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挑中礼物

作品:《黛玉是个小福星[红楼]

    水溶默念几遍记在心里,薄唇勾起一个浅笑的弧度。

    若是从京城来的,那日后倒也可以重逢。

    “主子。”随从们低声开口,惧于威望只敢喊着名号。

    再不出发就真的来不及了。

    水溶略微点头,脚步往后退了一退,略微顿了顿,又从腰间上扯下一块玉来。

    “到底是我失约,这就当做赔礼,麻烦转赠。”

    他将佩玉往前递去,想起昨晚那人的态度,低低笑了声加道“小玩意罢了,留着好看。若不喜欢丢了就是。”

    探春手脚僵硬地接过玉佩,额前汗水一路往下,此时正好滴在眼中,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眼前一花面色一阵扭曲,差点要摔了手中佩玉。

    幸好有帷帽遮挡,谁也看不出来。

    解决完心事,水溶一踩脚蹬利落上马,衣摆翩飞间动作洒脱,往城外疾驰而去。

    随从们纷纷动作起来,紧跟在其身后,鞭子拍打地啪啪响,生怕耽误了时辰。

    一行人浩浩荡荡远去,引得旁人侧目。

    而城门守卫居然没有盘问、甚至不带半点阻挡就放行,反而冲着背影恭恭敬敬弯腰行礼。

    “这是哪里来的公子明明等了那么久,就这样走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之人,身手也好,怕是位大人物。”

    “等了许久,就等来这么个遮头遮脸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周围姑娘们为了水溶流连许久,没得到对方一丝青眼,反而看着他离去,心头不免忿忿。

    探春整个人都是怔愣的状态,被身边话语一激,这才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往两边望去,对上姑娘们或是羡意或是妒忌的视线,连手上玉佩都变得滚烫。

    贾探春低头呆愣愣望向佩玉。

    其上刻着二龙戏珠,莹润如酥、光泽通透,瞧着比她收藏的钗环还要珍贵。

    连随手送出的东西都如此贵重,探春对那人的身份又再高估一等,身上的汗又出来了。

    若是位高权重之人发现被欺骗,定是常人承受不起的雷霆之怒。

    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回京后,一开口被发现的景象。刚刚的豪情都丢了,一时心生胆怯。

    手里的玉佩宛若烫手山芋一般,探春手心颤抖起来,几乎要拿不稳它。

    她越想越是后怕,恨不得将这个丢还给林黛玉。

    对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还给林黛玉。

    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就在探春脑子扎根。她嘴中念念有词,仿佛要催眠自己一般一遍遍重复着。

    可她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又很快退了回来。

    如此重复不知多少次,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直到背上衣物被汗水浸湿,她还是在原地踱步。

    探春目光僵持地放远,突然身子一颤,下意识躲到角落中。

    她看到林府的马车过了来。

    马车并不进溪花汀,而是在一旁的亭子处停下。

    侍女们先行将垫子薄纱摆放齐全,又从小箱盒中取出扑扇等物,最后才请黛玉下了轿。

    明明是在外头,一应事物却分外齐全。

    探春眼看着黛玉在亭中被伺候得好好的,攥着玉佩的手越发收紧,心头各种思路闪动,最后还是转身往外头走去。

    溪花汀旁多是姑娘来来往往,带着帷帽的身影并不引人注意。

    黛玉视线从帷帽背影中收了回来,转向繁花盛开之处。

    如今日子还早,可溪花汀时时都有花簇盛放。

    正如那人所说,花海远远铺张而开,四季不断、美不胜收。

    周围凉风习习,吹起帷帽晃荡。

    黛玉眸子转动着,指尖托住脸庞,抬头瞅了瞅天色,又往花卉上放去。

    她静静坐在原地,像是在欣赏花朵。

    随着日头转动,晒得地上烫烫的。温度上升,周围人也少了些。

    连亭子中的她都有点懒洋洋得想睡。

    “姑娘,可要用些茶点”侍女瞧了眼日头,不好直接催促姑娘回去,只恭敬问了一句。

    “不必了。”黛玉一手托腮,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眸,打算起身离开。

    而就是这眨眼的功夫,面前突兀地出现一个癞头和尚。

    “南无解冤孽菩萨。贫僧善挂看相、导人入善。”癞头和尚口中吆喝着话,动作却是规矩,在亭下行了一礼。

    他慢腾腾地开口“佛与施主有缘。”

    黛玉莞尔,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听母亲所说,她少时大病之际,正是来了个和尚治好的,那和尚还想化她去出家。

    如今这个和尚瞧着也想化自己出家。

    黛玉困乏正要解,又带着帷帽,见他说话有趣,也轻快问好“法师有礼,不知法师从何处来”

    “贫僧自离恨天而来,两次路过此地。”癞头和尚双手合十,正正经经回了话。

    “我还以为法师是从来处来,要往去处去。”黛玉抿嘴笑了一声。

    她之前也见过行游僧人,大多是为了化盘缠。这会醒了神,也不多为难,便让侍女给些银两。

    癞头和尚却是拒绝了。

    “贫僧并不为化缘。我佛与施主有缘,特来赠施主一礼。”

    他边说边上前几步。侍女们想阻拦,却眼前一花,连碰都没碰到和尚衣角,心下大为诧异。

    癞头和尚也没多做动作,只将十个锦囊依次摆在石桌上。

    “此十个锦囊中,九空一实。择中哪个,哪个便是施主的。”

    他眼似明星、破衲芒鞋,瞧着是个普普通通的落魄和尚。

    可锦囊个个雅致秀美,用材精细、针法灵活,另有折枝花卉、黑绒绣字。

    不像寻常人家可有的。

    “施主请吧。”癞头和尚又行了一礼,耐心在一旁候着,并不随意坐下。

    黛玉心思不在锦囊上,倒是好奇地瞅了瞅和尚衣摆,里头瞧着并没有袖兜。

    “不知法师是怎么收着这些的。”黛玉新奇地笑了一声,也不要他的回答。

    这和尚瞧着不太想送自己东西,倒像被迫来的。若是真心要送,哪里还会有这种挑法

    而且寓意还不好听。

    锦囊从面上看都是一样的虚实,肉眼瞧不出哪个藏了东西。

    从十选一,旁人也许会觉得为难,大概率选空。

    不过自己倒是最为擅长。

    黛玉微微一笑,也不多加辨别,手从一排的锦囊上晃过,随着心意往下一按。

    她对自己的运道向来有信心。

    等感受到手里锦囊的重量,黛玉捏了捏里面的东西,笑意盈盈缓声道“多谢法师赠礼了。”

    自己挑中了。

    癞头和尚沉默了瞬,再次安静地施了一礼,头颅比先前摆放得更低。

    他一挥袖,不知怎么动作,桌上的锦囊便都消失了,空空白白的石桌恢复原样。

    等再一眨眼时,连人也不见了,只留余音在亭子中回荡“此次是福不是祸,施主大可安。小僧告辞。”

    侍女们心头大诧,面上却不敢显露,暗中跺跺脚还要安慰自家姑娘。

    “这怕是江湖中的障眼法罢了,姑娘不必为惊。”

    黛玉点点头,在心中想了想“此次”是什么意思,打开锦囊将东西都倒了出来。

    那是几颗圆滚滚的异物,黑乎乎的模样并不引人注意,将她手心衬地越发白皙细腻。

    “瞧着像是种子。”黛玉对着光照了照,没见着什么奇特之处,倒是闻得一股淡淡香味。

    许是锦囊沾染上的香从没听过种子会香的。

    她轻嗅了嗅,刚将它放回锦囊中,就感到一阵凉风袭来。

    身上带了些冷意,黛玉忍不住捂唇咳了一声。

    “姑娘可是着凉了”侍女急忙侧身替黛玉挡着风,心头有些焦急。

    姑娘也才痊愈,可不能又病了。

    黛玉轻摇了摇头,正要起身,又控制不住咳嗽了下,手里将锦囊拽紧了。

    她张目往外边望去,溪花汀繁华依旧,花卉静静开放在原地。

    一行马匹从路上飞驰而过,尘土飞扬席卷,惊得林中鸟雀叽喳腾飞。

    水溶一骑绝尘,将身后人远远甩开。

    在路过一间驿站时他脚下一顿,整个人腾空而起掀窗而入。

    马匹已经很熟悉这个流程了,独自在树下吁吁绕着圈。

    驿站里正有一名女子端坐,见此面上失色,差点惊呼而出。

    另有一人在旁斟茶倒水,稳稳当当将杯子递到女子面前,轻柔开口“这次来的可是晚了。”

    他扬起脸来,露出一张过分漂亮的面容。

    这会挑起眉,桃花眼尾上翘,容貌比身边的女子都要更胜一筹。

    “遇到一个人。”水溶不打算多说,也没看那女子一眼,从桌里取出书信,择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哪位姑娘能让你将佩玉都留下。”正红羽纱长裳的公子哥观察力甚是敏锐,视线从他腰间扫过,饶有趣味一笑。

    “世上女子虽多,却也是寻常,比不得我家。”

    他右手哗啦一下抹开折扇,动作潇洒放逸,低眉叹了一声“因为你的事,我可是有段时间没回府了。”

    水溶知道好友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妹妹,习以为常也不大在意,手上一抖展开书信,英挺眉梢颦起。

    妓子悄悄瞧了水溶一眼,见他气势不凡,也不敢多打量。

    听得身边公子的话,还以为是在说家中妻室,心头腾了点醋意。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等体贴的恩客。哪怕她从来谨慎小心,也不禁被宠得有些发晕。

    “那我与您心上人比起来如何”妓子忍不住娇声轻语,依偎了过去。

    公子哥轻笑了一声,用折扇勾起女子下颌,凑近耳绊音色柔情低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她比”

    作者有话要说水溶那位姑娘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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