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52 章

作品:《校草的备胎我不做了

    “你看你, 非要推来推去, 弄洒了吧”

    苏彻冷哼了声, 从桌边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桌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陆郁身上。

    而且态度不好,语气恶劣, 像个十足的顽皮无赖。

    陆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想抽张纸擦手上的醋汁,但苏彻这人像吃错了药一样, 突然一伸手, 手掌盖在了纸盒上。

    冷不丁地,陆郁的手指没来得及收回来,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指尖碰到青色的血管, 温温热热的。

    “手拿开。”陆郁收回手, 没好气地说了声。

    可面前的少年,却忽然变得很孩子气,鼻间哼了声, 手掌依然盖着纸盒,挑起眉盯着陆郁的脸, 眉宇间写着满满的挑衅。

    陆郁吸了口气, “行,你这是自找的。”

    话音刚落,苏彻手背猛地一阵锐痛, 低头一看,陆郁的大拇指和食指拧住了他手背上的一块肉,使劲拧了个圈。

    这种疼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但苏彻忍住了,他强撑着疼,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眼底的挑衅意味更浓了些。

    陆郁也不是那种服软的性子,她默默地加重了力道,把那块肉又拧了半圈。

    拧到一半时,苏彻终于绷不住了,倒吸了口气,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狼狈地在桌子底下揉着那块肉。

    陆郁微扬起嘴角,手指捻着纸巾的一角,拽了张出来,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指。

    她边擦边说“我只用了三分力道。”

    苏彻一声不吭,把揪红的手藏到了桌下,他的表情严肃得很,眸子在光线不怎么好的墙边,晦暗深沉。

    陆郁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好像惹得他生气了。

    想了想,她准备说句软话,稍微道个歉,可不想没等她开口,桌底的脚忽然被人踢了一下。

    这家伙

    陆郁想要道歉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恶人须得恶人磨

    陆郁想也没想,抬起右腿,直接一脚朝前,精准无误地踢在了苏彻的小腿上。

    桌下响起“咚”的一声闷响。

    估计力道不轻,因为苏彻明显地皱了下眉,伴着一声清晰的“嘶”声,“你下腿也太重了”

    苏彻眉心拧着疙瘩,侧下腰揉起了小腿。

    “活该”陆郁不想理他,白了他一眼之后,径自拿起筷子,戳了个饺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苏彻坐在女孩对面,腿上虽疼,但心里泛甜。

    古人说得好嘛,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结婚快

    苏彻绷起的嘴角微微抿了抿,想笑,但顾及到某个碍事的家伙在,又强行忍住了。

    陆郁细嚼慢咽地吃着饺子,一开始没蘸醋,吃起来干巴巴的没什么味。她重新拿了个醋碟,自己调了些醋,再加了点辣椒油进去,味道果然更有滋味。

    苏彻望着女孩吃着饺子时鼓起来的脸颊和微微发红的耳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快。

    他鼻间轻轻哼笑了声,拿筷子夹起个饺子,塞进嘴里时,掀起眼皮睨了姚偲一眼,眸底深处蕴着似有似无的笑。

    敌意很明显,隐隐还有些得意。

    自从苏彻转来六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样了。

    姚偲抿了下唇,他聪慧多思,自然明白苏彻的意思。

    方才这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眼里,表面上苏彻说话语气不怎么好,甚至还有想一争天下的苗头。

    但藏在深处的,除了打情骂俏这四个字,还能用什么更好的词来形容

    姚偲默默叹了口气,垂下了眼。

    而在这时,他的饺子也端了过来,热气腾腾的水蒸气在眼前弥漫,他拿起一双筷子,正想动筷时,忽然视线中伸过来一只手。

    手指白皙,骨节坚硬,看起来瘦削分明,但他丝毫不怀疑,当这几根手指握成拳头时,其间到底会隐藏多少强硬的力量。

    姚偲愣了下,不知道苏彻是何意。

    “物理课代表,你喜欢吃醋不”

    苏彻把洒了小半的醋碟推了过来,隔着氤氲在眼前的雾气,冲着姚偲眨了下眼。

    他完全是故意的。

    姚偲当即口里发苦,停在碗边的手指僵在原地。

    “不爱吃啊”苏彻遗憾地叹了口气,“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吃醋呢”

    姚偲再也没了继续吃饺子的兴致。

    这一顿别扭的午饭过后,姚偲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再和苏彻同坐一张桌子吃饭,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开学后的一周时间,几乎所有的课堂时间都被老师用作分析试卷。

    和前几次比起来,陆郁这次成绩考得不错,不仅第一次上了四百分,班级排名也不再是吊车尾了。

    而在某人心里,她仿佛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同时也成了自己心中十分想要逾越的一座山。

    苏彻时不时会想起那天楼前他对陆郁说的话,思来想去,他记得自己好像没给时间限制吧

    也就是说,下次的成绩要是比她高,那句话依旧作数

    如果下次不行,那就下下次

    如果下下次还不行,他就不信了,难道有生之年也不可以

    有生之年系列,自此埋入了苏彻心底。

    新学期过后一个星期,苏彻继续约了祈盼,和黄将军说好了,每天晚上的晚自习只上前一节,九点后回家补习。

    黄将军难得见他有这样的上进心,当然是欣然应允,义正严辞地叮嘱他,一定得好好学,别让他失望。

    苏彻只说了句“我尽力。”

    没给什么承诺,但黄将军已经很满意了。

    星期四。

    今天晚上的晚自习是高舜监堂,上半节课整个年级的教师要去开会,他前半节课都不在,直到九点后,第二节课开始了十多分钟后,他才捧着书姗姗来迟。

    “把期末卷子拿出来,咱们把没讲完的最后几题讲完。”

    高舜从书里抽出试卷,翻到最后一页,讲起卷子上一道比较难的题,生物的遗传学问题。

    “如果某植物的胚乳非糯性对糯性是显性”高舜一边读题,一边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他虽然为人傲慢,对学生的偏见很深,但讲题时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知识点讲解由浅入深,详细认真。

    所以,即便陆郁不喜欢他,但同样听得仔细,许多不懂的地方在听了高舜的讲解后,醍醐灌顶。

    “好,刚刚我们分析出了f3植株的表现型,那它的基因型是什么”

    高舜停下在黑板上写字的手,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当看到坐在后排正埋头翻书的陆郁,鄙夷地蹙起了眉。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还妄想考上八十分

    痴人说梦

    高舜哼了声,把粉笔扔在讲台上,沉声喊道“陆郁,请你回答一下f2植株的基因型是什么”

    生物遗传学部分陆郁学得一直不好,对她来说,这部分知识过于抽象了,什么x染色体y染色体,什么玉米和豌豆,什么果蝇和老鼠,分析它们的显隐性之类的,头差点疼得要死。

    这题她听懂了大半,但有一个概念还不大懂,所以得翻书找找,却没想到一直对她冷眼相对,只知道讥讽她的高舜,居然找她回答问题了

    陆郁抬眼看了看黑板,不大确定地报出一个答案。

    她话音刚落,高舜冷不丁一声嗤笑,手指在讲台上敲了敲,讽刺道“原来我刚刚讲了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啊”

    “真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给你的六十多分,该不会是分数加错了吧”高舜故意夸张地说“期末考试嘛,都不是自己班的任课老师改卷,有些老师人好,一些题给分故意给高一些也是正常,这代表不了真实成绩,很可能你六十分,其实只有五十。”

    他说出这番话时,班里几乎所有分数在六十上下的学生都默默低下了头,偷偷翻着自己的卷子,给自己重新算了下分。

    陆郁心知高舜针对的是自己,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无聊透顶的话左耳听右耳出就好了,没必要太计较。

    她低着头看着试卷,思索着刚刚自己答错的原因,重新看了遍题干后,她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把显隐性弄错了。

    讲台上高舜一连说了七八句嘲弄的话,最后目光在陆郁脸上停了几秒,见她自顾自地埋首写题,根本没在意自己,不由心里更怒了几分。

    但考虑到还有几道大题没讲,不能浪费太多时间,他冷哼了声,继续讲起了题。

    晚自习结束后,高舜一脸不高兴地拿了书就走,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折磨了一个多小时的人,甫一下课便相互抱怨了起来。

    陆郁坐在座位上慢慢收拾着书包,起身离开时朝后看了一眼。

    苏彻只上了一节晚自习,人就不见了。

    后桌空荡荡的,桌面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书,都是刚发的新书,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纸墨味。

    值日生在打扫卫生了,灰尘弥漫了起来,陆郁准备走,腿迈了两步,忽然在苏彻那摞新书中,看到了一本相比之下略显破旧的笔记本。

    认识苏彻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见他用过本子。

    好奇心驱使着陆郁把笔记本抽了出来,然后打开。

    笔记本上写满了字,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只黑色的蚂蚁,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得又小又丑。

    陆郁一边翻着,一边觉得好笑,本子上的内容很正常,都是些重要的知识点,已经记了一大半了。

    她草草翻了翻,都是大同小异的,孔薇薇还在门外等她,陆郁准备把笔记本塞回原地,合上本子时,忽然在其中某一页的页脚,看到了一行小字。

    字写得比一般的要大上不少,周围还画了个几片叶子几朵花,在这行字周围圈了个花栏,感觉是用了不少心的。

    陆郁捧着笔记本,慢慢扫了眼。

    那行字写得端正工整,而且相对来说很漂亮。

    “离我追到她,还有一百六十六步。”

    一百六十六

    陆郁心尖猛地颤了起来。

    她咽了咽喉咙,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分数和苏彻的分数做了个减法。

    四百一十七减去二百五十一。

    答案一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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