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生意

作品:《三婚

    careo先生的派对,沈谧很上心。

    所以早就准备找个意大利裔朋友当男伴,同去那个庄园。

    沈谧的社交圈大,朋友也多,意大利裔的也有几个,不过未必全在纽约。

    这类层次的聚会,带的人不能随便,不随便的人,日程都很满,临时找人选择度很小。

    忽略两人的关系,attia的确是个极好的人选。

    显而易见地出身上流社会,谈吐优雅,社交得体,还有一定的艺术鉴赏能力。

    “真抽得出时间”

    “当然。”

    沈谧涂着乳液,“我以为做对冲基金的都很忙。”

    褚沉站在梳妆的女人身后,掬起她的发丝在手中把玩抚摩,轻描淡写“看是什么事。”

    沈谧向镜子里的男人一笑,“看来我很荣幸,谢谢你。”

    褚沉俯下身,将脸凑了过去。

    目光在她嘴唇上扫了扫,暧昧地说“还记得要怎么谢吗”

    沈谧挑了挑眉。

    却没有多说一个字,白皙细长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本是蜻蜓点水,却愈吻愈深。

    褚沉抱住了她的腰,将人抱上了梳妆台。

    身体和妆台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就像此时在两人心头炸开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客厅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两人的深吻才宣告结束。

    戛然而止。

    呼吸很近,心跳很快。

    他们抵着额头,相视一笑。

    走进来的是沈谧的造型师团队,还有几个明显不是一挂的男人,西装革履,提着结实的木箱。

    后边还有好几个银行安保模样的保镖,似乎是专门盯着木箱的。

    沈谧一愣,“他们是”

    褚沉将她抱下妆台,随口道“你的珠宝太素淡了,所以我让人将我的保险箱送了过来。”

    沈谧的风格高雅简洁,信奉少即是多,就和她从事的行业一样。

    常用的珠宝少有繁复的款式。

    沈谧绝不认为这是素淡,可是当那个木箱层层打开,展示出里面存放的几件珠宝时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attia会觉得自己的珠宝素淡了。

    “我的天,这对粉钻耳坠我认识,几个月前在苏富比日内瓦拍了千万美金”

    “哇,这是古董级的黄钻项链吧”

    “这种枕形切割的钻石,好漂亮。”

    相比沈谧的那丝讶异,几个造型师已是惊叹出声,“太华丽了,这些全都是收藏级的珠宝。”

    褚沉扶着她的肩,一件件看了过去,“看上去怎么样”

    沈谧缓缓点头,“你看上去很富有。”

    褚沉在她脸上捏了捏,“我说的是珠宝。”

    沈谧眼中带笑,却问得一本正经“告诉我,attia,现在入行会迟吗”

    “什么”

    “我说对冲基金。”

    “”

    “早前有个对冲基金经理花千万美金买了个鲨鱼的装置艺术,是不是有些天价可是,有朋友告诉我,按他每年正常能挣到的钱,这条鲨鱼仅花掉了他5天的收入。”

    听上去很夸张,褚沉却一下听出她说的是谁,“我没有对冲之王那么厉害。不过以后会有。”

    “当然,你还年轻。”

    沈谧笑了,继续道“可惜,由于当时防腐做得不太好,昂贵的鲨鱼艺术已经出现腐烂,完美重现了希区柯克恐怖片的效果”

    原来,他的女人在优转雅弯含抹蓄角地表达,他们这些对冲基金经理的财富和品味,有异曲同工之妙。

    褚沉垂下眼,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

    “你再笑我,我就堵住你的嘴。”

    沈谧只是调侃一下。

    事实上,这些珠宝自然比鲨鱼标本要美丽许多,浮夸得令人头晕目眩。

    褚沉也不是被调侃就会动摇的性格。

    他极为自信,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执着。

    别说人见人爱的奢侈珠宝,哪怕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刀叉,也不会因质疑而改变。

    更何况,是和他自己一样招摇的品味。

    不可能改,也毫不怀疑。

    褚沉取下那对硕大的粉钻耳坠,亲手给他的女人戴上,然后缓缓将她扶到了镜子的面前。

    镜子中的女人,耳畔粉光粼粼,愈发衬得脖颈纤细,白肌如玉,灿若明星。

    褚沉的目光如狼一般,顷刻间被定住。

    吻落在女人的发丝上,“你的美印证了我的品味绝佳,不过,我现在不舍得放你出门了。”

    这样的恭维,出自他这样条件优渥的人嘴里,令人头皮酥麻。

    沈谧定了定心神,“好吧,attia,你赢了,最多我戴着它去参加宴会就是了。”

    褚沉满意地一笑,“还要带上我。”

    “知道了。”

    “你绝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两人从纽约出发,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长岛。

    careo先生的庄园是座恢弘的城堡式建筑,宾客却算不上太多,只是在门口就遇到了熟人。

    “天哪,ay,你今晚真是美丽动人。”

    一个蓄着胡须的男人笑着过来打招呼,正是沈谧熟识的那个意大利画廊主afon。

    他轻拥贴面,脸上带着笑容,落在沈谧耳边的声音却难掩得意。

    “亲爱的,真抱歉你今晚可能要白来一趟,我好像忘了告诉你,careo先生是我妻子的表妹的远房叔叔,你知道,我们意大利人最重视的关系莫过于家人。”

    沈谧眉目不动,在他耳边笑道“没关系,我相信careo先生的艺术眼光,即使没有收藏下来,有他捧场过,那幅作品很快也会有新的买家。”

    艺术品的造势和烘托身价,不外如是。

    固然有道理,这局却是输了。

    afon嘿嘿一笑,“是啊,亲爱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两人看上去很是友好亲密,话里却透着刀光剑影。

    褚沉看出了端倪。

    他走上前,不动声色地问“那是谁”

    沈谧轻道“我的对手之一。”

    褚沉看了过去,“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careo先生是他妻子的表妹的远房叔叔,我的这笔交易没戏了。”

    “是吗”

    褚沉低笑,眼底透着嘲弄。

    沈谧不以为意,“做生意,有输有赢很正常。”

    褚沉握着她的手亲了亲,目光异常明亮。

    “可我只喜欢你赢。”

    afon也留意到沈谧身边这个形貌出众的混血男人。

    身穿缎质天鹅绒无尾半正式晚礼服,一顶礼帽,高大俊美,气质矜贵。

    他目露惊叹,“这一定是你的丈夫吧还真是个大明星,不过,怎么和我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说话时,afon还和旁边的妻子确认。

    妻子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

    褚沉皱起眉,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已然不悦。

    沈谧对这种社交场上的小插曲习以为常,很清楚保持体面才是最好的应对。

    如何体面的嘲讽,也是一种基本技能。

    沈谧笑了笑,“看来我们有太久没见了,以至于你还不知道那是我的前夫。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attia,他在华尔街经营一家对冲基金公司。”

    然后又向attia介绍了afon,“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毕竟经常做同一个人的生意。我那家画廊的业绩能蒸蒸日上,有afon一半的功劳。我时常感谢他的慷慨馈赠。”

    等于当面嘲他能力不够。

    afon脸色胀红,皮笑肉不笑。

    显然,之前说的“对手”,指的是商业竞争上的对手。

    褚沉神色如常,勾唇一笑,上前和afon夫妇拥抱握手,用几句意大利语和对方打了招呼。

    沈谧的英语和法语都很好,意大利语却没什么基础,所以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说完之后,afon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以描述。

    之后,afon的那些小伎俩收敛了不少,没再在沈谧面前飞舞。

    如果这些只是偶然的话,接下来的派对上,沈谧的男人就有些过分突出了,完全打成一片。

    这对她来说本是个新圈子,多半是意大利裔,绝大宾客都是第一次见到。

    即使有眼熟的,也是在杂志上眼熟,最多只是听到过。

    沈谧固然很会社交,技巧圆熟,attia却比她更如鱼得水,到哪都被人簇拥,融入其中。

    这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半血统的关系。

    相比亚洲人的螺旋型思维方式,欧美人的思维是直线型的。

    社交时有个最基础的技巧,就是如何在几句话以内了解对方的阶级背景,决定是否聊下去。

    如果判断的结果为“否”,那么三两句寒暄后,就只剩最后一句。

    “很高兴认识你,enjoythearty”

    然后转身拜拜,寻找下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毕竟,人脉的本质,是资源和资源的结合。

    大家都这么忙,无谓浪费时间。

    沈谧看得出,attia的基金公司业内知名,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的投资能力非常出色。

    这样的人,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本不容易打开局面的今晚,有了attia这个帮手,沈谧效率显著提升,认识一圈新的朋友。

    有几个还对沈家画廊今年的秋拍很感兴趣,准备收藏些新的作品。

    大家言笑晏晏,气氛很好。

    此时,在派对上露了个脸就没见人的careo先生,忽然安排了秘书过来。

    秘书是个戴眼镜的白人,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看上去精明能干,显然是来办正事的。

    afon红光满面,整了整领结,就迎了上去。

    沈谧远远地见了,已经猜到是为这次公益活动收藏名画的事情,敲定接下来的合作计划。

    看来已经有了定论。

    毕竟afon妻子的表妹的远房叔叔是careo先生,截胡也正常。

    沈谧晃了晃手里酒杯,优雅依旧。

    她做事一向量力而为,理智权衡利益最大化,从不会一条道走到黑。

    即使失去了careo先生这桩交易,也不至于一无所获。

    局面却不是如此。

    秘书并没有因为afon而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沈谧走了过来,冲她微笑。

    “沈理事,这是您的文件。”

    派对结束的时候,原本胜券在握的afon喜气尽失。

    面对一圈人围着沈谧说着祝贺的话,他也只得干笑着和沈谧说了一声“恭喜”。

    沈谧友好地和他拥抱,温柔地安慰“没关系,亲爱的,你说得对,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将之前afon“宽慰”她的话,原本原样地还给他。

    afon的脸色可想而知。

    偏还不能发作,僵硬着笑容看了沈谧身后的那台敞篷车一眼,转身走了。

    沈谧也看向了身后。

    他们来时坐的一台加长的劳斯莱斯,此时,来接她的却是一台骚包的亮橙色敞篷车。

    当然,依然是双r标志。

    褚沉从驾驶座上走下来,十分自然地说“我让司机先走了,我们坐这台车回去怎么样”

    虽是个问句,却边说边拉开车门,笑着扶她上车。

    完全不容拒绝。

    “需要我来开吗”

    “不用,你是特殊时期,坐着就好。”

    沈谧坐在副驾上,看着这台忽然冒出来的车,想起了afon的反应,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现在能告诉我,你和careo先生是什么关系了吗”

    褚沉扶着方向盘,一路驶过前庭花园。

    “这么明显”

    “attia,我记性不好,视力却不错。”

    “我看你视力也不好。”

    褚沉看着前方,将身旁沈谧的手握在掌心,整个掌握。

    “你不觉得我和careo有点像吗”

    沈谧的确不太认脸,关系网太过庞大,人脑和眼睛难免有记混、疏漏的时候。

    不止她,很多名流在非常正式的场合,也会带上秘书,在身后提示有所遗漏的客人资料。

    可今晚并非特别正式的场合。

    沈谧不可能让秘书记家谱,难免疑惑。

    “他是”

    “是我的舅舅。”

    “噢,难怪。”

    沈谧觉得,attia有个这么有分量的舅舅挺正常。

    因为他的品味再花哨,看着也不像个新贵的样子。

    而且能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基金公司,即使是财技天才,也需要很厚实的第一桶金支撑。

    褚沉揉捏着掌心的小手,“舅舅本来就有自己的决定,我不过是让他早点断了别人念想。而且,我想早一点看到你赢,让你的对手也看到你赢。”

    听着漫不经心,还有些傲慢自我。

    可就是合人心意。

    沈谧很受用,含笑道“谢谢。”

    褚沉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我说了,我可不要这种口头的谢”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就被吻了吻。

    柔软湿润的唇瓣。

    明明亲吻的只是手指,酥麻的感觉却像是点了火似的。

    一路热下去。

    褚沉喉头滑动。

    下意识扯了扯领口,嘴上却说“这可不算,回去要补。”

    沈谧忍笑,看着他一不留神,又走错了一条岔道。

    “先不说这个,你确定这是回去的路”

    褚沉也发现不妥了,却面不改色。

    “谁说要回去,这里距离学校这么近,我往这边开,是想顺便过去看看。”

    这个临时的行程有些失败,周末晚上的私立学校,大门紧闭。

    两人即使到了门口,也进不去。

    沈谧站在久违的校门前,目光带着些憧憬。

    “在门外看看也不错。”

    “门外怎么够”

    褚沉将她重新拉上车,一路开往小巷子,狭窄的小巷子里也不怕刮花车,一路到尽头才停下。

    每座颇有年头的校园里,都有一处容易翻进去的墙。

    显然,他停的位置就是。

    沈谧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你怎么知道”

    褚沉没回答,只是猛地将她举了上去,“不高,你坐上面,等我过去了接你。”

    对于一米九的男人的来说,自然很多地方都不算高。

    沈谧却很久很久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了。

    直到她坐在围墙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大晚上,穿着vaento的定制礼服,踩着十公分的红底鞋,拎着晚宴包,竟然在爬墙

    褚沉却毫无心理压力,动作矫健的他,轻轻松松地翻了进去,衣角仿佛都没沾到青苔。

    他站在围墙里,向上边的人展开手臂,低低地喊“来,快跳,我接着。”

    沈谧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深秋的夜晚,旧日的校园里,任性妄为,仿佛重回了十多岁的中学时代。

    这种放纵的快感,诱惑着那颗本已无波无澜的心。

    令人雀跃地想再试试。

    忍不住试试。

    沈谧深吸了口气,拎着裙子往下跳去。

    稳稳地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没有丁点危险。

    沈谧搂着男人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

    这样的冲击力,也承受得稳稳当当。

    褚沉软玉在怀,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是不是很棒”

    沈谧凉凉地提醒“擅闯私人地方,是可以拔枪击毙的。”

    褚沉轻轻咬着她的耳朵,“我身上也有枪。”

    什么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莫名暧昧。

    大约两人积累的全是暧昧画面。

    沈谧惯性地想歪了,尤其是手被男人往下拉去的时候,“attia,这种时候,你还想”

    幸好下半句没说出来,因为她真的摸到了枪套。

    真枪套。

    “刚在舅舅那摸来的,放心,我有持枪证。”

    “嗯。”

    褚沉将沈谧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即使掩饰得很好,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眼里含着暧昧地笑意,“你以为是什么枪,嗯”

    嗓音低沉得莫名性感。

    带着一种意犹未尽。

    沈谧优雅地捋了捋头发,视线从容地转开,“那边就是大礼堂,我们不如过去看看。”

    褚沉低低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好。”

    大礼堂有些年头了。

    沈谧读的是所教会学校,这里并不会锁门,廊道里还有一排照片墙,除了荣誉就是毕业照。

    “难怪你说我们是半个校友,原来两边都合并了。”

    “合并”

    “嗯,连这些东西都放一起展示了。”

    “是吗”

    褚沉蹙眉,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毕业照的地方,是两校并排挂着,上面写着毕业的年届。

    沈谧饶有兴趣地找寻着自己那一年的毕业照。

    一个个数过去,终于数到了九年前。

    十来寸的照片装了一个学年的人,即使只有一两百人,也显得密密麻麻。

    拍毕业照时是九年前,她几乎连自己站在哪个位置都忘了。

    “在这。”

    “嗯”

    褚沉在照片上点了点,“你在这。”

    沈谧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脸。

    长发及胸,眉目冷淡,隐隐透着高傲。

    确实是她。

    那时候的她还有一些没被磨平的棱角,现在早学会收着自己的情绪,掩饰自己的喜好和喜怒。

    “你怎么认出来的”

    “整张照片,不就你明显一点”

    褚沉说得理所当然,全不觉得自己这话有问题,“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枣,也就你一个人能看。”

    “”

    沈谧忽略了他话里的违和之处,只当成他又一次恭维。

    毒舌式的恭维。

    褚沉毫无所觉,入神地看着那幅毕业照,而沈谧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边是同届的男校毕业照片,你应该也在吧”

    褚沉一愣,转过头。

    看见沈谧凑在玻璃面前数着人头,“奇怪,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像你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