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第 40 章

作品:《如果贱婢想爬墙

    梅襄回到府上的时候, 管卢早已经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

    “那些人,并不是正经的土匪,看起来像是些市井小民”

    梅襄抬手斟了杯茶, “我知道。”

    这些拙劣而又幼稚的把戏, 想叫人看不穿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

    管卢迟疑道“二爷当初即便不放走宝婳姑娘不是也可以吗”

    他实在不明白梅襄既然仍是舍不下宝婳, 为什么要有此安排。

    梅襄的神情却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绪。

    “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岂是我强留便能留得住的”

    宝婳的心一直都向往着失忆之前的事情, 向往着自己的家人。

    梅襄固然有的是手段可以锁她一辈子。

    可时日越久, 他的心思却愈发与从前不同

    哪怕她只是心中存着要离开他的念头, 都叫人无法忍受。

    所以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梅襄现在只想要她主动来找他, 往后再离不开他。

    但她若真的能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了,那她日后也不能再怪他没有给过她机会了。

    他会慢慢地、一个一个地解决她身边的人。

    到那时候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她,现在的他其实也并不清楚只盼她莫要给他这样的机会去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管卢忆及当日翠微斋的事情, 桩桩件件, 其实梅襄早就知道。

    宣国公府处处都是梅襄的眼线,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宝婳是祝九風的妹妹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他既不能伤她, 索性便顺水推舟, 一出苦肉计成全了她的念头。

    他刻意放纵了这一切的发生,唯一的意外便是他仍不可避免地被宝婳的态度所影响。

    管卢隐隐发觉二爷如今竟在这件事情上越陷越深。

    他也不能确定,这对二爷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厢宝婳在祝府醒来。

    她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接着便慢慢想起自己同梅襄在马车上的事情。

    起初她并不愿意, 好在后来他也终于退让了一步可她却用了极长的事情去哄着他, 哄到最后, 她自己都累得在他怀中随着颠簸的马车睡了过去。

    她起身来, 发觉身上的异样,脸颊渐渐发热。

    春桃进来,低声道“姑娘醒了”

    宝婳“嗯”了一声。

    春桃说“姑娘往后一个人可千万不要乱跑了,亏得大人他向来宽慈,这才没有怪罪奴婢跟丢了姑娘呢”

    宝婳想到这一茬,缓声道“你莫要担心,今日我虽走丢了,但我回来后也会替你向哥哥解释清楚的。”

    她并没有想要牵连到丫鬟头上。

    春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转而说道:“奴婢给姑娘准备了热水,不如让奴婢伺候姑娘沐浴更衣吧。”

    她说着要上前,却被宝婳拒了。

    宝婳只说不习惯人伺候,说什么都不肯叫她靠近。

    春桃只好就退到门外去等她传唤。

    等宝婳沐浴之后,春桃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却发现似乎少了一件粉色的抹胸。

    “奴婢记得姑娘今日穿得是件粉色绣芙蓉的抹胸,怎就不见了呢”

    宝婳转过脸去,目光飘到窗外缓了缓,才同她道“我不喜欢,已经将它丢了。”

    春桃愈发得奇怪,这时秋梨进屋来,瞥见宝婳沐浴后肌肤微粉的模样,便挥了挥手让春桃退下。

    春桃这才离开。

    宝婳松了口气之余,见到秋梨才又想起自己今日竟把要紧事情给忘记了。

    她哄了二爷半天,竟然忘了同他将鲛珠要过来了

    “秋梨”

    宝婳惭愧地唤了对方一声,秋梨却拿了一面小镜子给宝婳看,宝婳便一下子就看见了脖子上深深的红痕。

    宝婳轻轻地“啊”了一声,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墙缝里去。

    她见秋梨不解地看着她,只能讷讷道“被个虫子咬的”

    秋梨转身便去拿了个药膏过来,示意她虫子有毒,得防着点。

    宝婳点头,心中幽怨地想大虫子长成二爷那样的,不毒就怪了呢。

    晚上祝九風叫来宝婳一起用晚膳。

    宝婳心虚地解释了自己白日里是怎么迷路的,又是怎么遇到梅二公子,这才叫他送自己回来的。

    祝九風叮嘱道“往后再出门时,你要知会哥哥一声,知道吗”

    他虽然笑着,可宝婳明显察觉到他今日的笑容少了几分真意。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祝九風见她不安,又笑着说“过几日宫中设下宴席,到时候哥哥也要带你去,哥哥让人给你定做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明天送到你那里,你再瞧瞧你喜欢不喜欢”

    宝婳又答应下来,甜软的模样无比纯良。

    祝九風含笑抚了抚她缎子般柔软的头发。

    不管怎么生气,他都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宝婳是个多么胆小的人。

    他不急着同她追究这一切。

    等到事情成了之后,往日里她的那些帐,他自然也是要同她一一清算的。

    进宫之前,祝九風又寻了个嬷嬷教宝婳熟悉了一下宫中的规矩。

    宝婳是一回生二回熟,等到第二次跟着哥哥出门时,她反倒没第一次那样紧张了。

    这时候天色尚且还没有黑下来,夜宴也未开始。

    待马车到了宫门,宝婳下了马车,便恰好瞧见了另一辆马车同时停下,车上也下来一人,不是梅家的二公子又是哪个

    宝婳看到对方,心口又紧悬起。

    “二二公子”

    梅襄路过她面前时,她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声,她避开了“二爷”这称呼,岂料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去,仿佛与她并不熟稔。

    宝婳脸一下便热了起来。

    他怎还是这样的态度

    莫不是他还嫌她哄得不够到位

    这时祝九風与车夫交代完,亦是瞧见了梅襄经过。

    宝婳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似有所思,忙转移了话题问他“哥哥,咱们现在去哪里”

    祝九風手里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对她温声道“先去一趟纤凝阁。”

    宝婳不熟悉宫中,只管跟在他的身上。

    他二人过去时,却见庭中一女子在舞剑。

    宝婳曾见过女子轻摆水袖妖娆的模样,可此女子虽体态轻盈,却手持一把青剑飒飒生风,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的剑势与寻常人的都有所不同。

    锋利的剑芒闪过,却曼妙轻盈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错觉,仿佛比舞姿更柔更妙,然而转瞬之间,那把剑却又破开重重温柔,剑势猛烈袭来,斩金断玉,削铁如泥,全然不在话下。

    宝婳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剑舞,竟看得有些痴迷。

    待那女子停下,才叫人瞧见她那张嫣美的容颜。

    她生来便好似有一股高贵之气,身姿纤柔玉挺,却冷若冰霜,令人不可轻易接近。

    祝九風领着宝婳拜见对方。

    宝婳跟着行礼,这才知晓对方乃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姐姐,玉善公主。

    宝婳忽然间便明白了对方这份高贵美丽的气质从何而来。

    “公主先前要的发簪在此。”

    玉善身边一婢女接去转交。

    玉善打开,里面正躺着一只通体碧翠无暇的玉簪。

    她垂眸看了一眼,面上虽未显笑容,可目光却似融融春水一般,含着几分莫名温柔。

    “为我簪上。”

    她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冷冽,轻柔得似雪软般,清泠的嗓音一下子将方才那股不可靠近的冰疏冷漠之感打破。

    宝婳不由地看了祝九風一眼,却发觉他仍是淡笑的模样,但目光中却沉静无比。

    “我很喜欢,谢谢祝大人的簪子。”

    玉善照完镜子之后,轻声对祝九風道。

    祝九風说“臣分内之事罢了。”

    “那么”

    玉善目光掠过他那张脸,随即道“下一次便为我寻一双镯子来,就劳烦祝大人看看我这双腕适合什么样的。”

    她的腕纤柔细腻,全然看不出方才舞剑的刚韧之姿。

    “微臣眼光鄙薄,怕是难以为公主挑选出佳品。”

    “我就是喜欢祝大人鄙薄的眼光,我的要求,祝大人听明白了吗”

    她的声音,温柔而不可抗拒。

    祝九風笑了笑,答了句“微臣遵命”。

    玉善终于看到了他身侧的女子。

    玉善生在宫廷,见过美人无数,从低贱的仆人至后宫佳丽,各色的美丽她都曾一一阅见过。

    可宝婳却生得粉雕玉琢,如画中走下来的美人,双眸含着柔雾一般,身段柔婉绵软,观之便如鲜嫩喷香的果子,那般可人,恍若能令人口齿生津。

    “她是你的妹妹”

    她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

    祝九風说“是”,让宝婳再度上前拜见。

    玉善勾起唇,便自袖中取出一只不足巴掌大金狐狸赠与宝婳。

    宝婳微微迟疑,并不敢轻易接受。

    “祝大人”

    玉善看向祝九風。

    祝九風这才开口“既然是公主所赐,妹妹还不快些收下。”

    宝婳这才双手接过,行了谢礼。

    她抚着那纯金制成的小狐狸,心中对玉善的好感值几乎顷刻间便攀升到了顶峰。

    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人一见面就送别人这么大块金子。

    宝婳感动的都要哭了。

    “你喜欢就好。”公主淡笑着,又说“你今晚带着她定然有诸多不便,便将她留我身边吧。”

    祝九風未再拒绝,又叮嘱宝婳几句,便将宝婳留在了玉善这里。

    夜宴将近,玉善领着宝婳入座。

    宴席分为两列,一面女席,一面男席。

    上位便是太后与天子。

    从鼎山王造反至今,那些后续的事情至今才陆陆续续平息。

    太后与天子设宴,为的便是再三嘉奖,力求君臣同心。

    “你哥哥近来在府上一切都好”

    玉善忽然问道。

    宝婳愣了愣,答她“回公主的话,哥哥一切都好。”

    玉善眸色温润,目光扫了对面的祝九風一眼,“你不必如此拘谨,我与你哥哥认识很久了。”

    她这话让宝婳微微错愕。

    宝婳不明白她的很久是有多久。

    只是玉善也并未多言,端起酒杯便抿了几杯。

    开席之后,宝婳吃得半饱的时候,身旁宫婢添菜时,忽然轻声对宝婳道“姑娘,外边有人寻你。”

    她说完便面色如常地离开。

    宝婳惊讶地抬了抬眸,便瞧见了对面的梅襄。

    宝婳心口微悬。

    因为她瞧见他拿出了那日装着鲛珠的锦袋捏在掌心,便忽然起身离开。

    宝婳忙也寻了理由,离席而去。

    这时宴席过半前面正是热闹,半道上有人要净身洗手都不奇怪。

    宝婳才出来时,便远远地跟着梅襄,心中还不解他今日待她的态度。

    他却渐渐行到偏僻之地。

    宝婳眼见四下无人,便轻提起裙摆追近了些,却发觉他忽然消失不见。

    她正是茫然着,下一刻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转眼就拖进了乌漆抹黑的假山石内。

    若不是被捂住了嘴巴,宝婳险些就叫出了声儿。

    便听见身后那人声音低沉地问她“这是哪里来的小野猫,一副离不开男人的样子”

    他捉住了她,声音也含着似有若无的愉悦,“莫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有主人的”

    宝婳耳朵微热,发觉他又在说这些令人羞耻的话了。

    “二爷,你别这样”

    “你不想问问我,今日为什么不理你”

    他口吻颇为散漫,只是酒席上不经意地听着那些男子对她的觊觎之声,竟也愈发坐不住了。

    宝婳的香娇玉嫩和她身为祝九風妹妹的身份,如同双重诱惑重叠在了一起,叫那些贪图美色又贪图名利的男人盯着她都几乎要流下口水。

    “二爷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宝婳,就像那天二爷还想叫管大哥剁了我的手呢”

    她不知道旁人如何垂涎着她,只委委屈屈的,反倒一下子将他的坏全都想了起来。

    “你那么狠心地伤我的心,难道我连狠话也说不得么”

    她实在娇气,在他这里半点委屈都不肯受。

    宝婳摇头,觉得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路过,便软声求他,“二爷,将鲛珠让给宝婳吧”

    梅襄自她身后将她抱在怀中,手指把玩着她的腰带,漫不经心地问她“你要拿什么来换”

    他不说这话也就罢了,说起这话,便叫宝婳想起自己被他带走的那片粉色绣芙蓉的抹胸

    “二爷,你拿我的抹胸做什么”

    她想叫他还来,快些结束这些羞耻的事情。

    “婳婳现在是祝大人的妹妹,二爷不能随意碰到,漫漫长夜,孤枕难眠,你可曾想过二爷要如何打发”

    “我只能”他贴着她的耳廓,将剩下的话一字不漏地灌进她粉红的小耳朵里。

    宝婳脸热得不像样,“二爷快别说了”

    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去寻她的唇。

    宝婳见他在这假山里也敢胡来,赶忙挣扎起来。

    岂料外面忽有两串脚步声经过,一个太监同婢女讨论着什么事情,缓缓经过。

    宝婳微微僵住,他却得寸进尺般,将她堵在了石壁与他之间,对她予取予求。

    宝婳嘤咛了一声,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待外面的人远去之后,她才极力地推开他,唇舌竟微微酥麻。

    “二爷”

    她含着哭音,嗔怨得很。

    “婳婳,给二爷亲亲,二爷便放了你。”

    他抚了抚她微微汗湿的发,轻柔的声音却恍若含着几分阴郁,“你离开二爷的每一天,每一个夜晚,甚至每一个时辰往后都是要偿还的。”

    “如今,只是要你先付出利钱罢了,二爷这样待你,已经很是仁慈”

    “不行”

    宝婳声颤着拒绝,“二爷会亲得到处都是,会被人瞧见”

    她可没这么快忘记脖子上那个令人羞耻的吻痕。

    梅襄掐了掐她的下巴,眸光微闪,“这回二爷只亲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看不到的地方,显然更为香甜。

    他握住她纤软的腰,显然也不愿放走餍足饱食一顿的机会。

    “二爷保证”

    他垂下眼睫,眸中似染上了暗红,指腹才触碰到她温腻的肌肤,便陷入沉沦般,再难自拔。

    过了许久,宝婳终于回到了席位上。

    她想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却蓦地瞧见下面还有个系带没有系好,赶忙颤抖着手指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偷偷系上。

    “我方才让宫人去寻了寻你。”玉善说道。

    “我方才迷路了”

    宝婳的声音似有些沙哑,听上有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很是可怜。

    “你哭过”玉善打量着她,发觉她眼角也红红的。

    宝婳眼睫颤了颤,满是心虚地嗫嚅道“我就是太急了,就就急哭了”

    玉善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发觉她的发簪也歪了一两根,又顺手替她扶正。

    “你不用急,宫里虽大,但走丢了也不会找不回来的。”

    她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