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鱼娘

作品:《穿成恶婆婆后她成了团宠

    “呃是是下官遵命”

    那男子先是一怔,显然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回过神后连忙应了一声。

    “是国公爷府上,有人想吃南边的口味么”

    这人想了想又道,“南边口味也有多种,不知国公爷想要的是”

    “你别管那么多”

    燕国公不耐烦道,“只管找好吃的,别管什么口味的”

    那男子吓得连忙应了一声,没敢再多问,又说了几句后连忙退了出去。

    等这人退出去后,燕国公恨恨扫一眼这人离开的身影,恼火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干什么都干不成

    要是一个好厨子都找不来,他就将这群废物换一拨反正每年朝中百官考核,他们这些老世家的势力可是很强势,想拉换一拨这种等级的小官,还是没有多大难度的

    只是燕妃给的消息也太含糊,皇上最近口味有点特别,说是让御膳房做了两次素包子。

    但御膳房做了,皇上又没吃

    还让炸了一些蜂蜜果子什么的,但御膳房炸出来后,说是皇上就尝了几口又放下了。

    皇上一直似乎没什么口腹之欲,最近有点不同,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恨那福公公和皇后,防备心都极重,燕妃几乎从皇后那边,还有福公公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但未雨绸缪,不管是什么缘故,皇上明显开始留意吃食了,那他们这些人,也要做点准备

    接下来几日,难得春雨连绵。

    景云熙就没出去,每日都去园子里转一圈,看看她新养的那些鸡鸭鹅的,又去菜园看看新种的一些菜蔬有没有发芽。

    连带着,也看着才栽好的一些花木,尤其对那两株天火花格外关照,连着才种的几大株爬藤的蔷薇,她也都小心用印记的气息滋润了一下。

    从园子回来,只要腾出空,她就开始画图。喜羊羊的故事,还有西游记的故事,都连着往后画了好几集。

    “好脏啊,麒麟”

    这时,麒麟从外面跑了回来,由于外面下雨,麒麟弄了一身泥点子,看着很是狼狈,红杏顿时十分嫌弃地笑嗔了一句。

    又要给它洗澡

    她知道夫人也是爱干净的,就算夫人不说,麒麟大橘越来越黏夫人,晚上都往这边跑

    身上脏了怎么能行

    只是这几日每天下雨,每天麒麟跑出去一圈回来,都得专门烧热水给它洗,况且天凉,洗了又必须烧起来炭盆,用热气给它烘干。

    一洗一擦的,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确实有点叫人心烦。

    “你们去库房找找,”

    景云熙过来看着麒麟这样子,也是无奈,“看看有没有能做雨衣的料子,给它和大橘做两件小雨衣套上,把腿和肚子都罩上,那样就不用老给它洗澡了。”

    这还是春天,等夏季雨水更多,狗都是需要遛的,麒麟这种巨型犬,养在屋里是肯定不行的。

    “夫人是说蓑衣么”

    红杏笑道,“蓑衣厚重,又不耐拉扯,只怕麒麟穿不得。”

    蓑衣,也有精巧的,但像麒麟这样的巨型犬,跑跳起来,什么蓑衣在它身上都得散了架

    “有没有能防水一点的料子啊,”

    景云熙想了想道,“有的话,咱们做几双鞋也是好的。”

    虽然眼下她的身份身家,每天一双鞋也不是穿不起,但一下雨,鞋子就遭殃,她看着也心疼。

    因此她在家,这几天下雨只要去园子,她就穿木屐但不得不说,木屐穿着是真不舒服,太硬

    “哎,夫人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事,”

    手里在忙着打丝绦的玉杏忽然一顿,“就是小时候听说的,可那时听起来很是新奇,一直记得牢牢的”

    “什么事”

    景云熙一边琢磨着下一集的构图设计,一边笑问道,“都说过了,咱们自己家说话,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说话也解闷不是吗”

    玉杏她们一笑。

    “是有这么一回事,”

    玉杏笑道,“我小时候,有一次有个做些小生意的亲戚,经过我家乡时留宿在家里,他见多识广的,晚上孩子们都围着他听些新奇东西。”

    “他说什么了”

    红杏好奇道。

    玉杏示意红杏别插嘴,而后看向景云熙笑道,“奴婢那时就听他讲了,南边海边,有一个鱼娘的传奇”

    “鱼娘”

    景云熙道,“是个女孩子吗做什么的打鱼的”

    “回夫人,不是打鱼的,是从海边的那些村镇里选出来的,听说都是要长得格外俊俏的,”

    玉杏忙道,“要从小选出来,而后死命地训诫,让这女孩子水性变得越来越好,在水里睡觉都不沉”

    “选出来训练成这样,是为了什么”景云熙好奇道。

    “听说是要备选送给海王的,”

    玉杏忙道,“一旦被海王选中,那海王就会送给女孩子家金银珠宝,那家一辈子荣华富贵就有了”

    说着,又补充道,“这种备选的女子,就被人叫鱼娘”

    “海王哈”

    景云熙乍然听到海王这个词,笑得差点把手中的笔给掉了,“海王哈哈哈”

    “夫人”

    玉杏显然没清楚她的笑点是什么,连忙解释道,“那些都是民间的叫法,不是真正的王爷也有人叫海霸王的”

    “嗯嗯,”

    景云熙笑着点头,“我知道,就是听着可笑,你接着说,那什么才叫海王呢”

    忽而想到了什么,笑意一收,皱眉道,“是说海神之类的意思吗把选中的女孩丢进海里的那种”

    她想到了看过的小故事里提到的,河伯的新娘,就是愚昧无知,要拿年轻女子的生命做祭。

    “不不不,”

    玉杏忙道,“不是这样的,海王,听说是在海上来往做生意的,跟西洋货商们都有生意来往就是这海王的家族,都是海外岛上的吧反正没人知道,海王到底是住哪里,就知道他们的家族在海上很厉害。”

    “哦”

    景云熙眸色闪了闪,“那他们要鱼娘做什么”

    要漂亮女子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一定要水性训练地极好的那种漂亮女子呢

    “奴婢不知”

    玉杏忙道,“小时候就记得家里来人这么给我们这些小孩子讲的,觉得很新奇就记住了。”

    “你跟夫人说这些,”

    红杏听完就笑,“跟夫人问的料子有关连么夫人问做蓑衣的料子,你倒说起了什么鱼娘”

    “是是是”

    玉杏才觉得自己漏下了什么,连忙笑道,“奴婢也是傻了奴婢说鱼娘,是想说,听说选鱼娘时,海王的人让鱼娘们都穿上他们给的一种衣服,那衣服可以穿着直接下水,从水里出来,竟然身上一点也不湿”

    “呀”

    红杏惊讶拍手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料子”

    景云熙也是眼中一亮那是什么料子

    “奴婢也是听那人说的,”

    玉杏连忙看向景云熙又道,“也不知是不是那人为了逗我们这些小孩子,故意说的玩笑。”

    说不定就是胡编乱造

    “海王”

    景云熙忙道,“你说的海王是在南边什么地方咱们大景朝海边的那些村镇,能跟海王的人联系上”

    如果是来往西洋的大货商,完全可以交好做生意啊共赢嘛

    “没有了,”

    玉杏忙又摇头道,“前朝末年的时候,民间的日子过的极为艰难,那些来往的西洋货商们,也被那些乱兵不是杀就是敲诈勒索”

    顿一顿又摇头道,“只怕早没了海王的消息。”

    “奴婢也听过一点这海王的名号,”

    一直在一旁小杌子上坐着的刘嬷嬷,这时候也笑着插了一句嘴,“也是早些年这些年再也没听过了。”

    说着,又道,“后来听说,民间也有传言,说那海王是个妖邪,不是什么好人就更没人提了。”

    “哦”

    景云熙疑惑点了点头。

    大景朝之前很多年都属于乱世,乱世之中,自然也会有各种乱象。那鱼娘的故事听着神神叨叨的

    那海王似乎也可能居心不良。

    不过这故事虽然听着有点太传奇化,但最起码透露了一个消息,这个时代,海上贸易确实比较热闹。

    虽然因为乱世,海上贸易一度沉寂,但随着大景朝渐渐稳定繁荣,这海上贸易一定会逐渐恢复,甚至达到一个新的繁华高度。

    康亲王一家有眼光啊

    不觊觎朝中的权力,却将重心放在这一个方向上,既消除了君王的戒备,又能赚足了银子

    这一块肥肉,她也不打算放过

    景云熙只觉得心里忽而有了一点点小小的鼓胀,有一个叫野心的可爱小鸽子,在她的心里嘭嘭嘭开始撞笼子了

    可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她还得先从一个包子铺开始

    见景云熙沉吟不语,白杏以为她不喜欢这个话题,连忙又将话头转到了麒麟和大橘身上

    屋里又重新说笑热闹起来,就连廊下的大鹦鹉都嘎嘎叫着凑热闹。

    雨声淅淅沥沥。

    春日的气息似乎在空气中散溢开来,淡淡泥土的味道中,似乎还掺杂了新发草叶的青涩味,闻一闻,叫人很是舒服惬意。

    “嘘,别过来,走开走开”

    侯府正院书房这边,陆子璋抓着一个话本正看着入迷,察觉到动静,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卓嘉姐弟两人,连忙嘘了一声道,“小声点”

    说着,挥了挥手中的话本,有点嫌弃地赶这姐弟两人走。

    “睡了”

    卓雪宴小声问道。

    “让他多睡一会儿”

    陆子璋严肃道,“他身体才恢复一些,多睡睡,补足了觉,之前亏欠的身子才能养的更好”

    卓雪宴连忙点头。

    他知道,他贺哥的睡眠一直不好,被剧痛一直折磨着,眼下终于才摆脱了这样噩梦般的日子。

    卓嘉也难得没有反驳,点点头小心地就坐在了廊下看雨,也不说话。

    “嗯”

    书房内的床榻上,贺重瑾睡梦中皱着眉头,手指抓着被子,像是陷入了一个噩梦中无法醒过来。

    迷迷糊糊中,贺重瑾又猛地一抓,像是要抓住什么,却也只是抓住了身上的被子

    在做梦

    模糊的意识中,贺重瑾大脑却留着一丝清明,他知道,自己这时在做梦,这是梦中

    但他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震惊,悲愤又无奈,看着那曾经的一幕,又一次在梦中重现

    梦里,他父亲老平远候,正是病重垂危的时候,将他叫到了床榻前,屏退了众人后,就那么瞪着他

    那眼光满是陌生的仇恨

    “父亲”

    他又是悲痛又是不安,“您是要交代儿子”

    “闭嘴”

    老平远候喘着气息,有点嘶哑道,“别叫我父亲,我不是你父亲”

    “父亲”

    他万分震惊。

    噗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病榻前,他万分焦灼,“父亲,是儿子做错了什么”

    他知道从小,父亲就对他异常冷漠,和对继母的儿子他那个弟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不仅吃穿用度上对他苛刻无比,就连他九岁那一次坠马受伤时,他父亲都从未对他有过一次温言抚慰。

    后来就直接将他丢进行伍中,跟最底层的士兵一起训练吃住,只说要磨炼才可成才

    可对他弟弟却从没这么要求过

    他不知为何父亲对他会如此憎恶,一直以为父亲一定是深爱母亲,可能是觉得他这个儿子命硬克死母亲

    因此才对他如此嫌恶吧

    他只能不计一切,拼命去做,别人练四个时辰,他就练六个时辰他的身上弄得到处是伤,是茧

    但也从未得到过父亲一句赞许

    “不让你叫父亲”

    他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漠,“那是因为我并不是你的生父”

    贺重瑾震惊到失语。

    这一句话,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你的母亲当初跟了我,”

    老平远候嘶哑又道,“那时已经怀了你”

    说着,像是咽下一口不得不咽下的闷气,又嘶哑道,“求我留下你,我应了你母亲,才留下你这个孽障”

    贺重瑾满眼的难以置信“父亲这这不是真的”

    “闭嘴,听我说完”

    老平远候嘶吼了一下,又道,“我将你养在身边,对外人从未说起,将你从小养到大算不算养育之恩”

    说着,又怒道,“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有今日的功勋,又怎么能有今日的身份”

    “父亲养育之恩,儿子”

    贺重瑾震惊意外之下,一些话却突然哽住了,很多话都无法说出口,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我养你一场,”

    老平远候又冷冷道,“已经对你恩重如山,这平远候的爵位,你是万万不可与你兄弟相争”

    说着又怒道,“爵产也不行我拼死给皇上上折子,请求皇上将平远候爵位爵产都留给你弟弟你要争也没用”

    “儿子绝不和二弟争爵”

    贺重瑾一字一句道,“父亲放心,苍天在上,神佛有眼,儿子在此起誓,日后若是和二弟争爵,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血酒为誓吧”

    老平远候抖着手指了指桌上一杯酒,“空口发誓,我不敢信”

    “是”

    贺重瑾一句话也没多说,咬破食指,将血滴进酒杯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父亲”

    酒一下肚,他就觉出来不对,不由心头一寒,猛地看向老平远候。

    “别这么看着我,”

    老平远候像是做了一件终于放心的事情,大大喘了一口气,又道,“我不信你”

    说着顿了顿,又道,“皇上答应我,把平远候的爵位让你弟弟袭了,但我没想到,皇上竟然论功,又要赐你诚远候的爵位”

    贺重瑾眼光遽然一闪,这时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若是你没爵位,到时净身出户,对于我儿子重玉来说,没有半点威胁,本也没想要你的命”

    这时,老平远候又声嘶力竭道,“谁知道你竟然这么出息,平白挣了一个诚远候”

    贺重瑾神色有点麻木,看起来十分平静。

    “一旦你当了这个诚远候,”

    老平远候又嘶哑道,“谁知道你这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孽种,会不会对我偏爱重玉怀恨于心到时你奸诈狠辣,未必不会对重玉使一些阴损的绊子重玉是个老实孩子,哪里比得上你的心机”

    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我不得不替重玉考虑,替他除了你这个眼中钉”

    贺重瑾静静看着老平远候,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心和手一样冰凉。

    “别怪我无情,”

    老平远候嘶哑道,“当初让你母亲生下你,没有让她喝了堕胎药,就是救你一命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

    他的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贺重瑾,又道,“况且我是你父亲,要你的命,也就要了有话,到阴曹地府里来跟我说吧”

    说完,他大口又喘了几下,大约是说累了,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开口。

    贺重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这间屋子,腹中像是刀子在搅,鼻血一点点滴了下来,耳朵中都是嗡鸣音

    那时,如果不是正好陆子璋过来找他,他这条命,只怕在那一天就没了

    那一天,老平远候却去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了的噩梦中。

    有时候他甚至想,就这么沉沦在这场噩梦中,就此了结了一生也就算了

    但是真的不甘心。

    “孽种”

    老平远候灰色的脸似乎又突然在他眼前一晃,大声呵斥着,满眼的嫌恶

    “啊”

    贺重瑾猛地一激,霍然睁开了双眼。

    “呼”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是梦,果然是梦,又梦到了当年那一幕。这一幕像是诅咒,对他纠缠不休

    尤其是雨声淅淅沥沥的时候,他更容易做这个噩梦

    “醒了”

    这时,陆子璋一边往腰间塞着话本,一边跑进来问道,“可算是醒了,你睡的这一觉还算沉等着,我熬了药,你醒了就趁热快喝”

    说着,转身又出去了,很快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盯着贺重瑾一口气喝完才罢休。

    “贺哥”

    卓雪宴手里抓着两个包子跑了进来,“你醒了身子感觉如何可是更好了”

    说完,举着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

    贺重瑾“”

    还以为是给他送过来的,没想到这小子是自己吃的

    “贺哥你可别怪我哈”

    见贺重瑾看过来,卓雪宴连忙道,“我没进西园那边,就那天碰到那边一个嬷嬷,问那边要来的包子”

    说着又忙道,“那边嬷嬷问了,说是我要吃的话,只管去拿”

    西园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他知道有一角弄起来一个木屋,里面好像就在做这种包子

    香

    反正这几天就算不进西园,也能听到西园那边的说笑和鸡鸭嘎嘎的热闹声。

    要不是怕违了贺重瑾吩咐的,不让他擅自接触西园那边

    他早就想去瞧瞧了

    他姐也想去,但也没敢去

    “这包子好吃”

    陆子璋闪电般出手抢过来一个包子,大口吃着,“侯爷,咱们侯府这边的厨房也添上些好吃的呗”

    贺重瑾淡淡道“没钱”

    陆子璋“”

    卓雪宴和刚进来的卓嘉“”

    他们其实也都没钱

    陆子璋的钱不是买了各种药材,就是花在了酒馆书馆从来不存钱的

    卓雪宴卓嘉他们,虽然是东褐鲁部族的首领子孙,但如今正在夺权关键时刻,所有的花项都在正事上

    他们自己手里的零花钱,也是有限

    “一群穷鬼”

    陆子璋叹一口气道,“还是西园那边富足”

    瞧瞧,不是烤肉就是包子的换着花样吃,问题是还好吃的过分让他梦里都惦记着

    “还是想法子弄点钱的好,”

    陆子璋摸了摸下巴道,“不然,烤肉都不能天天吃”

    “大景朝那些老世家都有钱”

    卓雪宴恨恨道,“大景朝的好田地,听说大多都被那些家族兼并了怪不得你们大景朝的新皇急着推行新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