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鬼界堡·其一

作品:《恶毒女配,性别男

    出了丰衣乡五里, 便再无风雪,只气温偏低了些。

    因已入夜了,酆如归与姜无岐便寻了一间客栈打尖。

    俩人用过膳, 又各自沐浴过后,接连上了床榻, 相拥而眠。

    酆如归一时半刻睡不着, 凝望着姜无岐道“为何这世间会有如此荒诞之事锐州如是,丰衣乡如是。”

    姜无岐柔声道“为人者有善有恶本就是寻常之事, 不然何需那十八层地狱”

    “多谢你宽慰于我。”酆如归抱住了姜无岐,“你吻我一下,今日你还不曾吻过我。”

    姜无岐当即吻上了酆如归的双唇,酆如归松开唇齿,令姜无岐没入, 后又用那软舌纠缠了上去。

    唇齿相合的缠绵之感使得酆如归浑身轻颤着, 旋即满眼满心都只余下姜无岐。

    他素来心软,容易为旁的事物所影响,年幼之时, 他养的金丝雀死了,他伤心得哭了两日,这两日间, 连最爱的点心都没有吃上一口。

    而今, 他虽见识过了诸多生死, 但依旧无法淡然处之。

    他被吻得眼尾生红, 羽睫扇动, 一双手同时难耐地在姜无岐身上胡乱地摸索着。

    一吻罢,姜无岐身上的亵衣已脱落大半。

    酆如归见状,非但不将姜无岐的亵衣整理妥当,而是将那亵衣扯得更开了些。

    他随即将面颊埋于姜无岐那裸露出来的心口皮肉之上,满足地阖上了双眼,去聆听姜无岐的心跳声。

    这心跳声,教他万分安心。

    片晌,于他半梦半睡之际,忽有一缕孱弱的鬼气逼近,他猛然睁开了双目,望了眼姜无岐,才盯住了窗台。

    姜无岐亦已清醒,护住了酆如归。

    须臾,成烟雾状的鬼气漫入了这房间来,颜色浅淡,不易觉察,那鬼气并未化出实体来,声音支离破碎“卿西,你可在此我为何瞧你不见”

    酆如归听得费力,好容易才拼凑出了完整的句子。

    而后,他听见姜无岐在他耳侧道“他显然仅仅是来寻人的,并无恶意。”

    “嗯。”酆如归抬手为姜无岐将亵衣穿妥了,后又用棉被将姜无岐遮严实了,才披上红衣,行至那在房中打转的鬼气道,“卿西不在此处。”

    鬼气陡然一震,似是在此时才发现了酆如归的存在,他绕着酆如归转了一圈,又散了开去“你并非卿西,你可知卿西去了何处”

    鬼气像是思及了甚么,猝然后退,哑声道“我死了,卿西莫不是也死了罢卿西若是也死了,我为何在地府瞧他不见”

    被酆如归遮得严实的姜无岐道“你是与他在此处别离,所以才特意回来此处寻他的么”

    鬼气一动,应是颔了颔首,然后才道“我与卿西皆是男子,却相恋了,我们逃到此处,我出门买吃食之时,却被卿西的家人追上了,他们恨我耽误了卿西的前程,将我杀了,接着,我便被黑白无常带去了地府,今日是我被阎王恩准还阳了却心愿的日子。”

    地府有一地,名为鬼界堡,其中的鬼魂全数是经过十殿阎王过堂审判,且并无罪过,等待轮回的。

    鬼界堡中的鬼魂可在规定的时辰内折返阳间,但须得受到戒律约束,不可任意现形,不可惊吓到凡人,不可在凡间作恶,不可滞留不归

    倘若坏了戒律,鬼魂会被阎王依据其严重程度来定罪,重者打入无间地狱。

    想来,眼前这一缕鬼气便是来自于鬼界堡的。

    姜无岐下得床榻,为酆如归穿妥衣衫,自己又穿上了得罗,才道“你且现形罢。”

    寻常的魂魄在不现形之时,仅仅是一缕鬼气,鬼气孱弱者,五感迟钝。

    听得姜无岐让他现形,鬼气才小心翼翼地现了形。

    眼前的鬼气是一副穷酸相,但样貌算得上清秀,一身灰褐色长衫,手中不知为何还拿着一把算盘。

    鬼气顺着酆如归的视线瞧了过去,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算盘,遂不好意思地道“我忘了我做了鬼,这算盘便用不上了。”

    这算盘乃是由他的鬼气所化,他立即便将这算盘收了起来。

    其后,他细细地端详着酆如归以及姜无岐俩人,忐忑地问道“你们当真没有见过卿西”

    见俩人皆是摇首,他难过地道“卿西答应了我要在这房间中等我的。”

    说罢,他向着俩人做了个揖道“抱歉,打搅了,我去别处寻卿西了。”

    话音尚未落地,他早已又化作一缕鬼气出去了。

    经过此事,酆如归与姜无岐俱是了无睡意,酆如归思及了自己之前发的那个梦,便捏着姜无岐的脸颊道“无岐,你做鬼脸与我看可好”

    姜无岐吃了一惊“贫道活了两百多年,从未有人要贫道做鬼脸。”

    “是么”酆如归开心地道,“你还有甚么事不曾做过的,便一一做来罢。”

    姜无岐认认真真地思忖着道“其实有许多事贫道在遇见你之前是不曾做过的”

    酆如归抢话道“诸如接吻,拥抱么”

    “接吻,拥抱,吻伤痕,含指尖,含那物,吞咽下浊物,被人剥去衣衫,被人含住那物”姜无岐话未说完,却是被酆如归捂住了双唇。

    酆如归满面红晕,急声道“你勿要再言了。”

    姜无岐竟是疑惑地道“你不是问贫道有甚么事不曾做过的么”

    由于被酆如归捂住了双唇的缘故,姜无岐的声音有些发闷,与此同时,姜无岐的吐息尽数洒落在了酆如归的掌心。

    掌心灼热,酆如归本能地撤下,却又闻得姜无岐续道“喂食于人,被人喂食,与人同榻而眠,与人表白,与人两情相悦,与人定情。”

    酆如归被姜无岐之言催得一张脸红得不成样子,姜无岐见此,才意识到他之所言虽然全数是事实,且并无轻薄之意,但说得太过直白了,一如轻薄一般。

    “抱歉。”姜无岐揉了揉酆如归的发丝,“贫道仅是在列举事实,并非故意轻薄于你。”

    酆如归一扫姜无岐,眼波流转间,已是媚意横生。

    他大着胆子,抬足一蹭那物,并张口含住了姜无岐的耳垂道“你还不曾与我行过云雨之事。”

    姜无岐被酆如归此举逼得在心中念了不知几遍的凝神定心诀,原本严肃的神情不复存在,化成了满腔的柔情。

    酆如归却是得意洋洋地道“除却云雨,你还有甚么不曾做过的”

    姜无岐定了定神,苦思冥想地道“贫道还不曾翻阅过春宫图,不曾自渎过,不曾与你成亲,旁的贫道暂时想不起来了。”

    说罢,他又急匆匆地补充道“贫道当真并非故意轻薄于你。”

    酆如归盯着姜无岐的双目,唇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一字一顿地道“待你还俗后,便自渎与我看罢。”

    姜无岐的耳根顿时染红了大片,他为难地道“但贫道不知该如何自渎。”

    酆如归仿若登徒子似的,一手挑起姜无岐的下颌,一手刮过那物,诱哄道“我教你罢。”

    姜无岐浑身灼热难当,同时发问道“所以你曾自渎过么”

    酆如归被姜无岐纵容得胆量愈发大了,含笑承认道“我曾自渎过,每每都是想着你自渎的。”

    酆如归到底面薄,话音尚在舌尖,便垂下了首去,不敢再看姜无岐。

    “原来如此。”姜无岐舒了口气道,“贫道素来无趣,样貌与你又不般配,生怕与你在一处,委屈了你,能引得你自渎,贫道甚是欢喜。”

    “不,你这副眉眼生得很合我的心意,像是按着我的心意长的。”酆如归抬手抚着姜无岐温润的眉眼,“至于无趣,我倒是不觉得,我反是觉得每日同你在一处都有趣得紧。要说委屈,你出身于名门正派,与我一千年恶鬼在一处,才是受了委屈罢”

    “没甚么可委屈的,除却那瘾,贫道认为你无一点不好。”姜无岐见酆如归神色有变,伸手抵上酆如归的后心,轻轻地拍着,“那瘾只会让贫道愈加疼惜于你,你不必认为是你的过错,贫道早已说过即便你要将贫道一身的血液吸食干净都无妨。”

    酆如归登时目中生泪,闪烁着泪光道“你这傻子”

    姜无岐立刻吻上了酆如归的双目,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吸吮了去,苦涩随即在口腔内蔓延。

    酆如归吸了下鼻子,话锋一转“无岐,你还未做鬼脸与我看。”

    姜无岐便松开酆如归,努力做了鬼脸与酆如归看,果真如酆如归睡梦中的一般,神态、四肢僵硬无比。

    酆如归捧腹大笑,直笑得眼尾湿润。

    姜无岐尴尬得四肢不知该如何安放,却是纵容地道“还要看么”

    “不要了。”酆如归用湿润的眼尾蹭着姜无岐的唇瓣,使得姜无岐张口去舔舐。

    片刻后,酆如归又伏于姜无岐怀中,一一问道

    “你与人一道堆过雪人么”

    “不曾。”

    “你可与人放过纸鸢”

    “不曾。”

    “你又可捉弄过先生”

    “不曾。”

    “那捉蛐蛐呢”

    “不曾。”

    “蹴鞠”

    “不曾。”

    “逃课”

    “不曾。”

    “若是我早些到你身边,便可”酆如归刻意将话说了一半,姜无岐还道他是要带着年幼时的自己去堆雪人,放纸鸢,捉弄先生之类的,未料想,酆如归却在稍后可惜地道“我便可早些欺负你了。”

    姜无岐失笑“你现下亦可欺负于贫道。”

    “那”酆如归思索着道,“那你现下去外头堆一雪人来与我罢。”

    “好罢。”姜无岐正要起身,却被酆如归制住了,酆如归趴在姜无岐身上,道“眼下天寒地冻,你还是留在床榻之上当我的火炉,为我取暖罢。”

    酆如归又别扭地掩饰道“我不是怕你冷,我是怕自己冷。”

    姜无岐颔首“你是怕自己冷,贫道知晓了。”

    姜无岐当真是不解风情,酆如归气结,咬了姜无岐的左肩一口,咬出了一圈齿痕来“我是怕自己冷,也怕你冷。”

    姜无岐又颔首道“贫道知晓了。”

    酆如归对于姜无岐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挑明了道“你应当说贫道会好好为你取暖的。”

    姜无岐从善如流地道“贫道会好好为你取暖的。”

    酆如归双目灼灼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将你自己的衣衫脱了罢。”

    姜无岐抬手将自己身上的亵衣、亵裤褪了去,少时,身无寸缕。

    酆如归将姜无岐扑倒,并缠紧了,从裸露的、温热的皮肉之上汲取着所需的温暖。

    姜无岐乃是纯阳之躯,委实适合来取暖。

    起初,酆如归对于这副身体甚为不满,由于这副身体喜食精气,嗜血啖肉,又颇为惧寒。

    然而,在能够肆意地从姜无岐处取暖时起,他却迷恋上了一身惧寒的皮肉被姜无岐焐热的滋味。

    由外到内,由内到外,俱是姜无岐的体温在流转。

    且他可光明正大地要求姜无岐为他取暖,因为他惧寒。

    在姜无岐体温的包围中,酆如归慢慢地沉入了梦乡,梦乡里的姜无岐已还了俗,正自渎与他看。

    他看得面红耳赤,偏过了首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