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芙姑娘是烧傻了
作品:《芙蓉春暖》 向子昭大惊,这裴尚书不是已经死了
他口不择言“啊,见过裴尚书,您还活着”
叔裕没想到他已死的消息谁都知道,难怪副守看他的表情怪怪的;
他只得简短解释道“之前执行圣务,稍逢意外,侥幸逃生,还未来得及同圣上汇报,是以叫陛下悬心了。”
向子昭连连点头“是啊,圣上对您极为挂心,写给您的那封,”他顿了顿,不敢说悼文,“看得我们真是涕泪横流尚书不愧是国之栋梁啊”
叔裕跟着陪笑,他一是没看过那封悼文,二是当真不信皇帝会这样多愁善感。
向子昭感慨了一会,想起来问了“诶,您怎么有时间来温州地界了今天刚到没有下人跟着纯姑娘也没跟着来”
叔裕
“向纯是我姨姐。”
向子昭瞬间尴尬之至,更尴尬的是他忘了堂兄还有哪些女儿,一时不敢接话。
还好这时屏风后头传来一声笑,如同给他灌下了一口参汤,他死灰般的面色才缓和过来“呦,贵客来啦”
出来的是向子昭的嫡妻柳淑寒,母家是做丝绸生意的温州大户。
她方才一直在后头听着,看丈夫接不上话儿了,赶忙出来救场。
不愧是丝绸店的姑娘,浑身上下披挂的五颜六色,看着活像丝绸店的活招牌,挑起一双柳梢眉,落落大方笑道“见过裴尚书。我们芙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嫁给您这样的一表人才。”
向子昭活过来了,原来是芙姑娘,在一旁连连陪笑。
叔裕也就知道了,这边真正管事的是女主人,他笑道“哪里哪里,见过叔父婶母。”
向子昭连连“不敢当不敢当”,将叔裕请到上座,最后还是禁不住叔裕的再三推脱,夫妻俩才并肩坐到上头。
叔裕正色道“叔父,婶母,不瞒您两位说,小婿这次是和阿芙一同到温州这儿来的,这就要启程回去了,打算带阿芙拜谒一下向家的族祠。”
向子昭点头“要的要的。芙姑娘人在何处”
叔裕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因着路上疲惫,阿芙生了场病,如今很多事都记不得了,所以”
向子昭失声惊道“芙姑娘是烧傻了”
柳淑寒扯他一把,温声问道“若是需要找大夫,那自然是我们分内之事,还望尚书不要一家人说两家话才好。”
叔裕久居乡下,把大夫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倒是恍然大悟,对啊,可以找大夫啊
简直想把自己不着调的脑袋瓜子拍碎,他压抑住激动,沉声道“那太好了,我明日便把阿芙接来。”
“不过”他沉吟道,“如今阿芙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还望叔父婶母多多体谅才是。”
柳淑寒皱眉道“那,她是连我们也不记得了”
她倒不是觉得跟阿芙有多么亲近,只是听叔裕这个口吻,记不得的事还挺多,因此略略试探一下。
叔裕苦笑道“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
向子昭和柳淑寒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了一眼。
这在他们心目中,可不就是个傻子。
子昭道“不知她还能自理否要不要我派家丁同尚书一起”
叔裕摆摆手,知道他们想岔了“她人一切都好,只是不记得事了。家丁就不劳烦了,我自己就行的来。”
既已说定,他就想赶快回家去,怕三娘一个人在家害怕,起身道“那便有劳叔父和婶母了,小婿明日便带着阿芙过来,到时候您二位唤她三娘就好,只做不识便是,否则只怕她一时接受不来。”
向子昭连连应着,这边亲自送了叔裕走,那边立刻便叫管家去请大夫。
柳淑寒看他忙来忙去,若有所思叹道“芙姑娘命真好,嫁了个这样体贴的,又位高权重。这九死一生后回了京城,圣上还不得加倍赏赐。”
向子昭只听了个后半句,笑道“他们裴家已是泼天富贵,圣上还有何可赏再赏恐怕就要赏去半个江山了哎,昨儿我还听说书先生说,裴家三爷在南边大破南绍呢当真是少年有为。”
柳淑寒拍掌笑道“那感情好咱们二公子也在那头,到时候也能蒙圣恩”
向子昭只当她说的“二公子”是他的庶子向铭磊,奇道“铭磊不是在家中吗哪里在福安了”
柳淑寒心中冷笑,面上嗔他一眼“谁说铭磊了我说的是堂哥家的二公子,铭晏呐”
她自顾自笑道“哎,可惜铭晏和阿宁是堂兄妹,若是表兄妹就好了,那孩子要才华有才华,要人品有人品,两家人又知根知底,阿宁跟了他,我做梦都能笑醒”
向子昭一向听她的,闻言也只是笑道“放心吧,阿宁的夫君我一向给物色着呢,绝对能给她找着满温州最好的”
叔裕匆匆赶了回去,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呜呜”的哭声,吓得他一个趔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进去看到周和一脸无奈地站在院里候着。
叔裕用眼神问他怎么了,周和低声道“您刚走夫人就来了,然后我就听着屋里痛哭。中午就喝了点水,还不如流的眼泪多呢。”
叔裕头大,掐了掐太阳穴。
“怎么回事”
“属下觉着估计是要走了,舍不得。我怕扰了夫人,并没敢进去。”
周和凑到他跟前嘴碎“夫人如今跟从前也太不一样了,那以前谁在她身前伺候不都是一样的吗,只要顺着她心意来,就是给她一只猴子她也觉不出区别”
叔裕瞪他,但是周和说的太快了,下一句话已经不受控制地溜出来“您认没认错人啊是咱们夫人吗”
叔裕在他肩上锤了下,又好气又好笑“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着匆匆进屋去了。
一进屋,他一眼就看到搂着阿婆哭红了眼的三娘。
羊脂和阿婆都背朝门而坐,因而他只能看到三娘一个人的表情。
她垂着桃儿似的眼睛,嘴巴撇着,两行清泪就这么一直流一直流,甚至打湿了阿婆的肩头。
这模样又丑又可怜,还有点小可爱,叔裕强自忍笑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三娘一抬眼看到了他,哭得更痛了,站起来展示给他一件手绢,右下角是一簇簇桂花,就连叔裕也能看出来绣工很好,也用了心了。
三娘哭着道“你看,阿婆绣给我的,要我带着走”
叔裕本想着等他为老人家敲定了居所,再告诉他们这件事,谁知三娘先跟他们说了,倒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这条帕子,像是早就开始绣的。叔裕望进老妇人温柔的目光里,突然明白了
想来老人家自知道三娘失忆前就是叔裕妻子的那一刻起,就料到两人不会久留。
离别之意,恐早盘旋。
叔裕一时心头也感怀于老人家的善良大度,对同样哭了一脸花的羊脂道“这里不安全,我请人帮忙,将你们迁去杨溪寺住了。放心,仍然是俗籍。”
他看着稚气满满的羊脂,忍不住嘱托道“三娘走了,你跟阿婆一块儿,得谨慎小心些,出门要小心,莫像上次那样,被贼人盯上了还不知道。”
看着羊脂泪眼朦胧的懵懂样子,他苦口婆心道“你自然是没错,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不给贼人可乘之机才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