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晋江首发38

作品:《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夜色下,林间幽寂,萧辰意顶着对面人此时那样的目光简直如坐针毯,她不知到底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多想了还是怎样,但为了摆脱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便看着对面一直沉静的人率先的开口道“方才那五个戴面具的人看来是你一直以来的暗卫了。”

    赵侍新微偏头看向了别处,从胸腔里淡淡“嗯”了一声。

    没了那视线,萧辰意本能的松了口气。

    想到之前跳崖的光景,她又了然的喃喃道“那看来之前在崖边的时候,也是他们救的了”

    赵侍新又转眸看她一眼,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对那五人有些好奇,萧辰意便又问道“他们这么厉害,那有名儿吗”

    许久,赵侍新启唇道“影。”

    “影”想了想这几人出现时雾影飘忽的模样,倒还挺合适的。

    萧辰意突然便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这五个如此厉害的暗卫一直都跟随在赵侍新的身边,而身手还卓绝到几乎无人能发现,那之前在山崖上时,以这五人的身手,她和赵侍新当时应该也可以不用这么悲催跳崖的吧

    怪不得她总觉得赵侍新当时好像并不太慌忙的样子,而且也怪不得,他会突然好意的让她“别怕”了。

    萧辰意觉着自己像是被人给逗耍了,她知道这人当时会如此行动定是有什么谋划的,但不管他有什么谋划,她却是切切实实的被惊吓到差点原地去世,萧辰意抑制住一些即将发怒的情绪,刻意的道“那我们当时本不用跳崖的吧”

    赵侍新看向她,突然抿唇笑了笑,许久淡淡来一句,“尝试一下一起死的感觉难道不行”

    萧辰意“”

    赵侍新这一句话,便将萧辰意接下来想问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有那五个影的护卫,两人在此处稍事安心的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又开始往影卫所引导的方向前进。

    两人起身往前后,负责断后的一个影卫取出了从方才处理了的尸首身上得来的,应该是那群杀手独有的某种用来做记号的东西,影卫在一颗树下模仿那群杀手的记号样式补上了方才被解决了的几人还来不及做上的暗号,只

    是背道而驰的调整了方向。

    湮京城内,好不容易平静了几日的朝堂之上,昨日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给轰然的炸开了锅。

    宫中所派随行护卫当朝那位赵大人去往建洲的一个侍卫竟拼着一口气的回到宫中,通知消息道,他们竟竟在路途中遭遇了乔装打扮的一群海盗的堵截,海盗人多势众,随行的人只能护送赵大人往密林中奔逃,但那群杀手后来也追上去了,现在那位赵大人估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通知完这个消息,那个侍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来得及再道一个“长”字,就这么断了气。

    京兆府尹赶紧将消息呈报到了宫中,只是那侍卫最后说的那个字,府尹却不知到底是何意思,便未提及。

    得知消息后,圣上震怒,群臣哗然。

    皇帝陛下立即着人前往夙阳大道的事发地调查清楚具体情况,并且派人在周遭的林间寻找赵大人的消息。

    一天后,据调查结果,现场虽已被那群海盗给清理打扫干净了,但还是能找到属于其的些许蛛丝马迹。

    看来那侍卫所言非虚,赵大人一行果然是在途中遭遇了海盗刺杀。

    而海盗此次刺杀之举自然与九琅岛上此时正准备归顺朝廷的乱民有关了。

    他们看来是想将这群乱民收归己有,好壮大己之声势。

    如今无论如何,不管生死,找到这位赵大人是要事,但安抚乱民却更是一件急事,朝堂上便商议着由谁再顶上去到建洲处理好乱民之事。

    只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的祸事再加上安抚乱民还是得需达到一定程度的官位,所以这两天这么一来二去的争论着,却也没得出个合适的人选。

    没料这么僵持了几天,却突然从建洲传来了个令众人大大松了口气的好消息,可能是因那群乱民也担忧再与朝廷那般僵持下去,虎视眈眈的海盗定会忍不住开始夺人的行动,所以这群乱民扛不住压力等不及京城的大员来到,便先被建洲的巡抚给招降了,据说那群乱民现已下了九琅山,不安定的危险因素可说是就这么解决了。

    乱民之事舒缓口气之余,却有另一件事开始沉沉的坠在某些人的心头。

    朝堂上,这位一人之下,

    权柄滔天的赵大人如今仍然远离京城生死未卜,宫城中一直以来游走于暗处的涌潮终于开始准备露出其本质,亮出狰狞的獠牙了。

    扑杀若是一开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是在冰冷的利益权势之中。

    这夜,离宫城不远处一条僻静的深巷中,黑漆的大门,兽纹样衔着门环的铺首,是简单而不起眼的门扉,而此时在这门扉之内的一间屋子中,夏焱是第二次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季晗被他留在了巷外。

    现在在这间屋子里,他的前方,有一面虽轻薄但大略也可掩人耳目的深红纻纱,纻纱内隐隐绰绰的坐了个人影,在一张案几前。

    人影的声音似蒙了一层纸,不太听得真切,却也足够夏焱听清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这是第二次告诉他,让他去弹劾那位赵大人赵侍新了。

    他告诉他,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铲除掉此人,在他现下生死未卜的时候。

    若是赵侍新福大未死得已回朝,那么等他归来之后估计就再也没机会了,而且还会很快的反扑,将朝中与之敌对的人尽皆铲除。

    那人问他已做了第一次,还要不要再做第二次。

    是了,在此之前,昌平与保定两处的巡抚被押解进京之后,他虽一早就有打算借此题发挥针对那位赵大人,但给了他帮助,让他能更有把握去做这件事的人却是这人,这个突然找上他,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年轻男人,但

    夏焱看着隔帘内那人的身影,他心头突然生了点想法,需要确认一下。

    夏焱便道“夏某看这位公子好像对朝堂上的一应事务都挺了解,那公子应该也知道,当今那位赵大人颇得圣上的信赖,所以上次圣上不就维护了他,派他出京去安抚乱民去了,只是突然遭遇了此事而已,公子让夏某此次在这节骨眼上再次上疏弹劾,那两个巡抚并未招认赵大人的名字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且先不论,光是圣上对那位大人的信任,想扳倒他恐怕就很不容易了。”

    隔帘在侧窗溜进来的风下轻轻晃荡,内里人轻声的笑了笑,他道“夏大人,你以为此次的所有事情果真只是碰巧而已吗

    ”

    男子又接着道“还有啊,当今陛下资历虽属实尚轻但大人真以为如今陛下亲政这么几年了,还能这么甘愿的受制于人”

    “掣肘皇权的势力,迟早有一天定会被倾覆的。”

    夏焱听这人说话的语气以及他说的这话,他眼微眯,看来果然有些事是有人暗中安排的了。

    而且看样子很可能就是此人,那这人

    他便又道“公子好像对陛下还挺了解的”

    男子道“应该只是比夏大人要更了解那么一点而已。”

    “大人方才所说更近一步的证据,自是不必担心,明日那供词就不一样了,如此,夏大人可还有疑虑”

    夏焱沉默,缓缓才道“自古以来合作讲究双方的信任,夏某对公子姓甚名谁,是何种身份都不知,这恐怕不太利于相互间的合作吧。”

    男人似乎又笑了笑,但却突然声音微沉的道“夏大人只需知道我是站在大人这边的就行了,明白了吗。”

    夏焱心下突然一动,此人方才那句话自有一股常年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威严,他收回直直看向对面人影的视线,终于道“夏某明白了。”

    此次谈话已说完,夏焱独自走出了黑漆的大门,出了巷道,季晗见人终于从巷口出现,他慢步上前,两人站在街边的马车前,夏焱将那人此次让他做的事告诉了季晗。

    季晗听完绵长的道““大人就如此的相信此人”

    夏焱视线望向前方,他低下声音近乎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

    季晗眼睫轻动,他道“像谁”

    夏焱收回视线,渐渐却摇了摇头,“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回吧。”

    季晗也没再问什么,只是目光深远的看了看巷口,才随同夏焱上了身旁那辆简朴的马车。

    夏焱走出黑漆门之后不久,方才他离去的屋内不知从何处突然便闪现出了一个人影。

    人影黑布蒙脸,身材魁梧,嗓音如刀滚在粗粝的石面,他微躬身,朝隔帘内的人略施简礼,虽知晓帘内端坐的人大概率是个京中极有权势的贵人,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江湖人,而且与这位年轻公子也只是简单的主雇关系而已。

    年轻公子也不在意他未全的礼仪

    ,看着眼前脊背挺直的身影道“怎么样人找着了吗,是死还是活”

    魁梧的黑衣人道“正在搜寻中,现在还未得到明确的消息,不过从那样的悬崖上摔下去,生还的几率对于普通人来说”

    自然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

    话未说尽,年轻公子却也知他是什么意思,但他却还是道“不可大意,我要的结果是看见那人的尸首。”

    黑衣人应诺一声,却一时没像以往那样突然离开。

    年轻公子挑唇问道“还有话说”

    男子想着前两日汇报消息时他手下的人应该忽略了的一件事,毕竟他们此次的目标只是那位赵大人而已,便又简短的道“对了,此次同那位赵大人一起跳下悬崖的还有个女人。”

    “我们并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说完没再给人回应的时间,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内。

    年轻男子身边似乎有人对那男子的举止十分不满,在男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年轻公子却喃喃念道“女子莫不成是那位沈小姐”

    他立时便吩咐道“派人下去查查,那位沈小姐此时可在赵府中。”

    有人在他身边轻声应了声是。

    第二日,朝会刚开始没多久,夏焱便跪伏在圣上的金阶前,细数当朝次辅那位赵大人的七大罪状,除了专权乱政,结党营私,箝制言官,恣行俞剩之外,更以此次昌平保定两城民乱为重点,劾其蔽塞圣冲,罔顾人命,以权谋私。

    群臣又是哗然。

    圣上见夏焱又咬住人不放,本是大怒,没想夏焱此次却呈上了一份直指赵侍新的证词,大理寺说是在牢中的两人想明白了重新供出的证词。

    这次金阶上的皇帝陛下微微的有些沉默了。

    支持夏焱的人越来越多,支持赵侍新的人也在据理力争着。

    陛下依然沉默以对,但朝堂上夏焱一派却步步紧逼,形势如今,便就有些严峻了。

    这夜,天已黑尽。

    此时,在刑部侍郎唐礼的书房内,蒋正正靠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端起仆童沏来的茶,似乎胸中有郁气的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下去,但其中忧闷此时却还是不得纾解。

    蒋正搁下茶杯,见屋中端坐于书案前的人依

    然如常般镇定,他道“如今朝中三派分立,夏焱那厮像只咬人的恶狗般紧咬住不放,陛下此时虽还没反应,但这样下去,迟早得坏事,中立派中咱们的人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也来出把力”

    唐礼整理着书卷,他道“你忘了大人在出事那日派人给我们送来的话了再等等,等朝中那些隐藏的更深的人走到台面上来了再说。”

    蒋正鼓了鼓腮帮子,“知道嘛,但是”

    如今这形势,大人又迟迟不归,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安全下来的,他不得担心嘛

    想到此处,蒋正又担忧的道“你说,大人何必这样万一”

    “是吧,万一”

    丢了性命了呢。

    唐礼紧了紧眉,面皮抽动几下,他道“蒋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人自有大人的考量,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待大人平安归来即可。”

    蒋正看了眼墙边燃着的灯烛,他半晌道“希望大人能早日平安无事的归来吧。”

    “等大人回来后,这事情应该就有得玩了。”瞳中倒映着火焰,隐隐可见期待已久的兴奋。

    自前几日晚,那拨黑衣人被五影解决之后,这几日,两人在林间只再遇见过一次寻上来的杀手,最近两日萧辰意的心下虽没一开始那般恐惧害怕了,却还是安定不下来,只想着赶紧离开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才好。

    但不知为何,萧辰意总觉着赵侍新好像是刻意的在此林间耽搁

    于是她便这样问他,但人却也不搭理她的。

    萧辰意便只能默默的又这么跟着人往前。

    反正赵侍新若是有打算,那他在这林子间死不了,她肯定也就死不了的吧。

    两人这几日虽没再那么急的行路,但有件尴尬的事,萧辰意却忍得很是难受,毕竟这么好几日逃命,两人现下早就不大体面了,不过仔细一看,好像又只有她萧辰意不太体面而已

    反正赵侍新瞧起来还是人模狗样,光风霁月的。

    萧辰意现下只盼着能早日离开这鬼地方,她已经不着急去那梅林了,她现在只想回到她的公主府中,好好的泡个热水温泉,再山珍海味的大吃一顿,最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抚慰一下她此时已快

    枯萎的心灵。

    于是,萧辰意别的话不说,只每天问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平安的回去。

    赵侍新连着两日不搭理她,到了第三日晚的某个时候,他终于像是掌握着万千生灵的主神一般开了金口的道他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萧辰意猜想赵侍新的意思应该就是,等某个时机一到,他的大部队护卫到来,两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了,而不必在这林子里一直绕圈子了吧。

    萧辰意便一直期待着赵侍新所说的他的人到来。

    这么期待着,这日晚,月光澄圆,银辉如练,山脚下,一处树木略显稀疏的地方,两人眼前乍然出现了一间没有光亮孤孤单单的低矮石屋,而在石屋北面竟还有个长宽约五六丈的自然温泉水池。

    萧辰意简直是惊喜不已,光是远远见着她就已恨不得扑过去了,但赵侍新却冷静得很,只是在密林中远远的看着不动。

    过了一会儿,等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赵侍新面前,朝他躬身拱手,尊敬的点了点头,萧辰意才见赵侍新提步往石屋的方向走去,她便也赶紧高兴的跟了上去。

    推门走进石屋,内里看来虽荒废了,但还不至脏乱到让人无处落脚,反而还算得简洁,想来这屋子里的主人离开也不算太久。

    屋中北面有一张铺了草席的木床,其余家具便就只剩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了。

    房内一侧的墙壁旁整整齐齐的堆了好几捆柴火。

    草草看了眼屋内之后,萧辰意便迫不及待的去到石屋北面的温泉水池旁。

    大略看了眼周遭,萧辰意想此处应该是地壳内岩浆活动而正好形成的一个天然温泉池,池边都是粗粝的大石,边缘只有少许地方还比较平滑,想来也是此屋主人享受该温泉时常常倚靠的地方。

    蹲身下去,手探入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水中,温暖到有些烫人的感觉从手心传递至整个大脑头皮,萧辰意还未下水便已经舒服的想喟叹了,更何况这水在月光下也清澈的可人。

    萧辰意舍不得将手收回,但想到若要真的想好好享受一番,还是得先去找赵侍新确认一件事才行,她便又回到了石屋内,此时赵侍新正站在屋中,见她进屋一副

    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转身沉默的看向了她。

    最近几日赵侍新已没再像先前掉下悬崖那两日偶尔会用一种莫名令人毛骨悚人的眼神看她了,他最近好像又恢复了正常,所以萧辰意便越来越有胆子跟赵侍新正常的说话了。

    她便支支吾吾的询问赵侍新她现在能不能在屋后泡个温泉,她知道他们现在依然没有绝对的安全,但这几日两人夜间也还是能睡上几个时辰的,所以,她简短的梳洗一下应该也不碍事吧,而且她还得明确赵侍新的暗卫是不是真那么的规矩听话,同时也顺带警告赵侍新他最好也别乱来。

    赵侍新听了她话,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他视线在她身上上下的看了好几眼,最后道“你放心,他们对你没那个兴趣。”

    嗓音沉了沉,他又道“我现在对你也没那个兴趣。”

    说完便转回了头去。

    萧辰意得了这样也算是承诺的话,她忍不住小小的激动了一把,便赶紧跑到了温泉池边,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才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褪了衣裳,下水靠到池边,无不舒适的长叹着。

    但泡着泡着,一旁却突然听得声音,她偏头看见了同样走到了此处的赵侍新。

    此时他正站在温泉水池旁,看了一会儿那温泉水,突然便抬起一只手开始解袍带。

    萧辰意双目圆睁,她立时矮下身子尽可能的缩到水里,但水光实在是太清澈了,萧辰意总觉着一眼看来还是能看见不少东西,她心里有些慌,面皮涨红的道“赵侍新,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下来”

    赵侍新按在腰带上的手微顿,无甚情绪的朝萧辰意瞥去一眼,视线在萧辰意肌肤周边清澈的水面上多停留了几秒,又接着解他的腰带。

    很快衣袍散开,内里中衣也被男人优雅的解了开来,萧辰意似乎已能瞧见男人平时一直覆在衣物下的紧实强健的胸肌,萧辰意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赵侍新突然又想跟她玩什么,她便又想开口时,男人终于有些不耐的道“这池子又不是你的,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

    眼见着人上面的衣物已经快解开完了,萧辰意不得不转过了脸去,想着自己大人有大量,

    礼让伤患算了,但她突然脑中又灵光一闪,是啊,赵侍新可是伤患,有只手臂可动不了的,他即使下了水又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萧辰意这下便心宽了,她在水中挪到了一处大石块后面,堪堪能遮住她的身子,便倚着大石也不着急起身了。

    耳边听得下水声,萧辰意知晓赵侍新此时正在另一头泡着,一开始她还能比较自如,但后来想着这人就在不远处,萧辰意还是摸着岸边搁置的衣物,从大石后爬了起来,穿戴好了衣物。

    等她站起身准备往石屋门前走去时,却发现赵侍新竟也上了池边,此时更已穿好了下衣,正在一只手艰难的穿着上衣。

    萧辰意准备默不作声的离开时,走过人面前,没料那人却突然叫住了她,“你过来一下。”

    “”这意思一听就知道是想叫她过去干什么了。

    萧辰意停住脚步,看向在她面前中衣已套进去了一只手,正沉静盯着她的男人,萧辰意又看他那只艰难抬起再使不上点其他力的另一只手,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人面前。

    视线尽量避开男人此时半露着的胸膛,但刚泡了温泉后,男人身体气温升高,身上从肌肤中钻出来的热气似乎一股脑的往萧辰意的面上扑来,依然是这男人身上平日能嗅到的味道,微微好像更淡了些,但无端似乎却有点招人了。

    萧辰意小心帮人穿衣的空隙,又后退一步更远离了些,没想男人却自作主张的朝她靠近了一步。

    萧辰意刚想让人别动时,赵侍新垂首看着因泡泉后面颊还带着浅浅红晕的女人,他突然主动问了句“你这次又是想去哪”

    突然的开口差点吓萧辰意一跳,她不知赵侍新前几日都没问她什么,这时候突然这么毫无预警的问她一句是怎么想的。

    脑子里还在思衬着怎么回答时,又听人似乎有些似笑非笑的道“是又要再等个十年回来吗”

    萧辰意已帮赵侍新穿好了中衣,手中此时捧着他的外袍,她还没想出到底要怎么回应她此番出京时,赵侍新却已突然又道“算了,你不必说了。”

    声音似乎比方才凉了几度,也不知是此时正好有冷风吹来的缘故还是怎的。

    但萧辰意却乐的他

    又不想知道了。

    等穿好了外袍,萧辰意刚说了句“行了”,赵侍新却就一言不发的提步沿着池边往屋内的方向走去。

    萧辰意看着人影,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赵侍新这人的难伺候以及,阴晴不定。

    等萧辰意回到屋中时,赵侍新已坐在了屋内一根可供人暂坐的圆木桩上,在他面前是一堆没了火焰,却依然贴近便能炙升人体温的炭火。

    看赵侍新一眼,萧辰意却见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又是寒风般的冷漠模样。

    萧辰意也走到了炭火旁的一侧墙角边靠着坐下,正巧在赵侍新对面,手拢在炭火旁,萧辰意知晓这应该也是那几个暗影做的,这几日两人的吃食、水都是那几人负责全权解决的,还真的是又当保镖又当保姆的,实在是精英般的超强人物啊。

    感叹着,萧辰意的脑袋渐渐越来越沉,在睡着之前她再一次期盼着明日一早醒来若是就能离开了那该有多好啊。

    萧辰意的脑袋在墙边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有些难受,在她对面的男人听见人逐渐沉沉的呼吸声,他终于抬眼看向了对面女人。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侧窗投泄进来的银白月光斜斜的覆在女人面上,那双眼此时紧紧闭着,是安静怡美的模样,只是很快女人的头不时又轻点着,还偏了好几次脑袋,似乎这种姿势实在是难以让她睡得舒适。

    男人看着看着终于站起了身,在女人的头终于要再次偏向一旁甚至于无知无觉的在墙上滑落下去时,一个宽阔的肩头承接住了女人的脑袋。

    女人觉着舒适了,她的头循着本能完全的靠在了男人肩头,还轻轻的蹭了蹭。

    而男人此时则曲着一条腿,一只手搭在膝头,月光投射的方向很是刁钻,男人竟只腿上斜斜的照了些光亮,而整个上半身和面部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男人的瞳孔中微有光亮,他似乎正安静的注视着前方,渐渐那点光亮好像越来越暗了下去。

    清晨,微蒙的光晃出来一点,还不足以耀亮整个大地,远山与半空中还蒙着一层灰青色时,萧辰意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外间的什么声音。

    像是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音色,低沉的,话不多,但很熟悉。

    还有一个声音,也有点熟悉。

    赵侍新此时已换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袍,看着面前恭敬的围在石屋外,个个都是一身暗色劲衣方才才被长业带来的人手,他看了一圈,听了长业对最近朝堂中所发生之事的简要陈述,赵侍新对长业道一句“辛苦了。”

    长业隐下心头再见到大人平安无虞的激动,他虽知有五影在,大人多半是无事的,但没见着人之前,心里头总是不安,如今见到了,这压在心上的石头才总算是完全落地了。

    “大人折煞属下了。”长业只能尽力平静的回应一句。

    想到最近朝堂上的暗潮涌动,长业疑问道“那大人”

    他想问他们是不是立即就可以动身了。

    但长业想到什么突然又觉着恐怕还得再等等。

    果然,他见大人微抬下颐,看着远处朦胧的青山,突然低沉的对他缓缓吩咐道“带人退后三十丈。”

    长业不自主看眼紧闭的石屋门,他心下惊跳,似乎突然便明白过来了什么,垂手应道“是。”

    话音落下,长业望一眼身后,周遭身影立时便朝赵侍新齐齐抱拳,然后瞬间的后撤散开,不见了丝毫踪迹。

    萧辰意听外间声音似乎是有人来了,她揉揉眼,见赵侍新并不在屋内,更加确认此时他人应该就是在屋外了,她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竟盖了张锦毯,萧辰意有些狐疑,这是哪里突然来的锦毯

    想到外间方才传来的声音,萧辰意心下立时一喜,莫不是赵侍新的人早就来了

    她便起了身,此时见赵侍新正从外间推门走进,然后又背过身去,双手扶着门栓缓缓的又将门给关上了。

    屋外的光亮被封在门外,随着门缝逐渐完全的阖上,萧辰意看着赵侍新的背影,她心头突然莫名觉得那背影似乎变得特别高大,有股逼人之势,几乎让她一瞬有些喘不过气来,萧辰意甩甩头,觉着自己怕是还没睡醒,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见人转过身来,萧辰意面上便忍不住微带笑意的赶紧迎上前去。

    越近前,方才那股压迫的威逼感却似乎更甚,萧辰意见赵侍新缓缓抬起了他那条之前受伤了的手臂,撩开衣袖

    ,开始慢斯条理的拆解起缠在手上的布条。

    赵侍新一边解布条,一边也朝萧辰意的方向缓步走来。

    布条快解完时,他终于抬眼看向了对面正面带笑意朝自己走近的女人。

    然后他便见女人在他将缠手的布条给完全扔在地面上时,面上的笑终于完全的僵硬在了脸上。

    赵侍新扭了扭手腕,垂眸,唇角缓缓的扬了抹笑。

    让萧辰意又有了前几日那股子毛骨悚然之感的笑。

    以及那种眼神。

    萧辰意在两人仅隔着三尺宽距离时,开始条件反射的挪步往后退,她看着一直朝她逼近的男人有些摸不准的道“赵赵侍新,你,你想干什么”

    “你的手你的手竟是早就痊愈了是吗”

    赵侍新一言不发,只是这么慢斯条理的步步逼近。

    萧辰意只能连连后退,一边道“你你别过来”

    脚下踩到跟细木枯枝,萧辰意往后跌坐了下去,手也撑在了身后,却是触手的绵软丝滑。

    臀下也是柔软的,萧辰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立时转头往后看去,就见自己此时正跌坐在北面摆置着的那张木床上,只是这张木床上此时却已不再是她昨晚所见的草席,而是一床铺好了的大红锦褥。

    萧辰意这下真的是知道害怕了,她想起身,却被逼近到床边两条腿抵住床沿的男人给堵得起身不得,只能这样半撑着身子仰头看着面前面容冷沉的男人。

    男人眼里似是慢慢的燃起了一团此时还瞧不太分明的火焰,但却也足已令萧辰意心惊肉跳了。

    萧辰意终于大声道“赵侍新”

    见男人不为所动,怕更惹恼了他,她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你别这样好吗。”

    赵侍新却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这样是怎样”

    “你”他现在这举动是想怎样他明明最清楚不过了。

    赵侍新却根本不准备再跟她废话,因为萧辰意竟见他双手开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然后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将腰带给解开随手的扔在了床上。

    衣袍散开,萧辰意眼前,赵侍新很快便褪下了外袍。

    “赵赵侍新”萧辰意见到这一场面,哪还能有丝毫的冷静,趁他脱

    衣服时后退了一步,萧辰意立时便条件反射的起身想逃,但她才甫一起身,就被男人给用力的推倒在了床上,他的身躯也自然的压了上来,双手钳住了她手腕,见她挣扎,他突然从床上摸来方才随手扔在床上的腰带,将她两只手腕给绑在了一起,在萧辰意惊怒的眼神中,冷漠将她的手腕给绑到了床头。

    一边绑一边道“萧辰意,还记得当年那晚你是怎样对我的吗”

    说着赵侍新抬头看了一圈屋内,有些遗憾的又道“可惜没有那东西”

    萧辰意也不自主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眼屋内,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他说的是当年在她闺阁中的一张黄花梨木椅。

    因为当时,为了逼赵侍新就范甚至于刻意来侮辱他,她一开始便是将他给绑在了那张椅子上

    还蒙了他的眼

    赵侍新见她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的惊骇眼神,他又沉静的笑了笑道“不过没关系,今天其他没玩够的,我们可以以后再玩。”

    男人俯身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垂,嗓音微带喑哑,他又道“也有的是时间玩。”

    萧辰意被人压着,她渐渐只能感觉到一种无力,逃脱无门的无力,只还是竭力挽回道“赵侍新,我求你,你你别这样好吗,你放了我至少不是这时候,算我求你”

    赵侍新俯身在上方看她,他掐着她下颚道“不是这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嗯等你哪天再找着机会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谁也再找不到的时候是吗”

    “我不是”萧辰意脑子发蒙,微微挣扎。

    “不是”

    赵侍新回想前几日乍见她那般装束,肩上挎着包袱时毫无牵挂的样子,他冷笑道“萧辰意,我希望待会也能听你一直的这么求我。”

    赵侍新另一只手开始缓缓下移落在了萧辰意的腰间,在萧辰意察觉到腰上的衣带突然松散开来,条件反射便要呼出声时,俯身在她上方的男人眉心突然狠狠的一蹙,似乎是忍不住想对她残忍,他立时低头下去,双唇用力的含上了女人的唇,唇间炙热又滚烫,几乎吞噬了她所有的呼吸,力道大的让人生疼。

    萧辰意呜咽两声之后,就已完全的发不出声音

    了。

    许久,赵侍新抬头,看着下方女人唇上因他而起的水光和娇艳,他手上动作不减,又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几乎有些咬牙的道“萧辰意,你很想逃是吗,行,不过在此之前,把所有我们之间的帐都算清楚了再说吧”

    “今天,就当还那第一晚的帐了。”

    手按在女人深深凹陷的腰窝上,赵侍新又道“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萧辰意尝试过挣扎,但最后精疲力尽,只能任人摆布的却只是她,呼吸常常被人夺走,胸口也常有窒息感,亦或是时常的不可抵抗,不受掌控,到最后直至昏睡过去之前,萧辰意想,当年她可没这么狠的。

    赵侍新这个混蛋。

    天光已经大亮,很快又是缱绻的晚霞漫天,紧阖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单手推开。

    长业已侯在门外,抬头看眼面前人,长业眼皮子突的一跳,赶紧又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后退一步不敢再抬头看人的道“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

    赵侍新看眼怀中被他打横抱起,正靠在他胸膛上昏昏睡着的女人,女人身上此时裹了件长长的狐裘外衣,将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窝在他臂弯里,香软的一团,只是眼角还红着,看起来有些可怜,昏睡中,女人的手本是紧紧抓在男人的衣襟上,她似乎因不适而呻吟了一声,那手松了开来,不知冷的伸到了狐裘外,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玉臂。

    只是那白中却有着另外两种令人不敢看的显眼痕迹。

    手腕上是微红的印记,似乎被什么所绑过,而往上的手臂肌肤上却是点点红中似乎还隐隐带着偏紫的颜色。

    远处有侍卫无意间瞧见,立时也收回视线,头也深深的垂了下去。

    赵侍新握住人不安分的手,将手臂放回暖和的狐裘内,面上凛冽的寒意渐散,终于罕见温柔的掖了掖狐裘边角,眉目舒隽的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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