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大结局上
作品:《田园小酒师》 本站 0,
潘千羽冷冷扯动嘴角,“都督夫人这是证据面前狡辩不得,就诬陷无辜不成”
“先别忙一点点来说,不然我怕你搞不明白”窦清幽冷笑。
潘千羽阴冷的眯着眼,立马就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因为她曾经想要挟持窦清幽,也怕窦清幽报复她,以权谋私,直接强行栽赃。
燕麟一个眼神,外面一队禁卫军已经包围上来。
“你们想要强行栽赃”潘千羽脸色变了,沉怒呵斥。
大理寺卿也皱起眉,接到这样的案件他就知道不好办,但他职责所在。从查案起燕麟就屡次作梗,现在证据都已经被查出来,还想做什么
“那就看看谁想要强行栽赃。”燕麟冷声道。
他话音落,立马锦衣卫指挥使张羌就带着人过来,先恭敬的给燕麟见礼,又给窦清幽见礼。朝大理寺卿拱了下手,“这案子牵扯甚广,锦衣卫奉皇命协助调查,查到了几个证人和一些物件,给李大人看看,可对破案有帮助”
很快几个锦衣卫就押着几个人过来。
潘千羽一看那几个人,神情顿时慌了。他们竟然抓住了墨蝶
墨蝶是她的贴身护卫,负责她的安全,也为她办过不少事,其他几个人都是容家给的,她不信任,就只有墨蝶。她竟然被抓了
大理寺卿看着带上来的几个证人,脸色有些不好,目光沉沉的,和同僚对视一眼,都有些怀疑燕麟。但查清真相却是他们职责所在,这事锦衣卫插手等于皇上插手,就让带了人证上堂审问。
而所有的审问工作锦衣卫早已经做完,连供词都写好,也已经签字画押,再拉到大理寺,不过是重新过一遍。
墨蝶承认私贩官盐与窦清幽无关,是潘千羽恶意伪造证据陷害。
而地下的属下给庄妈妈递暗信儿,还有收买庄妈妈的两万两银票,让她指认窦清幽跟梁大郎合伙私贩官盐。还有葡萄酒庄坟地挖出来的十万两白银,也是他们听命潘千羽提前埋下去的。
另有正阳县钦差等人的供词,挖坟地时的土有新土,像是不久被人翻过,只不确定是窦清幽的人刚埋进去银子翻的,还是诬陷的人翻的。
属下又招认,他们不止埋下去十万两白银,还有五万两黄金。到时候挖出这个赃款,燕麟和窦清幽说不出这赃款的正当来路,就会按贪污受贿所得处置燕麟。五万两黄金,可以兑五十万两左右的白银,已经远远超过死罪的界限。
庄妈妈也拿出她一直保留的暗信儿,并招出了一个最开始给她传话的狱卒。
等到拿那狱卒上堂,他已经吓的脸色发白,大声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传句话儿”
“是谁让你传的话”大理寺卿怒问。他有种被人耍弄与鼓掌之中的羞愤这庄妈妈是窦清幽的贴身嬷嬷,她招认了窦清幽的罪行,本以为最多不过卖主求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分明是诱导人犯,迷惑办案看了眼燕麟淡淡冷厉的面容和危险的眼神,心里更为恼火。
狱卒看了一圈,指认了给他银子,威逼他传话的人。就在锦衣卫押来的几个人证之中,“给了我五百两银子,我我还没有花完,刚动了一点,其他的都还在家里的锅台后面的砖缝里”
大理寺卿立马派人去他家里搜查。又看向潘千羽,“带上堂来”
潘千羽此时想走,却是走不掉了,“窦清幽你诬害我”
“我没有理由诬害你”窦清幽嘲讽的看着她,“或者你可以说,我的那些酿酒秘方都是从你手中窃取的,秘方是你的,我还要杀你灭口。”
京城人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还是有人关注有人知道。潘千羽也同样酿出了果酒和金酒,白兰地,朗姆酒,更包括绿酒。只是斗酒大会上,同样的酒,输给了窦清幽。并且,金酒和绿酒,酱香酒等几样极品佳酿被列为贡品,只供给朝中,不允许民间流通。她再也酿不了。
潘千羽绝对不承认,“你们收买了那些人,伪造了证据诬陷我”
“他们都是你的属下,你的心腹,我收买得了证据就在眼前,真的是伪造我的下人招认了,我就该定罪。到你这,就成了我诬陷那就让大理寺和锦衣卫好好调查一下,那五万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的来历,顺便再好好调查一下我们状元夫人是不是真的清白无辜”窦清幽冷嗤。
潘千羽不止做了这一件事,不过墨蝶死咬着不招认,只肯招了伪造证据之事。
审问梁大郎的,威逼利诱他招认窦清幽,也是得了话。
跟着梁大郎的一众人,也都说确实没有见过,但梁大郎仗都督府的势,言辞之间也多有牵带,他们就以为是给窦清幽办事,给燕麟办事的。
梁大郎看事情真正的真相被查出来,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故意攀咬窦清幽,因为窦清幽得知他事发,见死不救。至于给窦清幽的银子也是没有的,他这一年是挣了十一万多两银子,但却没有给窦清幽。他也没有跟转运和庄妈妈见过。
见面的证据不成立,庄妈妈那又是被人收买,窦清幽指使大表哥私贩官盐捞钱的罪名完全不成立,一下子就被摘了个干净
大理寺卿和寺丞连忙重新审核案件,这里面不仅仅是窦清幽,还事关那五万两黄金,矛头对准的是燕麟。皇上让锦衣卫暗中调查,也是对他们大理寺的不信任。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位皇帝的多疑和猜忌,依旧让他们心里不虞。而这件案子,深想就像两方人互斗,却是利用他们为媒介
潘千羽又惊又怒,又恨又怕。上次陨石事件还能找到姓柳的给她顶上,那是因为她手中握着重要配方,容家出手,还让潘家散尽了家财。这次容家还会出多少心力和燕麟对上
她抬眼看向燕麟,她一直觉的这样一副相貌太过妖冶,可那双锐利的鹰眸是对她的杀意。因为她碰了他的妻子窦清幽。意识到这个,比死更可恨的,燕麟竟然是真的爱窦清幽这个贱人她血引已破,容华还势在必得,也是对她动了心她前世今生最渴望的,却始终得不到
“还有其他证据需要查证,结案怕是还要些日子,我们先回家等消息”燕麟说完,就带窦清幽离开。
看她们要走,梁大郎慌了,“四娘四娘救救我救救我吧我是你大表哥我们是亲戚啊四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窦清幽停下脚步,回头冷眼看着他,“梁曜,从你起贪念的那一刻,你就不在是我大表哥从你拿盐引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我不追究你污蔑指认我的事。但我也不会救你你犯的是死罪,也无从救起”
“不要走别走四娘四娘救救我我以后一定报答你四娘”梁大郎惊恐的乞求。燕麟来这一手,把窦清幽摘干净,那肯定不管他的死活了
燕麟冷冷收回眼神,拉起窦清幽离开。
案件全部交给大理寺和锦衣卫协助调查。
容希急匆匆的赶过来,“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千羽”
燕麟掀开马车帘子,淡凉的勾着嘴角,“放过容二公子应该问问潘贱人,如何才会放过我妻子”
“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对都督夫人造成任何危害”容希保证。
“你能决定的了”燕麟笑。
容希神情坚毅,“我保证”潘千羽,他必须救。
燕麟笑的轻蔑,睨着他,“容希在你娶潘贱人的那一刻,你已经成为一颗弃子。”说完放下帘子。
容希神情有些龟裂,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弃子他吗转身立马调动所有关系救潘千羽。
回到家,转运上了药,满脸歉意笑的来给庄妈妈赔礼。他在牢里听她招认的那些话,可没少骂她,什么难听话都骂了。还骂她没人要,生不出,不孕是遭报应,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庄妈妈早不放在心上,她当初练武之前就知道练成的后果,虽然也后悔过,但她自己的选择,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早都看开了。
转运自小就被窦清幽培训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有眼色胆识,见庄妈妈没往心里去,立马就贴了上来,要认她做娘,“我娶了媳妇儿一块孝敬您老以后多生几个孙子孙女,围着您老人家你也有人养老送终,子孙绕膝了,我也有个娘了”
没有子女是庄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不过她心里还是喜欢窦清幽,也早决定跟着她一辈子,也从没想过再领养个儿子啥的。
窦清幽收着伤药的瓶瓶罐罐,淡笑着不插嘴。
庄妈妈看转运是真诚心,心下犹豫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转运拍着胸脯。
“你先别急着答应,我这条件可是个刻薄无情的条件。”庄妈妈冷笑。
转运想到窦清幽走到哪,她都是随行人员,只要出门燕麟都会让她跟着。私下传她武功高深莫测,甚至在都督之上。只是她没有儿女,是因为她练的武功。
这么一想,转运就猜到她那个条件。她如今身体虽然还硬朗,却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一身武功定是要找个传人。他以后的闺女
窦清幽回屋见了燕麟,问他庄妈妈的武功,“是练了她那武功,才没有儿女的”
燕麟把她拉到怀里坐着,“她的武功势必要找个传人,虽然也安排了人跟着学,但资质不佳。这件事你不用多过问,由他们自愿吧”
转运是家里的下人,就算生了儿女也是家生子,生杀大权都在主家手里。小杨子当初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宫,薛伥的神色理所当然。窦清幽张张嘴,“那也让转运和他媳妇儿商量再选吧”
燕麟笑着依她,跟她说起梁家的事,“韶州府那边的酒庄我已经让安排了会接手,但正阳县的,你不能再插手。那边被抄,你这边买过来,转头又成了梁家的。感恩廉价,怨恨却深重。”
窦清幽蹙眉,“会抄完吗”她只知道封建古代碰官盐的都是重罪,却不知道其中具体有多严重。而在位上的那位明启皇帝,貌似还挺喜欢抄人的家。
“不是还有我在”燕麟挑眉。
窦清幽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叹息着趴倒在他怀里。
燕麟享用着她的亲昵,拿起书翻看着,让她趴在怀里玩。
容希再次上门,想要跟燕麟谈谈,让他网开一面,放过潘千羽。
燕麟没见他。
容希就转而找秦寒远说项,又找窦三郎。
窦三郎手里已经收了好几封家里的信,几乎一天一封。梁五郎和梁六郎也天天往家里跑。救梁家,救梁大郎,摆平梁大郎的案子。不论哪一件都不是容易办的事梁大郎犯的是死罪,就算燕麟出面都救不了他。而梁家
潘千羽伪造证据诬陷需要再深查,但梁大郎私贩官盐,剥盘重利却是证据确凿。他做伪证指认窦清幽的事,虽然窦清幽不追究,却不能不惩戒。几罪并罚,可以直接定案判刑。
梁大郎一下子绝望了,大声叫喊着让给他找窦清幽,找燕麟,找窦三郎,他要求救
窦三郎和梁五郎,梁六郎来大理寺监牢见他。
见他过来,梁大郎顿时两眼迸发出希望,“三郎救救我救救我吧我求你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表哥被砍头啊”
窦三郎皱着眉,“梁曜你不光是被砍头,盐运根本不是你能碰的,你为眼前利益,却是置整个梁家于不顾。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过,抄家之后,梁家其他人该怎么过”
梁大郎根本没想过抄家的后果,他现在命都保不住了,“三郎三郎我要是脱罪,梁家就不会抄家了三郎你救救我吧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你救救我吧救我就等于救梁家啊你们家出事,可都靠梁家才能翻身,才能过好的”
他不挟恩以报,窦三郎还会多奔走奔走,看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活命,已经懒的多理会他,“梁家人我会保。你,好自为之。”
“三郎三郎我是你表哥我们是有血缘亲情的三郎”梁大郎凄厉的叫喊。又急忙转而求梁五郎和梁六郎,让他们去求窦清幽,求窦三郎救他。
两人几乎天天都去窦府,窦三郎一直在奔走,他们都看在眼里。整个梁家眼看毁在他手里,不恨他已经够了
抄家令已经批下来。
窦三郎下衙之后,一直在帮着奔走。就算保不住梁家的生意,也要保下田产。
燕麟上奏求情,对梁家宽大处理。
但前几年刚刚破的私贩官盐的案子,罪刑比梁大郎轻,却铁面无私的抄家,主犯绞刑。
梁家最终抄没家产,保下了正阳县的田产。
看着家里生意酒庄全部没了,存在家里银钱都被官府抄没抬走,黄氏哭天抢地的叫骂,骂完了梁大郎害了全家,就骂窦清幽和窦三郎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姥爷家被抄家
陈天宝拿银子赎了梁家大院,被马氏和黄氏骂了个狗血淋头。
梁家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靠着梁家酒庄过活的百姓也都一片惨声。
窦二娘看抄家只抄了梁家,洺河畔安然无恙,立马让人散布消息。挑拨村人咒骂梁氏和陈天宝,挑拨窦清幽见死不救才让梁家被抄家。
骂声一片中,曹二爷拿着大笔银子,从官府接手了梁家的酒庄,果园和生意。
陈天宝只抢下了一个葡萄园,地契拿到梁贵和樊氏面前,“只怕梁大郎私贩官盐的事他们早有消息,曹家提前几个月就下手了,我就只抢到这一个葡萄园,其他酒庄,果园和店铺生意全部被曹家吃下了。”
梁贵还没事,樊氏已经病倒了,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老泪纵横。
“爹”陈天宝轻唤。
梁贵没有接,“家里能保下田产已经难得了。这院子我收了,回头家里宽裕再把银子给你们。这葡萄园就并到你家去吧”
“爹你不酿酒了”陈天宝皱眉。
梁贵摆手,“家里还有粮食就够了。”
黄氏听到,跑出来一把抢过地契,“凭啥不要这葡萄园就是我们家的家里的银子全被抄了酒庄和铺子,果园全被抄了啥都没有了她们不过拿一点银子买回个果园来假惺惺做好人要是真好人,就不会见死不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抄家了”
“你给我闭嘴把地契拿过来”梁贵怒斥。
黄氏就不给,“凭啥给她们她们家财几十万,眼看着我们抄家,所有辛苦啥都没有要真是尽心了,梁大郎犯罪,砍他的头就是了,平白无故的抄家,指不就是她们害的呢”
陈天宝大怒,“放屁梁大郎私贩官盐本就是重罪大楚律例在那,三郎和燕麟跑断腿都没有用几年前同样的案子,家产全部抄没了梁家能保下田产,都不知道三郎四娘她们跑了多少趟”
黄氏怒哼一声,“你们说的好听,自己出了事,就不择手段摘干净法外开恩欺君之罪也能死里逃生到了我们家,直接抄家了”
陈天宝看她偏执狂恨的眼神,早就失了平常心,懒得再多说,把葡萄园地契给梁家,也算是梁家还有个东山再起的路子,就不再多管。
赵氏看他走了,上来就跟黄氏要地契,“二嫂你拿了这地契也没用官府都有档案,这地契名字也是姐夫和大姐的名字。她们拿来给爹娘,才会转给爹娘”
“哼怕是你想占想要拿走没门我五郎马上要成亲,连个家业都没有了”黄氏死活不给。
樊氏气的撑着身子起来要打她。
赵氏头上青筋突了突,“既然二嫂死活要抓着这个地契,那就给大姐说,让她去官府重新办理一份新契,这份作废。葡萄园既然是她们买下的,我们梁家还有房屋,田产,葡萄园我们不要了”
黄氏死死攥着,这是她的砝码绝对不松手
梁大智和梁二智带着村人也都赶回来,两袖空空。连回来的仪程都是同族的给垫付的。
常月梅看梁大智回来,久跪不起,哭着求他想办法救救梁大郎,“公爹大郎要是被砍了头,媛姐儿她们就没有爹了只要他还活着,好歹给我们娘几个留个能念想的人吧公爹我求求你了表妹她们肯定会有办法的只要皇上开恩,留我相公,留孩子爹一条活路吧”她去求了梁氏,也给窦三郎和窦清幽都送了信,可是她们都不帮她没了梁大郎,她只有两个闺女,儿子生下就残疾。洺河畔不倒,梁家就能东山再起。可倒时哪还有她们娘几个的事就算分家,大房以后只怕也落在君姨娘的儿子手里
梁大智也是把君姨娘娘仨送回来,看看家里的情况,至于大儿子,“他明知私贩官盐是重罪,却还下水捞这个钱,我也只能赶过去给他收尸了”
“公爹公爹我求求你了”常月梅看他不准备再管,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了。
梁媛和梁娜姐妹也跪在跟前,哭着求爷爷。
马氏阴鸷的看着梁大智,“二郎被逐出家门,生死都不知道了大郎被砍头,你也不管不问。他们俩都不是你的儿子都是我偷男人生的不是你们梁家的血脉”
梁大智冷厉的眼神顿时射过去,“儿子教养不好,是我没给他们树立足够好的榜样没有给他们调教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娘你马氏以后滚回马家,不再是我梁家媳妇儿”
再提休妻,他意志坚决。
马氏呵了声,接着就凄惨的冷笑起来,“梁大智养不教,父之过儿子一时行差踏错,你这个爹不去教导引导,一个逐出家门,一个砍头死罪你还休了我”
梁大智休书早就写好了,当即就扔给她,让人通知马家,把她接走。马家这几年靠着梁家拉拔日子过的很不错,现在的境况更是比他们梁家强几倍,若不愿意接她回娘家,她带着自己的陪嫁,随便去哪
马家来人求了又求,看梁大智非常坚决,又找梁贵樊氏求情,把樊氏气的昏倒,梁贵也完全不管,只得先把马氏拉回马家。如今家里境况好,多养她一个也养得起。不管她,由着她在梁家闹,再闹大了,那边还有洺河畔,要是对马家下手,他们那点小生意可顶不住。
黄氏看马氏被休,吓的顿时老实了,而且梁二智也不像梁大智找了小妾,还生了儿子。对着梁二智,也没敢多说难听的。
梁二智直接伸手,“地契拿来”
黄氏不给,“那就一个小葡萄园,是给五郎娶媳妇儿的这个节骨眼上,被抄家了。五郎的亲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你想要休书,还是想要地契”梁二智不跟她废话。
黄氏拉着脸,张嘴就想哭,“家里现在这样”
“家里现在这样对不起你了没法让你荣华富贵了就不想过了以前家里总共就二十多亩地,现在家里好歹还有几百亩地你要是想要找事,就去滚回你们黄家找去”梁二智咬着牙冷冷问。
那边梁三智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他要陪梁大智进京,给梁大郎收尸。看黄氏还死攥着葡萄园地契不松手,“二哥还是去找大姐,让他们重新办个新契。再闹出笑话,以后梁家彻底就覆灭了”
梁二智回屋就去写休书。
黄氏看他真要休了她,立马就哭喊起来。
外面梁玉娘和齐令辰过来,她一看闺女和女婿过来,立马就扑了过去,哭喊着梁二智没良心要休了她。
梁玉娘一听她攥着陈天宝拿来的葡萄园地契,顿时沉了脸,“娘你还糊涂现在家里能保下几百亩的田产,全靠三郎表哥和四娘她们奔走大姑和姑父把地契拿来那是情分,你咋能私自攥着”
本想着二闺女过来能帮自己说话,没想到她还呵斥自己,黄氏气的一口气噎在心口,疼了半天,上手就想打她,“你个死丫头我是你娘”
齐令辰皱着眉把梁玉娘的拉开。她是岳母,有些话也不该他说,就直接跟梁二智道,“岳父如今梁家遭灭顶之灾,正是危急之时,更改约束好家中子弟,以免再做出什么触犯刑律的,被人揪住小辫子,梁家翻身就无望了”
梁二智自然知道,又有些难堪,一把抓起黄氏,阴狠凌厉的瞪着她,“地契给我拿来你要是不老实待着,就别怪我不给几个孩子面子”她有点小算计也是人之常情,可渐渐的心里早变坏了。不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有钱了更贪得无厌要不是看几个孩子的面子,早就休了她
梁玉娘满眼无奈又沉痛,对黄氏更恨铁不成钢,“娘你就看着那一个葡萄园了,以后还过不过了”
“现在都过不好,哪还有以后”黄氏气焰收了收,却依旧不愿意交出地契。
梁二智看她这样,直接一把扔开她,“老三我和你们一块,稍我到镇上。”
“好。”梁三智应声,那边跟赵氏又叮嘱了两句照顾好家里,就和梁大智上了马车。
梁玉娘看她爹上了马车,气的阴沉着脸跺脚,“娘你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
赵氏也脸色不好,“二嫂就算你攥着地契也没用,让大姐和姐夫她们知道,只会心里嫌恶膈应。梁家如今这般境况,想要再翻身,不知道多少艰难险阻,是不是以后都靠二嫂和二嫂娘家了”
梁家被抄之后,几乎所有人镇定下来,都是同一个想法东山再起
因为洺河畔还在,窦三郎还在京为官,窦清幽依旧是都督夫人,梁家现在有铁硬的关系靠山,有酿酒的方子和人手,只要洺河畔拉拔,就能快速的东山再起。但一切条件都建立在洺河畔倾力拉拔帮助上。
黄氏眼皮子浅,只看到那个送来的葡萄园,却不想抄家不怪她们,而是梁大郎做的孽,之前怪罪她们,已经让大姐她们气坏了。而得罪她们,更是没有丝毫益处
赵氏看着黄氏,现在这个境况,她是再不能提分家的话,既然还在一块过,那就整个梁家都要肃清了否则黄氏就去当二房自己的家去
黄氏心里犹豫了下,还是舍不得放手,“反正给我们的还不就是我们的五郎的亲事还不知道成不成了,要是啥都没有了,指望啥娶亲”她是想着靠二闺女,大闺女被范力聪揪回去过的生不如死是指望不上了,可自己手里也要有点东西。
梁玉娘气的哭。
齐令辰揽住她的肩膀,安慰两句,过去看樊氏和梁贵。
梁二智见黄氏一点觉悟都没有,满心失望,又怒恨不已。家里穷时小打小闹就算了,凑合过。可现在梁家要往上走,家里的女人要是太蠢,只会无尽的拖后腿想要往上走,家里的女人必须是聪明人就算不聪明,也不能蠢
梁三智摇了摇头,直接跟两位哥哥说开,他要分家,“我们兄弟分开家,以后爹娘一块奉养,也不让他们再多操心。这样即便以后再有啥事,总还有一支保留着”
听他这么说,梁大智愧疚的两眼发红,“都是大哥对不住你们教出个孽障,害了全家人”
他已经不止一次道歉,梁二智和梁三智也都没有怨怪他,经过这事,也更加深切明白家里子嗣教养的重要性。也怪不得那些世家大族都有家规家法和族规,用来约束族中子弟,即便不成材,也不成危害
陈天宝正在家里忙着出货,这一场抄家,酒镇生意震荡,家里目前还没有受太大影响。但曹家强硬插足进来,下一步定是对准她们家的。听梁二智解释葡萄园的事,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真去衙门重新立定新契,那样做也是打梁家的脸。
“直接就说撕毁了”梁二智硬是拉着他去了衙门。
梁氏没拦着,她现在烦恨死马氏和黄氏了。梁大郎触犯刑律,做伪证诬害她闺女,她还没多说难听的。她儿子闺女奔走就算为姥爷姥姥,也为了她们,竟然还怨恨她们才抄了梁家。咋不怨恨因为她们梁家才发家的
很快又一封信从京城发来,窦三郎让拿给梁贵。
“写了啥”梁大智忙问。
陈天宝打开看了遍,长吁口气,递给他。
梁大智忙拿过来,还没看完,两眼眶已经蓄满了泪,“三郎和四娘尽力了也仁至义尽了”
几个人到县衙办完了新契,又先返回家,再商量下。
樊氏不识几个字,“大郎他真的判了秋后处斩”
陈天宝点头,“如今都十月了入冬了,还有那潘千羽也牵扯其中,整个案件要彻底查清定案还要些日子。秋后处斩,就是明年秋后了”
窦清幽没有出面,窦三郎和燕麟商量后,还是极力的求情,算是给梁大郎缓刑一年,让他多活一年。
梁贵眼神浑浊,老泪滚落,“分家吧是我死守着,想要一家子一块奋斗,结果现在一房都不保。”
“爹这哪怪你咱们是一家人,就算分了家,那官府抄家也是全部都抄的”梁二智劝慰他。
梁贵摇摇头,就算官府抄家是全抄的,可要是分了家,三郎和四娘就能使使劲儿,只抄一房,其他房头的产业说不定能保下来。让把人都叫来,把家分了,“家里还保有三百多亩地,给你们兄弟三分了,以后也各凭本事,各过各的小日子,那些个矛盾摩擦也就不会积少成多酿成祸端了”
赵氏听他要分家,又是感慨又是叹息。
黄氏反倒不愿意分家,“我们五郎马上就要成亲了,之前说的分家没有分,现在总要等五郎娶了亲”要不然没帮衬的,五郎的亲事就黄了
梁二智上去狠狠一个巴掌,“这个家里不是你说了算”
这一巴掌打的狠,黄氏嘴角直接流血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那边梁二智已经同意,怎么分都同意。
梁贵撩了撩眼皮子,就把家里东西都均分成了三分,他们老两口只一个院子,三房人每月给一两银子养老就行。
大房直接交给了君姨娘管着,梁大智还是要进京看梁大郎,再孽障也是他的儿子,家里这么大的事,都是窦三郎和窦清幽奔走的,他也要去一趟。
梁二智让梁三智留家里,他替换了梁三智,“五郎的亲事,我总觉得不踏实,这次去还是看看这门亲,不能就退掉。”
梁三智想了想,点了头。他也是觉的这门亲不靠谱,但二嫂热络的不得了,人家也给了面子,就只能发定了。
等兄弟俩赶到京城,已经十一月了。
京城正大雪盖城,梁五郎和梁六郎过来接的两人,“表哥还没下衙,让我们先来接人回去。”
窦清幽也打发了转运过来,“家里小少爷正闹病,小姐这几日都看着小少爷,让小的来说声,让两位舅姥爷先安置下来缓缓,再见面。”
梁五郎也解释,“抓周时在外面玩了大半天的雪,小枫儿着凉了,烧了几天还没见好。”
“我们先回去洗洗,也过去看看”梁大智道。
梁二智应声。
几人回到租住的院子,看那么大个院子,只怕现在的租金也是窦三郎和窦清幽帮着交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心里就决定走时退掉。热热的吃完饭,洗漱了换衣裳。窦三郎还没下衙,就先到都督府来。
陈天宝和梁氏给稍来了不少东西和年货。
窦清幽听人到家门口了,换了厚皮袄出来迎接,“大舅二舅”
虽然老家的人来过几趟,她也顺道回过老家,却和梁大智梁二智兄弟好几年没见了。
看她几乎没变样,还是个沉静淡然浅笑的模样,除了头发绾成了妇人发髻,个子又高了点,“四娘”
舅甥几个坐一块,就是一通契阔。
梁二智来时还准备了见面礼,让抱俩孩子来。
窦清幽笑着让人抱俩小崽子过来。
“听小枫儿着凉发热了,好些了没”梁大智问着,也拿出见面礼。两个玉雕挂坠,是他让君姨娘藏在她陪嫁里的。
“枫儿身子骨要弱些,玩雪玩的时间太久,这才着了凉,估计还得两天苦药汤子喝。”窦清幽笑着回。
俩小家伙都已经会走路,也会叫娘了,小诺儿走的更稳,不要人抱,进了屋就自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娘”
窦清幽笑着揽了她,叫她叫人,“这是大舅姥爷,这是二舅姥爷”
“大舅姥爷二舅姥爷”小诺儿说话很是清楚,张口说话就是两个字,吃饭
小枫儿有点怏怏的,叫人只会简单的娘,爹,舅,妗子都叫不好。
梁大智接了他抱着,见他两眼顿时闪着水光,黑漆漆的,却没有哭出来,不禁笑起来,把见面给他和诺儿。
梁二智也笑着抱了诺儿,拿出见面礼,“这俩娃儿长得可真好像她爹”
“枫儿更像四娘些。”梁大智倒是觉的好,男娃子相貌太出众了也不是好事,普通些好。诺儿是女娃子,标致就标致些,以后嫁了人可人疼,不受气
诺儿待不住,拿着两个玉雕小玩意玩了会,就扭着身子下来,到处跑。
枫儿看她走,就要跟着。
“是他姐姐的跟屁虫”窦清幽叫了奶娘好好看着。
郝小已经快一步跟上去。
说完孩子,就说到了梁大郎事。
窦三郎下衙听人在这边,也赶了过来。把情况给两人简单说了遍,陪着去监牢看望梁大郎,“死牢本不让探视,大舅二舅别待太久了。”
梁大智应声,沉着脸进去。
见到他,梁大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拉着梁大智就哭诉他的冤屈和悔恨,让梁大智救他出去。
窦三郎已经做到了极致,能让他多活一年,也是燕麟的面子。不过他觉的燕麟没那么好心,只是让他临死之前多受这一年牢狱之苦。
潘千羽伪造证据,诬陷窦清幽和燕麟,那个五万两黄金也挖了出来,她银子来路不明,又查到了容家。
容希有些心力交瘁,潘千羽的罪证被钉了个死,程居迁都没有办法,他却不能不倾力救他。
程居迁不是没有办法,唯一想要翻盘的办法只有一个,潘千羽死,燕麟控诉她伪造证据诬陷她们的罪名就会成为怀疑。只要墨蝶她们几个证人翻供,潘千羽又死无对证,就算扳不倒燕贼,也能让他让出都督的位子。
潘千羽可不愿意赴死,她重生一世,定要得到前世没有得到的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绝不想再死在那个贱人的前头
容希也不愿意,只再想别的解救的办法。
程居迁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立储上。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底下虽然也有其他嫔妃的皇子,但年龄太小,资质也差,立嫡立长,理所应当立大皇子为皇储。
明启皇帝却觉的大皇子聪明有余,沉稳不足,虽然很像他,可他心底偶尔会想,他并不适合做皇帝。不是该说,他做不好一个好皇帝他可以残暴虐政,可以荒淫无道,做个人人喊打,人人叫骂的昏君,可他又做不到。他需要一个杀伐果断,有绝对帝王霸气和能耐的来做大楚的江山。他还年轻,他还有至少二十年。
皇后跟他做了十多年夫妻,很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他不满意她生的皇储,所以迟迟不立太子。想了想,给燕麟递信儿,要见他。
燕麟拿着信,鹰眸阴戾的勾着嘴角,没有应下。
“主子”薛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这位皇后胆敢动到夫人头上,还妄想对小姐和少爷动手,真的是皇后当够了主子还没腾出手收拾她,她倒是先来找上主子了。
燕麟弹着信笺,眼底的杀意渐渐涌现出来。
照薛伥的想法,不过一个皇后,想要弄死她,只不过费点事,依旧能让她死的悄无声息看燕麟明明动了杀心,却不动手,他忍不住想到之前的传言。出来找薛尧。
薛尧比他大几岁,也是最早跟着燕麟的。
“你说什么”薛尧惊疑的看着堂弟。
“我就问是不是真的”薛伥再问。
“肯定不是真的都督怎么会再说,就算真的会有,也不会是那个女人又老又丑”薛尧头摇的厉害,不可能的
“是你不知道吧”薛伥怀疑的看着他,实在是主子为那个女人曾经做了太多事
薛尧还是摇头,“你别乱猜都督可是早就瞄准了夫人,那时候夫人才几岁而且对夫人爱到骨子里,要是皇上和夫人都掉在水里,都督肯定救夫人”
薛伥瞪他,问他句实话都问不出来就算夫人十岁就瞄上了,那时都督可十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他的身份不合时宜,他也不可能忍得住否则那个女人胆敢动夫人,以他的脾性,早就下手了
想了想,薛伥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大皇子真的是皇上的种”
薛尧抬了抬手,想打他,“那肯定是皇上的种你哪只眼睛看见不像”
薛伥探究的睨着他,反正大皇子和皇后太像,说是男生女相,但却看不出哪里像皇上。反倒跟主子琢磨琢磨,还是有点像的。
“你别瞎乱想乱猜”薛尧拍他一下,让他办事要紧。
燕麟换了衣裳去见皇后。
看他过来,皇后凤眸流转,在他身上打量。
玄色暗纹锦袍包裹着他修长挺拔身体,长腿每迈过来一步,都透着无尽的优雅魅力,俊美妖冶的脸上噙着一抹危险的笑,“见过皇后娘娘”
“燕麟”皇后叫他。但看着他暗沉幽深的鹰眸,那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浩瀚凌厉,她以为她看得透他看得懂他,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她一直都不懂他。
“不知娘娘唤臣来有何吩咐”燕麟眼睑微垂。
皇后看着他,嘴边扬着浅笑,“从什么时候起,你我之间,这么生疏了”
“娘娘是君,君臣有别。娘娘有事尽管吩咐。”燕麟淡声道。
盯着他看了会,皇后声音越发轻柔叹息,“燕麟”
燕麟抬头,眸光阴戾一闪而过,“娘娘但请吩咐。”
皇后以为自己恍眼了,却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冷沉,“你怀疑我吗窦氏遇刺的事。”
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窦清幽是被他爱着的,所以每次都是高高在上的冷称窦氏。
“怀疑。”燕麟冷冷的勾着嘴角,直接承认。
皇后睁了睁眼,突然笑起来,“你还是一样,有什么都直接摆出来。”看他不说话,又道,“你怀疑是我,又怎么没有找我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只是怀疑。”他早不像前世,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现在呢”皇后问他。
燕麟抬眼盯着她,“那又是皇后娘娘下的手吗”
“如果是我呢你要怎么做”皇后反问。
鹰眸中杀意闪烁,毫不掩饰。
皇后心中暗惊,如果让他知道真的是她对窦氏下的手,他竟然真的对她动了杀心。继而心中就是恼恨。她曾同意要把窦氏纳进宫,皇上却没要,指给了燕麟。现在他们两个,都是动了真心吗
心中百种心绪,只一瞬间,皇后强压下来,轻笑着端起茶盅,“我倒觉的窦氏极好,并没有动过什么杀念。但前提是她好好跟着你,不来影响韶白。”
看她果然不敢承认,燕麟嗯了声。
皇后转移话题问他对立储的看法,“皇上迟迟不肯立储,你以为会是什么意思”
“皇上正直壮年,龙精虎猛。”燕麟沉声道。
要是广纳嫔妃,至少再生十个八个不是问题。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做才好”皇后问他。她当年刚进皇子府,年轻气盛,又自持身份,放不下矜持和身段,又被侧妃和侍妾屡屡陷害,不得宠,怀的龙子也被害小产。是他一步步帮着她起来,收拢了赵邟的心,也护得她生下两个皇儿,府中和宫中都以她为尊。
“静观其变。”燕麟对立储没有看法。即便是储君,想要最终坐上皇位,都不是一步之遥。
皇后却不满意他这个说法,“我要皇上现在就立储呢”
“娘娘是让臣进言”燕麟挑眉。
“对”皇上很重视他,如果他也进言,就算皇上不满皇长子,也会看在程居迁和燕麟都同意上,考虑立储。
“臣遵旨。”燕麟应下。
看他直接就应下了,皇后皱了皱眉,“不只是向皇上进言,他才立皇长子为储。”
这个燕麟自然知道,让他力劝,垂着眼应声,“若娘娘没有其他吩咐,臣这就去见皇上。”
皇后有话,可看他这样冷沉疏离,所有的话又都憋在了喉间。之前他为她做事,虽然也冷沉的很,甚至更加阴寒,可那时他身后没有一个窦清幽让她感觉他对她是特别的,只是她的
“臣告退。”燕麟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燕麟”皇后叫住他。
停下脚步,燕麟回头,“还有何事”
一瞬间,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半回着头,只半张侧脸,那仿佛睥睨天下的气势和威势。而她这个皇后,也仿佛只是他看不上的一个不足轻重的人。她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察觉到这种感受,突然就问出口,“你想做皇上吗”
噗嗤
燕麟嗤笑,“不想”这天下有太多比那张椅子更重要的他爱的人儿,他的儿女他每一瞬间的幸福滋味
皇后眼看着他大步走远,半天没有说出声。
燕麟去见了皇上,为立储进言。
“你也知道,朕并不想那么早就立储。”明启皇帝直言道。
燕麟笑,“立储之后,许多国事便可交给太子打理。皇上可以广纳嫔妃,也安享浮生半日闲。”
明启皇帝看他半天,哈哈大笑起来,“过来陪朕杀一盘”
“皇上知道,臣棋艺不佳。”燕麟笑道。
“朕看你是着急回家吧”明启皇帝取笑他。
燕麟没有否认,“小儿高烧,还没有转好。”
明启皇帝摆摆手,“杀一盘就放你回去”
燕麟坐下,拿出棋子,跟他对弈。
他的棋艺并没有练过,但他一直保持在一个中庸的水平,基本不和人下棋,人心如棋路,他并不想让人看透他的心。
和明启皇帝对弈了几个回合,输掉几个回合,明启皇帝颇有些嫌弃的放他出了宫。
回到家,窦清幽正在哄小枫儿睡觉,有些昏昏欲睡的靠在床边,手还无意识的时不时轻拍一下。燕麟顿时满目温情宠溺。
小枫儿已经睡醒了,看到他进来,“爹”
“嘘”燕麟轻声让他不要说话。
小枫儿睁着大眼看着他,又看看哄他睡觉自己却睡着的娘亲。
燕麟弯腰在睡着的人儿脸上轻吻了下,“乖宝幽儿”
人没有醒。
燕麟笑着抱她躺好,把被子给她拉好,伸手薅了儿子起来。
窦清幽睡醒,已经日暮。
爷仨正趴在外间的地毯上玩拼图。
拼图是小枫儿喜欢玩的,小诺儿仿佛不太有那个耐心玩这些,不过弟弟病了几天,她要让着弟弟,就在一旁帮忙,然后等拼图拼好了,一把天女散花,全玩散再重新拼。
看爷仨滚成一团,窦清幽揉着眼笑。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带起孩子来,挺有一套。
“娘”小枫儿眼尖,看到娘亲起来了,爬起来就扑过来。
窦清幽抱起他。
“娘娘”小诺儿也叫着娘扑来。
一手一个,抱着是沉手无比。
燕麟把俩小崽子拎出来,“饿不饿”
她晌午没有吃太多,这几天又一直守着儿子。
“有点饿了。”窦清幽说着伸手摸向儿子,烧已经退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起。
“去洗脸,我们吃饭”燕麟说着,喊了人来服侍。
吃完饭,俩小崽子玩了大半天,精力消耗,很快就哄睡着了。
窦清幽却是睡了半下午,精神的很。
“不困了吧”燕麟把她紧紧揽在怀里,轻吻。
看他笑的不怀好意,窦清幽恶狠狠的瞪他。这几个月,他简直过的太滋润,太放肆了
“陪我去泡个澡。”燕麟一把抱起她,吻住她艳红的娇唇。
明知道泡澡会发生什么,窦清幽已经拒绝无力,很快变成某人嘴下的美味盛宴被吃了个干净彻底。
“困了吗”
,窦清幽连忙应,“困了困了快睡吧”
燕麟性感的低笑,用力的吻了吻她,再次把她娇唇亲吻的鲜艳欲滴,抱着拉好被子。
“把我小衣穿上。”窦清幽不愿意。
“不穿了就这么睡”燕麟长腿直接压过来,把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包在宽大的怀里。
窦清幽不干,“不要给我穿上”
大手开始不老实,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睡”
窦清幽闷吭一声,只能屈服在他淫威之下。虎躯天天震,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精力。早晚精尽人亡现在透支,以后不行
迷迷糊糊想了半天,睡过去。
atb styea“or:f00a“a却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她整个人正随着他的动作颠簸,“嗯啊啊燕麟”
尖锐的极致快感,噬骨摄魂的酥麻,浪潮一样打来。atba
“乖宝”燕麟吻住她,大手顺着她滑嫩的手臂找到她的手,十指紧扣住。对她强烈极端的占有,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内心的胆怯和懦弱。他太怕失去她有了孩子更甚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今生的失而复得。他甚至不敢做出什么触怒谁的事,害怕他哪个地方护的不够周密,让她被人所伤。
失去她的痛彻入骨,他尝过一次,恐惧至今附骨而行。最近的幸福甜蜜,让他心里隐隐又升起强烈的不安。他得不到她的魔咒仿佛打不破一样,还依旧潜藏在暗中。
就知道不给她穿上小衣的后果,就是夜半被他干醒过来。窦清幽根本无力挣脱他,
天明起来,窦清幽黑着小脸,坐在临床大炕上咬着早餐。
俩小崽子是勤快人,早已经吃过了,坐在一旁等着娘亲吃完,好陪他们一块玩。
外面梁大智和梁二智过来了。
“要退亲”窦清幽诧异。
梁二智点头,“是之前的梁家这门亲都算是高攀,就算那李三小姐八字有些不好,却也不是寻不到更好的。如今就更是相差千里。这门亲就退了,五郎和六郎,也准备带回老家,让他们也在老家体验一下疾苦。亲事也就找个普通相对的人家,也能共患难,同富贵。”
窦清幽点头,表示理解。
梁二智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退亲这事,虽然我们是为李三小姐着想。他们家没有在梁家遭难时主动退亲,是有情有义。可这退亲却不好说。二舅想请你帮着走一趟,也算是对他们家的尊重和交代。至于彩礼,退不退都无所谓不退也算是给李三小姐赔礼,压惊了”
“要是退亲,那彩礼是梁家的东西,只怕她们不要。”窦清幽道。
梁大智就道,“不要,那就等退了,再买些其他的赔礼送过去,也算是全了一场缘分和体面。”
窦清幽应下,准备跑一趟,先往李家下了帖子。
李夫人倒是没有托大,当即就回帖应了。
燕麟眸中暗芒一闪而过,“我陪你一块去。”
见他也去换衣裳,窦清幽张了张嘴,“你现在都快成我身上的黏黏胶了”扒都扒不掉
他笑着低头噙住她娇嫩的耳垂,“黏黏胶能让你舒服吗”
窦清幽涨红了脸,死劲儿的拧他。
燕麟愉悦的换下官服,换上常服陪着她出门。
见他也来了,李夫人忙让人去喊了李璆回来接待陪客。
李夫人把窦清幽往内院请,“都督夫人头一次来寒舍,快请内院暖厅里喝茶歇息吧”
“还是跟李大人一块说吧”窦清幽笑着道。
李夫人看了燕麟一眼,笑着点了头。有这位阉党头目在,让她觉的气场太大,压力太大。
李璆很快就赶回来,笑容满面的见礼,“不知都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燕麟也没客气,直接坐着应了。
李璆看窦清幽也在,询问的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微微摇头。
有燕麟在,窦清幽却是没说多少话,就让他句说定了退亲,又说以后李三小姐再定亲,可以请他做冰人。
李璆和李夫人都不愿意退亲,说是看好梁家,更看好梁五郎,女儿也不愿意,不愿意拆这一桩婚,还提出梁家不放心,可以尽快成亲。
“李大人高风亮节,有情有义,却也不能不为别人所想。”燕麟淡声道。
李璆硬着头皮就不愿意,“我家本就没有打算退亲,梁家提出退亲是他们情操高洁,此正是下官看重之处,也正名下官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了人。燕都督就不要再多说,这门亲事,我们李家不会退的下官会去和亲家见面,再详谈。”不让燕麟和窦清幽再插手。
窦清幽没有说通,只得回来跟梁二智都说明白。
那边李璆也下了帖子,邀梁二智见面商谈孩子的亲事。
梁大智问燕麟,“你觉的这门亲事,有没有猫腻儿”
“说不好,李璆并不是个高调之人,做官也挺是诚恳,倒是很踏实。”燕麟实话实说。
“要真是这样,那这李家还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就怕这里面有什么事儿”梁大智皱着眉毛。想让燕麟帮忙再调查一下,“也好查查清楚,看是不是有什么”
燕麟点头。
梁二智也点头,又叫来梁五郎询问了一番,他倒是和李三小姐见过面,也说过两次话,说不上喜欢,却也觉的她很端庄温婉。
最后退亲没说成,反而还定下了婚期,就在过了年,正月二十八。
窦清幽听裴静说那李三小姐性情很不错,不愿意退亲也是她的意思。
“说是只要梁五郎不死,她就嫁。我看也是个拗性子,怕是退亲退怕了。”裴静剥着橘子,递过来半个。
窦清幽接过来吃着,“要是没有其他猫腻儿,这门亲事也就算好的了。”
裴静眸光飞快的闪了下,问起她过年的事,“今年要不要回老家我都还没回过老家呢你哥说是再看情况,要是回,咱们一块。”
窦清幽有些犹豫,她前几个月刚回过家,俩小崽子也太小,“不若看三哥的时间安排,过年要嫂子和三哥一块回去,兴许还快点。小枫儿才刚好,他身子骨比他姐姐弱些,我怕他再折腾病了,拖着孩子也行程慢。”
裴静点点头,又说起她过生辰的事,“没差多少日子了,十八岁也是正当的生辰,可要好好过一过”
窦清幽愣了下,她都不记得生辰的事。做出了水银镜之后,镜子太清楚,每次看着镜中年轻娇艳的脸庞,她都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虽然她自己的年龄也不算太大龄,但谁能再过一遍十七八的年岁谁又能想到她十八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
燕麟回来就看她剥着大杏仁在出神,“乖宝想什么,这么出神”
窦清幽抬头看他,哼道,“在想我小小年纪就成了你孩子妈”
燕麟笑的张扬,“那在另一个世界,都是多大当娘亲的”
“二十五六,七八的。反正没有这么早”窦清幽瞪他。
燕麟挑挑眉,“我不就是吗二十六七当爹”
窦清幽张了张嘴,清冽的大眼斜着他,无语凝噎。
亲了亲她,燕麟凑在她耳边笑道,“等你到二十五六当娘,我就老了,干不动了”
“嗷”
外面的下人听见他的惨嚎,只抬了抬眼,然后该干啥干啥。
“干得动干得动七十八十也干得动啊啊”
又一声惨叫。
当晚燕麟被赶出房,小诺儿看准时机,拉着弟弟就霸占了娘亲和另外一半床。
娘仨高高兴兴讲故事,睡觉。
燕麟只能满腹幽怨的去睡了书房。
立储的事被拿在朝堂上商议,程居迁首先提出的,燕麟也力劝立储,阉党一派和反阉党达成了一时的共识。清流一脉的官员也觉的早日立储,与国本稳固有益,向来立储是立嫡立长,皇长子虽尚在年少,但教导好,也不失为将来的一代明君。
明启皇帝看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人提出异议,就应下了立储。
立储之事敲定,朝廷开始准备立储大典,正好年前办完。
礼部忙起来,都督府也开始忙起来,准备过窦清幽十八岁的生辰。
窦清幽看府中的架势,“就过个生辰,一家人一块吃个饭也就是了,还准备大办吗”
“不大办关起门来,我们自己办。”燕麟笑着回她。
梁大智和梁二智要回老家了,家里要准备一下,梁五郎娶亲,就算李家没有要求,场面上也不能太寒酸。但梁家如今的状况,却是只能借钱办喜事。
“我来时玉娘给我一千两银票,若是娶亲办酒宴也差不多够了。我的意思,人都在家里,亲戚关系也都在家里,不若是娶到老家去。”梁二智找窦三郎商量。这样就不用在京城置办宅子,在个租来的宅子里拜堂成亲也不好听。
窦三郎听了,让跟李家商量试试。
李家没有异议,说同意让李三小姐嫁去正阳县,过了年就提前发嫁,赶往正阳县。
梁二智一看商量好,就和梁大智置办了礼亲自送到李家,然后带着梁五郎回家,梁大智和梁六郎暂时留京办下面的事。不能总让窦三郎帮着跑腿儿。
送走了梁二智父子,也到了窦清幽的生辰。
初一十五必是要大朝会,燕麟早前几天就告了假,不去上朝。
一大早起来,把儿子和闺女穿戴好起来,和面做了寿面,几样精致可口小菜。
俩小崽子看娘亲还没睡醒,就趴在厨房看着爹爹忙活做好吃,间或打劫一口尝尝味道。
等寿面和饭菜做好,燕麟一声令下,“去叫娘亲起来吃饭”
“好好”小诺儿吆喝着。
“记得要说生辰快乐给娘贺喜”燕麟笑着提醒。
俩小崽子应着声,迈着小短腿跑到正房内室,“娘娘快,起来了”
窦清幽睁开眼,看着俩小崽子爬上床,伸出手揽住他们,“什么时辰了”
“娘生辰快乐”小诺儿奶声奶气笑嘿嘿道。
小枫儿也跟着,“娘快乐爹做饭”
窦清幽笑着亲了亲俩人,“好我这就起来。”看了一圈,不是她们住的院子,却是在她院子里的茅草房里。不仅疑惑,她昨夜什么被搬到这边来的
窗外阳光洒下来,窗户被推开,一阵冷气进来。
这边院子虽然是盖的茅草屋,不过屋里全是木板墙面,木地板下装的地龙,冬暖夏凉。
屋里也是最简单普通的通炕,普通的帘幔,桌凳。
外面燕麟把热水端来,让她自己洗漱。又去把饭菜端进屋。
窦清幽也没有见有其他人,“家里就我们四个了吗”
“嗯。”燕麟应声。
窦清幽看着他坐在餐桌旁,看着俩娃儿坐在一旁,丈夫,孩子和寿面,满室温馨,不禁心动不已。她喜欢这样宁静平淡又踏实的幸福
看她整个神情都甜软下来,燕麟就猜到她喜欢,摸摸她的头,“等明年天暖了,我就告假些日子,带着你们到乡下田庄住一段。”在这院子里虽然像,却也只是在这个小小院子里,开了几块地种粮食和蔬果,盖了几间茅草屋,终究和真正的乡野闲趣不一样。
窦清幽已经心里很满足,用力的点头,“嗯”
看她小脸洋溢着幸福,而这幸福是他给她的,更是他毕生所愿的,忍不住俯身过来,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两个小崽子就睁着眼,扬着小脸看着爹娘。
窦清幽脸上一热,推开他,“孩子还在呢”
燕麟笑着松开她。
小诺儿举着小手不满道,“我也要亲亲”
燕麟笑起来,“好亲亲”在她小额头上轻吻一下,又去亲儿子。
小诺儿却不是要他,“要娘亲亲”
“娘,亲亲”小枫儿也缠着娘亲。
窦清幽瞪燕麟一眼,哄着俩小崽子一人脸上亲一口。
“为啥亲脸”小诺儿还不满。
“只有爹和娘才可以亲嘴巴”燕麟趁机教导俩人,“而且,也只有爹娘才能亲你们,你们也只能亲爹娘外人都不可以”
小枫儿不懂,反正就只知道和爹娘亲亲,别人他也不喜欢亲亲。
小诺儿翻了自家爹一眼,她就和娘亲过嘴嘴
“好了快先吃饭等下饭要冷了”窦清幽笑着喂两人先吃饭。
小诺儿要自己拿着勺子吃,她拿不稳,就往外撒,撒着吃着。
那边小枫儿也要跟着姐姐学,撒的更多。
俩人吃着寿面,又看顾着俩娃儿,热热闹闹吃了饭。燕麟穿上围裙去刷锅刷碗。
窦清幽过去帮忙,又喊着俩小崽子别乱跑。
平日里俩人也到这边院子玩耍,这会没有人管着跟着,早不听喊话,跑出去了。
茅草屋有个小篱笆院,院子里种了菜和藤蔓花草,如今是严冬,倒是都翻了地,只有藤蔓纠缠的篱笆院墙。
院墙外是一块块的麦田和药草田。远处的玻璃花房旁长着几棵腊梅,正开着花,清冷的幽香飘散着。
俩小崽子跑过去摘花了。
玻璃暖房里多肉和各色花木都有,也是吸引着俩人。
燕麟收拾好,脱下围裙挂在小厨房门外的绳子上。
窦清幽看他还真像个村夫一样,拿着锄头铁锹过来,忍不住笑起来。
“去拿剪刀,今儿个给果树剪枝。”燕麟催促她。
窦清幽忙去拿了墙上拿了挂在钉子上的剪刀和竹篮子和他一起出门,又喊两小娃儿过来。
院子虽不大,但果树还是种了十几棵,葡萄架也有几垄。
两人忙了半天,把果树都修剪好,又剪了腊梅拿回屋,插在瓶子里。
燕麟去准备晌午饭,窦清幽也穿上围裙帮忙。
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红烧大虾,茶树菇炖大雁,再陪上两个青菜,一锅闷米饭。
小诺儿喜欢吃米饭,闻着香喷喷的米饭已经吧唧小嘴。
窦清幽笑着摸摸俩人的小脑袋,催到堂屋里,开始端饭。
下午又在麦田里拔草,鲜嫩的荠荠菜,被洗干净晾干,剁进肉馅里,包了饺子。
天幕降临,整个院子四处慢慢亮起小灯。
有烟花在空中绽放,还有声乐和隔壁的热闹传来,气氛制造的很是不错。
俩小崽子跑到屋门口看烟花,饭都不吃了。
窦清幽拉着俩人回桌上吃饭。
燕麟端了碗把俩娃儿喂饱,放下去。
饭后,燕麟烧了一大锅热水,把在院子里玩够的娘仨捉回屋,脱了鞋子,几对白嫩的脚丫子都按在大盆里。
小枫儿怕痒痒,被爹娘的大脚丫搓着,不停的咯咯笑。
小诺儿开始扑通扑通在水盆里踩水玩。
燕麟看着娘仨乱闹成一气,满眼纵宠,伸着脚也掺和进去。
洗漱好,一家四口窝在烧热的炕上,拿了窦清幽自己画的童话故事书,开始给两小崽子讲故事,哄睡觉。
本以为这样安逸静谧的时刻,又有俩小崽子在,他不会乱来。结果哄睡两小只,直接抱到炕头安置,转身就把她压在炕梢。
窦清幽怒瞪大眼,“你想干啥”
看着她,鹰眸满是浓浓化不开的爱欲和情深,笑着深深吻住她。
窦清幽一下子脑中空白了,只得他一向脸皮厚,又到处发情,可现在,闺女和儿子就在炕头睡着,他竟然在这边无所顾忌的要她。
看她在身下拼命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娇吟,燕麟只觉欲火更胜,不停的痴缠着她。
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炽热的浪潮拍击着,胸腔中因为憋气渐渐的闷疼,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烧灼了一样,头也有些昏了。窦清幽突然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气。
燕麟却猛地一惊,“乖宝”
他以为自己的孟浪伤了她,脸色大变的伸手抚着她嘴边的血迹,急忙起来,把她抱起来,捏住她的脉搏。
窦清幽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她吐出的那口不是憋在胸腔的气,而是血,也吓了一大跳。虽然这几个月他有些不知节制,但也没有刻意纵欲,而她一直在调养,姜老头每个月都会给她把脉,然后调一些补药,换换药膳食方。而他虽然欲火旺盛,却也一直注意着分寸。她的身体,出了别的状况
燕麟心里一片混乱,只摸出她脉象变了,却不知为何,急忙给她穿戴起来,又叫了人来,把俩小崽子带回去,让人去叫姜老过来。
庄妈妈本以为一家人可以过两天安逸小日子,没想到窦清幽出事,一下子都慌起来。
听窦清幽出事,姜老头很快就带着徒弟过来。
“怎么回事前几日不是刚诊过脉”燕麟抱着窦清幽不放手,两眼有些发红的怒问。
“先别吵”姜老头皱着眉,把完左右手,眉毛皱的更紧,看着也是万分疑惑。
窦清幽安抚的握了握燕麟的手。
半天后,姜老头站起来,捏着胡子就开始想,“脉象突然大变,却没有任何中毒和中蛊的迹象,也不像其他的。想不透想不透”
庄妈妈和红绸对视一眼,脸色都阴沉下来,“说是夫人的生辰不办,不过晚饭时,却有人送来一个玉盒,说是给夫人的生辰礼。”
说完庄妈妈立刻转身,去小库房拿了那玉盒过来。
燕麟一看,心瞬间就被死死扼住,只觉得血脉逆流,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脸色也越来越白。
察觉到他的异样,窦清幽抓住他,“燕麟”
燕麟死死盯着那玉盒,半天没有说话。
窦清幽摇他,“燕麟燕麟”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都看向那玉盒,盈盈浅绿的玉质,剔透无暇,小小的长方形玉盒上雕刻着飞凤和繁复古怪的纹路,精美异常,看着便知其价值不菲。
别人不认识,燕麟却认识。它根本不是玉盒,而是一个棺椁是容家守护几代的千年寒玉棺的缩影
看他的样子,窦清幽也直觉这个东西不寻常,而她看着那玉盒有种莫名的感觉,便伸出手。
燕麟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不要碰”
“燕麟好好我不碰”窦清幽看他两眼幽红,脸色发白,忙柔声安抚他。
燕麟却是看着她,心底那股得而复失的恐惧和慌怕瞬间席卷了他的神智,死死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揉在怀里。
姜老头嘴角抽了下,“就算是有啥事,你好歹说明白这是个啥玩意儿让你吓的人都变色了总不能让我们都在这看你俩抱抱啊”
窦清幽低声唤了两声。
燕麟这才松开她,看着那玉质棺椁,半天才挤出一句,“这是容家几代守护的千年寒玉棺缩影”
众人都是一震,看向那小小的迷你棺椁,甚至说是精美的玉盒,却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是个寒玉棺椁
庄妈妈向来胆大,伸手就抠着盖子打开,却是和棺椁的打开方式一样,推开盖子,里面还有一层。上面躺着一封信笺,她拿起来看过,僵冷着脸把信递给燕麟,“是容华说夫人满十八,血引催发,不想夫人丧命,就把夫人送到他那里。这里面有颗药能救夫人一时。”
里面一层棺打开,放着一个雪玉般的药丸,淡淡的冷香瞬间飘散开来。
燕麟拿着信笺看完,全身都爆发着难以克制的狂怒杀气。
“血引不是早已经破了吗”红绸惊问。
紫荆一听,立马转身去守护诺儿和枫儿,好在两人都没事,正在奶娘看护下安睡着。
“也就是说,即便怀孕生子,这血引依然破不了”庄妈妈问。
燕麟摇头,抓着窦清幽的肩膀,鹰眸漩涡一般一片暗黑,“幽儿”你到底还有什么来历他明明破了血引,不论今生,还是前世,血引都破了。前世中,容华一直利用,却听她破了血引,还想再试试结果,可结果明明失败了。那证明他破了血引如今,为什么又会有血引催发
窦清幽根本不明白,血引到底是做什么用祭祀还是能引发什么乱象她不是变异血,和其他人也都一样,只不过神魂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而已,为什么会有血引这个东西
“血引,到底是什么”
姜老已经拿起那颗雪玉药丸仔细研究起来。药丸入手沁凉,如寒玉般,冷香四溢,他却只看出其中有冰山雪莲的材质,其他完全看不出。也抬头问,“血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燕麟艰难的张嘴,“开启祭祀之门。祭祀昆仑圣女。我不知道昆仑圣女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祭祀那个东西,他们要幽儿的血所有的血”
“昆仑圣女难道祭祀她,能得到神兵利器还是金山宝库”姜老头冷嗤。
窦清幽也想不通,容家百般算计,让白少陵娶了齐令萱,又让曹家认了窦传家,容寻娶了程居迁的孙女程嫣然,若是要有谋算,必定也就谋那一把至高无上。可算计她,要放她所有的血祭祀昆仑圣女
姜老头摆手,“这个什么鬼血引的,之前只说破了身,生了孩子就算破了,如今又来个血引还在,还有催发的生命危险,让我再研究研究还就不信研究不出来它是个啥东西”
燕麟之前一直很坚信,血引被他破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向前世逼催着他研究血引的事。可突然正在他沉浸在幸福之际,告诉他血引其实没破。他的幽儿,他的乖宝,今生还是要被作为血引,牺牲丧命,他完全接受不了
窦清幽想起来,刚站起来,头就猛地一真昏沉,直接昏了过去。
“幽儿”燕麟一下子慌了,急忙跨步冲过来,一把接住她,抱起放在床上。
姜老头也连忙过来给她把脉,“不是气急攻心,这脉象完全不对。”
“你你们看夫人”庄妈妈惊道。
燕麟和姜老头几个都抬头看向窦清幽。
只见她苍白的小脸,脸颊额间隐隐显现出熟悉的血红痕迹。
“血凤蛊这是血凤蛊”红绸急问。
“不对不对这这只怕不是血凤蛊才会显现的”姜老头摇头,仔细给她检查,越想越确定。因为她此时体内没有任何蛊毒,血凤蛊早已经被燕麟引到他体内化掉,这现象不可能是血凤蛊,“只怕就是那血引的原因。”
庄妈妈看看窦清幽,又看看那小棺椁上的飞凤,虽然窦清幽脸上看不完全,却是一样,倒吸口气,“你们先出去,我给夫人检查一下。”
姜老头看看她,就先和徒弟一块出去。
燕麟没动,看着她和红绸脱了窦清幽的衣裳,果然,病发时,之前血凤蛊只显现在头上,如今她身上,整个背上,都隐隐显现血红的一只飞凤。那凤闭着眼,颜色异常的妖魅蛊惑,又嗜血的危险。
“主子若是夫人不吃那药,会有什么状况”红绸抬头问。
“现在只有吐血,昏倒,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燕麟不知道,前世血引被破,祭祀失败了,乖宝她是为救他而被射杀的。
庄妈妈和红绸都静默不语,看着窦清幽昏迷的样子。
燕麟让她们都出去,自己蹲在床边,拉着窦清幽的手,贴在脸上,眼眶渐渐湿润,“幽儿我还是保不住你吗”
窦清幽昏睡了一天都没有醒。
因燕麟要求要给窦清幽个安逸幸福的生辰,要过两天世外桃源的小生活,所以窦三郎和裴静是次一天过来的。
看到窦清幽的情况,窦三郎瞬间暴怒着满脸肃杀,转身一拳狠狠打在燕麟的脸上,抓着他的衣襟,就照他脸上打。
裴静大惊失色,急忙上来阻拦,“三郎三郎你快放手”
庄妈妈一把抓住窦三郎的胳膊,只轻轻一拽,就把他拆开,“舅老爷如今还要靠都督来救夫人你现在打他无益”
窦三郎却不肯放手,“你不是说血引破了你不是说窦传家那个女儿也有可能是血引四妹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就算有人觊觎她谋算陷害,你也会保护好她你看看她现在,她就快要死了”
裴静看着他激愤的样子,眼中黯黯,深吸口气,“血引是什么为什么四妹的血会成了血引是有人要用这个害死四妹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她。
庄妈妈和红绸几个是说不出口,她们无能为力。
窦三郎在恨怒瞪着燕麟。
燕麟心里撕裂般,剧痛已经不能形容。他无法忍受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送给别的男人可他更完全不能承受再一次眼看着她丧生在他眼前那个结果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看了窦清幽半天,他转身出去,只吩咐一句,“守好她”
裴静还不明白,拉着红绸问情况。
红绸看看她,她总觉的夫人这位嫂子,不似简单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不知道准不准。不过还是告诉了她容家的谋算。
裴静脸色发白,震惊的瞪大眼,“他们要干什么还拿四妹的血去祭祀,难道是邪教不成四妹她是不是早就在年少时跟容家的人接触,就被害了”
窦三郎也在懊恼自责,更恨自己当初那么没用,没有阻拦,反而还两次让四妹跟着那个道貌岸然心狠毒辣的人出行南下。
“应该是天生的。”红绸拧着眉。
“天生的为什么独独四妹就有别人是不是也有同样是血引的那”裴静看着她。
红绸知道她想说让别的血引给容家去利用去牺牲,可这世间只有夫人一个连小姐都测过,不是的。那窦传家和那杨凤仙生出来的小孽种估计也不是现在只有想办法保夫人
燕麟找到容希和容寻。
看他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他过来的意思。容希率先开口,“窦清幽的症状会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药石无医,除非你眼看着她死。”
“叫容贱人过来,我要见他”燕麟冷然道。
容希和容寻听他这称呼,知道是叫容华,都皱起眉。大哥即便和他们不是一母同胞,却同样是亲兄弟,“你可以直接给他送信让他过来。”
“我说,叫他来,我要见他”鹰眸锐利森然的看着两人。乖宝现在的状况他早就算计在内,所以他在嘉定做的事他没有任何动静,他和乖宝扫清永顺靖州,直到离开他都一直没有露面更没有动作。一切都在这等着他那他肯定也早来到京城了
看他满身杀气,容希和容寻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立马答应下来,给容华传信,让他接到信马上赶过来。
燕麟目的已达到,看着容希和容寻眼中杀意闪过,想想,还是转身回了家。
容希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刺啦一下,心底一片寒凉。蓦然的就想起他跟他说过那句,他从娶了潘千羽就成了弃子的话。
窦清幽一直醒不过来,连着昏睡了两天,姜老头让先把那个药丸喂给她吃下,“他们既然要用血引,就不会再这上面下手脚。”
知道他看过那药丸没事,可燕麟却不想让她吃容华给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药他割开手腕,把自己血喂她,可毫无所用。只能忍痛,把那药丸喂给她吃下。
不过半天,窦清幽就醒转过来。
见她醒过来,燕麟一把抱紧她,一句话不说。
窦清幽低声问,“我睡了多久”
燕麟攥紧胳膊,紧紧拥着她。
窦清幽已经明白,只怕她昏迷了不断时间,情况不容乐观,伸手搂住他的腰,“你给我吃了他的药,是不是”
“乖一定会没事的”他声音暗哑的安慰她,揉着她的头发,让她紧贴着自己。
窦清幽又恢复了正常,最高兴的就是俩小崽子,又能围着娘亲打转了。
整个府中上下却丝毫不敢松懈,都紧提着心。因为这个恢复,只是暂时的都知道,下一次发作,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可能十天半月,可能明天。
容华在第五天姗姗来迟,告诉燕麟他已经来京了。
燕麟立马赶过来。
小院的常青藤上落着碎雪,下面的石桌上摆着小泥炉子,里面温的是酒,梅花酿。
见他过来,整个人虽然还是一样的俊美妖冶,威势凛然,但眉宇间却是化不开的杀意和阴鸷的狂恨。容华倒上两杯酒,冷眸看着他,端着酒杯微微抿一口,“你很害怕。”
燕麟攥紧拳头,阴寒的鹰眸锐利的盯着他,坐到他的面前,“开你的条件”
容华冷嗤一声,“我要她”他所有拥有的东西,他只要一个窦清幽
“不可能”燕麟几乎咬着牙,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容华睨着他,冷问,“你能让她活命”
“开出你的条件你想要真正的火器,还是天下,我都可以帮你拿到”燕麟阴声道。火器危害,天下万民,谁家天下,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从来只有她一样
“那些我都不需要你。我想要的,只是她”容华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从容不迫。
阴戾的鹰眸死死盯着他。
容华冰寒的眸子也冷冷看着他。
燕麟不像败下阵来,可他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下势,因为他最痛的那根软肋,他的命脉,被人死死的捏在手里。
可让把心爱的女人交给这个男人手里,还是这个阴险狠辣的人他起身直接离开。
容华冷冷的弯起嘴角,“你可以集结你所有仅存的势力把容家踏平,然后看着她死,就像前世一样。”
燕麟浑身一震,停下脚步,扭头阴厉的盯着他,“你”
容华并没有重生,他不过是从潘千羽那得到的消息,然后判断出他也是重生的人,否则不会对容家势力那么了解,对他的事几乎完全掌握,只一出手,就清掉他不少人手,更是荡清了永顺和靖州,直接摸到嘉定。而他更是一开始就盯上了窦清幽,那份赐婚圣旨本就是他的算计的一步两年协议就退亲,不过是暂时欺瞒窦清幽的
“她的血引早已经破了你就算拿她的血去祭祀,也只能失败第二次”燕麟咬牙道。
容华当然知道失败了,因为方法根本就不对,“血引是被破了,可你难道还不明白,她就是昆仑圣女”
燕麟瞳孔猛缩,他不相信他的乖宝只是个异世来的神魂,附身在窦四娘身上而已绝不是什么昆仑圣女更没有什么血祭,什么牺牲的使命绝对没有
“千年寒玉棺,你应该见过了,她身上的飞凤血印,是从骨血里显现的。昆仑圣女本是为应昆仑圣子而生,是天生一对。你抱了她,让她生下你的孩子,却是害她圣体被污,她现在脉象混乱,血脉混乱,一切都是因为她年岁到了,血引催发,她只有死路一条。”容华冷淡的说着,对燕麟率先拥有她,心中嫉妒到发狂,也更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指甲掐进肉里,燕麟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你,再说一遍。”
“血引催发,她只有死路一条。”容华冷声重复。
燕麟狂怒着冲他发出一拳。
携着他全部恨怒,激狂的杀气,爆发的煞气,凶猛的袭击而来。
容华早防备他出手,他武功高深莫测,他却也不是吃素的交手那次,他虽然受伤,他也没有讨到便宜立马运气抵挡回去。
轰
院中石桌,热酒,一旁的常青藤架,全部被震碎,飞震开来。
燕麟后退半步,稳下身形。
容华连退两步,吐出一口鲜血,抬眼看他,擦着嘴边的血迹,站稳,“若说这世上还有唯一一个人能救她,只有我。”
“你要用她做什么”燕麟忍住杀招的手。
容华笑了,“昆仑圣女和昆仑圣子天生一对,应运而生,你说,我要她做什么”
燕麟没有说话。
容华看着,眼中渐渐冰寒阴厉,“若是早知一步,你绝对无法捷足先登你没有资格,也不配拥有她前世没有,今生,也不会”
这是燕麟最痛的痛脚处。他前世极尽所能都没有保下她,甚至在她临终的那一刻都是恨着他的她救他,也只是让他活着去杀了容华保下她父母家人
半晌。
燕麟抬眼盯着他,“她会好好活着吗”
容华知道,他这是妥协认命了,点头,“我爱她”是,他不知何时整颗心都遗落在那个小小身影上。如果他早一步发现他爱上了她,如果他早一点先下手为强,现在她就不会是别人的妻子更不会是别的男人孩子的母亲
“我手中也有火器。”燕麟说完,转身离开。
容华明白他的意思,他会把窦清幽送过来只要她能活命但若窦清幽在他这出事,他必定不计一切代价摧毁容家,摧毁他他不会让他有那个机会
回到家,窦清幽正揽着儿子和闺女柔声教他们说话,认图片上画的动物和水果,吃食。眉眼间满是柔情慈爱,仿佛要把以后的母爱都在这短短时刻倾付给儿女。
“乖宝”他轻声唤她。
窦清幽没有听到,却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看他,见是他,顿时扬起笑脸,“你回来了外面冷不冷要不要喝碗汤”
两小只也仰着小脸,高兴道,“爹”
心被攥住,两眼强酸掠过,燕麟一步步走过去,把娘仨都揽在怀里,“想吃什么我去做。”
“唔我要吃炸年糕还要无骨鸭掌剁椒鱼再来一锅热腾腾的湖菜牛肉羹”窦清幽竖起一指,开始点自己想要吃的饭菜。
看她娇俏可爱的模样,燕麟几乎无法呼吸,“好”
俩小崽子也喊着要好吃的。
燕麟忙起身,暗暗深吸口气,“我给你们做”
窦清幽笑眯眯的跟进厨房,看着他忙活。
庄妈妈和郝小几个默默的看着,不吭声,心里都酸的不行。
像是最后的晚餐,燕麟做了许多,有窦清幽点的几样,还有她寻常爱吃的,还有他被刁难摆摊时做的,几十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哇好多好多好吃的”窦清幽高兴的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像个小孩子。
小诺儿和小枫儿也都高兴的直叫,“哇哇好多好多好吃的”
燕麟拿起筷子给娘仨布菜。
窦清幽一边吃,一边夸赞,“我夫君太厉害了太棒了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好棒好棒爹爹棒”俩小崽子也跟着夸。
“那就多吃点。”燕麟面上笑的越发温柔,心里却碎成片片,每一片都血肉模糊。
“嗯嗯”窦清幽用力的点头,嘴巴里鼓鼓的,嚼着他夹的虾丸。
葡萄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转身跑回了屋,捂着嘴掉眼泪。
黄桃几个也都低着头。
饭后,窦清幽要燕麟和她们娘仨一块泡脚,四对脚丫子,都踩在一个盆里。
俩小崽子特别喜欢和爹娘一块泡脚,伸着小脚丫高兴的笑着拍水,弄湿屋里一大片。
泡了脚,窦清幽直接把俩小崽子安置在他们的大床上,一家四口一块睡。
“把他们抱去暖阁睡吧。”燕麟轻声道。
俩小崽子被抱习惯了,也已经学会看脸色。窦清幽搂着她们就要一块睡,立马就扑在娘亲怀里,“不要”
燕麟心中抽痛,没有再说,长臂把娘仨都揽着,“好睡觉。”
窦清幽闭着眼睛,很快睡着。燕麟睁着眼到天亮。
次一天起来,窦清幽几乎寸步不离俩小崽子,让燕麟想单独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晚上,燕麟哪还不知道她是不让他开口说话,直接强硬的抱了儿子和闺女出去递给郝小。
“你干什么他们正是闹人的时候,也就跟着我们睡两晚你看枫儿都哭了”窦清幽光着脚追出来拉住他,不让他把孩子抱走。
郝小一手接着枫儿,又伸手来接诺儿。
奶娘一看,也忙上去伸手。
“燕麟你快放开手就让他们睡在这边有什么”窦清幽拉着他把他拉开,要出来抱孩子。
诺儿一看,就扭着小身子要她抱,“娘我要跟娘娘”
窦清幽上来一把抱住她,眼眶有些发红。
郝小两眼也红了,看看燕麟,却不知道该不该放手。
燕麟咬着牙关,一把拉开,“抱她们下去”
“你干什么你放手”窦清幽声音拔高,冲他怒吼。
燕麟大手紧紧钳制着她,纹丝不动。
庄妈妈过来,让郝小和奶娘抱俩小崽子下去,她上来关上门,再退下。夫人不愿意说,不愿意走,可都督却不能不顾她的生死啊
“放开我你放开我”窦清幽看门被关上,死命的挣扎。
燕麟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把她按在怀里。
窦清幽停止挣扎,眼泪却一下子涌现出来,“燕麟我不去不要让我去”
燕麟闭上眼,两滴晶莹落下,紧紧的抱着她一会,再睁眼,眼中冰沉幽暗,面上也全是冷硬,松开她。
看他这个样子,窦清幽摇头,“燕麟不要”
“我送你过去。”燕麟心里痛到撕裂的说出这句话。爱她爱到如了骨髓,却要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而他毫无办法
听他终于说出口,窦清幽含着泪怒吼,“我不去我不去”
“你听话。”燕麟冷硬道。
“我不”窦清幽摇着头后退,“我不去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死的就算发作,他们也肯定不知道最终的情况我一定会撑过去不要让我走燕麟我一定会撑过去的”
他不赌别的什么都可以赌,但关于她的生死,他不赌燕麟摇头,“幽儿你听话你先过去,等你好了,以后我再接你回来”
窦清幽不要等她好她要怎么才会好嫁给容华吗以后再接她回来还怎么回得来
燕麟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看着我幽儿真的只是暂时的只有他才能救你我救不了你,幽儿”这一世的无能为力,来的更加凶猛,让几乎不能承受丝毫可他不能失去她
窦清幽摇头,“我不信你我不去燕麟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我不想再一次看着你在我眼前渐渐失去温度,再也醒不过来乖宝你听我的,好不好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我真的承受不来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让我能活得下去乖宝”燕麟痛心的盯着她。
窦清幽哭起来,“燕麟我不去我不去你不要赶我”伸手搂住他,紧紧攥紧胳膊,“不要赶我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
燕麟几乎破功,“我保证,只是暂时的你是我燕麟的女人永远都是谁都抢不走”
窦清幽不同意,抓着他的衣襟求他,“我不要去不要赶我燕麟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孩子呢诺儿和枫儿还没有长大不要赶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你以为我怕人耻笑怕人唾骂乖宝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能活下去对我来得重要诺儿和枫儿也一样如果能用他们替换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燕麟冷沉绝情道。
窦清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活下去我就和孩子一块活下去若是你有事,我绝不会独活”燕麟决绝道。
他在逼她窦清幽眼泪流不完一样。
看她脸色越来越白,眼泪止不住,燕麟心痛如绞,伸手朝她点去。
“不不要点我穴道”窦清幽瞬间惊起。
“乖宝”燕麟唤她。
窦清幽看他要用强,立马就后退,直接逃出去。
燕麟没有去追,看着她光着脚不管不顾逃出门,两眼乌红。
庄妈妈连忙迎上,“夫人”
窦清幽躲进儿女的暖阁里,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两小儿已经哄睡了,她看着儿女的睡脸,就忍不住眼泪。她不是爱哭的人,她一直认为没用的人才会哭懦弱的人才会哭可她一点都忍不住眼泪涌落。
庄妈妈也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低声劝她,“夫人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连个念想都没有,看一眼都不能了他也是为了能让你活命那容华既然都算准了,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窦清幽不说话,让她去跟容华,她万万做不到
最后庄妈妈看她苦累了,把她安置在床上,让奶娘看着娘仨,悄悄退出来。
燕麟冰柱子一样站在房门口,浑身都萦绕着无尽的低压。
庄妈妈看看他,“直接把夫人强送过去”
燕麟攥紧拳头,他舍不得舍不得她他无法忍受有人觊觎她,更无法想象会有另一个男人亲近她他要他的乖宝他会拥抱她,亲吻她,要她
他抬手捂住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个血洞,所有的血都被抽离一样,痛到窒息
庄妈妈也有些不忍再说旁的,她相信窦清幽也能明白,也会理解,听话去跟着容华。
窦清幽明白,也理解,但完全不接受
天亮起来,还是照旧带儿子和闺女,还下厨做了饭。
燕麟看着她,她脸上还带着笑,眼底却是避讳的小心翼翼。
“幽儿我们”他声音暗哑的厉害,紧盯着她。
“没啥好说的你要是饿了就坐下吃饭我们不等你了”窦清幽碗筷拿过来放到他的位子上,就自己揽了儿子坐在怀里,一边喂儿子和闺女吃饭,自己也跟着吃。
诺儿两人虽然小,但家里气氛非常不对,早已经察觉出来,也都不叽叽喳喳说话了,乖巧的坐着不捣乱,乖乖的吃着饭。
燕麟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面色越来越冷硬,眼中的冰寒极好的遮盖住眼底的贪婪。
等到她终于吃完了饭,燕麟一把钳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就往外走。
察觉到他要带她出去,窦清幽慌了,“燕麟你放手你快放手”
“我现在做的事,就是放手”燕麟冷声道。
窦清幽挣不开,气急的蹲下来,拖着他,“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
“夫人”
“主子”
红绸几个都不忍心看。
郝小把俩娃儿抱到别的院子去,不让两人看见。
窦清幽看他冷了心,非要送她给容华,又怒又恨,又慌又怕,红着眼乞求他,“燕麟不要赶我走我不怕死我不怕”
她只求过他一次,让她救窦小郎。当时他逼着她屈服,想看她求他的样子,想让她对着他低头。可那时她即便低头了,求他了,她的脖子依旧是硬的。
再看她如今,燕麟有些呼不上气。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极少掉眼泪。他重生的时候就暗暗发誓,绝不让她在哭可如今她就在哭啊她哭着求他,第二遍,求他不要放开她本就血肉模糊的心,又被狠狠插进一刀,痛到窒息
“有一年就一年有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不好好不好,燕麟我不要去跟别人生不如死的过余生的日子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窦清幽拉着他的胳膊求他,两眼模糊,固执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应。
“不好”燕麟却直接冷冷一句。
窦清幽一下子失控了,“为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我不去我不去”
燕麟抓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她,“窦清幽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只管自己,不管爹娘,也不管孩子不管我”
窦清幽愣愣的看着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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