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24

作品:《穿成大佬的御用厨娘

    当初结婚的时候,决定飞快, 连蓝玉这个生母都不知易父真正的想法, 以为易正宁是顾念顾家当年的恩情,一定要结这个亲, 只能认命, 一面认命,一面还想婚礼大操大办, 被易亭川给否了, 于是只领了证, 圈子里广而告之发过喜糖,婚宴都没办过,结束。

    现在谈离婚, 也是极为简单, 当初两家人怎么坐在一起商讨结婚的, 现在就怎么商讨离婚,连见面的酒店都是同一家。

    去酒店的路上, 易母惴惴不安, 总觉得当初结婚容易,这离婚怕是得麻烦死, 尤其顾家那德性, 肯定得明里暗里要这要那。

    身边的丈夫易正宁看出她心中所想, 简单安抚道“不用担心。”

    易母怎么能不担心“当初结婚, 我说不要给太多, 你是又给这个又给那个, 房产商铺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现在好了,要谈离婚,这些还不都成了他们谈判的价码么。”

    易正宁老神在在地闭着眼睛休息“易家的儿子娶老婆,哪有一毛不拔的道理,说出去易公馆丢不起这个人。”

    易母“那难道那些都给他们”

    易正宁“到时候谈了再说,现在你想再多也没用。”

    易母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丈夫在想什么,说他偏心顾家吧,其实当初也只是想借此机会还清恩情,也早做好了迟早离婚彻底斩断关系的准备,可既然从头到尾没打算认顾家这个儿媳妇,那还给那么多东西干嘛。

    现在只能庆幸,那些房产商铺给是给了,至少产权上还是易家的,顾家就算真想离婚了拿走,也得他们同意。

    想着想着,易母顿觉头疼,抬手揉太阳穴,再看身边,易父淡定,看前面副驾的易亭川,这位要离婚的当事人倒好,比他老子看着还淡定。

    易母心累死了,敢情这婚不是她的,这操心的倒是她。

    她忍不住朝向前面“亭川,儿子。”

    易亭川“嗯”了一声,侧头“怎么了”

    易母“你这几天和顾繁星见过吗”

    易亭川懒懒地靠在副驾上“我今天早上的飞机,才出差回来。”

    言下之意,哪里有时间。

    易母想了想,问“那顾家那边也没联系你”

    易亭川“没有。”

    易母“一个人都没有。”

    易亭川“没有。”

    易母想想觉得奇了,这家人早就听到离婚的风声了,他们这边还特意提前几天打电话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顾家那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在私下里窜倒什么别的主意

    易母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又开了口,分别看看父子俩“等会儿你们两个男人可悠着点,别平常见的钱都是几亿几千万的,就不拿那些房产商铺当回事,那些房本可都是我这么多年一本一本攒下的,顾家就算是属吸血鬼的,时时刻刻想吸点血,这次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易亭川没说什么,易正宁倒是觉得自家老婆今天有点话多“行了,少说两句,休息休息吧,还有一会儿才道。”

    易母是休息不过来的,满脑子都是顾家那边会怎么样,甚至打起了这几天打过无数遍的腹稿,暗想等会儿见面一定要有气势,反正都要离婚了,这婆婆的架子必须摆出来。

    等到了酒店,才下车,一家三口就遇到了蓝玉。

    其实不是巧合,蓝玉知道她们今天要来,特意在自家酒店的停车场等着,见车到了,就迎上去。

    易正宁碍于身份的关系,多年来不和蓝玉接触,尤其易母还在场,便没有过去,像易亭川示意了一眼,先去坐电梯。

    蓝玉也没看他,直接奔着易亭川和易母。

    见了易母,她直接道“等会儿谈什么离婚我就不去了,反正这几个月里当婆婆的也不是我。”

    易母和蓝玉接触不多,但两人关系还算可以,不好不坏,主要蓝玉是那种满心都在事业上的女人,对易母这种全职太太一向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易母也对蓝玉敬而远之,两个女人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易亭川这个儿子,相互之间也没有恶意。

    可听了蓝玉这番话,易母还是有点不舒服“这婆婆我当初也是不想当的。”

    蓝玉耸肩“那没办法了,谁让这婚事是你老公执意促成的,你是易太太,我又不是。”

    站在一旁的易亭川直接抓重点,看向蓝玉“妈,你有什么话要交代”

    蓝玉“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们,等会儿谈到财产的时候,记得把我给的那些彩礼拿回来,我那些东西都是给正经儿媳妇的,既然顾家那个也不是真的儿媳妇,那犯不着给个靠结婚致富的女人。”

    易母听了顿时头大“蓝女士,我还操心我自己给的东西呢,你还把你那份的任务交给我”

    蓝玉笑笑,抱起胳膊,看着她“这也就是易正宁刚刚滚得早了,要换了他说这些话,我可能一巴掌也就过去了。”

    易母脸色顿时落下,易亭川拧了拧眉头。

    蓝玉又笑笑“别啊,别生气,姐啊,不是说我要打你,我也不打女人的,更加不是冲着你,我就是觉得吧,既然当初这儿媳妇就没打算认,只是为了拿几个月的婚姻还个人情债,是不是也该有人通知一下我这个婚姻当事人的亲妈好歹让我省省力气和感情,少拿点彩礼什么的”

    易母脸色顿时更不好了,尴尬得不行。

    蓝玉也是真的聪明,什么都猜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母不用猜都知道,蓝玉是真生气。

    可她当初也没办法,她是一开始就不想结这个亲的,主意是易正宁的,也是他让瞒着所有人的。

    那你去找易正宁啊。

    易母心里无语死了。

    蓝玉一眼看出易母心中所想,依旧笑眯眯的“你放心,这是他刚刚跑得快,我穿着高跟鞋也懒得追,回头我就找他算账,毕竟这种主意,除了他,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想得出来。”

    蓝玉是在意什么彩礼钱和送出去的房本吗

    根本不是。

    她在意的,是她被隐瞒了所有真相,是她唯一的儿子的婚姻被拿来还他老子的恩情债。

    既然早想好了要离婚,拿儿子的婚事当什么人情不会自己去结这个婚啊

    现在好了,宝贝儿子年纪轻轻就要单身钻石男便离异二婚男了,简直拉仇恨。

    蓝玉光想想都恨不得当场抽易正宁一个巴掌。

    她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巴掌补上。

    简直气死人了

    蓝玉真的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是面带微笑,笑得易母浑身汗毛直立。

    还是易亭川解围,对蓝玉道“妈,你今天不忙吗”

    蓝玉转头看儿子“忙啊,特别忙,这不是为了你的事,百忙之中也要抽个空当面聊聊交待几句吗”

    又看向易母,继续微笑。

    笑完了,终于抬手一挥,侧身“行了,就这样吧,我走了。别忘了我的彩礼钱。”

    蓝玉走后,易亭川和易母也往电梯去,易母这下心里更惴惴不安了,可转头看身侧,这马上要离婚的当事人始终沉默。

    坐上电梯,易母忍不住问他“你今天怎么也不说点什么。”

    易亭川两手抄兜站着“要我说什么发表被安排离婚后的感言吗”

    易母不觉得易亭川不想离婚,只觉得他是不想自己的事总是被父母安排,像个傀儡一样。

    她叹气道“这件事的确是爸妈不对。”

    易亭川没有吭声。

    易母“我也和你爸商量过了,这次是我们欠你的,以后一定补偿你,像是你以后再结婚,娶谁都随你便,只要你喜欢,妈妈一定支持你。”

    易亭川依旧沉默无言。

    刚好电梯抵达一层,梯门洞开,易母抬头,却见顾家三口前后脚走了进来。

    易母“”

    进来的三个人也觉得巧,可比起易母的惊讶,顾家三口明显淡定得多,顾父顾母还主动打招呼,繁星朝易亭川点点头,还叫了易母一声“易太太。”

    易母“”

    电梯门合上,封闭的空间内迎来短暂的寂静。

    易亭川看着自己身前的那道倩影,职业装,头发短了不少,更加利落干练,似乎也有点瘦了,人却很精神。

    距离上次富景湾吃过一顿饭后,他们足有七八天没有再见过。

    忽然,顾母开口,声音在封闭的梯厢内异常清晰,她捏着手机,对在唇边发语音“小吴经理啊,你这会儿晚上在值班么,中餐厅要是有空位帮我留一个啊。”

    发完一条语音,又道“我这会儿先去九层,等会儿下六层吃饭啊。”

    很快那边回了一条语音“我在上班的顾太太,您大概几点过来,我帮您留位。”

    顾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后吧,最晚不超过半个小时,很快的。”

    无论是易亭川还是易母,听了这话都会想,这是不是顾家要请他们吃饭,毕竟他们早约好了今天见面谈离婚,地点就在九楼的包厢。

    易母甚至想,这怕是又要用上什么怀柔政策不想离婚了。

    可九楼包厢又不是今天不开饭,谁还特意跟他们下楼吃啊。一时都忘了刚刚自己被喊了一声易太太。

    哪怕是电梯门打开后,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站在电梯口的顾家三人格外客气,明明可以先走,却纷纷侧身,抬手让他们先请。

    易母是懒得客气来客气去,瞄了三人一眼,直接拎包走人,只有易亭川从头到尾一脸深意的探究,尤其是落在繁星脸上的眼神。

    但易母走出电梯后,他没有立刻出来,反而扫了易母的背影一脸,回头低声对繁星道“离婚不是我的意思。”

    繁星无比客气,点头“明白了。”

    心里却想,易总,你没意思,我有这个意思啊。

    易亭川先走一步,顾家三口晚了一会儿,等易亭川走远了,顾母立刻嘀咕起来“这话要是早几天让我听到,我还能心动一下,现在,哼哼。”

    顾父“行了,等会儿早点谈完,谈完咱们下楼吃饭。”

    顾母“对了,订的蛋糕要不要电话再问问,别回头给我送错啊。”

    顾父“不会的,那家又不是第一次往这边送蛋糕。”

    繁星打断夫妻二人“亲爱的爸爸妈妈,咱们先不管吃饭和蛋糕,先管管你们亲闺女离婚的事好吗”

    顾父顾母立刻连连点头。

    顾父“都记着呢。”

    顾母“闺女,放心,这次绝对不拖你后腿。”

    开玩笑,家里彩排都彩排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等到了约好的包厢门口,三人推门进去,不出预料,只有易家三口人,易亭川的亲妈蓝玉女士没有来。

    进了门,易父倒是极为客气,主动站起来迎接他们,还叫服务员进来倒茶,又和顾父相互递烟,那副融洽客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家来谈婚事的。

    等双方都坐定了,易母便叫人来上冷盘,期间易父和顾父聊了聊最近的新闻和政策动态,冷盘上完之后,易父终于主动把话题切进了正题中。

    他切正题的时候,易母和他对视了一眼,顾父顾母也暗暗对视了一下。

    各坐大圆桌两边的繁星和易亭川刚好都把这一幕看了个正着,看完后,两人隔着桌子还对视一眼。

    易亭川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

    繁星默契地开始摸包。

    摸出手机后,一条消息已经进来了。

    易亭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离啊。

    繁星“没有怎么说。”

    易亭川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头。

    过了一会儿,繁星又收到对面的消息。

    易亭川“如果你不想离,也可以。”

    繁星打从今天在电梯里见面,不,是穿越来之后,就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格外客气。

    但那只是为人之道、处世之态以及生存必需,并不是吃饱了撑的要流露退让的姿态,又或者她天生如此,

    易亭川话里话外给她机会,只要她开口,就不离婚。可问题是,凭什么是他给机会又哪里来的自信她一定不想也不会离婚

    繁星这次直接回了三个字,回完之后手机锁屏扔进包里。

    “不可以。”

    易亭川“”

    桌面上,易父“起承转合”的四段式已经说到了“承”这个过渡阶段。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能培养出一点夫妻感情,现在看来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当初预估太乐观了。”

    “既然是做夫妻,还是多少要有些感情基础的,相互扶持,相互理解。老顾,你说是吧”

    这么有道理的话,当然只能赞同,易父“是这样。”

    易父“既然你们都能理解,说明咱们两家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还是基本保持一致的,尤其在婚姻上面,那这样的话,有些话也就没必要兜圈子了。”

    人说话,讲究一个话术,说多少,说多深,说到哪里暂停,都有讲究,甚至还包括说完了沉默几秒。

    从刚刚开始,话题一直是由易父牵头,聊天的节奏总体也都是他掌控,而现在,“起承转合”的“起”和“承”都由他主动聊完之后,话锋戛然而止。

    易父向顾家抛出了这个“转”。

    他要他们自己开始提离婚的事,无论是同意离婚,还是不同意,他甚至要他们自己在被动中乱掉节奏,提离婚的条件,或者说,是同意离婚的条件。

    这种话术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间用不着,多是商务场合会用。

    在场这六个人,易太太和顾太太都是家庭主妇,知道的也是女人间太太们相处的那一套,剩下的三个男人里,基本都是懂的,多少深浅的差距而已,至于顾繁星

    她也懂。

    她不但懂,身为一个当年从底层打拼到酒店老板娘的厨娘,她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人都接触过,深的浅的白的黑的都有经验。

    这种话术,她在酒店的饭桌旁边日日耳濡目染,甚至可以说,比这更虚伪和更清高雅致的她都听过见过。

    易父这个套路,就是在探顾家的底,不问不提,让他们自己说,说着说着,他就能摸清楚他们的底牌了。

    可问题是,今天的顾家,根本没有底牌

    你想探

    也得我们有啊。

    一时间包厢里气氛凝固,没人说话。

    易父干脆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易母的眼神一直在顾父顾母脸上穿梭。

    易亭川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没吭声,他因为刚刚收到的那句“不可以”,现在有点搞不清顾家那边的情况。

    再看顾父顾母一时没吭声,料想他们怕是藏不住底牌,要被抄底了。

    果然,一直没说话的顾母开了口,声音不高,语气也有点低沉,像是求软的样子“那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直接离婚对吗”

    主动谈离婚,这就是谈判桌上主动让人抄底等着被戳底牌,哪有这样谈事情的。

    要换了工作场合遇到这种人,易亭川得直接评价一个“蠢”字,可今天自己是当事人,这谈的还是离婚

    易亭川又给繁星发了一句话“不要再提离婚两个字,说点别的,随便说。”

    包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繁星抬了抬眼,没动。

    易亭川“”

    繁星刚好落下视线,没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

    易亭川“”

    身边易母正要去回顾母,听到身边儿子的动静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奇怪他这个时候给谁发消息,回眸,朝向顾母“既然你提到离婚,可以说说你们的看法。”

    顾母憨憨地笑笑“我们我们能有什么想法啊,这离婚又不是结婚,还能怎么谈。”

    易母“或者你可以参照结婚结婚怎么谈,现在也怎么谈”

    顾母“这不好谈啊。”

    易母“怎么不好谈”

    顾母“结婚可以聊未来,离婚又没有未来。”

    易母“那就谈现在,谈眼下。”

    顾母“眼下能有什么不就是离婚的事么。”

    易母“所以你说的这个离婚的事是指”

    顾母“离婚还能有什么,不就那些么”

    易母“那些哪些”

    顾母“哪些我不知道啊,易太太你说呢”

    易母笑笑“我现在也被说糊涂了,有点不懂了。”

    顾母幽幽道“是啊,我也不懂呢。”

    顾母靠着一手搅浑水的本事把易母都给糊弄过去了,易母见她不表态,直接朝向繁星,结果还没开口,顾母先她一步“亭川啊。”

    易亭川看过去。

    顾母“你是当事人,也是丈夫,或者你发表一下看法呢”

    易亭川“”

    这离婚的球踢来踢去,最后倒是被踢到了他这边。

    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坐在对面的繁星。

    可他有什么看法,这离婚的头又不是他开的。

    “我”易亭川问了一句。

    顾母点点头“是啊。”

    易亭川很坦白“我没有看法,当初结婚也一样。是你们谈的,那就你们长辈接着谈,先谈结婚,再谈离婚,也算有始有终。”

    最后四个字不动声色地把在场四个长辈全都讽刺了一遍。

    而他这么一说,顾母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易母却突然开口“繁星啊,那你说说看呢”

    怕繁星也来易亭川的话,直接切断后路“就别学亭川了,你是女孩子,在自己的婚事上肯定更有想法,说说看吧,怎么想的。”

    这球踢到最后,又到了繁星这边。

    所有人再齐齐看着她。

    但繁星也一样,没什么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婚,赶快离,迅速离,立刻离,马上离。

    繁星回视易母,眨了眨眼。

    易母扬眉,眼神鼓励她开口“嗯”

    繁星又看向易父,易父也在等。

    再看易亭川

    易亭川回视她,用她可以读懂的眼神告诉她不想离就说,我撑腰。

    繁星却笑笑,侧头看向顾母“妈。”

    顾母接收到暗号,立刻伸手从后背拿出自己带的包,包里摸出一打产证红本本,直接掏出来,桌上一放。

    繁星抬手落下,刚好放在那一摞厚厚的产证上,什么也没说,扫了眼易家三口,最后目光落在易母身上,眼神直勾勾的,手指头还在最上面一本的产证上轻轻点着。

    那样子,落在早就有所防备的易母眼中就是在表态我什么想法我的想法都在这一本本的产证里面啊。

    易母顿时开始乱想,暗暗倒抽气,没克制住,脸色当场就跨了,易父也是神色一闪,但到底老成,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易家这三个人里,反倒是易亭川最淡定。

    他当然淡定,因为他来之前就做好了给今天的局面兜底的打算,最坏结果就是两家为资产的事情谈崩,然后他全盘兜底,让繁星直接拿走她想要的。

    所以顾母一掏包,一摞的产证摆上桌,他心态也很稳。

    只是易母的反应实在太过明显,顾母看着她“易太太,你怎么了”

    易母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你们带这些是干什么呀”

    顾母“不是要谈离婚吗谈啊。”

    易母以为他们这是赤裸裸地在表达所有东西都归他们的意思,暗道简直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耻

    她禁不住轻哼,看繁星“你们要谈这些资产是吗”

    繁星的手还搁在产证上,点头“是的。”

    易母深呼吸着,感觉自己快要完全忍不住了,根本克制不住

    这一摞红本,没有一本的价值低于350万,这里面有几本五本、十本、还是二十本

    至少有三四十本

    市价能有一亿

    再加上之前已经给出去的用于抵债的现金,易家从他们身上捞了至少一亿多

    这么多钱,这么多资产,他们想拿就拿,想分就分

    门都没有

    资产价值的冲击力极大地击垮了易母的理智,她终于没有忍住,嘴角都抽搐起来,表情冰冷。

    易母“你们怎么有脸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以为当初顾家的恩情值这么多钱还是你们觉得你女儿值这么多钱要不是我们怕外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易公馆忘恩负义,你以为我们愿意结这个婚这个婚不过就是我们用来堵对面人的嘴而已堵完了谁还用在跟你们有什么牵扯”

    “妈”易亭川出声提醒,易母却不管,一时激动不已,桌对面的顾家三人却只是看着她。

    易母被看得更加恼羞成怒,脱口而出“看什么你们顾家三个人,哪个不是废物”

    易父出声喝止“够了,你冷静一下。”

    又看向一直没作声的顾家那边“不好意思,内人有点过于激动了。”

    眼神示意易亭川,让他把易母带去隔壁休闲室冷静冷静。

    易亭川才站起来,桌对面,繁星也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人活着,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别人可以不清楚,自己必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她谁也没看,低着头,目光落在掌心下那摞厚厚的产证上。

    “而现在我不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有这厚厚一摞提醒我,我,还有我的家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所以阿姨刚刚送我们家的三个字不要脸,我是承认的,我们全家都承认。毕竟以前那些不要脸的事情都是我们干的,既然做了,就得认,我认。”

    “但是”

    繁星抬眼,她的神情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更没有憎恶痛恨悔恨,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有眼神异常坚毅。

    “但是废物两个字,我和我爸妈实在无福消受,原封奉还。”

    压着最后两个字的节奏,繁星松开放在产证上的手,翻转手腕,轻轻一推,把那一摞厚厚高高的产证全部推向了圆桌中央。

    桌中央的正上方,刚好有一个水晶大吊灯,明亮的灯光笔直地打在桌上那一摞产证上,红艳艳一片,分外刺目。

    易家那边一时谁都没反应过来,包厢里寂静一片,只看到繁星说完又转身拿起背后的包,包里摸出一摞摞文件。

    “来之前,我和爸妈算了下顾家从婚前到婚后对我们的关照,这里面包括了用来还债的彩礼钱。”

    “还有就是房产商铺给我爸妈之后他们收的租金钱,我们也归拢统计了一下。”

    “还包括在二级市场的股票、公司里的股份和分红,车、首饰、衣服、信用卡账单。”

    “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列出来做了一个清单,你们可以看看,然后这里面该归还归还,该折现折现,至于最后到底欠易家多少钱,包括利息在内,可能还需要律师和会计帮忙细细地算一下,最后再出一个债务合同。”

    说完,繁星压着手里一摞文件,再次推向了圆桌中央。

    灯光下,白色的文件和红色的产证,熠熠发光。

    “”

    易母惊讶地呆坐在原地,易父和易亭川也是万万没想到。

    繁星却不等他们反映,直接拎起了手边的包,看都没再看那些文件和产证半眼,越过圆桌直视对面。

    “易先生,易太太,易少爷,如果一定要总结这段时间我和我父母所作所为,那我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很抱歉,还有一句也是很抱歉,因为算计上位的事的确是我们干的,除了道歉,其他也都是废话。我们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但人活着没有谁想一步走到黑,我和我爸妈也不想年年月月做坏人当反派,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很抱歉,也感谢易家和易公馆对我们的关照,但走错了就是走错了,再把路走回来才是关键。”

    “刚刚易太太不是要我表态吗,那我现在就表态。”

    “从此刻开始,我们归还从易家得到的所有一切,能还的还,还不了的按照市价估算现金,暂时换不上的算我们欠债,列好明细,做好债务合同,我们全家一起签字,多少钱我们都认,一定会全部连本带息地还上,半分都不少。至于婚姻”

    繁星抬眼,直视易亭川“到此为止,各归各路。我可以配合任何时间去办理离婚,绝不拖延半分钟。”

    说着,繁星拎起包,推开腿后的椅子,朝着在场的易家三位深深地一鞠躬“过去的事,很抱歉,所有钱财一定如数奉还。”

    说完起身,点点头“那就这样,先走一步,电话联系,再见。”

    易家“”

    说着,繁星拎起包,率先离开。

    她一走,顾母也站起来,开始掏包递文件到桌中央“我这里还有一点统计的资产,都是易太太之前送我的美容卡、还有帮我给的太太团会员费的一些钱,易太太您回头看看清点一下数额对不对,回头好找律师列个债务表跟合同。”

    说完收包,退后,鞠躬“过去的事很抱歉。”

    话毕往外走。

    易家“”

    最后,顾父也站了起来开始掏包。

    他一掏包,易家所有人的眼皮子都开始狂跳,齐齐暗道不会吧还有

    易父果然也掏出一摞文件,推向桌子中央“这是高尔夫球场的会费和其他一些高档场合会费的统计清单,易总您回头也看看,找律师弄个合同,我来签字。”

    说着站起来鞠躬“过去的事很抱歉。”

    说完转身,靠门口近,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都出去了,还又转身鞠了一躬“这是我替我全家对诸位的歉意和感谢,千言万语无法多言,就这样,再见。”

    鞠躬完毕,合门走人。

    易家“”

    这事态转变堪比龙卷风当场刮过,易家三人全都定在原地风中凌乱。

    要不是圆桌中央的一摞摞文件合同和红艳艳的产证提醒着这都是真的,三人还要以为这是在组团做梦。

    还了

    就这么还了

    易母那窜出来还没半分钟的滔天怒火就这么和打西边出来的太阳撞了个正着,灭了,没发完的怒火哽在喉头,差点把自己梗死。

    她呆呆地坐着,呆呆地坐着,坐着,好半天,喃喃自语“不是,他们干什么不要”

    站在桌边的易亭川和坐在主位上的易父也在想这个问题。

    所有人“”

    桌中央,产证还是那么红,文件还是那么白。

    红艳艳,白灿灿。

    白灿灿,红艳艳。

    半晌,对事态经过深思熟虑的易父抬眼看向易亭川,质问道“他们这么急着和我们家脱开理清关系,是因为你这个女婿公司经营不善要破产倒闭了”

    易亭川无语地转头看向易父“爸,这话你该问你自己,我这边情况好得很,你真要从这个角度出发,也该反思是不是自己那边资金链断裂欠了银行几百亿还不上。”

    夹在父子中央的易母左看看儿子,右看看丈夫,默默打了个冷激灵“不会你们两个都出事了吧”

    三人“”

    餐厅六楼,乐声相伴,食客荟萃。

    顾父顾母和繁星坐在靠窗的预留座位上,桌子中央摆着一个蛋糕。

    蛋糕的颜色是白蓝色基调,花式十分简单,尺寸也不大,蛋糕最面层有几个粉色的字体

    “离婚快乐重生万岁发财发财”

    顾父顾母坐一边,繁星坐顾母对面,三人均是一脸高兴,顾父还给蛋糕上的一根蜡烛点上了火。

    小烛火一燃上,顾父顾母连声催促繁星“快快,许个愿。”

    繁星两手交叠地捏在下巴下,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一家三口一起吹灭了蜡烛。

    离婚快乐

    重生万岁

    以后一定会发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大财

    酒店包厢九楼。

    易亭川挂掉电话,转述了刚刚电话里酒店一个经理特意去六楼,在六楼中餐厅看到的画面。

    转述完之后,还顺便说了经理当时的感觉“经理说,他们看上去好像特别开心,还订了蛋糕,许了愿望,吹了蜡烛,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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