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第 40 章

作品:《皇家美厨娘

    下过雪后,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眼看着便入了腊月。

    腊月,可是腌制腊味的最佳时机了。

    裴秀珠早早筹谋, 命膳房管事提前采购了好几头肥猪, 几十只鸡鸭, 从自家湖中捞出的肥鱼无数条,以及上百斤上好的牛肉。

    她又提前炒好了盐巴, 花椒等各类佐料, 准备了几十斤用以腌制腊味的白酒,找了一个大晴天, 便开始腌制。

    膳房全体出动, 再加上红豆湘莲荔枝樱桃,及香梨枇杷和她自己,众人忙活了足足两日,终于将全部食材都腌制好。

    一时间,王府后花园处处悬挂着无数腊肠腊肉腊排骨, 火腿腊鸭风干鸡,以及腊鱼牛肉干, 腊猪耳腊猪脸等等。

    凡是能制成腊味的, 都被她腌制了, 风一吹来, 满院子的腊味飘香, 倘若不知情的见了, 还以为是某个大型腊味作坊呢

    众人都馋的不行,香梨枇杷吞着口水问裴秀珠, “王妃, 这些什么时候能腌好啊”

    裴秀珠道, “怎么也要十天半月以后,放心,今日大家都辛苦,等腌好了,定会犒劳你们的”

    太好了

    两人两眼放光,赶忙道谢。

    如此,等待在腊味们日渐浓厚的香味中开始,好容易熬到半月之后,裴秀珠亲自查看一番,见各类食材的水分皆已被风干,外皮蒙着油亮的油脂,便意味着,可以吃了。

    于是这日傍晚,小厨房内飘起了腊味香。

    五花三层的腊肉切片,以葱蒜炝锅,与豆干爆炒,淋酱油,临出锅前加蒜苗断生,便是一碟极为下饭的腊肉炒豆干了。

    腊肠切片,腊鸭风干鸡斩块,码放在土豆块上,入锅蒸制,不需多余的调味,等到腊味的油脂尽数被吸进绵软土豆块中,便可以出锅了。

    腊鱼先以清水浸泡一阵,之后晾干表面水分,入锅以文火煎制,千万不要忘记撒些葱姜去腥,同样不需任何调味,等到鱼块微黄起泡,就可以上桌。

    腊猪脸先入水稍煮一阵,捞出放凉后切成薄片,蒜片炝锅,下入腊猪脸煸出肥油,再放入蒜苗断生,只需一点酱油,便可激出猪脸独有的肉香。

    这些都是荤菜,裴秀珠又醋溜了一个白菜,炖了锅菠菜豆腐汤,便大功告成了。

    萧景曜踏进房中时,饭菜已经摆好,整个房中都是诱人的香味。

    肚子早已被勾的咕咕叫起来,不用裴秀珠请,他便自觉坐到了桌前。

    裴秀珠给他盛了碗白米饭,笑道,“今天请王爷吃腊味宴,全是妾身前些日子腌制的。”

    萧景曜早已见过前些天府中的壮观景象,此时感慨道,“终于可以吃了,不容易。”

    便伸筷尝了起来。

    先试了试腊肉炒豆干,腊肉咸香浓郁,是与鲜肉截然不同的味道,而豆干中吸收了腊肉的香味,变得不再寡淡,二者都非常下饭。

    接着再尝了尝那道腊味合蒸。

    先吃了一块腊肠,咸中带甜,还有浓郁的酒香,风味十分独特,腊鸭肥润,经过腌腊,正好去除了本身的腥味,风干鸡咸中带着鸡肉特有的鲜香,亦是十分独特。

    最妙的是底下的土豆块,在吸足了这三种腊味的油脂与香味后,变得异常好吃,简直更胜于肉香。

    腊鱼亦是十分亮眼,尤其是肥肥的鱼腩,吃在口中软糯滑嫩,又有腌制过的腊香,简直不可多得。

    而最妙的却要属那道腊猪脸。

    初时,萧景曜并不晓得那是什么,吃在口中直觉筋道柔韧,却又越嚼越香。

    “这是什么”他问道。

    裴秀珠朝他神秘一笑,“腊猪脸。”

    “猪脸”

    萧景曜颇有些惊异。

    毕竟在他自小到大的食谱中,还从未出现过这种食材。

    原来猪的脸,也可以这么好吃

    “是啊,”

    裴秀珠很肯定的点头,“王爷觉得好吃吗下回妾身给您做道酱卤猪头肉,那个最适合下酒了。”

    萧景曜道了声好,又笑道,“这道也十分下酒,取酒来。”

    难得见他好雅兴,裴秀珠便叫丫鬟取了自己酿的果子酒。

    萧景曜问她,“可要一起喝”

    “好啊,”

    裴秀珠一口应下,反正自己酿的酒,纵使她酒量浅些,也没那么容易醉。

    两人边吃腊味边喝酒,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雪花。

    裴秀珠感叹道,“今冬雨雪似乎格外多些,这已经是今冬的第三场雪了。”

    萧景曜颔首,忽然起了些担忧。

    虽则有谚语道,“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但雨雪过多,也极易造成冻灾。

    但愿这场雪,不会为难贫民吧。

    吃过腊味,年底的几日飞速而过,眼看着,便到了除夕。

    依照规矩,除夕夜的年夜饭,裴秀珠与萧景曜需进宫吃。

    往年皇家一大家子团聚一起,不管暗地里如何看彼此不顺眼,表面上总归其乐融融,然而今年皇后魏王与三皇子皆被圈禁,淑妃被关进了冷宫,一下少了不少人,诺大的宴间,竟有些冷清的意味。

    皇帝依旧一派清冷的神色,裴秀珠斗胆瞥过一眼,觉得有日子没见,这位公爹似乎又瘦了些,脸色也有些灰暗,不知是不是修道吃素,营养不够的问题。

    当然,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皇帝最忌讳别人对他的修道质疑,她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但萧景曜与她不同,身为儿子,总是惦记父皇的,他主动问道,“父皇这几日身体可好”

    皇帝淡淡颔了颔首,道,“朕近来钻研道法,愈发领会其精髓,今日正有事要交代与你。”

    萧景曜忙应道,“是。”

    只听皇帝道,“明日元正,万物初始,朕将闭关七日,朝仪由你来主持,不可来扰朕清修。”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无不心间一顿

    元正朝仪,乃是朝廷一年中最重要的朝仪,届时文武百官觐见,场面甚为宏大,皇帝竟然轻飘飘的就交给了肃王,是不是意味着,将来继任江山者,已经定了

    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萧景曜,无不暗含羡慕。

    然而萧景曜心间却并未有多少喜悦。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对。

    明日那般要紧的仪式,父皇也竟不参加了

    交代完这句,皇帝没再说什么,又过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宴间,去做“闭关”前的准备工作了。

    众人恭送完毕,便也纷纷散了。

    萧景曜想了想,找到了司礼监总管路康问道,“近来几日,陛下都在做什么”

    经历了方才的事,路康俨然已将他视作储君,便忙答道,“启禀殿下,陛下这几日大多都在清修,对了昨日陛下才下旨,要在乾明宫内修建一处丹房。

    丹房,便是道家炼丹的场所。

    萧景曜这才知道,自己的父皇竟然沉迷到了此种地步。

    “这几日谁与陛下在一起”他凝眉道。

    路康老老实实答,“是冲虚道长。”

    冲虚

    萧景曜眯了眯眼。

    此人乃京郊太虚观一道士,几年前,有人将其引荐到皇帝面前,时常与皇帝谈经论道。

    原本见他只是与父皇谈论修道之事,萧景曜并未说什么,但如今眼看父皇越来越离谱,不知是否有此人的功劳

    第二日,元正。

    皇帝果然一如昨日所言没有现身,萧景曜身穿蟒袍,替父皇主持了朝仪。

    依照礼数,裴秀珠本该去向帝后磕头拜年的,但皇后被关在凤仪宫,皇帝也“闭关”了,她只好在乾明宫外磕了个头做做样子,又去与嫔妃们吃了顿饭。

    宴间冷冷清清,没滋没味的,随便吃了几口,众人便散了。

    萧景曜今日主持元正宫宴,估摸没那么快结束,她自己先回了王府。

    中午没吃多少东西,午间小睡了一会,她起来后,便觉得肚子饿了。

    樱桃请示道,“主子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裴秀珠心道萧景曜也该回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饭,便起身道,“你去准备些猪里脊,五花肉,海米木耳笋干豆腐,我自己来。”

    樱桃应是,忙跟荔枝去取食材。

    很快,东西便一一取了来,裴秀珠挽挽袖子开干。

    今天可是她与萧景曜迎来的第一个新年,得好好做一顿。

    新鲜里脊肉切条腌制,用生粉面粉鸡蛋调一份面糊,等里脊腌制入味,便挂上面糊下过油炸。

    头一次定型,第二回炸香,等将里脊肉捞出来,便直接可以吃了。

    外皮酥酥脆脆,内里的里脊肉软嫩多汁,正是世人最喜欢吃的酥肉。

    在将五花肉剁碎成泥,花椒胡椒盐酱油料酒去腥提味,添蛋清生粉搅拌上劲,再在肉馅中裹进剁碎的海米木耳笋粒,包成一个拳头大的丸子,裹面糊下锅油炸。

    中小火定型,慢慢将丸子炸熟。

    捞出丸子,她又炸了些豆腐叶。

    等豆腐叶炸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便将这些炸货一一码放进铜锅,舀入高汤,叫炭火将其慢慢煨熟。

    等萧景曜踏进后院,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铜锅,道,“今日吃暖锅”

    裴秀珠点头说是,“初一吃暖锅是民间习俗,象征新一年红红火火。”

    萧景曜颔首,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锅中高汤正在沸腾,各色食材吸收了汤汁的精华,一个个鼓鼓胀胀,等待着被人吃进口中。

    萧景曜先尝了块酥肉,外表的面糊吸足了高汤的鲜香,内里的猪里脊还保持着自己的香味,十分好吃。

    再尝尝豆腐,油炸过的表皮有股特殊的香味与柔韧,能更好的吸收汤汁的精华,咬在口中,热汤蹦出,与豆腐一起下肚,叫人五脏六腑都熨帖至极。

    他夸了句不错,又试着夹了个丸子。

    这丸子

    萧景曜看了看,只能感叹,很有些壮观。

    与酥肉一样,此时丸子的外皮已经吸足了汤汁,咬下去的第一口,萧景曜尝到的是绵软与滚烫。

    再试着咬第二口,他尝到了海米的鲜,木耳的脆,笋丁的柔润,与猪肉的浓香,各种鲜香口感掺在一起,又吸足了汤汁的精华,果真是好吃。

    他颔首夸赞,“不错。”

    裴秀珠也吃得开心,正打算叫丫鬟取些酒来,却发现,外头又飘起了雪。

    “今年的雨水果然多。”

    她叹道,“又下雪了。”

    萧景曜闻言,却搁下了筷子,吩咐福厚道,“叫人去查看一下,各地可有灾情。”

    福厚应是,马上去了。

    大雪持续了一夜。

    第二日,萧景曜陪裴秀珠回了丞相府。

    今年裴秀锦没法出府,因此只有裴秀珠一人回娘家。

    双方相互问候过,裴秀珠便与母亲裴夫人去了后院说话,萧景曜与裴照松则去了前院。

    裴夫人还在担心裴秀珠没有怀孕的事,一上来就关问,“可有好消息了”

    裴秀珠摇了摇头。

    裴夫人一顿,眼看就要叹气。

    裴秀珠忙道,“我大夫也看了,庙里也去了,为了上香,王爷还受了伤”

    话未说完,裴夫人忙道了声阿弥陀佛,“此乃有人包藏祸心,可不是上香的原因。”

    管他呢,裴秀珠只道,“我该做的都做了,大概就如姐姐说得,缘分还未到,急也没用。”

    她倒是想得开,裴夫人又如何能放下心来

    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道了声,“对了”

    可把裴秀珠吓了一跳。

    只见母亲叫人拿了个绸布包出来,与她道,“这是上回打听着寻到的,听说,都是些有利于生子的咳咳,姿势,你与王爷回去好好看看吧。”

    虽说是过来人,裴夫人说起来,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姿,姿势

    裴秀珠,“”

    她已经明白这里头是什么了。

    娘这是上哪儿找的这么多小册子呢。

    后院母女俩稍感尴尬之时,前院的气氛却有些严肃。

    裴照松正有要是要禀报女婿,是以连儿子都没让在一旁待着,关上门,与萧景曜道,“王爷可知,陛下要在京郊映翠山修建道观及别宫。然如今国库艰难,此举定然要花去大量银子,如今,户部正在上奏,要增加百姓赋税。”

    闻言,萧景曜皱起眉来,“增加赋税去年黄河泛滥,沿岸受灾无数,这半年才刚得以喘息就要增加赋税,要叫百姓如何承担”

    裴照松也是愁,叹道,“臣也是这样想的,但,几次上书,陛下并不见臣。”

    萧景曜凝眉道,“不能如此下去,否则,只怕要生乱。”

    裴照松深以为然。

    然而皇帝愈发沉迷修道,不理政事不说,还要耗费大量财力,谁也没有个好法子能劝阻,着实叫人愁。

    翁婿二人在一片愁绪中用了午饭。

    吃过午饭,萧景曜与裴秀珠便打算回王府了。

    才坐上马车,却见有人来到丞相府向裴照松禀报,“丞相,今日有大批灾民拥堵城门外,发生混乱。”

    什么

    萧景曜凝眉,立时吩咐车夫,“去看看。”

    马车调转车头,往城门驶去,裴照松也赶忙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便到了地方。

    只见城门外拥挤着大批灾民,足足有几千人之多。

    而他们俱都衣着破旧单薄,才下过雪后如此严寒,皆被冻得瑟瑟发抖。

    其中不乏有孩童,在此起彼伏的哭泣。

    这情景,直叫人不忍多看。

    萧景曜问城门守备,“怎么回事”

    守备忙答,“启禀王爷,这些都是京畿附近的乡民。今冬雪多,致使附近州县遭受冻灾,倒塌房屋上万间。这些灾民听说京城有吃喝,便都跑了过来。”

    竟果然有冻灾。

    裴照松凝眉道,“各州县为何没有上报”

    却听那渽民中有人道,“现如今官府都在忙着建道观,根本无人管百姓死活,我们也是无法才跑出来的,求求老爷们,给口饭吃吧”

    话音落下,灾民纷纷附和起来,“给口饭吃吧”

    果然,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萧景曜发话道,“先扎些帐篷安置他们,派兵看守,防止混乱。”

    众人应是,赶忙行动起来。

    裴秀珠也替灾民发愁呢,闻言赶忙道,“府中还有些米粮,不如安排人手先做些吃的给他们。”

    她实在不忍看那些可怜的幼童忍饥受冻。

    萧景曜颔首。

    她便赶忙回府中安排人手,现如今膳房都闲着,先安排过来再说。

    萧景曜与裴照松则入宫求见皇帝。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然待赶到宫中,却被人拦了下来。

    “陛下闭关七日,任何人不能打扰,殿下与丞相还是请回吧。”

    拦他们的是个道士,四五十岁的年纪,手执拂尘,看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是那位冲虚道长。

    萧景曜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冷声道,“城外几千灾民正在挨饿受冻,各州县更有无数百姓饥寒交迫,道长若真有慈悲心,何不不施法叫上苍垂帘,解救灾荒”

    冲虚一顿,只道,“贫道也是为殿下着想,如若惹怒了陛下,恐怕会影响殿下前途的。”

    萧景曜冷声笑道,“本王的前途,用不着你操心。”

    语毕便将其拂开,径直进了去。

    他到时才发现,此时的寝殿一片香烟渺渺,宛如哪个道观的道场,皇帝正身披道服,在其中闭目打坐。

    萧景曜开口道,“儿臣今日不得已求见,还望父皇原谅,连日来京畿多地暴雪之灾,流民涌入城外,请父皇下令开启国库,赈济灾民。”

    话音落下,皇帝没又说话,甚至没有睁眼。

    萧景曜便又道,“去年黄河沿岸水患,灾民尚未恢复生产,眼看开春又要面临春旱危情,儿臣恳请父皇收回征加赋税之成命,否则,只怕百姓无法承担,唯恐生出更大隐患。”

    话音落下,只见皇帝终于睁开了眼。

    却是凉凉道,“国库现如今空虚,不增加赋税,如何赈灾你以为银两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萧景曜并未退却,反问道,“既然如此,父皇何必要大肆修建别宫道观耗费财力您可知那些银两,可能养活多少百姓”

    “混账”

    却听皇帝怒骂一声,“何时轮到你来教朕”

    萧景曜垂首,“儿臣不敢。父皇一向是明君,但此时几千灾民正在城外饥寒交迫,更有无数百姓要冻饿而死。”

    皇帝复又合上眼睛,道,“众生皆苦,此乃磨砺与历练,撑下去,就会好的。”

    撑如何撑

    萧景曜强忍怒意道,“可他们始终是父皇的子民,父皇身为君王,其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话音落下,皇帝一下又睁了眼,再次怒道,“混账”

    萧景曜却仍继续道,“前有南朝之鉴,修道与百姓民生孰重孰轻父皇必定比儿臣更清楚。”

    皇帝冷笑起来,“这些日子你翅膀硬了,不要以为老大与老三被圈禁,以后江山必定就是你的。”

    萧景曜跪地,头触地面,一字一顿道,“儿臣从不敢觊觎江山,只求父皇开恩,叫百姓子民能有喘息之机。”

    天将傍晚,天气愈发冷了。

    好在帐篷已经扎了起来,灾民们暂且有了避风的地方。

    裴秀珠将府里膳房的人手暂且都调了过来,就地支了大锅熬粥,先分发下去。

    有了吃的,灾民们情绪暂时得到安抚,没那么躁动了。

    裴秀珠又叫人从城中找了几位大夫,给那些生病的孩童诊治,叫他们能稍稍舒服些,暂且停住哭声。

    就在此时,却见裴照松回来了。

    裴秀珠赶忙上前关问,“父亲,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

    裴照松道,“陛下方才下令开放国库赈灾。”

    “那就好。”

    裴秀珠拍了拍心口,暂且放了放心。

    哪知裴照松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陛下降旨,命肃王殿下即刻前往封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