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非它莫属

作品:《科举之以学为贵

    典林出来时, 自己没觉得有多臭, 可见夏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和臭号同化了。

    夏菌捏着鼻子嗡声说“快上车, 热水和饭菜给你备好了。”

    “典林”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典林望去, 挥手的正是阮沛, 她已有许久没有见过他。阮沛身边的正是王稷, 他笑着看她一眼, 随即被他的学生们团团围住。

    典林隔空挥了挥手,拉着夏菌的袖子“咱们赶紧走。”

    “不和王大人说说话”夏菌奇怪。

    典林呼扇着自己的衣袖“让他也感受感受”即便是她,也会在和白白净净香喷喷的王稷的对比下感到不好意思的。

    至于他那成百上千的徒子徒孙给他带来的亲临现

    场的真实伤害, 就与她无关了。典林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洗过澡,典林一身轻松的喝着鸡汤,桂圆给她煲了一天。

    桂圆将典林身边的炉子烧得更旺些, 问道“小姐, 你考得怎么样呀”

    夏菌也好奇的竖起耳朵。

    典林放下饭碗,沉思许久, 吓得众人屏息凝神, 相互使眼色叉开话题。

    “唉, 我在想主考官是谁, 怎么觉得这卷子就是为我一个人出的”典林叹了口气“顺手到我都不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夏菌和桂圆对视一眼, 啊的喊出声,开心的跳起来, 俩人嘴角扯到耳朵儿,还手指放到嘴边, 特别大声的嘘道“小点儿声, 低调别把状元吓跑啦”

    典林

    开心到大半夜才睡去的夏菌听到屋内细细碎碎的

    声音,拼尽全力的睁开眼。

    典林正在叠被子。

    “什么时辰了”夏菌清晨沙哑的嗓子特别勾人。

    “寅时,你再睡会儿吧。”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夏菌支起身子,眼皮又粘在一起。

    “打拳,读书。”典林有些奇怪夏菌的问题,这么多年她不一直这样吗

    “我服了”夏菌扑通躺回床上,抬起胳膊向典林抱拳“典先生,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时辰,夏菌又扑通跳下床。

    典林收笔吹干纸上墨迹“殿下你又怎么了”

    “我太有罪恶感了,一个考了三天科举的人出来一大清早就起来打拳读书,而我竟然虚度光阴。不知道还以为考科举的是我呢”夏菌认命的叹了口气,把书拿出来。

    “你在写什么”

    “我将科举的策论和赋默出来,拿去给老师看。”典林将纸折好揣进怀里“我先走了,你不要迟了课。”

    “是,先生”

    卫无极将典林的文读了又读,嘴角疯狂抽搐。

    “先生可是身体不适”

    卫无极为了压制住自己的狂喜,每个字都在破音“咳为师无事”

    “你将这次题答完有何感觉”卫无极谨慎问道。

    典林又将疑问说出“学生觉得,这次科举的卷子太合学生的心意了,好像是专门为我出的一样。”

    “哦”卫无极奇怪。不对啊,着比主考官是文阁老那个老匹夫,最是不希望女子中举做官的。

    “你仔细说来。”

    典林将三套卷子说明后,卫无极再也忍不住,拍

    起桌子哈哈大笑。

    “典林啊依老夫看,这卷子确实是专门为你出的。”卫无极的笑出羊叫“专门为了为难你出的你这几年多有科举文章流传,其他学问并无美名,你拿银龟印的工学和农学都是五年前的事了。若是按正常科举卷子,你拿一甲的可能很大。不如打你一个出其不意。”

    典林谦虚又腼腆的笑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吧,反正怎么答,我都是头名。”

    卫无极

    笑骂“小子狂妄”

    “昨天你我特地去接她,怎么大块头还甩开我们跑了”阮沛搂着舞姬亲热。

    王稷冷脸吓走凑过来的舞姬,“我就说过不要去接她,哪个姑娘愿意臭烘烘的见人”

    “你说谁是姑娘”阮沛喷出一口水。

    王稷冷笑“你。”

    阮沛摊手“得,我之过我之过。”

    阮沛寻思寻思,感觉不对“嘿,你对她有点儿太好了吧你可别是看上她了”

    王稷“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有别的东西吗”

    “不是,可能你没意识到,我给你分析分析。”阮沛挥手让舞姬退到一边,凑到王稷身边,身上的脂粉味儿让王稷忍不住皱眉。

    “你看,她八岁时候,多讨人嫌,你就没少点拨她。她能开窍去郡学,她立志来国子监,都是因为你吧”

    “谁讨人嫌你心里没点数儿”

    “重点不是这个”阮沛脸皮厚的很,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胡说八道“然后你遇上傅候菁,知道他和典林是同学,就让他为你送信。潜移默化的将京城甚至天下局势灌入她脑中,用心良苦啊”

    “等她到了京城,你做了官,又为她谋划了恩科,让她有机会登上朝堂,又事无巨细的将你的心得写

    下,生怕她行差踏错。”

    阮沛跟说书一样摇头晃脑“你说这不是爱是什么王稷,你很禽兽啊谋划许久了吧”

    王稷向看智障一样看着阮沛“我是谋划许久了。”

    阮沛眼睛噌的亮起来,一脸被我说中了吧。

    “只有典林,能让我完成布局,再无他人。”

    阮沛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什么意思”

    “一国之富在于民。这个道理二圣最是清楚,所以他们创办女学,就是想提高女子的地位,让女子走出家门,创造财富,开启民智。但是前朝恶习不死,近百年过去,女子又要被逼回去了。”

    “官场如今几方相互制约,成犄角之势,默契已生,长此以往大周危矣。”

    “所以,大周需要新的力量,一是我之新学,二是真正的女官,和大长公主的女官不同的女官。”

    “所以,需要一个人,先成为这样的女官。她要一路精彩,盖过天下学子,她品德高贵,胜过圣人君

    子,她刚毅坚强,不被狂风暴雨所折。”

    “我看中了典林。”

    “所以,我愿意帮她,引她入我的局,就是为了今天。”

    王稷看着一脸卧槽的阮沛,轻声说“你说我谋划已久,说我看上她了,说我禽兽,都没说错。不过不是因为什么情爱,而是为了”

    阮沛见王稷住了嘴,叹了口气“大块头一直把你当做世间第一大好人,你良心不会痛”

    “你怎知我不是她棋子”王稷轻笑。“彼此心甘情愿罢了。”

    阮沛目瞪口呆“我就该知道,你二人一丘之貉”

    王稷与阮沛分手后,就被关起来阅卷了。

    “王大人,请您批阅。”

    同考试官们将批阅过后圈得最多的卷子递给王稷。

    王稷翻看后皱眉“这份卷子怎么得你们这么多圈的”

    他将所有错处一一写下,满满一张纸,然后慎之又慎的画了个叉。其他卷子同样。

    按他的标准下来,这间屋子的试卷至今竟然没有一人能得他的圈。

    同考试官们哭着脸。

    “大人,其他卷子还不如这些,这次恩科的试题本就难,再苛刻下去,怕是递给考官们的都没三十份。”

    “没有三十份为何要凑数大周选拔官员是凑数上来的”王稷很是严肃“若是有人责问,我一力承担。你们再去阅卷吧,要慎之又慎。”

    “是”

    交到王稷手中的卷子越来越少,甚至提高了要求后,同考试官们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皆摇头叹气“这是我阅过最差的一届”

    一份新的卷子打开,第一位同考试官麻木的扫过

    帖经墨义,答的不错,很严整,没有出错。不过帖经墨义本就是最简单的,全对的大有人在。

    同考试官翻到下一张,算题,又是都对。

    下一张,判题,全对

    下一张,番语文章,留给老刘判阅,

    下一张,大小工图纸,留给老李判阅。

    下一张,诗赋。

    “写的赋啊很少见。”诗更节省时间,留给策论。

    同考试官起了好奇,带着期待看下去。

    下一位同考试官阅完手中这份卷,等着同僚递给他下一份,结果这一等就等不来了。他忍不住催促“芮大人你还没阅完”

    这位芮同考试官心中激动“写的太好了”

    “什么样的卷子你能激动成这样怕不是之前差卷看太多”说着,刘同考试官笑着接过卷子。

    “呦,都对啊,没有任何错处。番语正好是我阅,我来看一看”刘同考试官起了兴致,十分认真的

    开始给这篇文章挑毛病,结果这一挑就出不来了。

    “刘大人您阅完了吗”

    刘同考试官深吸一口气“好文章啊”

    芮同考试官激动“是吧那赋写的,精彩绝伦。”

    “我说的不是赋,是这篇番语文章。”刘同考试官赞叹“他人写番语文章,多只达到词通意达,可这篇文章,不以番语限定,拿去做策论文章,都是好文章啊”

    “果真”其他同考试官被说动了心“拿来我看看。”

    “我也瞧一瞧。”

    “这个图纸”李同考试官感叹“某在工部多年,见过的博士文章无数,这两份图纸,足矣录入天工奇术了。”

    王稷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可他怕有遗失,正在检查翻越同考试官们未交给他的卷子,腾不出空来。

    几位同考试官看着桌子中央满满都是圈的卷子,面面相觑。

    “小芮啊你去递给大人。”

    芮渊奇资历最小,哪怕官位不差他人,往往在这个时候也要沦为跑腿,还能怎么办。认命的拿起卷子,送到王稷桌上。

    说起来,王稷是他后辈,虽然官职高他半级但是个闲散无实权的,众人不必这般怕他。

    可王稷就是有那个本事,在让你觉得他是你的顶头上司的时候,只能毕恭毕敬,不敢逾越。

    “考试官大人,这份试卷请您过目。”

    王稷扫过那红彤彤的一排圈,点了点头“放下吧”

    “是。”

    这次恩科为了防止舞弊,特地请人重新抄写过,认不出字迹,画和图纸上也不许留有字迹,但有违反,不予录取。

    但王稷还是认得出,这样锋利的文章,只能出自

    一人之手。

    王稷提笔,在众位同考试官紧张的注视下画上一个圆。

    “呼”

    同考试官们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

    “我们继续吧”

    大半个月后,五十余份卷子递到主考官和十一位考官的桌上。

    “听说有一间房只送上来两份卷子”一共十间房八十位同考试官十位考试官。

    “其他房间也不多,最多也只有七份而已。”

    文阁老摸着胡子笑道“看来我们今日很快便能结束了,大家开始吧。”

    顾长明随手拿起一份,他看那份圈画的最醒目。

    看到最后,顾长明笑着咳嗽“看来确实很快便能结束了。”

    “顾大人何意”阮莲鹤问道。

    顾长明将卷子递给他,阮莲鹤笑着接过,认真看

    起来,半晌,他叹了口气“确实,吾等今日不必纠结谁是会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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