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终章·上
作品:《娇宠贵妃》 京中连日来的气氛随着两地战事的胶着显得越发紧张起来,于大多数人而言生活与以往并无任何不同。即便是前些日子隐隐传出奉命前往西南的钦差秦大人下落不明的消息,也仅成为茶余饭后一阵八卦,没两日便被忘诸脑后。
早朝大殿之上,大臣们积极的讨论着言大人与卫凛将军上的折子,有志一同的略过了形势诡谲的蜀西战况。
也无人好奇在这关节眼上突然抱恙在家,缺席早朝的礼亲王究竟是何情况。
傅瑜景眼光淡淡扫过神思不属的左相,仿佛能看到藏在那一身官袍下忐忑不定的心,皇叔倒是称了病躲在家中寻机逃跑,左相大人怕是心里已急的不行。
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傅瑜景随意的垂下眼睑,掩住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其余人正为着言珣提出的通商之举争执不休,保守顽固的老臣自然不甘如此结束北部边患,需知仅是朝廷对北部军中的物资支出,这些个老家伙明里暗里没少伸手进去,一旦边患不再,于他们益处并不大。自然,明面上仍是口称大国威仪不可侮,区区弹丸小国何以抗衡,祖宗规矩不可废。
看着底下老东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模样,傅瑜景面若冰霜,眼底不耐之色溢于言表,那大臣却分明半点不会看皇帝脸色,仍奋力驳斥与瀚海通商之举。
刑部尚书早便得了皇帝嘱咐,再观皇帝此时神色,心底暗笑,怡然出列,径直打断那名大臣的长篇大论,转而将蒋振东谋逆之事摆到明面上来,也不理会那人瞪视的目光,没眼力见儿的蠢货。
“皇上,据蜀西战报,逆贼蒋振东及其心腹前日已被悉数拿下,在其书房及卧室搜出了与敌国月桑来往的诸多信件和证物,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相关证据及供词秦大人已呈交御案奏请皇上查阅。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即刻命人查封蒋家,搜集更多党羽罪证,并将蒋家罪臣家属一并拿下,以免有人得了消息擅自逃离。”
“爱卿所言甚是。朕本还不敢置信,当初派遣蒋将军前去蜀郡,朕对他寄予厚望,谁曾想,秦卿呈上来的证词却令朕痛心且痛恨。”冷眼扫过大殿之上众人,傅瑜景语带愠怒,“好一个蒋振东,蒋将军,领着朕的俸禄,饮着咱们大应朝的水,竟干出里同外敌,不战而降之事,着实令朕寒心。”
“此事事关重大,朕便命你全权负责,彻查此案,誓要查出与其合谋之人。另外,即刻派人去蒋府,将蒋氏众人捉拿归案。”
“微臣遵命。”刑部尚书早有准备,闻得此令没有半分惊讶,恭敬领命。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间便定下了蒋氏一族的命运,有消息落后的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得大殿内一时传来许多“嗡嗡”的交头接耳之声,许多人仍以为蒋将军还在蜀西奋勇杀敌,哪料突然被查出里通外敌来
心中有点数的臣子却都不敢吱声。心知这是皇上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桩桩细究下来,朝廷怕是又得一次大换血,可不是打瞌睡有人正好送了枕头来。
不过想到当今雄才伟略,英明睿智,自来便不是个暴虐之人,便都老神在在的,自己心中无鬼,自然坐得住。
只有少部分人蠢蠢欲动。历来通敌叛国皆是诛九族的大罪,蒋将军这事一出,又不知有多少人牵涉其中。他蒋振东一介武夫,怎的突然生出谋叛的心思又是谁在京中为其遮掩,做其后盾
不管其余众臣私下如何嘀咕,傅瑜景径自看向礼亲王的位置,那里今晨空荡荡不见人影。
明知为何,傅瑜景仍作担忧状,体贴的道,“皇叔身子向来康健,这突然生病怕是不好,早朝后着两名太医去给皇叔好好看看,顺便把朕前些日子得的那株百年人参给皇叔送去,这早朝皇叔来不来倒是无妨,把身子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皇上话中何意,但下意识的,无人愿接,也无人敢接这茬。
傅瑜景轻笑,也不在意,仿佛方才只是随口一言。
随即朗声道,“诸位爱卿还有无要事启奏”
等了数息正待宣布退朝,朝臣后排磨蹭着站出一个人来,“臣,臣有事启奏。”
傅瑜景微眯眼眸,瞧着倒是眼熟,李安见状便知皇上已忘了此人,轻轻凑上前提醒道,“皇上,此人乃京兆尹。”
傅瑜景颔首,原来是他。“何事”
京兆尹何大人死死垂着脑袋,颤着声答道,“回皇上,这两日京中突然出现一群流民,不知从何而来,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偏来无影去无踪,闹得人心惶惶”
“为何现在才报”略一思忖傅瑜景便恍然,怕是某些人狗急跳墙了。
“朕养着你京兆尹作何用可有抓捕到嫌犯”
“回皇上,这群人手段暴虐,每每取闹市中作案,烧杀抢掠,草菅人命,目无王法,微臣虽竭力遏制事态,但仍是没能抓到活口。对方事迹一旦败露便立即自尽,微臣汗颜,竟无从下手。”
刑部尚书眉头微蹙,此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京畿防务非他辖下,且近日忙于边患,不曾在意,没曾想竟如此严重。
“皇上,此事万不可大意,只怕有心人趁机作乱。”转而回头盯视着京兆尹,“还望何大人多上心才是。”
抹了抹额间的冷汗,何大人为难的瑟缩着,“是,是。”心中难免忿忿,这岂是上心便能解决的问题
不着痕迹的悄悄抬眸望了眼皇帝的神情,何大人试探着开口,“微臣观那贼人之众不下数百,且个个有备而来,训练有素,但以微臣手下那些个府兵,怕是不足以抗衡。”
“既如此,届时朕抽调五百禁军前去协助你压制,爱卿只需恪守本分便是。”
听到皇上这意有所指的话,何大人吓得心中一哆嗦,恨不得立刻跪下撇清关系,但终究是不敢作出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只得遵命。
虽然早朝之上得了一些个不好的消息,傅瑜景回到熙和宫时心情却是上好。
秦怀妩挑眉,隐约猜到几分,不动声色的琢磨着他的心思,“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换下外衣,傅瑜景一手揽过笑睨着他的美人,“元儿明知故问,可是又在套朕的话了”
小心的搀着她往榻上去,傅瑜景语气中含着笃定,“让朕猜猜,元儿可是为了你的小姐妹”
秦怀妩坦然回望着他,“臣妾自然知道皇上仁善开明,智计无双,不会与一弱女子为难,不过那些个老古董可不好打发,臣妾就怕有人揪着这点做文章,届时又令皇上费心。”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傅瑜景眸中含笑,“让你这一说,好似朕若为难蒋氏,便是昏庸暴虐了”
水眸含情,秦怀妩似怒非怒的嗔了他一眼,“皇上明知臣妾何意,故意打趣臣妾。”
“放心,蒋氏既已入了朕的后宫,出室女自然可以免受娘家牵累。何况,这时节那些人一个个保全自己还来不及,谁敢来同朕说道”
秦怀妩撒娇般的埋入他怀中,周身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伸手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竟没来由的一阵安心,甚至恍惚觉着,若能与他相伴就这般过一辈子真是极好的。
傅瑜景对她主动的投怀送抱甚感愉悦,欣然接受,两人静静的搂在一处,一时室内暗香浮动,静谧温馨。
“现下边境暂时无甚大碍,朕已下令授权你兄长与卫冽将军全权接管蜀西兵事。只是京中近日来不稳,想必他们也该狗急跳墙了。朕虽早已安排好人手,到底心中不稳。”
傅瑜景向来运筹帷幄,杀伐果决,此时却难得踌躇不安,只怕一个不慎,元儿这里出了任何差池。搭在秦怀妩肩上的手臂不由微微收紧。
从他怀里撑起身子,秦怀妩抬手轻轻抚平他眉间淡淡的起伏,向来妩媚多情的眼眸漾出一丝心疼与温柔,“臣妾宫中有皇上安排的众多女卫和禁军护持,足以照顾好自己和腹中孩儿,不令皇上分心。只是这关节眼上,皇上万事以龙体为重,仔细被人趁乱钻了空子。”
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头,傅瑜景微微叹息,拥着她满足道,“放心吧,马上就结束了”。
心中却是默念着,待此间事了,朕便能收拢皇权,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最尊贵的女子。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从未放松对礼亲王府邸的监视,探子传来的消息,他的好皇叔怕是已经得了消息已经打算跑路,城中已布下天罗地网,一旦礼亲王出逃,他的人马便会立刻将其抓获。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知道把礼亲王逼急了他会不会对元儿下手,他隐忍蛰伏数年,根基不可谓不深,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探视了秦怀妩并陪着她用完膳后傅瑜景便摆驾回了勤政殿,御案上还堆着许多的折子待他处理,蒋贼叛逆和抓捕礼亲王之事也需要他决策,一忙起来不知道得何时才能歇息。
这些日子元儿怀着孩子觉浅,傅瑜景不愿扰了她休息。尽管心中不舍,仍是离开了熙和宫。
“噗,娘娘,皇上这才刚走您就魂不守舍了”妙香笑着打趣自家主子,自皇上离去娘娘便坐在院子里望着勤政殿的方向不曾动过,难得的愣神。
秦怀妩回过神来,瞪了妙香一眼,“你这丫头”却是再无后话,也不曾回应思君之言。
妙云却是看出娘娘眉宇间的淡淡忧虑,心念转动,轻声询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老爷夫人”
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刚刚做好的给孩子准备的小虎鞋,秦怀妩眼神清明,语气平缓,“便是担心本宫也不能帮到父亲母亲分毫,本宫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养好胎,保护好自己不给皇上添乱。”
只得将对父母兄长的担忧埋在心底。
“小姐放心啦,咱们府上养那许多府兵也不是摆设,何况国公爷必然会派出人手保护秦府安危的,咱们只需要待在宫里等好消息便是。”
妙香语调轻松,连带着秦怀妩心情也舒畅了些,再一回想自己方才胡乱所思,不免自哂。
夜色很快降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都收拾好了吗”
“回王爷,一切都打点好了,子时一到,咱们便可从后门离开,城外已安排好接应。”
抚着青黑的胡须,礼亲王遥望皇宫的方向,眼中交杂着愤恨与遗憾,“府中所有能带走的银钱地契都带好,本王改日东山再起少不得招兵买马。”哼,且让你小儿得意,待到离了京城,本王自去寻月桑合作,誓要将你这朝堂搅混。“还有这些日子派出去的人,将他们抢掠来的财物一并带走。”
“是,王爷。”
看了眼天色,礼亲王正欲回房寻王妃,却听心腹匆忙来报,“王爷,世子不见了”
“什么本王不是让你们把他打晕带走吗”礼亲王震怒。
那心腹委屈极了,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王爷,世子前些日子一直老实待在房中,今日属下也依您吩咐将世子打晕了,但是方才属下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房中已经没人了。属下猜想世子或许是装晕的。”
好歹是自己的独苗,礼亲王将傅曜辉这个儿子向来看的极重,对他的心思不说看的透彻,至少也能猜到七分,当下惊怒交加,“这个孽障”怕是得知自己即将逃离京城,心有不甘,还想着去为那个女人报仇。
无奈的在厅中来回转了几圈,礼亲王当机立断,“即刻拿着本王手信悄悄进宫寻到眼线,联系左相的人,务必全力配合世子行动,再派一小队人马在宫城外接应,一旦世子出现,立刻将他带走。”
“是。”
“另外,命原本分散城中作乱的人加快动作,集中攻击卫国公府和秦府,定要将京中这滩水搅得越浑越好。”
“那王爷,原定的今夜子时的计划”心腹忐忑的看着礼亲王,心说这世子真是个棒槌,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
礼亲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须臾便渐渐沉下来,咬牙道,“今夜计划不变,去吧。”
“遵命”
无力的摆摆手,礼亲王心思沉重的坐下,怔怔出神。
熙和宫中,在妙云的悉心服侍下,秦怀妩早早便睡下。寝殿外四处明里暗里把守着许多侍卫,一个个在黑暗中时刻警惕着。
而宫里其他各处却大都灯火通明,也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东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熙和宫中的侍卫首领匆匆往外看去,应是太后所居详宁宫的方向,隐隐能看见冲天的火光,映亮了那一片的天空,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回转,却不知是否要通知熙贵妃娘娘。
妙云守在秦怀妩寝宫外听到外面动静,轻手轻脚的出来寻到女卫,得知太后宫中走水之事也是踌躇不定,思量再三仍是进殿将娘娘唤醒。
且不论太后身份贵重,单单凭她是皇上的母亲,娘娘也不能在这时候避而不见,一个不好可是会令皇上生隙,妙云不得不为自家娘娘考虑周全。
待秦怀妩在一众侍卫团团保护下赶到详宁宫时,傅瑜景也刚到不久,形势比她原想的还要严重些。
详宁宫已是一片大火汪洋,本应极力救火的宫女太监们却都瑟缩着侍立一旁不敢乱动,只因大殿前,火光映照中,尊贵的太后娘娘正被一人以剑挟持,那利刃几欲划破太后纤细的脖颈。
秦怀妩微微放下心来,幸而太后暂时安好。再看那面目狰狞,眼中血红一片的傅曜辉,秦怀妩不禁皱眉,上前一步站在傅瑜景身旁,厉声喝道,“傅世子,你这是做什么以下犯上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傅瑜景铁青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傅曜辉,听到秦怀妩声音方才知道她来了,只是眼下这情况,实在不适宜她沾手,只得不着痕迹的侧了身子呈保护状挡在她面前。
四下里除了大火熊熊燃烧的噼啪声,静的仿佛能听到傅曜辉呼哧喘气,眼见着傅瑜景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他仿佛受了刺激般将抵着太后脖子的剑逼近了一分,“别过来你若敢靠近一步,明日我便要你为太后服丧”
太后强忍着惊惧与愤怒,冷冷道,“你到底想如何你可知若是哀家出了任何意外,你也不可能善终”
低低的轻笑一声,傅曜辉眼中带着疯狂之色,贴近太后缓缓道,“今日我进宫便没打算活着离开,省省力气吧老太婆。”
愉悦的欣赏着皇帝和他的爱妃愤怒无能的样子,傅曜辉没忘记自己的最终目的,不怀好意的打量了秦怀妩一眼,半诱惑半胁迫道,“贵妃娘娘很担心太后念在你对太后一片赤诚的份上,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
傅瑜景立即反身拦住秦怀妩,“元儿别听他胡言乱语”
秦怀妩一怔,而后即刻反应过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饶有兴致的扫了傅曜辉一眼,不由啧啧称奇,难得他竟动了次脑子。
“你是为了成敏儿”秦怀妩突然开口。
火光下明显可见傅曜辉神色骤变,忽而温柔忽而阴狠,“废话少说,想救太后,拿你自己来换,不知贵妃娘娘这个交易可做得”
太后心中一动,神色复杂的望着秦怀妩,视线触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她会怎么做
傅瑜景握住她双臂的手暗暗用力,不着痕迹的向藏匿在不远处阴影中的侍卫示意,不想却被傅曜辉识破,“皇上,草民劝您慎重,否则我这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的。”
“你放了母后,朕来做你的人质。”厉目盯视着傅曜辉,傅瑜景沉声道。
然而傅曜辉最恨的却是秦怀妩,他此番也是为了秦怀妩而来,再则他对自己能否控制住傅瑜景并不自信。“皇上龙体草民不敢亵渎,还是熙妃娘娘深得我心。”
见状,秦怀妩拍了拍傅瑜景的手背,安抚性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姿态轻松的看着傅曜辉,盈盈笑道,“自然做得你放了太后,本宫做你的人质。”
紧紧盯着秦怀妩靠近的身影,傅曜辉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今日他在内应帮助下乔装入宫,本想径直藏进熙和宫,伺机杀了秦怀妩这个贱人,奈何熙和宫守卫森严,且秦怀妩身边俱是她和皇帝的心腹,他难以靠近。
幸而详宁宫虽然仍是戒备重重,但正好太后身边一位贴身宫女是他们的额人呢,方才不得以选了详宁宫下手。
如今看来,似乎比直接杀了她更有趣呢。
好整以暇的等着秦怀妩送上门来,傅曜辉仍不忘警惕着傅瑜景。嘴里还不忘挑拨,“世人盛传皇上虚置后宫,独宠熙妃,不过今日一看,似乎传言也并不可信。”意味深长的扫了秦怀妩一眼,失望的发现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反而被秦怀妩始终平和从容的态度激怒,一把将太后推出去转而挥剑直抵秦怀妩咽喉。
剑光闪过的瞬间傅瑜景心中骤然发紧,几乎要不管不顾冲上前去,却被秦怀妩一个手势按在原地,只攥紧了拳头,额间青筋毕现。
将秦怀妩抓在手里,傅曜辉面色狰狞的注视着这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恶毒的道,“你说若是你没了这张勾人的脸,你的盛宠还能有几日”
阴冷的看进她的眼里,森冷道,“我的敏敏一个人在下面该多寂寞,要不你下去陪她吧倘若她看到你毁容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就原谅了我呢”
说着便跃跃欲试的拿着剑在她脸上比划起来,预想中的秦怀妩哀声求饶并未出现,她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哦成敏儿最想见到的难道不是你的父亲,礼亲王吗毕竟,一手逼死她的,可是你最亲爱的父亲。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宫可还是你二位的媒人呢。”秦怀妩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被他控制住,还有心情刺他几句。
傅曜辉胸腔剧烈起伏,眼底黑沉,手上正要下狠劲划破她的脸,却突然一阵无力,剑都险些没拿稳,心知怕是中了这女人的计,待要一刀了结她,却为时已晚。
傅瑜景时刻关注着他的神情,傅曜辉的变化他自然察觉到,立刻一挥手,埋伏好的侍卫纷纷拔剑,借着火光映射扰乱其视线之际,飞身上前打掉傅曜辉手中持剑,一脚把人踹开,将秦怀妩揽入怀中。
远处弓箭手迅速反应,一箭射出,当胸刺中傅曜辉。
恍惚中傅曜辉仿佛看见了他的敏敏渐渐远去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粘着她,一如过去十多年一般追着她跑,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动步子。
傅瑜景派人将太后安置好便叫来轿撵带着秦怀妩回到熙和宫,一路上沉着脸一言不发,秦怀妩正心虚着,偷眼觑着他,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候发落。
太医已在熙和宫候着,傅瑜景将人从殿外一路抱进寝宫,秦怀妩倚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稍显急促的心跳声,忽然牵起嘴角笑了。
及至被放在榻上,仍是抱着傅瑜景的腰不肯放手,还耍赖的蹭了蹭。
傅瑜景僵了一瞬,轻叹一声便顺了她的意,只唤来太医为她诊脉。
“皇上,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安心养胎,定无差池。”
听到这儿傅瑜景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退下吧。”
“是。”
“皇上,你罚我吧。”秦怀妩怯怯的开口。
“元儿为救母后,舍身忘死,朕感激还不来不及,怎敢罚呢”话是好话,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秦怀妩一听就知道这位爷是气狠了,本就娇气,被宠惯着,孕期这气性一上来,想到自己今日早这一罪追其根源还不是这男人的烂桃花,索性把人一推,自顾转过身去不理人了。
傅瑜景面上一时挂不住,扫了眼妙云二人。
待人都退下后,傅瑜景也解下外袍上榻,自身后搂住她,嗅着她的发香,喟叹道,“朕仿佛觉得今日着火的不是详宁宫,而是朕的心了。”
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傅瑜景抿了抿唇,僵着声道,“元儿可知朕方才有多怕”
“朕”
察觉到他的不安,秦怀妩转过身来,素手在他背后拍了拍,“臣妾已经没事了,皇上,臣妾还要一直陪着你呢。”
内敛如傅瑜景,再多的话却是不肯说了,只握着秦怀妩的手轻轻揉捏,“睡吧,今夜好一番折腾,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嗯。”
子时,万籁俱寂,城中某处巷子深处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心绪不宁,显得些许杂乱。
就在一行人即将穿过巷子,奔向城门方向时,前方传来一道不啻于惊雷的声音。
“王爷这半夜三更外出,欲往何处去”
礼亲王身形慢慢僵住,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骤然亮起的大街以及横亘在前方闪着冷光的刀剑,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