事。”

    沈鱼深深地皱起眉,有些后悔,早知就不贪便宜买这小楼了,原本只想的是有人作祟,没想到会牵扯到江湖人,还是个善用毒的,万一哪天那位毒公子心情不好,给她厨房里的东西下点毒,那她不就惨了吗

    有这么个在身边,要她怎么安心开店啊。但现在开张迫在眉睫,停下来她与柳香的损失都是巨大的。

    她紧抿着嘴,出神地望着地面。

    江砚白启唇道,“沈娘子不必过于担心,聂星不会无故加害人。”其实这话他也不太确定,从前的聂星肯定不会,现在的聂星做事,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沈鱼抬眼看他,勉强扯起嘴角,“但愿吧。”

    大夫为杜侍郎看诊后开了些药,说病人只是太久未进食导致的昏厥,身体并无大碍。

    沈鱼送走大夫,江砚白去通知杜府的人来接人。

    要打听聂家从前的事其实并不难,当年的那件大案,相信很多人都还记得。

    沈鱼不想从江砚白口中知道,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问邓氏是个很好的选择。

    “好多年前的大案啊,姓聂的大官”沈鱼突然问起,邓氏眼睛向右上角瞟。

    “还真有一件,永嘉七年,康台大坝倒塌,那位领头的官,好像就姓聂,那年杀了好多人啊”

    从邓氏的回忆中,沈鱼拼凑出的聂星是一个为父翻案的形象。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伤害无辜吧她稍稍安心了些。只是这种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你家门的感觉实在不好,这让沈鱼慎重的考虑起了安保问题。

    从前在崇安坊,临近大理寺,一天三趟看见武侯巡视,金鸣坊是闹市所在,鱼龙混杂,沈记又多是女人和孩子,确实该雇个人看家护院了。

    护院之人沈鱼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柳香,她胆子小,万一吓出什么病来就不好了。

    而且柳香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她一定会从家里挑几个人过来,沈鱼总觉得这样薅柳家的羊毛不好,还是打算自己招人,便写了个告示贴在门上。

    杜侍郎回了杜家,杜引香与杜母看见被抬回来的杜侍郎都哭成了泪人,但好在抬回来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的尸体,伤心之余有有些庆幸。

    晚间,杜侍郎在被灌了参汤后终于转醒,醒来后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些精气神,便着人去请江砚白来。

    杜引香喂了父亲一口粥,“江少卿就在院中。”

    杜侍郎说话还是有气无力,“他一直等在外面”

    “是。从父亲回来,江少卿一直未走。”

    杜侍郎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人去请进来吧。”如此执着,不算好事。

    江砚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披鸦青色大氅,月光皎洁的照在他身上,显得清冷而又矜贵。

    杜引香踌躇着过去,微红了脸,“江少卿,父亲请您进去。”

    江砚白颔首,起身进了房间。

    房内点了许多盏煤油灯和蜡烛,许是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杜侍郎很想念光亮。

    江砚白进门,问道,“杜侍郎好些了”

    杜侍郎本倚在枕靠上,挣扎着想给江砚白鞠躬,“多谢江少卿救命之恩。”

    江砚白将人扶回原处,“您不必如此,他本来也没想要您的命不是吗”

    两人都知道江砚白口中的他是谁,谁也没有点破。

    杜侍郎若知道隐情,那他就是一个人证,聂星为了真相不会对他下手,若是不知道隐情,那便是一个无辜人卷入此事,聂星也没有必要杀人。

    杜侍郎笑道,“确实是你将我背出来的,道谢理所应当,还有那位小娘子,也该一并谢谢才是。”在沈鱼第一次打开地窖时,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手脚被绑,口中被堵,令他无法求救,听到外面的响动后,便想办法将腰间的玉佩弄掉在地。

    江砚白与沈鱼进入地窖的时候,他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声音的,只是太过虚弱,睁不开眼睛。

    江砚白淡笑,直接问道,“您似乎并不讶于他没死”

    杜侍郎瞥了他一眼,“正相反,我见到他没死时很惊讶,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他掉下了悬崖。这次现身,他虽一直遮掩着容貌,但我知道就是他回来了。”

    “您是怎么遇上他的”

    杜侍郎回忆着,“他似乎一直在这附近,那日一出门,便被迷晕不省人事了,睁眼就到了漆黑的地方。”

    江砚白敛眉,烛光映射,修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朦胧阴影,“是我害了您。”聂星在杜府附近徘徊,显然是他那日上门给杜侍郎带来的麻烦,让聂星锁定了目标。

    “你的老师和他的父亲皆因那件事而死,你想找真相,他也想找真相,你们所做,我都能理解。”

    聂星绑走他后,便一直逼问当年的事情,可那个案子,仅凭他们这两个年轻人,又岂能动得了那背后之人

    “您还是不打算说吗”江砚白注视着他。

    杜侍郎长叹一口气,“我的回答还是与那日一样,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杜侍郎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要问清楚的。江砚白低下头,转眼盯着一旁的烛台,开口道,“您的失踪,是您自己设计的吧。”

    杜侍郎道,“你发现了那个机关”

    说是机关,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法而已。如果不是杜引香说杜侍郎没有讲煤油灯与蜡烛同用的习惯,他也不会发现。书房里的那盏煤油灯与烛台的摆放很巧妙。

    煤油灯的灯芯通常是棉绳,那盏煤油灯的棉绳尾部正放在蜡烛上端,只待煤油灯的棉绳烧到尾部,便会恰好掉在蜡烛的烛芯处从而烧掉固定在蜡烛上的纸片剪影,同时点燃蜡烛。

    其实杜侍郎未时末便已经出府了,下人们看见的杜侍郎,只不过是他用剪影造成的假象。他设置好了棉绳的长短控制时辰,时辰一到剪影被烧,人自然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大家皆会以为杜侍郎是在酉时前后失踪,江砚白来调查时很多信息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也当然找不到失踪的原因。

    江砚白问,“您本打算失踪多久”

    “我安排了个劫匪送信的戏码,绑不了我几日便会将我放回来。只是不料他的出现,打乱了我之后的计划。”江砚白既然已经发现,杜侍郎也很坦然,有些秘密,终究还是会被人发现。

    “那您被绑架之后,是想去哪里呢文丘观”

    杜侍郎猛然一转头,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你还知道什么”

    江砚白眯起眼,“不知道什么,只是看见了您书桌上的旧桃符,又因缘际会去了一趟文丘观。观中有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和好心的师太们,观士人北湘居士实在是心慈。”

    “你见到了阿北湘居士,她还好吗”杜侍郎提起一口气,不似方才平静。

    江砚白侧眼看他,“居士年事已高,精神却还不错。”他为何会问起北湘居士而不是梁间,难道

    杜侍郎闻言,慢慢倚了回去,没有再说什么。

    “我记得杜侍郎是永凉人,怎么,还与北湘居士是熟识吗”江砚白试探着问。

    永凉离盛京甚远,这两人应当没有什么交集才是。杜侍郎费劲心思,明明是一家之士,却要通过这种方式出门,有什么事情是连最亲近的亲人都不能知晓,一切的谜团好像都源于那个旧桃符,也可以说源于文丘观。

    杜侍郎有些惧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江砚白原本的猜测是杜侍郎与梁间有什么关系,也许梁间是他在外的私生子,毕竟梁间的举动确实不合常理,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那个旧桃符背后着什么秘密梁间又在隐藏什么

    杜侍郎眼珠一转,否认了,“不是。”他又道,“还请江少卿不要将此事告知我妻女,就让她们以为我是被贼人掳走的,老夫恳求你。”

    杜侍郎言辞恳切,又一脸病容,江砚白于心不忍,答应了,“此事我可以不说,但还请杜大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杜侍郎知道他这是打算交换条件,“非查不可吗”

    “非查不可。”他语气坚定。

    杜侍郎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江砚白收拢掌心,“多谢杜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会有的,真的会有的,我保证

    求一下我隔壁预收裴家有女捕轻松探案文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