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章

作品:《直女A,但弯仔码头

    身旁的狼人亚瑟,将她这种带着泪水的颤抖,理解成见证同类惨状的愤怒。

    阿尔诺站在树林中,和她隔着一段距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半截下巴。

    隐约从她不断滚落的泪水中,窥见她压抑的悲伤。

    树林后的aha们将身体探出,紧贴着皮肤的作训服勾勒出肌肉走向,漂亮的背脊紧绷着。

    阿尔诺想过去,被冲出来的aha阻止“虽然亚瑟那头狼很傻逼,但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你这条看门狗可以滚出去了。”

    阿尔诺是aha管理委员会的人,负责军校里这些a的信息监测,实时收集他们的位置和行动轨迹。

    虽然身体素质绝佳,精神力宽广,但兽化过程中,因为精神崩溃而自残的aha不在少数。

    这里站着的每一个aha都是帝国珍贵的财产。

    珍宝需要看管和保护。

    阿尔诺手臂上青筋鼓动,抬手接住对方的一击,手臂横着扫向对面的年轻aha。

    他高大强壮,出招沉稳老辣,直击重心,拳风带出来的气劲隔空先袭上对方小腹,一瞬间的凹陷过后,是相搏带出来的沉闷响声。

    无声接过这一肘,aha咬着牙,轻巧地向后跃起,落地的时候,信息素从他身上释放。

    两人所在的这片地方的空气变得沉重。

    少年脸上写满桀骜,他高鼻深目,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被激怒后吐出来的话格外粗鄙“恶心的看门狗,今天没戴止咬器就出门了啊。”

    他刻意扰乱阿尔诺的视线,挡住他搜寻“他们的oga”的目光。

    鲜血从他唇角漫出来,玫瑰色的唇咧开,露出两排锯齿一样尖利的鲨鱼齿,上面是丝丝缕缕的红。

    咽下口里腥苦的铁锈味,他灿烂地笑了“看来你从狗舍里出笼的时候,训狗的人确实没教过你,不要去觊觎别人的所有物。”

    他的信息素开始疯狂发散。

    年龄和实战经验带来的实力差距,并非不可逾越的鸿沟。

    基因等级带来的绝对压制,也体现在信息素上。

    阿尔诺并非军校里的“珍贵品”,难以抵抗对方的信息素压制,他身上沁满汗水,深色布料黏在身上,濡湿一片。

    空气一片凝滞,身上像有千斤重,他顽抗着以维持一个老师应有的体面,不愿在这个地方露出丑陋的姿态。

    阿尔诺的视线落在鲨鱼齿aha的颈间。

    对方的脖子被一圈钛黑色项圈紧紧箍住,两指宽,从释放信息素开始,侧边的指示灯就疯狂闪烁。

    他看着指示灯心想,再坚持一下就好。

    阿尔诺双拳紧握,直到对方脖子上项圈侧上边的一排小孔,缓缓喷出雾气。

    阿尔诺才吐出一口气,心下微松。

    被压制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在此刻却显得如此漫长。

    鲨鱼齿aha烦躁地仰起头,却仍然无法避免将抑制剂吸入进去。

    这些药物接触到皮肤之后,就开始产生作用,通过外力强行不让他分泌信息素。

    高高昂起的下巴和颈连成一条漂亮的线,他暴躁不已地把手指插进颈圈和脖子侧面皮肤的缝隙里,用力到指腹变了形。

    他看着阿尔诺,另一只手的指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算你这条狗今天走运。”

    嘴巴里那副鲨鱼一样的尖利牙齿是今天出现的,系统判定他短时间内有进一步兽化的风险,校管处那群人把信息素探测器反应的浓度调低了。

    段时间内他无法超量散发信息素。

    乌涅塔还在抖。

    侦测系统像疯了一样在她耳边示警。

    aha信息素浓度持续升高,可能会对己方造成严重威胁,请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警告警告

    乌涅塔脑袋瓜嗡嗡的。

    她果然没办法和这么多aha一起和平相处。

    身为劣等aha,想正常生活,身体里必须搭载各种各样的系统。

    侦测系统是妈妈在改造之初,就强制要求她安装的,为了让她能合理的规避风险。

    因为年代久远,系统硬件已经老化,有些功能也应该优化了。

    比如现在。

    如果强行断开,终止程序,侦测系统会以为她遭遇不测,自动发送求救信息。

    那会惊动到她家里人,不太妙。

    她叹了口气,只能把侦测系统切到后台,重连辅助系统。

    先把这大喇叭挤下去再说,放在后台运行至少能静音,听尼罗瞎喘也不至于耳鸣。

    万幸的是,重新连回去之后,对方没有再继续呻吟了。

    尼罗冷笑连连怎么,现在又打给我干嘛不是嫌我恶心,觉得我吵吗。

    乌涅塔耳朵还在刺痛,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模糊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生气。

    他还想责问,突然想起乌涅塔吃软不吃硬,对弱小的生物怜爱非常,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只有把她进入军校后的所有动态都牢牢捏在手里,才能确保一定能送这个负心a去死。

    他勉强笑笑,只当自己还是依偎在她膝头的小狗。

    那边始终没哟回复,尼罗软着声音说我真的很担心你,那些aha是很危险的,我怕你暴露。

    我不想你有事。潜台词是他只是太担心她了。

    乌涅塔觉得他的声音很遥远,像有人拿羽毛搔她的耳朵。

    听不清,而且发痒,有点烦。

    长篇大论的,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她想说点什么却哽了一声,挑不出差错的哦了一声。

    尼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暴躁烦闷的同时,又发现她嗓音沙哑,甚至还带点鼻音。

    想起她刚才说自己得罪了阿尔诺,觉得乌涅塔活该的同时又心急如焚你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事

    乌涅塔暂时没有回答他,她无暇顾及太多。

    因为旁边的狼人凑过来了。

    他手心里的那一汪泉水终于没有再继续增多的趋势了。

    不理会阿尔诺和后面那些aha的暗流涌动与争斗,亚瑟只知道,身旁这位oga放晴了。

    她的眼睛终于不再继续下雨了。

    亚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捧着那些眼泪送到她面前“你还要吗。”

    狼人的体温好高。

    他凑过来的时候肩膀碰到乌涅塔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烫到惊人。

    救命。

    乌涅塔无声地在心里说了一声。

    从她的角度抬眼瞥过去,刚好能看到他脸颊上灰白色的被毛,略显杂乱。

    “还给你。”亚瑟继续把手往前送。

    到底怎么了乌涅塔,回答我。

    尼罗和狼人亚瑟说话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乌涅塔听不见,狼人说话时长长的吻部裂开,她根本没法从对方的口型分辨出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觉得他想咬我。乌涅塔终于说话了。

    尼罗一头雾水,觉得她说话没头没尾,焦急地问什么谁

    说清楚一点。

    乌涅塔低头有一头狼。

    不需要解释太多,尼罗已经明白她说的是谁,他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为惯性倒在地上。

    帝国军校里的狼只有一头,就是亚瑟。

    看着呆头呆脑的样子,却收割了很多oga的生命,最后还不忘帮忙收尸装殓,一只有点神经质的狼人。

    不该现在就撞上的,尼罗自言自语。

    尼罗的心情乌涅塔不知道,旁边的狼望着她,正等待她的答复。

    手心的眼泪正在顺着指间的缝隙往下流,亚瑟微张的狼口正滴滴答答地流着涎水,弯钩似的爪子再上前一步就要抵上她的衣服。

    狼脑袋下面的人身,被特殊材质做成的作训服紧紧裹住,亚瑟的胸口剧烈起伏。

    这种程度的颤动,给乌涅塔一种他饱满的胸肌下一秒就要爆出来的错觉。

    他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饿到察觉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狰狞。

    “是你掉的。”亚瑟着了魔一样,固执地在她耳边说“我有好好的接住。”

    乌涅塔把手从死去的oga脸上收回来,oga纤长卷翘的眼睫毛仍然柔软,抬手的瞬间刮在她的掌心,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乌涅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垃圾。”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手心湿乎乎的那一捧眼泪这么执着。

    伤感过后,乌涅塔走到阿尔诺面前。

    跟她擦肩而过的那个鲨鱼齿aha盯着她,揪住她跟着身体动作一起摆动的发尾。

    头皮没有传来刺痛,他只是很轻地让她的长发停留在手中,然后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乌涅塔没有理会。

    “有安葬他的地方吗”乌涅塔尾音上扬“老师。”

    阿尔诺脸色难看,刚才的信息素压制让他身体麻痹,他张了张嘴,嗓子艰涩异常,说不出话来。

    她还在等待他的答复。

    阿尔诺下意识想上前解释,抬脚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一个趔趄跪倒在她面前。

    树林里走出来两个aha及时将他架住,一左一右钳制住阿尔诺,戏谑地说“老师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呢。”

    “现在说这些,会被老师讨厌的。”

    两个aha一唱一和“反正老师平时就是这么冷酷,实话实说而已。”

    阿尔诺的双眼去找乌涅塔,发现她已经神色淡淡地把视线移开。

    他想说话,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任由旁边的两个aha把自己架走。

    “老师和学生就是会有沟通障碍的。”捏着乌涅塔头发的鲨鱼齿在她的盯视中,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开。

    没过一会儿他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亲昵地说“墓地我超熟的,我带你过去呀。”

    他刻意跟乌涅塔凑得很近,海藻一样微卷的头发扎成马尾散在脑后,低头的时候扫在乌涅塔颈上。

    乌涅塔“确定吗。”

    aha眼珠发亮“当然了。”

    乌涅塔注视他的眼神变得认真,aha雪白的皮肤激动得发红,刚才烦躁时在颈侧抓出来的痕迹变得绯红,层层叠叠,像雪地里盛开的红色蔷薇。

    “但是。”他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笑容可亲地露出一口尖牙“需要你付出一点点报酬。”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乌涅塔的离开而分散。

    亚瑟捧着那点快漏干净的泪水在湖边徘徊,犹豫是否应该任由它们汇聚进湖水里。

    他将合拢的双手高高举起,最终在一种异常凶狠的饥饿感和好奇中,抬头嗅了嗅,然后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将手心仅剩的水滴舔舐干净。

    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在其中尝到信息素的味道。

    透明的巨型水母在水中潜行,在层层微澜中游到岸边,低声说“笨,这就是人体里的水,没味道的。”

    “下次你搞点血过来,我告诉你她是什么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