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入院小试
作品:《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苏遥顿了下,只得两边推辞“这菜我实在用不得,本就是给夫子备下,我吃算什么道理”
两边一定要让,皆道送不出去自家公子要怪罪。
苏遥只得笑笑“替我多谢两位的美意。但是”
他稍稍压低声音“此处有许多人看着,我本来便是送考,与夫子关系如此近密,惹人非议。”
苏遥此话说得不错。
方才小厮与暗卫接连送菜,已经惹过三两眼风。
院外颇有些高门世家,苏遥不愿意再打眼。
他连哄带劝,终于将两个人送走。
近日天气益发和暖,午后阳光竟辣得灼人,苏遥斟两盏茶,趴在一阴凉处,闷住脑袋小憩片刻。
人际关系真是难处。
苏遥有些伤脑筋。
他自小到大,朋友就少。
而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苏遥更是从未有过,也没生出过那些心思。
他本就是跳级生,于同班中年龄小,性格又稳重,连二三狐朋狗友也没有。
最该少年懵懂的时期,他随祖父出国休养,国外校内华人并不多,他陪祖父的时候倒比朋友还多。
后来,家中出了些变故。
他一个人被扔回国内时,十六岁,正在读第一年大学。
姑姑,若还能喊一句姑姑的话,给他一张卡,说偷偷给他在西城区买下个小房子,卡中还剩十来万,又递来一张报名表。
“你若是想继续读书,我帮你安排进附中读高三,若是不想了以后总要有个养活自己的本事。”
苏遥在附中读过半年高三,突然家中进小偷,卡丢了。
苏遥一分钱也没有了。
他当时方知道,原来有些人,根本不想让他再出现在眼前。
于是苏遥填上报名表,做厨子去了。
此后果然再无交集。苏遥一个人生活了六年,没有亲朋,也没有好友。
对于从前所有的亲朋好友来说,苏遥是多余的。
苏遥也没有心力再去认识新的人。
他本已经做好了独自平平静静过一辈子的准备,却意外地,穿进了这个世界。
并且在短短的一年中,多出许多个朋友。
苏遥有些真情实感的苦恼。
他心思虽通透,但一味地躲懒偷闲,于人际关系上疏怠经营,久而久之,倒不解风情了。
他与人交往,大都保留在“客气”这一步上,礼尚往来,客客气气。并出自一团和气的天性,希望身边之人的关系都能融洽。
但是
傅先生和谢兄的关系似乎不好文人相轻。
傅先生和白大夫似乎更看不上眼脾性相冲。
傅先生和许泽也味甚重这个还不知道因为啥。
苏遥在苦恼之余总结了一下怎么哪都有这个傅鸽子
非常难搞是真的。
又深深地叹口气可傅先生分明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怎么就和旁人处不来呢
和情敌处不来是正常的。
抢白菜的猪见面后不打起来就很不错了。
可惜苏白菜目前还没有这个意识。
他支着下颌坐起来,便瞧见方才傅陵身边之人又来了。
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恭敬模样,苏遥从这人身上,居然莫名瞧出了傅鸽子的气质。
泰山崩于前都不会眨眼的本事。
八风不动的优良品质。
那人再度开口“苏公子,我家主子请您去一趟。主子说,既然苏公子不想让人瞧见,他已找到一个安静地方,请苏公子一定要去,好歹把午饭吃完。”
暗卫甲恭敬站立,表面风平浪静,心内泪流成河。
您刚才不肯吃,大公子已经骂过我了。
您这回再不去,大公子得鲨了我。
对不起成安,平时不该看你笑话,这真是风水轮流转,谁南谁知道
苏遥仍要推辞,那人就戳他跟前,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不停地劝。
态度非常好,但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苏遥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也推不动,周遭不停地有好奇试探的眼风飘来,苏遥无可奈何,只得跟他走了。
青石书院占地颇大,苏遥不知是如何绕的,就到了一安静的凉亭。
不见傅鸽子的人,只有傅鸽子的菜。
这回不是两道了,是满满一桌子。
苏遥先退了半步,生怕再瞧见一桌子“福客来”。
好在并没有,暗卫从旁解释“主子在同陆山长吃饭,不方便来,但所有的菜都给您盛了一小碟子,主子说您应该能吃完。”
傅陵对他的饭量有所误解。
上次就有。
他勉强笑了笑。
苏遥对旁人非要管他吃饭这件事,其实不能理解。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上次病得太严重,吓着傅鸽子了。
傅鸽子虽然瞧着难搞,但其实真是个热心肠之人啊。
苏遥再次让一桌子菜收买了。
给以面冷心黑著称的傅相又真情实感地贴了一次好人标签。
上回只谢过些卤肉卤菜,这次得多送些回礼。
不能因为人热心,就老占人家便宜。
苏遥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尝上一口。
书院备下的菜做得还凑活。
鲁系的菜比如锅塌豆腐做得不错,粤系的菜比如蜜汁叉烧却不甚好。
苏遥挑挑拣拣地吃完,暗卫从旁一瞅,苏老板和主子的口儿真的一模一样。
苏遥体会过一把上面有人的待遇,再三再四地谢过傅陵,回到院中,却有考生已回来了。
有面色不善,有喜笑颜开,还有一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苏遥忐忑。
叹一口气,措出一肚子词,打算安慰阿言。
下午这场是面试,阿言排在五十二,苏遥等到日头偏西,阿言才回来。
果然神色有些黯然。
苏遥温声道“累了吗”
阿言沉默地摇摇头。
苏遥不由紧张三分。
阿言这个孩子,平素话少,心思又深,苏遥是生怕他把难过闷在心里。
苏遥思索一下,索性将安慰之词浓缩成一句话“考过就别想了,咱们回家吃好吃的,给你煲了排骨汤。”
阿言咬咬唇,低声道“公子,阿言考得不好。”
“考得不好一样吃。”苏遥笑道。
阿言又默一下“最后让做的那篇赋,我没来得及写完。”
他话音方落,苏遥尚未张口安慰,旁边一绫罗绸缎“哇”一声哭了起来。
他身边的管事一边给自家小公子顺气擦眼泪,一边连声抱歉“见笑了,见笑了。”
这不开口还好,他家这小公子哭得格外悲惨,刚走到门口的另一绫罗绸缎也“哇”地一声哭了。
这出得什么考题
苏遥一时头疼,直担心这院子哭成一片,忙忙地拉住阿言走了。
日薄西山,给青石书院的亭台楼阁染上浅浅的绯红色。倦鸟归林,三月的暖风中都裹着浓郁花香。
阿言抬头瞧一眼书院门匾上苍劲的题字,站住“公子。”
苏遥不由停下。
阿言轻声道“公子,这次做得不好,是我素日用心不够,让公子失望了”
他默了默“今次不成,我想再考一次,希望公子能答应,再给阿言一次机会。公子,阿言想读书。”
斜阳渐沉,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单薄颀长。
苏遥一怔,不由笑了下“倒也未必不过。若当真没过,再考一次就是。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再考”
“我愿意。”阿言突然抬头,又顿了下,“我愿意的,我一定会加倍用心。”
这孩子乖巧得让人心疼。
苏遥忍不住揉揉他脑袋“以后再说。先回家吃饭。”
吃好睡好身体好最重要,平安健康才是福分,读不读书有什么要紧,都往后放。
他好像还没阿言自己有上进心。
不思进取的学生家长苏遥默默笑话自己两句,拉住阿言往外走,却在正门处遇见了傅陵。
傅鸽子果然与陆山长很熟。
天际云霞绮丽,遥遥地浮在旧京楼宇殿阁之上,勾出他二人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苏遥走近些“夫子有礼。”
又与傅陵见礼“傅先生。”
傅陵点头,却直接问“中午吃好了吗”
苏遥悄悄瞥一眼一旁面色和蔼的陆屿,不知为何,就生出些局促“吃好了。”
又记起客气“多谢傅先生。”
傅陵点个头,道“天色见晚,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苏遥下意识应一声,又觉出怪怪的。
自他生病那次起,傅鸽子便愈发和善。
苏遥不由念起初次见面时此人高贵冷艳的模样,再次暗道,当初着实看走了眼。
他念及初次去催稿之事,复想起“对了,傅先生的新书何时交第二卷您若是有空,咱们也好早些签新契书。”
傅陵骤然蹙起眉头。
苏遥一时怔住果然鸽子的本性,听见催稿就烦么
傅陵勉强缓和语气“苏老板不是还要出旧文绣本么新文这么急”
也不急了吧
您的第一卷上个月二十六就交了。
现在都三月底了。
总不能一个月一个字没写吧
苏遥默了下。
还真有可能。
苏遥试探笑笑“是近来许多客人来问,我也不知该怎么作答。傅先生大抵给个时间”
傅陵压住眸中不悦,顿一下“我想先看看绣本成图。”
顾左右而言他可还行。
苏遥心内吐槽连连,只得应下“那我问一声许先生,改日送与您看。”
傅陵“嗯”一声。
苏遥揣起职业假笑,告辞了。
傅陵眼瞧着苏遥的身影拐过巷口,才淡淡收回视线。
陆屿瞅他的神色“你和我学生这是”
傅陵没理这话,却开口道“你是说他”
陆屿只得收起八卦脸,见他说这个,问道“看你和我这学生还挺熟,你就从没在铺中瞧见过这孩子”
“没有。”傅陵稍一思量,“方才我仔细瞧了,并不如何像。”
陆屿叹一口气“果然。前日我瞧着也不像,但不放心,非想请你来看一眼。”
说着,却又眉头微沉“但卷子你过目了,奴仆出身能作得这种出类拔萃的文章若说无人悉心教过”
“儒学大师季源先生不也出身奴籍么”傅陵道,“天资卓绝,也不稀奇。况你说,年岁也对不上。”
陆屿沉默片刻“那此番倒是我心急了。我只想着,万一是”
傅陵不由稍稍蹙眉“那留心些便是。”
陆屿说得对,凡事皆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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