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作品:《夺妻(软骨香)

    月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剑拔弩张。

    这个时候,她主动去亲他,他不觉得开心也就罢了,甚至,还躲开!

    有别的心思和自己说话。

    她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在小皇帝面前说这些话,是因为他不肯喝药,估计说来哄他。

    洞察力惊人,一眼能猜透黄忠义身份的肃毅侯,怎么会看不穿这点儿问题。

    月容扭开头,这人故意和自己做对。

    倒是顾知山,见月容羞着一张脸,水眸也避开,一点儿也不敢看向自己。

    低哑声音,笑道,

    “这还没怎么的,你就羞起来了?”

    ……

    谁和这人似的,这么不要脸皮。

    月容咬唇,不肯言语。

    倒是听见男人在耳畔低叹一声,下一瞬,水眸被捂住,黑暗袭来。

    先是生涩的试探,而后是轻怜蜜爱。

    这人,怎么又捂住她眼。

    月容刚想开口抗议,男人趁虚而入,原想问出的话,被堵的结结实实,半个字也崩不出。

    明明被迫闭上眼,可触感越发清晰,月容能感觉到男人的小心翼翼和隐藏在强势外表下不被人知的疼爱。

    她的手,被男人握住,放在她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想必男人知道她面皮薄,是自顾自地满足自己,完全不顾忌她的感受,也不会去主动询问她。

    羞窘的睁开眼,眼前还是漆黑。哪怕九月,顾知山身上的温度依然炙的人发热,二人亲昵不过片刻,月容便觉得浑身汗意四起。

    她好像被男人传染了高热一样。浑身上下,一点点力气都没有。

    尤其是,当男人抬起唇,二人唇瓣松开,发出轻微的,空气和唇瓣接触的声音,月容更是一张脸红个透底。

    偏那男人,是极为不要脸皮的,甚至还笑意盈盈,说:“还是那么甜,你是不是,背着我,把那糖渍青梅,吃的干干净净?”

    “谁偷吃了?!”

    月容不满地嘟嘴,被男人疼爱过的唇,泛着令人遐想的肿,颜色润泽艳丽,气息微喘,胸腔起伏不停,更是惹得男人意动。

    顾知山懊恼的扶着额头,盖闭上眼睛的,是自己,而不应该是她。

    这般春睡海棠一般娇艳的模样,他今日见了,只怕会一直想到二人成婚那日。

    咬牙切齿,松开捂住月容的眼睛,去吮去她眼角泪滴,酸涩滋味入口,更是心底里发狠,问她说:“今日夜里宴席齐备,那黄忠义若是狡诈,当着诸位大臣连带的内眷诰命问你,可愿和亲嫁到鞑子,你可愿意?”

    月容闻言猛地坐起身,方才还残留在脸上的潮红,一下子去的一干二净。

    她白着一张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说:“这话你还拿来问我?我和鞑子有杀父之仇,不报此仇枉为人女!”

    顾知山问完,自然有些后悔,见月容这般伤心欲绝模样,忙去拉她肩膀在怀中安抚,说:“不是我问你这些,柳二叔上午来报,黄忠义前几日去柳家家拿了些东西。是你自幼到现在留在柳家的所有东西,明显是另有所图。”

    这话,让月容愣住,“我嫁到黄家时,嫁妆单子上列的清清楚楚,小到一根针线,大道金银珠宝,所有财物,尽数都在其上。

    他若是想知道金银藏在何处,只去看嫁妆单子就明白了。

    留在柳家的那些大多是一些寻常旧物,他去找二叔拿那些做什么。”

    自然是留着怀旧。

    顾知山沉下眼眸,第一次觉得这黄忠义忒不是东西。

    属于他的时候他拱手让人,如今月容是自己的,他别想来沾上半分。

    至于月容,顾知山笑着抬头,掐掐她粉嫩桃腮,见她眼神懵懂,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终于要去拿她的旧物。

    笑道,“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他拿去也没什么用。可如今大隋和鞑子势不两立,他这般行事也不妥当。

    等宴席过后,我把那东西取回来给你,是留着还是扔掉,你自作打算就是。”

    一席话说得干净利落,完全没有把黄忠义对月容的那点心思点破,反正是归咎到了大隋和鞑子身上。

    月容心事重重的点头,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拿起压在裙摆上的玉荷花给顾知山看了,把今日张太太想改名字的事情说给他听。

    不等男人说话,月容便和顾知山说道,“今日母亲和我说起,我本是张家人,理应认祖归宗,我的姓名仍然没有更改,到底是在外面行走时,和那些贵妇们打交道是不方便。

    总不能张家的姑娘姓柳,说出去叫什么话。

    我也知道,到了该改名字的时候,可总觉得,如果父母之仇不能报,便改去了姓氏和名字,我亏欠他们的养育之恩。”

    顾知山还以为是什么事,听见这个,倒是宽慰她,“不管你姓柳还是姓张,左右都是你。我们疼得爱的,都只有你一个。

    柳道南夫妻两个明知你不是亲生,也要拼死护住你,想必也有做好你有朝一日,认祖归宗的打算。

    若是实在愧疚,等日后山河平定,我带你回青州祭祀他们。”

    可以回青州?

    月容瞬间瞪大眼睛,揪住顾知山衣袖,按耐不住激动,“你要带我回青州?”

    “现在是不成的,早也得咱们成婚之后。”顾知山倒是点头,道,“当日黄忠义用青州外十六州换见你一面,理所当然,这青州外十六州,日后赏给你做封地好不好?”

    她之前平民百姓一个,哪有资格有封地。

    月容心中暗笑顾知山傻,便是认回张家,张太傅当朝权臣那般尊贵,不过也是一品官员,哪里有资格有封地。

    顾知山一看便知月容不信,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听。反倒是见月容,一心想着如何祭拜柳道南夫妻,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你当年家里也算和睦,柳道南夫妻疼你,如若珍宝。柳二叔性子憨厚,也是个从不招惹是非的人。

    怎么张太太认你,你好像,半点儿也不惊讶?”

    仔细想想,月容好像几乎没有抗拒,就接受了张家。

    可若说她和柳道南夫妻两个关系不好,又怎么会在多年以后,亲上金銮殿为父鸣冤。

    月容念叨着祭品的手一停,苦笑说道,“侯爷既然把当年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想必也知道,当年回到京城后,我这模样,和柳妍丽相差甚远,又怎么不会引起柳二婶的怀疑。”

    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柳二婶便从柳二叔口中得知月容并非亲生的真相。

    家中仆人遣散的一干二净,从青州带回来的金银,这么些年,早已经花完了。

    至于月容,是什么时候有了猜测了呢?

    大概是,柳二婶光明正大的花着青州带回来的银钱,和之前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

    一个不是大哥亲生的小丫头,和自家男人是嫡亲兄弟,怎么比血缘关系也都是他们更亲近一点。

    好在,月容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我当时只是有了猜测,并不知情。

    和张太太相处时,便觉得她亲近,等后来,才知果然是一家人。”

    十岁丧父丧母的孩子,本就生的比旁人敏感,又到了一个新环境,小心翼翼的打量周遭的人物,也是本能的反应,若是因此察觉,倒也属实。

    只,顾知山还是忍不住心疼,她本该金尊玉贵养大,名门闺秀里最耀眼的明珠。

    哪里像如今,单单是第一次在京中闺秀面前露面,张太太便费劲心思谋划。

    丧父丧母,合离之身。之前的相公,是如今来议和的鞑子王庭之后,怎么想,都觉得非议颇多。

    好在,她性格坦荡,并不退缩。

    他也不是轻易退缩之人。

    顾知山起身,轻拍两下大掌,有宫娥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月容顺势看去,见从发髻钗环首饰衣物鞋袜样样齐全,再看向身侧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男人,只怕又准备了一套衣裳给她,实在是浪费。

    明明,身上的已经足够华贵耀眼。

    顾知山从月容眼中看出她的抗议,哈哈一笑,眉目之间满是恣意,说道,“你身上穿的,是张家姑娘的衣裳。”

    “而这些…”

    目光落在华贵的金钗,上面红宝璀璨夺目,光芒照亮室内,更别提罗裙钗环,各个精细到难以置信,纹路精美,宛如艺术品。

    “这些,是我肃毅侯夫人还有的排场!”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顺手拿起一根金簪插在月容发髻之间,乌黑发髻上珠宝明亮,可无论如何炫目,都是佳人容貌的陪衬品。

    “他想要夺回你,本侯倒是要看看,面对相携恩爱的咱们两个,他哪里来的脸!!!”

    发现被放弃的一块石头是玉石,便想夺回去,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便是有,又视一直爱惜石头的主人,为何物?

    月容来不及多想,便被宫娥簇拥着,换上新的衣裙。

    西域来的铜镜中,出现一个国色天香的佳人。

    世上本就美人多,可谈得上国色天香的,寥寥无几。

    月容就是其中一个。

    雍容华贵堪比艳丽牡丹,发髻轻摇,流苏上红宝折射耀眼光线,越发衬的她一双明目清亮,月容回头,见男人立于自己身后,眼中是几乎不曾出现过的惊艳。

    起身,敛衽一礼,“臣女见过侯爷。”

    总算不是那该死的臣妇了,顾知山心想。

    不对,眼下月容早已经是自由身,呸,不是自由身,是他的,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的妻子。

    男人眉深目阔,收起眼中惊艳,一本正经纠正,“是夫君。”

    月容摇头,眉目弯弯,完全不惧怕男人冷脸,“是侯爷!!”

    侯爷就侯爷吧,总有夫君那一日。

    顾知山宽宏大量的不和她争执,刚要说话,便听见外头韩有粮跪地,

    “侯爷,太后娘娘有请!”

    顾知山看了眼月容,略嘱咐几句便出去了。

    等他走了,月容慢慢坐到软榻上,挥退宫娥,开始沉思。

    顾知山无缘无故说什么黄忠义要带走她,定不会空穴来风,必然有所证据,又有他说,去柳家拿了她用过的东西,可见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本就极为聪明,嫁给黄忠义时,他不喜自己是真的,转变出现在什么时候来着,月容皱眉,好像是相国寺中。

    那日相国寺,暴雨中黄忠义语意不明的几句话,还有那句等我。

    月容总是莫名的心慌,好像今夜宴席,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