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鸡飞狗跳的早晨。托尼斯塔克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克里斯为他准备的早餐。小肯特的公寓里同样没什么食物储备, 但他起了个大早，找到一家天没亮就开门营业的中餐厅买了不少原材料。克里斯厨艺一般，好在托尼并不在乎。

    他满脑袋都是问号。有奇妙的挫败感缠上了他。他先是感到震惊

    “美国队长”什么, 什么“你不是蝙蝠侠的粉丝吗怎么突然移情别恋”

    他咽下了很多疑问, 比如这家伙都死了50年了, 你要怎么追他他没想试探克里斯。他不在乎这孩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小肯特是个怪人, 这件事他已相当清楚了。这是个一边喝着香槟, 一边为他呐喊助威, 眼见他和斯坦的大炮打到脚边, 都毫无畏惧的怪小孩。他已经知道了。

    他不在乎。

    就是下一秒克里斯告诉他他就是超人, 他都不会有哪怕一丝动摇。

    不，他还是希望克里斯别是超人。

    “我见到了他”克里斯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要他别说的那么大声。“我觉得他还不知道我认出他了他看上去可真”

    克里斯露出了个只能被称之为花痴的表情，那模样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冲到哪个美女面前狂献殷勤。这想象让托尼感到了一阵恶寒，尤其是意识到那个被花痴的对象正是美利坚的精神代名词, 那位老派老套的老家伙时他简直感到了不适。

    “呃。”

    钢铁侠的表情纠结了起来。他大致询问了下具体过程, 听这小孩用咏叹调描述了昨夜史蒂夫罗杰斯的深夜拜访哈, 其实还挺正常的。但被克里斯讲的好似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初次见面。

    托尼努力吞下蓬松柔软的面团。这似乎是一种主食, 里面包裹着馅料, 味道不错钢铁侠神游天外, 其实神盾一直都在试着接触他、拉拢他。托尼太熟悉这一套了, 实际上，已有不少议员向他递出了橄榄枝或者说，花手帕

    笨蛋想利用他；聪明人愿意被他利用。

    但斯塔克先生对这两者都没兴趣。他对神盾的态度一直颇有些阴阳怪气, 但和其他人比，这特工组织已算是被他另眼相看了。

    说起来，他其实也曾一时兴起, 询问弗瑞一些问题。对方含糊的表示他们手里已掌握了一张王牌特工之王有意挑起钢铁侠的好奇。而他努力了数次，终于成功了。

    托尼黑进对方的系统，找到了美国队长的健身视频。

    e

    “我不知该说你是眼光不错，还是非常不好”

    托尼含混的说着。像是有一百句吐槽被憋在了肚子里。往日他可没这么温柔，就算面对记者与镜头，他也很爱给身边的小伙伴们找不自在。他们甚至在一次直播中斗起了嘴，第二天的娱乐版又炸了锅。

    但今天他好像格外腼腆体贴。大约是他还没醉到失去记忆大约是他意识到了克里斯昨晚表现的相当贴心

    别去想这些。别去想。别搞得你们真的很亲近似的这是别人的弟弟。这只是一个双方都很快乐的游戏。

    “天才，你知道你说的话完全矛盾，对吧”

    “嗯哼。那又怎样如果你是喜欢他的脸与外形那其实也说不上眼光好。你只是大众审美罢了。”

    “”

    克里斯惊了。

    有点儿道理

    “而如果你是喜欢他那种性格和做派”托尼的表情十足的遗憾。“我建议你还是尽早找个医生看看。”

    克里斯大受震撼，他真心喜欢。很喜欢。小氪星人瞬间面无表情

    “你牛奶没了。”

    “我又不是四岁，老天，克里斯，你幼稚的令我发笑”

    他们很快又聊起了别的。但好像有一口气憋在铁人的胸口，令他莫名其妙的很不自在。他是把小肯特当做一个能到手的对象看待了吗要不为什么会这样不爽但又不太对，就和他说的一样，他不喜欢搞孩子、没错，二十一也不算很小了，但克里斯在他眼里，就是像小孩儿多过像成人。

    而他不搞小孩儿。

    在欣赏这混蛋的美貌之前，他还是对克里斯那古怪的脾气，与恰到好处的恶毒体贴更感兴趣。他是不是真的蠢到把对方当成兄弟了别啊搞什么啊

    托尼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克里斯没去管他。小演员得到了两天的空档时间，他毕竟还不算是电视剧的主创

    “我打算一个人在纽约逛逛。”

    “嗯。”

    “有事我会ca你的，这种感觉怎么样你之前包养过像我这么没皮没脸的小情人吗”

    托尼忍不住笑了。这笑话带着几分恶毒，其实并不好笑。但他实在莫名其妙的喜欢克里斯这理所当然的索求的态度。他真的很难不去想象，如果自己也生在一个普通而和睦的农业家庭，会不会也是克里斯这副模样

    “我一般都管那个叫交往。小混蛋先生，为了你的智商考虑，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少看点儿小报。”

    “哇哦，我也和人交往过但那一般不包接包送包买包玩这就是资本家吗”

    “这就是钢铁侠。”

    托尼面无表情。

    “这就是托尼斯塔克”

    克里斯一声欢呼，假模假样的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他学着那些掘金女孩惯用的伎俩，虚坐在他大腿上给了他两个空气颊吻。钢铁侠努力保持严肃，但下一秒他就忍不住了。

    他们又笑作一团。欢乐的气氛在两人一起出门，偶遇晨练回来的史蒂夫罗杰斯的刹那消失无踪。

    两个男人面色古怪的注视着彼此。他们之前从未谋面，但都在资料中了解过对方的生平。只有那个染了一脑袋金毛的小孩儿发出了甜腻的惊叹，克里斯笑着和邻居先生打招呼，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气氛古怪到克里斯都有点儿想逃。

    这俩人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对付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不是完全看不上对方，他们甚至也不是真讨厌对方。

    但就是梗着脖子，哪怕都得装不认识彼此，还是莫名其妙的抬起了杠。

    神奇。

    与此同时。哥谭猫头鹰位于纽约的安全房内。

    “呼真是凶猛啊，red，你比看上去更心狠手辣但却灵巧不足”

    头戴面罩，代号深灰的利爪身法灵巧，他是个难得的好手，自上周他们第一次对打以后，杰森研究了他五六天，但现在却依旧被对方缠住了。但他并不着急，如果说这些天来的对练究竟教会了他什么那就是，没必要急躁。

    在杰森还完全是阿卡姆骑士时在他放任小丑的折磨凌虐他的脑袋，让痛苦充斥着身体，如幽灵般活着的那些时日中他是完全不怕死的。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很多的敌人，杰森也总是选择强攻、继续强攻、一直强攻。他不怕受伤，不怕疼痛，什么都不怕。他是个可怕的恶鬼，一被缠上就注定凶多吉少。

    但现在，他变了。

    他不能和这群不死的爪牙比拼谁的更加结实。那是毫无意义的，他也不想因某个失手，搞得克里斯托弗只能一边跪下来求他不要死，一边派人给他也打药。不知为何，他现在并不想要失去活人这一身份。他觉得自己应当活着站到老家伙的面前，以凡胎击败对方。

    所以是的。他变耐心了。

    他足够耐心，耐心到愿意化攻为守，躲避深灰灵巧的踢击与绞技，这是个相当活泼的外地利爪，明显还在大块头纳撒尼尔的观察期内。不知怎的，这家伙总爱找他说话。

    “你太聒噪了，grey”他也戴着面罩。这对年轻人至今都没见到对方的真实面容。“我怀疑你哪怕做潜伏任务，都要忍不住嘲讽对手。”

    杰森与他说话，想分散对方的注意。但这人也是个老手，好像也很懂这一套他活跃的根本不像一个刺客。好吧，他们俩都不像。

    所有藏在阴影中观战的利爪都能察觉这种异常。几个潜入进来，目的就是卧底的利爪刺客产生了不解。red姑且不提，他是小佐德最亲密的仆人，时常都有相当僭越的举动。但另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

    理查德格雷森。他之所以如此活跃，并不是因为不够谨慎。恰恰相反，他是被误导了他的祖父虽然面色古怪的同意帮他潜入新猫头鹰法庭，却并没告诉他洛尔佐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夜翼只能自行发挥，他想混到那个氪星人身边，于是有意模仿起了对方最喜欢的利爪也就是red的言行。

    搁这儿套娃呢。

    “如果你有此疑问，那就该和我一起出个任务看看。”迪克低笑一声，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踢出一脚，迫使red失去了手中的匕首。“我很优秀我总是非常优秀，就算不被承认，还未接受仪式，我也是名足够优秀的利爪”

    他适当表现出了一些狂热与忠诚。一边努力想要拉近年轻利爪与自己的距离身体与灵魂间的，都需要被拉近一边以花哨却稳定的动作躲开red的攻击。他们纠缠了有一会儿了，实话实说，小利爪的能力比他想的更强。考虑到对方只是个孩子，甚至还是个活人夜翼情不自禁的又多了几分怜惜。

    他想救他。

    迪克也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说梦。他与布鲁德海文的猫头鹰们交过几次手了，他很清楚这帮发了疯的精英手下全是一群被洗脑洗了好几辈子的可怜人。当一名利爪足够好用时，那通常都意味着他的儿子、孙子、子子辈辈，所有血脉，都可能被选为利爪，永世不得超生。

    他祖父正是如此。

    但即使是威廉柯布迪克祖父也曾做出过自己的选择。他也曾尝试着让家人远离他的主人，摆脱这噩梦般的宿命。

    所以是的，迪克想拯救眼前这个孩子。他希望能帮对方离开这食腐的鹰群。他是个很好的青年英雄，也是个很好的人。他明白自己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但却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些可能会给他带来危险，却有意义的事。

    他没一会儿就故意卖出了一个破绽，被red一下扭住摔到了地上。夜翼没有发出，而是大笑了起来。这惹恼了那个高大的孩子，他在面罩下闷闷的出声

    “你脑袋有问题是吧。”

    “别这么说嘛，给你点儿希望，你才会总来找我对打然后输掉更多东西，不是吗”

    red一脚踩向他的面门，而grey躲开了。他们的关系已亲密了不少，杰森的确不像防备其他外来利爪那么防备迪克了这很讽刺，也很有趣。

    一代罗宾和二代罗宾。

    纳撒尼尔用他淡色的眼珠注视着这一幕。他怀疑这正是他主人想看到的东西。

    不知他们还在蝙蝠身边时，有这么亲密过吗。

    高壮的利爪无意识的摩挲的手指。他扭头看向了柯布

    “你孙子比我想的更强一些。”

    “他受到了很好的训练。”

    两个都很清楚孩子们的打闹是何等滑稽的利爪对完了暗号，又别开了视线。纳撒尼尔催促着其他准备练手的利爪赶紧上前，努力让自己别再看那主动接近了red的灰色之子。

    他觉得自己是有些羡慕的。在哥谭这种地方，一个孤儿能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从成为利爪的命运中得到解放这得有多大的运气啊

    纳撒尼尔同样出身利爪世家，如果不是主人杀死了他的祖父与父亲，以及那群活该被千刀万剐的猫头鹰，他迟早也会变成一具除了被冰冻，就是在杀人的活尸。他被教育要以那为荣，但在他心底的某个地方，却也在嘶吼他很恐惧，他不想变成那样。

    是主人帮助了他，解救了他。他信仰他那没什么正形的灵魂之主，感谢他从不试图操纵自己他离不开他。

    那么，那两个孩子也是这么想的吗

    高壮的利爪琢磨着。

    对于夜翼与阿卡姆骑士而言，是不是也是如此他们也这样崇拜着、信仰着那只蝙蝠无论如何，都想完成韦恩的心愿是这样吗

    他看着那对不自觉的越走近的年轻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微妙。

    他觉得如果真是如此，那可能还是自己更幸运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柯布，迪克的亲生祖父。

    “灰色之子”是柯布将儿子送给别人是送出的代号预言后来成了格雷森这个姓氏。利爪和猫头鹰都爱这么指代夜翼。

    下一章应该又要去搞事了，乐死终于能写迪克和杰森讲相声了

    但彼此都不知道原来知己竟然是对方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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