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二合一

作品:《如果贱婢想爬墙

    在得知儿子的右腿被人踩断之后, 元氏哭哭啼啼地闯入宣国公的屋中大闹了一场。

    外面的人抖抖瑟瑟,都离得远远的,无人敢窥听主子们的秘密。

    宣国公看着状如疯妇的元氏, 却缓缓问她“你是不是忘了,衡儿为什么会有今日”

    “是不是时间让你失去了记性让你忘了,他亏欠老二什么”

    元氏听他冷不丁说到这个,脸色竟微微一僵。

    “还是说, 你也觉得自己是皇亲国戚, 而不是宣国公的女主人,宣国公全府上下的人都亏欠着他,只有你不亏欠”

    元氏脸色更是难看。

    这件事情,就像是烂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一样, 无法拔出, 却永远的如鲠在喉。

    而宣国公只要提起这事儿, 她竟除了服软, 别无所选。

    “老爷,我我没有旁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衡儿他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元氏低泣着。

    宣国公说“不要说他是我的儿子, 他就是死了,也是应该的。”

    他说着又看向元氏,“更何况, 我已经打了梅襄一顿, 你觉得一百多鞭也是他那病怏怏的身体便能轻易承受得吗”

    元氏又是一哽。

    过了片刻, 元氏神色平静地从屋里出来。

    嬷嬷立马上前去扶她。

    待走到无人的地方, 元氏终于忍不住情绪, 狠狠捶着石墙, 恨得双眼通红。

    “嬷嬷,你说这种日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嬷嬷心痛道“夫人,你莫要这样。”

    元氏的眼中透出不甘,“当年在皇宫里,如果不是他喝了那碗药,如今我早就”

    嬷嬷脸色顿时骇然,见她连这句话都说了出来,再顾不得主仆之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夫人,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不然您这些年的隐忍,真的就全白费了。”

    元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说出了口,忙又收敛起情绪。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低声道“我真是被气昏了头,咱们快些回去吧,我有些冷了。”

    约莫是深夜,屋中的蜡烛仍是彻夜的燃着,外面却乌沉沉的一片。

    宝婳有些迷糊地眨着眼睛,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了。

    只是醒来时,便发觉自己睡在了梅襄的怀里。

    她有些迟疑,正要动了动身子,便蓦地看到梅襄的眉头蹙起,恍若下一刻便要惊醒来。

    宝婳立马便不动了。

    他这时正该是结痂的时候,若是牵扯到伤口,指不定又要添了疼痛。

    只是就这么不动,宝婳眼皮子渐渐又沉回去,竟很快又睡着了。

    过了片刻,梅襄才睁开眼睛。

    他看了她一会儿,将她窜到被子外的小手轻轻捉起。

    掌内细嫩的手指冰凉,他打量了一眼,便将她那双冰一样的小手放入怀中,随即才阖上了眼睛。

    这一睡一直睡到天亮。

    宝婳仿佛听见小丫鬟低呼了一声,才从睡梦里醒来。

    她抬眸便瞧见小丫鬟红着脸看着自己。

    宝婳只觉掌心滚暖,顺着小丫鬟的视线看去,便看到梅襄衣上的系带都被弄散,而她的小手正肆无忌惮地贴在他的胸口,看起来似乎极为不妥

    宝婳忙收起手,羞赧地与那小丫鬟低声解释,“二爷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

    小丫鬟点了点头,有些不赞成道“二爷毕竟还受着伤自然做不了什么,可宝婳姐姐也不能趁人之危嘛。”

    宝婳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小脸一下涨红,竟什么都解释不出来了。

    这会儿她休息得精神饱满,便轻轻地下了榻去,趁着其他人过来之前,忙将自己收拾妥帖。

    一直到了中午,梅襄才转醒来。

    梅襄见到宝婳,似乎并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问她“你不是怕我么”

    宝婳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的内疚,“二爷只管当我先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如今我知道二爷待我这样的好,我不会再怕二爷了。”

    梅襄听了,只垂眸扫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看在我受伤的份上故意骗我,等我伤口一好,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宝婳连忙摇头否认。

    梅襄那双眸子仍是幽幽得看着她,看得她紧张不已。

    宝婳偷偷攥着袖口,极是不安。

    直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冰消雪融,缓缓问她“那我们和好了吗,宝婳”

    宝婳想到自己与他先前闹翻的一幕,又忍不住脸颊发烫,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到用午膳时,宝婳殷勤地为梅襄布菜。

    梅襄却没什么胃口,吃得极少。

    宝婳看着忧心,想要劝他,“这些菜样样都要比我当日给二爷做得要好呢。”

    她不说也罢,说起这事情,梅襄反而有些不喜,“那日你说好是做给我吃的菜,却都被三弟给吃完了,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讨厌我了”

    宝婳见他竟连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口吻愈发讷讷,“自然不是,分明分明是二爷不喜欢的。”

    “怎么会呢”

    梅襄轻道“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是你烧的,我都是喜欢的。”

    宝婳见他眼睫微垂,甚至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委屈,心里愈发地无措,忙站起来道“不如我现在便去做给二爷吧。”

    梅襄将她叫住,问她“宝婳,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三弟”

    宝婳摇头,迟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不愿去想男女之事,我只想离开府里”

    她说着,梅襄便发觉自己手里捏着的碗不防地裂了个口子。

    但宝婳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显然还没有发现。

    倘若她发现了,该又要怕他了。

    梅襄想着,便故意松开了手,将那碗丢到了地上。

    他的指尖被那锋利的裂沿划过,竟涌出鲜血。

    宝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的手指给吸引去,忙将他的手捧起。

    “二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宝婳扯了帕子来给他擦血,却发觉那血一直往外地冒看起来有些吓人。

    宝婳情急之下便将他的手指含住,脑袋里不知在哪儿听说过口水能够止血。

    过了一会儿宝婳将他的手指拿出,见血竟然真的不再流淌才微微松了口气。

    宝婳道“二爷等着,我去拿药粉给二爷撒上”

    她说着就去了。

    梅襄全程都未置一词。

    他看着沾了宝婳口涎的手指,眸色渐深。

    他将那根手指复又仿着宝婳的举动递到唇边。

    同昨日一般,他莫名发现

    他好像是真的不嫌宝婳脏了。

    甚至是喜欢的。

    他竟生出一抹诡异的悔意,后悔那日没能撬开她的齿关。

    只是微微分神,梅襄后知后觉才发现了呆愣在门口的宝婳,似乎正神色微妙地看着自己。

    他转头看向她,神色自然道“你走开之后,血又开始流了,所以我想用你那法子止血看看。”

    他的神色太过坦然。

    宝婳小脸滚烫地上前,不敢提醒他,他的手指她方才也含过。

    “二爷,这法子不干净,往后还是别用了”她说着便给梅襄手指撒上药粉用布条扎上。

    伺候完梅襄午膳。

    宝婳想要先回绣春院去,梅襄便在她临去前问她“宝婳,我并不希望你离开府里。”

    宝婳迟疑地看着他。

    梅襄道“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我好吗”

    宝婳心情复杂地点头。

    梅襄见她渐渐走远,心思才渐渐沉下。

    她并不是同谁发生过什么亲密的关系,便会喜欢上谁的人。

    “她竟连老三都不稀罕了,这可真是令人高兴。”

    梅襄挑起唇,神色慵懒。

    隗陌过来给他换药,听见这句,便说“她要离开府里,难不成二爷你是要强迫她留下了”

    毕竟这般行径才正是梅襄的行事风格。

    “倘若你和三公子都对她生出了强夺之意,倒是不知道她会选谁了”隗陌说着竟又想到更为有趣的一幕。

    “那就要看我与老三,谁有本事叫她留下了。”

    梅襄的眸色微转,丝毫不觉倦躁。

    毕竟梅衾擅长的东西,他擅长,梅衾不擅长的东西,他也擅长。

    宝婳回到绣春院时,也是巧了。

    丫鬟同她说,紫玉前脚刚被大公子的人给叫走了,她后脚就回来了。

    宝婳一听心中便暗道不好,忙问了哪个方向,想要将紫玉追回来。

    大爷这时候要见紫玉,定然没安好心。

    宝婳顺着小径一路寻去,却并未瞧见紫玉身影。

    见一旁有料理花园的仆人,便过去问道对方有没有瞧见紫玉。

    那人抬起脸来,宝婳便瞧见他脸侧竟被一半烫痕所覆盖,微微惊讶。

    他看到宝婳,似乎比她更为惊讶,忙低下头去。

    过了会儿他才低着头对她道“你随我来吧。”

    然后便走去前面带路。

    宝婳跟着他,未走多远便瞧见了紫玉的身影,宝婳连忙上前去将人叫住。

    紫玉错愕道“宝婳,你怎过来了”

    宝婳道“你是要去见大爷吗”

    紫玉点了点头,“是啊,大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忽然叫我过去,只是大爷真是奇怪,上回三爷明明没有回来,他却说回来了。”

    宝婳捉住她的腕,“别去,他不是好人,这时候叫你定然没有好事”

    紫玉见她这般认真的神情,竟也不自觉地生出迟疑来。

    “两个贱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怨毒的声音。

    宝婳同紫玉吓了一跳,便瞧见梅衡坐在椅轿上,被人抬着出来。

    他的右腿白布包裹,似乎一时也走不得路了。

    宝婳与紫玉忙就跪下。

    梅衡便随手捉起手边一罐瓷瓶砸了过去。

    眼见便要砸到两人中其中一个,宝婳便听得一声闷哼。

    瞧见方才领路的那个男子磕倒在地上,脸颊上被那瓷罐砸破。

    紫玉掩唇惊呼了一声,显然也吓坏了。

    梅衡狠狠地瞪着宝婳,那小厮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在他耳边低语几声,他才让人抬着椅轿离开。

    他人一走,紫玉便忙将那男子扶起,竟还是认识的人。

    “石头哥,你没事儿吧”

    被叫作石头的人缓了过来,说了句“没事”便离开了。

    “宝婳,吓死我了。”

    紫玉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石头哥在这里。”

    宝婳问那人身份,紫玉便道“他呀,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他是来京城找他未过门的媳妇的。”

    她说着,便同宝婳将这人的身世也说了一遍。

    原来这人从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后来被人贩子拐跑了。

    他家中原有薄财,为了寻找这个女子,便卖了家里一些田地,一路寻着线索来到了京城,后来找到了当初的人贩子,才知晓他的媳妇被拐卖到这府里来了。

    他就直接想方设法进府来做了粗使,想要找到他的媳妇。

    “大家可都同情着他呢。”

    想当初谁听到这故事,不得掉两大碗的眼泪。

    毕竟薄情男子才是多数,这般痴情的,真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

    宝婳轻道“那他媳妇有这样疼爱她的丈夫,可真是有福啊。”

    紫玉点头,“是啊,希望他能早日想开。”

    待二人回到绣春院中,紫玉又说“三爷明日就回来了,宝婳,你想清楚了吗”

    宝婳点了点头。

    紫玉叹了口气,倒也没再劝她。

    然而梅衾并没有等到第二日才回来。

    他傍晚时便回了,先后去看过母亲与大哥,不过才短短几日不在,府上便发生了许多事情。

    梅衾面色沉沉地回到绣春院。

    宝婳同紫玉替他拿来家中的常服换上。

    他过了会儿,便单独将宝婳叫去了西屋。

    宝婳进去轻声唤他,“三爷。”

    梅衾温声道“宝婳,你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与我听好么”

    宝婳迟疑着,便将他走后的事情一件件都说给了他听。

    包括被罚跪,包括被大公子算计,也包括她去照顾了梅襄一阵子。

    “宝婳,大哥的为人是有瑕疵,但他这回亦是受了责罚,我只愿他没能叫你心中留下阴影。”

    梅衾想要安抚她,却见宝婳摇头。

    “三爷,其实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况且二爷他也帮过了我”

    她想,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奴婢,而三爷和大爷是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不想让他为难,也没有那个立场让他为难。

    丫鬟便是这样尴尬的身份,一点都不值钱,同那些低贱的货物其实没什么区别。

    她总不好哭着闹着去死,她是什么都没有的人,自然没什么好在乎的。

    梅衾的神色微微一僵。

    过了许久,他才发出声音,“宝婳,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宝婳连忙摇头,“三爷始终是我最为钦慕之人,我自然是相信的。”

    这一点在宝婳心中,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梅衾微微颔首,“你相信我就听我一回,二哥他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一点,若是可以往后最好也不要再靠近他。”

    “可是”

    “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那时便能叫他碰见了你

    况且宝婳,你好好想想,听说他将大哥的腿踩断时,你也在,你觉得,他那样残暴的人,真的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吗”

    他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而宝婳这些日子在心底不是没有思虑。

    她固然会忍不住心软,可有时候也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说,宝婳,二哥不可信,这一点,我是不会骗你的。”

    梅衾最后说出这句话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发自内心的看法,还是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妒忌。

    宝婳听到话,心口又是一跳。

    三爷自然不会刻意诋毁他的哥哥

    可是

    宝婳实在无法去思考这一切了。

    梅衾回来的第二日,梅襄才让人过去问宝婳,她的答案想好了没有。

    宝婳微微颔首,想自己和二爷也该有个交代了。

    她便往深春院中去见梅襄。

    隗陌的药显然很好,又或者说,梅襄平日里的身体原本就没有那么差,他竟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梅襄今日穿着件宽松白袍,一根翠绿玉簪束着乌发,他手里捏着一块白帕擦拂着手旁的桌面,对宝婳道“宝婳,你可有想好”

    “二爷,你那日问的话,我已经想好”

    宝婳正斟酌着字眼儿,想要同他说清楚,他却对宝婳道“想好便同我去个地方吧。”

    宝婳微微错愕,他便让人准备好车马,叫宝婳同他一起出府去。

    梅襄并没有将她带得太远,只带去京中一家寺庙,将宝婳领去了七层高塔的第四层露台边上。

    即便只是第四层而已,宝婳往下看了一眼,都觉头晕目眩,甚至怀疑是不是不答应二爷,今天他就要将自己从这里推了下去

    “二、二爷”

    宝婳小脸都吓白了,“为何要在这里说话呀”

    梅襄淡道“因为你对二爷存有偏见,所以二爷要带你到这佛塔上,与你说事情。”

    他说罢又看向宝婳,恍若漫不经心地问“宝婳,你方才是不是在怀疑,我会将你从这上面推下去”

    宝婳心口一窒,哪里敢承认。

    “没没有。”

    她连忙摇头,心虚不已。

    不过他说这里是佛塔,竟果真叫她安心不已。

    想来二爷他再是黑心肝的,也也不至于刻意要在这里推她下去。

    “宝婳,二爷就是想在你说之前,送一件礼物给你。”

    宝婳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二爷倒也不必客气,我如今什么都是不缺的。”

    她口中拒绝着,却听梅襄轻笑一声,问她“卖身契你也不要吗”

    “不要。”

    宝婳坚定地摇了摇头。

    梅襄噙着笑望着她,并未立刻劝她。

    过了会儿宝婳便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惊愕地望着他。

    他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契纸递给宝婳。

    宝婳惊疑不定地接过来,便瞧见上面是自己的卖身契。

    宝婳看了看梅襄,又看了看手里的卖身契,似乎都惊呆了。

    她们这些奴婢的卖身契,应当都是在府上管事那里才对

    “二爷”

    宝婳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怎么”

    她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自由身,二爷帮你就是了。”

    宝婳忽然间感到无比的感动,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张开手臂抱住梅襄。

    “二爷”

    宝婳像一只幼弱的小兽,带着哭音又喊了他一声。

    就算她嘴上不说,可哪个当奴婢的会真喜欢自己像个低贱的货品一般,被一张卖身契所掌控。

    梅襄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唇角噙着浅笑,似乎并不意外她这样的反应。

    宝婳发觉这样不妥,想要起身,他却不轻不重地按住。

    梅襄温柔的嗓音便从她头顶上传来,随着他胸腔的震颤发出,“宝婳,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不必急于推开我。”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掌心的暖意渐渐透过宝婳的薄衫,仿佛传到了她的身体上,令她微微僵住。

    “你现在可还会因为对我的偏见,而觉得我是个坏人”

    宝婳忍不住将眼泪在他怀里蹭了蹭,却没瞧见梅襄见她这举动又僵住的表情。

    “二爷”

    “我、我会在找到家人之前,留在府里照顾你痊愈的。”

    宝婳声音绵软轻颤,显然被感动坏了。

    其实她原本也是这样做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他受的伤是真的,她应当为此事负责。

    “好啊”

    他手掌轻拍着宝婳,垂眸看向站在楼下的那两道身影。

    梅襄眼睫微弯起,似狐眸一般,远远见着,恍若妖气冲天。

    他的弟弟,差点就要挑拨离间成功了不是么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他勾起唇,抬手地揽住怀里的人。

    梅衾见这一幕,脸色微微发白,“回去吧”

    梅襄约他到这里,想来要与他说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三爷何不上去将一切都告诉宝婳”

    他身旁的小厮亦是微微气愤。

    梅衾摇头。

    他终究没有二哥那么会玩弄人心。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就算告诉了宝婳,宝婳也不会信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