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老房子着火
作品:《入职冥府之后》 眼前忽地一片黑暗,只有院外的路灯冷色的炽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散漫地洒在窗台、地上,最后堪堪落在床尾。
温白只觉得太近了。
陆征的呼吸太近了,气息也太近了,几乎是不加管束地涌在身边。
像是之前已经褪干净又新席来的酒意,打得他有些晕头转向。
他甚至觉得比刚开始喝下那蟠桃酒的时候,还要烧些,烧得他指尖发麻。
“太暗了。”温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显得不那么心神意乱,可就这么三个字,都说得有些费劲,最后囫囵在唇齿间。
这个距离其实没有比前交颈拥抱的近多少,可明显多了点其他东西。
再加上在这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所有感知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似的,缠在身上每个角落。
“不能亮着灯吗”温白微偏过头去。
陆征声音有些哑“开着灯,怕你更紧张。”
“因为刚你一直闭着眼。”
说着,陆征在温白的眼睫上碰了碰。
温白眼睫轻颤,扫得陆征指腹有些痒。
“有吗”温白一怔。
自己大抵是真还没醒,酒劲还在。
否则他为什么觉得他刚刚看清了陆征每一个神情和动作
可陆征却说,他刚刚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这床头灯照着不舒服”陆征知道怀里人在紧张,紧张到紧闭着双眼却不自知。
在说那句“太暗了”的时候,还有一点轻微的战栗。
温白有点乱,没太去想陆征的话,胡乱点了点头“嗯。”
可他心里已经弄清楚了。
不是灯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不是什么灯照着不舒服,只是忽然有点不敢看他,仅此而已。
温白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陆征手压在温白枕侧,不着痕迹地撑了点身子起来。
他伸手,掌心贴着温白额角,很小心地轻轻摸着他的额角,一下又一下。
和前相缠的呼吸不同,这次的抚摸带着安抚的意味。
温白慢慢平静下来,睁开了眼睛。
借着月色,他只能看到陆征的轮廓。
但温白知道陆征在看他。
“害怕”陆征说道。
与他温柔的动作完全不同,陆征的声音哑得过分。
温白的心跳了一下。
就像陆征能感觉到他有些害怕,他也能感觉到陆征的克制。
只不过刚开始,他以为陆征克制得很好,就像现在放在自己额角的那只手。
只有安抚意味,没有一丝旖旎。
可声音却藏不住。
温白说了实话“有点。”
也没学过,这种事也没人教他。
陆征沉默了一瞬。
许久,他开口道“那就再等等。”
说完这话,陆征撑着身子,势要起身,却被温白重新拉着领子带了下去“我不是怕你,只是有点怕那、那种事。”
“我知道,”陆征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所以我说再等等。”
温白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竟诡异地消失了。
“那你想吗”他轻声问道。
陆征没想到温白会突然问这个,顿了一瞬。
这顿住的一瞬,给了温白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那来吧。”
陆征被他男朋友突如其来的“视死如归”弄得哭笑不得。
一扬手,在离他们几步远的窗台上燃了盏烛火。
火光很柔和,将两人的轮廓映在一旁的墙上。
烛火并不算亮,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意味。
陆征看着怀里的人。
今天的事,的确是不在计划内。
他紧张或害怕,都是正常的。
正常是正常,但陆征不想在这人紧张害怕的情况下,做那种事。
陆征没有挣开,保持着这个姿势,开口道“你还没准备好。”
温白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陆征心口塌下去一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你准备好。”
他的声音并没有恢复几分,甚至因着带了点哄的意味,显得更低了些。
温白忽然笑了下“那种事,你给我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我可能都准备不好。”
陆征没说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想让自己清心些,可他不是圣人,在最后关头停下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再多的,他也控制不住。
但总归没什么事能比得上他要。
一个“好”字刚涌到喉口,陆征就听到温白说了下一句话“但如果那人是你,就可以。”
“现在可以,”温白闭上眼睛,“以后也可以。”
陆征的领口被温白扯得有点皱。
他的眸光一沉,这次没再多想,只依着本能,倾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来得都要用力。
就在房间温度逐渐上升的一瞬,温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推了陆征一下“等等,元元呢”
陆征“”
陆征又好气又好笑。
这种时候,心里想着的竟然是小胖灯。
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画里。”随口抛出答案后,陆征有些不高兴地在温白肩头咬了一口。
温白闷哼一声,伸手又推了他一下“不是,我是怕他等儿找不到我们,到这边来。”
儿子可是能穿墙的。
陆征撑着手,深深看了温白一眼。
如果不是这人眼神太无辜,他甚至觉得他是存心折腾他的。
陆征抬手下了个结界。
一道带着黑气的金光在房间扫过。
“现在进不来了。”陆征说道。
温白正欲开口问这金光是什么,一阵细风已经从窗台扫过,刚好把那烛火也燃灭。
温白所有没说出来的话被吞没在黑暗中。
楼下的朱雀和谛听,感应到陆征结界的一瞬间,同时抬头,往二楼的位置看了一眼。
“大人”一旁正端着果盘的钟时宁被吓了一跳,顺着他们的视线,往那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吗大人还是谁来了”
怎么突然什么招呼都不打,同时撇过头去,怪吓人的。
谛听顿了下,收回视线“没事,你去忙吧。”
钟时宁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最终“哦”了一声,跑开。
只是在往院子外头跑的时候,又转头去看了一眼。
但谛听他们看向的方位比较模糊,钟时宁没注意到二楼的位置。
只有朱雀冷不丁呛了一口风。
刚钟时宁跑过,他也没表现出什么,等人跑出去,才抬头确认了一下。
“我没看错吧,那结界是陆征下的”
谛听没回答,默认。
朱雀“靠”了一声,压着声音道“陆征都多少年没下过这结界了他这是要防谁”
他沉了好片刻。
“这阴司就我一个客人,”朱雀嘶了一口气,“不是要防我吧”
谛听睨了他一眼“你算什哪门子客人”
朱雀“”
谛听“而且防你也用不上这东西。”
朱雀“”
你妈的。
谛听心里想着结界的事,也没理一旁的朱雀。
二楼的位置,平日只有温白和陆征还有小灯走动,禁制倒是没有,但阴差们轻易也不敢上。
这回他还省了禁制,直接下的结界,防谁可想而知。
谛听打开窗户,钟时宁喊了过来。
钟时宁站在窗外“大人怎么了”
谛听“元元呢怎么都没看见。”
“阿伟刚从老板办公室那边过来,他回来的时候,元元正在牵牛图里跟小纸人一起玩呢,看样子还没出来,要是出来了,画灵会提前说一下的。”
钟时宁看着朱雀,摆了摆手,“朱雀大人,您儿子应该也在。”
朱雀“嗯”了一声“我知道,早上刚送过去的。”
这几日,阴差们也都习惯朱雀早上蛋崽送到老黄牛那去,晚上再接回来的幼儿园家长操作了。
要不是谛听恐吓他说孩子给老黄牛带久了,认老黄牛做爹,朱雀说不定都会孩子全托出去。
朱雀说完,才意识到什么。
谛听应该不无缘无故问陆征儿子在哪儿的。
既然问了,一定是有事。
在谛听找这小阴差问陆征儿子的事前,他们在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
“你是说陆征这结界防他儿子的”朱雀满脑袋问号。
谛听接过钟时宁从窗台递进来的一盏茶,抿了一口“阴差不上二楼去,只有元元。”
“不是,那小胖灯话都说不利索,就防它,陆征还需要下这种结界防我都不需”朱雀话没说完,就被谛听扫了一眼。
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
朱雀所有话就被这一眼成功扫走。
朱雀“”
朱雀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干咳了一声。
他光想着陆征那结界的威力了,差点忘了这灯是陆征的崽。
气息和陆征不尽相同,一般的结界还真防不住它。
“你不提这茬,我还真没想到,”朱雀说道,“照这么说,要破陆征那结界,那小胖灯出手说不定都比我们更轻松点”
谛听不知道朱雀每天都在想什么。
但话糙理不糙。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血脉传承的确是最占便宜的东西。
“在惦记别人儿子前,先想想自己的儿子,”谛听毫无波澜地说,“画灵跟我说了,你儿子最近已经开始学牛叫了。”
朱雀“”
谛听“还有,你就你,别带上我。”
什么叫比我们更轻松些。
他可从没想自己找罪受,去破陆征那结界。
朱雀“我也就随便想想。”
新把注意力放在二楼上,朱雀叉着手,往墙上一靠,往楼上一瞟。
谛听警告了他一句“安分点。”
朱雀“知道。”
需要防儿子的结界,他想也知道大概是做什么的。
作为过来人,他倒没觉得稀奇,也没这种坏人好事的嗜好。
“不过,”朱雀拖着音调,随手指了指院子外头忙活的阴差,“这饭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确定这阴差们等儿不找他们俩”
“陆征也就算了,这外头大半东西都是温白布置的,不等他总说不过去吧。”
等不等得到就不知道了。
谛听看了眼时间“还早。”
过来人朱雀“主要是陆征太急。”
谛听“”
“不过也能理解,陆征这老房子烧起来,是得一火烧干净啊,当年我”
谛听拿着茶盏的手一硬“这事是谁造成的”
朱雀看着谛听的眼神,指了指自己“我”
“关我什么事啊”
谛听连听都懒得听了“那蟠桃酒谁带下来的”
朱雀“”
“我问过了,温白也就喝了一口,”朱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几个时辰也就散了,这不还有陆征在吗,灵力疏通疏通,一个时辰都不用。”
朱雀越想越觉得他冤枉“我觉得,主要还是陆征的问题。”
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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