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阿言(一)有实无名

作品:《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傅陵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又觉得,可能怎么解释,都说不清了。

    他一时卡壳,阿言便皱起眉“傅先生为什么会在我家公子的房间中”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如果说,是你家公子昨晚要我留下的,你信吗

    阿言恐怕不信。

    阿言不仅不信,瞧着现在还很想打爆他的鸽头。

    傅大鸽子突然很委屈。

    他若真的睡得美人归,被暴打鸽头也就罢了。

    打几顿都很值。

    关键是,他没睡到。

    亲都没敢亲一口

    天地良心。

    傅相咳一下,只好与成安道“你家公子还没起,去给打点温水。”

    成安呆呆地应一声,傅陵踏出一步,阿言只拦住他“傅先生要跑吗”

    我跑哪去

    傅陵只好站住,顿一下,如实道“昨晚我是和你家公子一起看书,太晚了,又刮风下雨,你家公子害怕,我就留下陪他了。我没”

    傅陵不知道该如何与半大的小毛孩解释“睡没睡”这种事,措一会子词,只得无奈道“你别误会。”

    阿言默了默,只“哦”一声,抬起眼皮“我误会什么”

    傅陵一噎,不由于心内感叹这小孩还真有点先帝的模子。

    问话问得我都心虚了。

    可我分明连美人都没吃到一口,我为什么要心虚

    傅陵顿了顿,只好又哄他一句“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打算跑,我真没对不起你家公子。”

    阿言目光肃然,把他从头至脚打量个遍。

    傅陵看懂了。

    意思是,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骗鬼呢

    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傅陵正望天长叹,便瞧见苏遥披件外衫,挑开帘子,微有踌躇“我听见了。那个什么,你们千万别误会。”

    傅陵瞧上苏遥一眼,立时便觉得

    完了,这更说不清了。

    昨夜想是睡得极踏实,苏遥面上薄红未褪,他眼角一滴泪痣本就甚为风流,此刻微微染上宿夜的红晕,并晨起稍显迷离的目光,只一幅勾魂夺魄的情态。

    因晨起尚未梳洗过,苏遥乌发垂下,衣衫也披得极为随意。

    许是阿言在场,他解释这种事,还微含局促。

    这副模样,若是平常,傅鸽子非要凑上去调戏两句;

    但此时此刻,傅鸽子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鲨人的目光刮了个遍。

    阿言手里若有把刀,立时便能当场宰了他。

    好在还有三个活人,孟管事忙一把搂住阿言“苏小公子快回去歇歇,你家公子还没醒,等他待会儿收拾好,你再来哈。”

    阿言只不走“你放开。”

    这孩子大约是天生的君王苗子,认真沉下面孔,着实现出六七分威严模样。

    只是再怎么威严,也是个小孩。

    孟管事怔了下,松开手,脑子转上一转,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句话。

    阿言依然不快,却松动些许“真的”

    孟管事又给他比划两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露出“不舒坦”“乏累”些许的词。

    苏遥自然听不清,正打算与阿言解释两句,便瞧见阿言忿忿瞪了傅陵一眼。

    傅鸽子我这一大早上当真承受了太多。

    但孟管事还当真把阿言哄走了,抬脚前只留下一句“公子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又望向傅陵。

    傅相郑重保证“我不跑。”

    阿言才略微满意。

    孟管事又笑出一脸褶子“苏公子快回去歇着,我给您备水。”

    又瞧着成安“你不会伺候,跟着我就行。”

    成安已渐渐从呆滞中恢复过来,隐隐带着两分钦佩望向自家大公子。

    傅大鸽子

    傅陵站不下去,只能走了。

    吴叔跟着走,便只余下孟管事“苏公子累了吧别站着,快坐。”

    苏遥尴尬不已,只好与他再道一遍“孟管事别误会,我们我和傅先生并没有什么都没做,真的。”

    孟管事却只喜笑颜开“公子不必害羞,这有什么这是大喜事”

    苏遥噎住,又连连解释上四五遍,他才渐渐收住笑意,将信将疑“真的”

    苏遥无奈,又微有局促“傅先生开玩笑来着,只是陪我睡上一晚。我与傅先生并非那种关系。”

    孟管事一时又惊又疑,回过神,只得连声赔罪。

    虽然这误会略微尴尬,但苏遥却并没有多少不自在。

    他又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常的反应,一时心下又扑通扑通。

    一时无话,孟管事细心周到地服侍苏遥洗漱完,又将早膳端来,伺候苏遥吃完,方于廊下拉住成安。

    成安端着餐盘,叹口气“原来并没有,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马上就能吃喜糖了。”

    孟管事神色复杂“你跟着大公子时间长,大公子他”

    成安疑惑“大公子怎么了”

    孟管事谨慎地措个辞“就你知道的吧,先前在京中,总有些风言风语,说那个,说咱们家大公子”

    他压低声音“说咱们大公子,不行。”

    成安顿时蹙眉“那都是想使美人计没成的一起子小人造谣”

    “你小点声”

    孟管事愁眉苦脸,“我先前吧,也觉得是小人嘴碎。但你看今儿这个事”

    成安愣一下,义正言辞“咱们大公子这分明是坐怀不乱,是柳下惠,是正人君子。”

    孟管事使个眼色“就里头那样的大美人,搁你旁边、放你怀里睡一夜,你能君子一晚上你还喜欢人家,瞧着人家也不厌恶你。人还大半夜留你,然后呢就这”

    孟管事这番“你呀你呀”,说得成安面上微微一红“我又不喜欢苏公子。”

    “所以说呐大公子是喜欢人家吧就这”

    孟管事心内那个着急,“若大公子当真正人君子,也就罢了。怕就怕,大公子是有心无力呐”

    成安成功被他有理有据地带跑偏,也跟着一并发愁起来。

    檐下复开始滴滴答答地落雨,某鸽还不知道,他睡没睡,都已经里外不是人。

    睡过是禽兽,要被阿言打爆头;

    没睡是不行,孟管事总想找机会与裴仪提一嘴。

    傅陵因这一句骚话,不好再去见苏遥,只愁云惨淡地抱住桂皮撸一个上午。

    苏遥也无所事事。

    因外头下雨,只好翻出另一册话本来看。

    风雨淅沥,苏遥翻上两页,便不由自主地念起昨夜的情形。

    他心下的情愫以他觉察不到的速度,肆意蔓延,爬上心尖,悄悄结出一朵小小的花苞。

    苏遥心旌摇动,并心不在焉,翻上两页书,却见阿言敲门。

    阿言依旧一副生闷气的模样,瞧着他,眼神还很是心疼。

    又给他倒盏热茶“公子,你是不是特别累,特别难受”

    虽然说,阿言这个年岁,借机讲两句性教育常识也行,但事涉自身,苏遥着实有些张不开嘴。

    再说了,本来就啥也没有。

    苏遥默一下,只好干解释“没有。你信我,什么都没有。”

    阿言顿一下,沉声道“公子不能被他欺负了,还不敢说。我从前见过许多好人家的姑娘公子,都是这样被纨绔玩腻后,丢开手的。他就是仗着你性子好,不会哭,也不会闹。”

    苏遥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

    苏遥笑他一句“你小小年纪,整日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言小小年纪,但已经过旁人半辈子都遇不着的大风大浪。

    他生性敏感,又早慧多思,再加上一心一意地担忧苏遥,任苏遥如何解释,都一口咬定姓傅的是个大猪蹄子。

    苏遥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点头“就算傅先姓傅的,姓傅的是个纨绔,我也不是个傻子。他改日要想跑,我一定找到他家去闹,我拉上陆山长,我到府衙告他,我去京中找他二弟闹,成吗”

    阿言勉强点个头,却道“你要让他娶你。”

    这话听得苏遥一愣,只笑道“哪里就说到婚”

    “你没有名分,你日后怎么闹”

    阿言有理有据,“你闹了也分不到钱。”

    这孩子,是不是狗血话本看多了

    苏遥第一次体会到让小孩子家看闲书的坏处,只推说“婚事可不是胡闹,不能这样”

    “公子。”

    阿言紧紧握住他的手,“有实无名,以后吃亏的一定是你。若他欺负罢你,都不敢负责,算什么男人”

    阿言神情端肃“他若是推三阻四,公子也正好看清这狗男人的真面目,早点离开他,另觅良缘。”

    不是,这怎么狗男人都骂出来了

    有实无名的前提不得有个“实”吗

    我们真没有。

    但阿言不信。

    苏遥好说歹说,阿言都不肯松口,苏遥只得顺毛应下“我记下了,我先记下,好吗我改日就找他提,一定说到他答应,对个八字,挑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婚。”

    阿言补充一句“他不答应,你就再也不要见他。”

    “好。他是个狗男人,我就离了他。”

    苏遥终于把小人儿的毛顺平,饮口茶润润嗓子,阿言却又贴过来。

    一把搂住他的腰,半晌不语。

    苏遥拍拍他“这是怎么了”

    阿言偏个头,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公子,阿言担心你。”

    虽然苏遥总把阿言当小孩看,但阿言已现出些少年模样。

    这声音微微低沉,苏遥心下一软,轻轻揉揉他“阿言别担心,我都是个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再说了,还有齐伯与成安。”

    又笑笑“我还有最厉害的阿言呢。”

    阿言心内愈发酸楚,却不敢哭,紧紧抓住苏遥外衫“日后我姓傅的不是个好人,公子一定要多留心。公子身体不好,千万别动气。他若以后对不起你,你就扔开他。喜欢公子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苏遥觉得他今日颇为奇怪,只道是这子虚乌有之事,给阿言的刺激太大。

    怎么这话说的,像要走了一样

    苏遥安抚道“我都记住了,你放心。”

    又试探一句“那我们既已说定,先不提此事,聊点别的,好吗”

    阿言点点头,苏遥这才能撇开话题,与他从旧京闲话聊到诗词歌赋,直听得他眼眶发酸。

    他点点滴滴地念起苏遥平素的好处,一时心头感喟不已,复升起担忧“公子,我仍是不安心。趁我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提婚事,现在就去。”

    苏遥一怔,急忙推脱“现在不好吧你听我说,我觉得,此事得从长计议”

    “他碰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从长计议四个字”

    阿言只道苏遥被大猪蹄子迷了眼,一时义愤填膺,紧紧抓住苏遥,“宜早不宜迟,公子得早看清他的真面目”

    阿言曾长年做粗活,手劲颇大,不由分说地拽住苏遥往外走。

    二人的屋子住得极近,也不过两步路。

    阿言拉住苏遥“公子不用怕他。”

    抬手敲个门。

    苏遥无可奈何,只道孩子胡闹,一时也解释不清,日后再与傅先生赔罪。

    却未曾想,开门之人竟然是宋矜。

    宋矜打量一遭二人神色,弯起眉眼“苏老板,好巧。”

    苏遥勉强笑一下“宋夫子怎么在”

    宋矜因南松所述华娘一事而来,此时只半真半假“我这学生要送我一张画,却又不肯挪步,我只好亲自前来了。”

    他的目光再度于阿言面上停留一瞬“苏老板这是,有事”

    尚有外人在,苏遥正要回去,却听得阿言沉声道“正巧宋夫子也在。天地君亲师,师长也做得主,正好做个见证。”

    宋矜甚为好奇,侧身让个空子,就见阿言拉住苏遥踏进门,扬声道“傅先生,你娶不娶我家公子”

    正在喝茶的傅陵一怔,半盏茶泼了桂皮一头。

    桂皮不满地“喵呜”一声,大力踹开傅陵,跳走了。

    宋矜一时双眼微睁,噙住一抹笑意挑眉,望向傅陵“怎么回事”

    傅陵与苏遥方要张口解释,却同时被阿言打断。

    阿言立在原处“傅先生昨夜既与我家公子有实,不该补上名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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