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夫人真好看

作品:《入职冥府之后

    温白也不知道事情走向会变成这样,一时也有些懵。

    周伟和钟时宁从外头走进来。

    “小白,你别怕,我觉得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周伟把他带到沙发边坐下。

    看着急得直抖腿的周伟,和一旁使劲拧着眉的钟时宁,温白顿了下,失笑。

    到底是谁在怕。

    “我没怕,只是在想谛听刚刚说的话。”温白温声道。

    可周伟却只觉得温白是在强颜欢笑,又想起躺在医院里头的四个“就不该去什么劳什子的雾凇山。”

    他道“什么姻缘山,招桃花,说不定就是那个羌岐下的套,谁要这种烂桃花”

    钟时宁“就是”

    周伟越想越气不过,低声骂了句“妈的”

    长这么大,钟时宁就没说过什么腌臜话,学都学得不太利落,刚开口说了个“妈”,温白就已经一把捂住小玉葫芦,示意他们小莲灯在里头,不准说脏话,于是一句“妈的”,硬生生被钟时宁断成了“妈”。

    周伟“”

    陆征和谛听回来的时候,周伟还在戳羌岐的脊梁骨。

    倒是事件中心的温白,坐在一旁很安静。

    “元元进葫芦里了”

    温白听到谛听的声音,抬起头,却和谛听身后的陆征对上了视线。

    微顿之后,温白答道“嗯。”

    刚非要跟过去看打架,温白怕误伤到它,就先送进了葫芦。

    谛听走过来,身上难得有些狼狈,袖口都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钟时宁和周伟相觑一眼,低下头。

    大抵是真气着了,动真格了。

    谁都知道,这两位神仙打架就跟吃饭似的,整个阴司习以为常,但也从没见谁吃过亏。

    还是头一回见谛听这模样,虽然只是破了点衣裳。

    温白自然也看到了谛听衣袖上那道口子,心口跳了下,往陆征身上也看了一眼。

    衣服完好,连点灰尘也没沾。

    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的。

    温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温白自认为这口气松得挺隐蔽,却不知道这屋子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了个正着。

    周伟心头复杂。

    刚还拦着元元不让他去帮他爹打架,现在见陆老板打赢了,你还挺高兴

    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吗

    “刚刚我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谛听从沙发背后绕过来,轻声说道。

    温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伟先开了口“除了这个之外,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谛听没多说“羌岐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惯会的就是隐匿气息,除非他自己露面,否则很难找到踪迹。”

    “我没什么意见。”温白只一开口,所有人便看了过来。

    周伟和钟时宁看过他后,又不着痕迹去看了陆征一眼。

    果然如预想中的那样,凶得不行。

    “只是,”温白这才把之前纸人的话说了一遍,“他们看起来很害怕这股气息,不一定会来第二次。”

    谛听之前说的“主动去找羌岐”,指的不是让温白去追踪羌岐的气息,而是指他想“娶”,便让他“娶”。

    纸人再来迎亲的时候,温白得坐上那轿子,跟着纸人一道,找到羌岐在的地方。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一个事实羌岐还得再来“娶”一次。

    谛听看了看温白腕间的玉葫芦“纸人感受到的气息,应该是你身上玉葫芦的气息。”

    “这葫芦是陆征养着的,上头的灵力对纸人来说,跟烈火无异,不敢靠近也正常。”

    “但他们未必就知道这气息属谁。”

    谛听话梢一转“即便这群纸人知道,羌岐也不一定不知道。”

    钟时宁小声道“像羌岐这种大鬼,也会有不知道老板吗”

    谛听转头,看了陆征一眼。

    还真不一定。

    几千年前,陆老板可和大帝没什么两样,都是甩手掌柜。

    养了小灯后,就更少出现在人前了。

    “羌岐说是山鬼,却并不归阴司管,比起鬼,说是灵物可能更合适些。”

    温白“像太岁那样”

    谛听点了点头。

    “山鬼是汇聚山间精气炼体而成,得道升天者比比皆是。”

    “这羌岐山千年前更是灵气繁盛之地,别看他沉寂了千年,道行却是不低。”

    钟时宁“那他为什么还没有得道升仙”

    谛听“得不了道。”

    “真能得道,千年前那道天雷就不会劈在羌岐山山头了。”

    周伟麻了。

    不好好钻研天道飞升成仙,非要做什么老色鬼。

    “那我要做什么”温白问道。

    听起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可算起来,好像又没什么。

    谛听“等。”

    温白“”

    “等羌岐来娶”谛听话说到一半,陆征便冷眼扫了过来,谛听有些费劲地把“娶”字吞了下去,“等羌岐派纸人来找你。”

    温白“如果他不来呢”

    谛听“他会来的。”

    谛听跟羌岐没什么交情,可他太了解羌岐这种人的本性了。

    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见到了棺材,才能掉下几滴眼泪来,安分一些。

    他们能做的,就是送羌岐去见“棺材”。

    但这话谛听不能说,于是只好道“羌岐这人很挑,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人,没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放心吧。”

    周伟和钟时宁一时都没能分清谛听这是在夸温白,还是在诅咒温白。

    “只不过,”谛听皱了皱眉,“温白,你这玉葫芦”

    全程不发一言的陆征,总算开了口,沉着声音,喊了一句“谛听。”

    不是提醒,是警告。

    谛听自然听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征在谛听提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脸色。

    因为他知道,只要谛听提出来了,温白就不会推却。

    甚至还会觉得这事是因他而起,谛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尽快把那四个人找出来,万事可行。

    温白不去想后果,陆征不行,又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听着,不说话。

    可谛听却越来越离谱。

    周伟和钟时宁有些糊涂,这玉葫芦怎么了陆征怎么突然发了火

    温白却听懂了。

    谛听是怕上头的灵气再吓退那些纸人,功亏一篑。

    “有没有什么办法敛去上面的气息”温白说道,这个玉葫芦也摘不得。

    谛听没回答。

    温白朝着陆征走过去,抬手。

    陆征看着他“想好了。”

    温白“嗯。”

    陆征伸手,在玉葫芦那串经文上抹过。

    “没了”温白看着光秃秃的葫芦肚子。

    “只是暂时封住。”陆征说道。

    “元元还在里头呢”温白怕陆征忘了,赶忙提醒道。

    陆征无奈,担心这些倒是担心的比谁都快,只好道“影响不到它。”

    温白这才放下心来。

    里头的小莲灯也听到了温白的话,闪了一道小金光出来。

    温白摸了摸小葫芦,权做回应。

    摸着摸着,温白动作慢了下来。

    他稍一斟酌,总觉得带着它不心,毕竟这一趟是去做“人质”的。

    再加个小人质,不划算。

    别其他人没带出来,还搭进去两个。

    于是温白说道“要不把元元”

    陆征截住他的话头“别想。”

    说着,抬眸,沉沉看着温白“牵牛图这两天就放这。”

    “不用打它的主意。”

    翻译一下就是,你要是敢把莲灯放进牵牛图里,明天就能看见它变成一把灰,你可以试试。

    温白抿了抿嘴“知道了。”

    陆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这人只顾着把那四个人换回来,不把自己当回事。

    带着莲灯,除了护着他之外,也是让他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个小的,多点顾虑,不至于那么“无所畏惧”。

    陆征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羌岐,几千年道行的山鬼,他还没放在眼里。

    他怕的就是温白。

    谛听说还要准备点东西,便带着周伟和钟时宁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温白和陆征。

    温白给陆征倒了一杯茶。

    “都不知道怕吗。”见他仍旧一副寻常模样,忍了许久的陆征终是说了出来。

    温白把茶盏推过去“怕啊。”

    千年的山鬼,抬轿的纸人,还说着什么要娶自己,谁能不怕。

    “但谛听说这个法子最好,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陆征“你可以选择不信。”

    只要温白觉得这事不可行,不愿意,陆征觉得他就能找到别的法子。

    温白却像是没听懂陆征话里的意思,说“我信。”

    陆征头更疼了。

    温白笑了下,抬起头来,眉眼洇在水汽中“但不是信谛听,是信你和元元。”

    元元和玉葫芦都在,陆征不会找不到他。

    陆征一怔。

    沉默一阵后,温白突然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可他要娶你。”

    温白手上动作一顿“假的。”

    他喝了一口热茶,眼神闪烁“我又不喜欢他。”

    说完,温白就专心喝茶,没再抬头,也生怕陆征问他“那你喜欢谁”,他自己可能都答不上来,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说一句。

    幸好陆征没问。

    他躲了过去。

    平安无事了两天,程诚他们也在医院躺了两天,温白开始着急。

    怕纸人上门的时候不方便,他还千拦万拦,拦住了想要跟纸人干架的画灵、周伟他们,就差开着门迎接纸人了。

    可纸人就是迟迟不来。

    就在他开始怀疑谛听是不是算错了的时候,这天傍晚,门口总算传来了敲门声。

    玉葫芦里的莲灯先温白一步,感应到了阴气,轻轻晃动了一下。

    温白拍了拍它,示意自己知道了。

    温白知晓这些纸人有自己的意识,也会思考,故意没去开门,而是装作有所防范的样子,小声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一片安静。

    然后,温白就看到一个纸人,从门缝里晃晃悠悠飘了进来。

    它的动作很快,却也很谨慎,没有贸然飘到温白身侧,而是贴着门站立着。

    明明是空洞的眼睛,可温白却能感觉到,它在上下打量自己。

    这纸人和上次相比,高了些,身上的花纹也更为繁琐,最关键的是,这纸的颜色浓重到像是能渗出什么来。

    温白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害怕呀”那纸人先开了口,仍旧是清清脆脆的童音。

    它贴着门,一点一点往上滑,最后坐在门柄上,两只纸腿前后晃着。

    门柄随着它的动作,慢慢、慢慢地往下压。

    温白也不知道是纸人身子轻,只能一点一点往下压,还是故意吓唬他。

    最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温白最开始后退的那一步,是为了骗这些纸人,装的,可现在,温白真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地后退。

    只见成百上千个纸人,沿着走廊、窗台兀自站着,甚至还有几个贴在顶头的天花板上,齐齐看着他。

    在稀薄微凉的光线中,暗红一片。

    最显眼的,便是中间的花轿,后头还跟着好些纸马。

    “糊涂了花眼了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说话的正是那个开门的纸人。

    随着它话音的落下,从花轿旁边挤出来一个纸人,三两下便飞到温白面前。

    温白认得它。

    是那个小瓜皮帽。

    小瓜皮帽在温白周身绕了一圈,先是挠了挠头,随后嘻嘻笑了一下,一拍手“没有了没有了”

    它一转身,在空中飘了个很大的圈,喊道“上吊上吊”

    紧接着,所有纸人都跟着喊起来。

    那声音又脆又杂,温白听了半天,才听出来它们说的是“上轿”,而不是“上吊”。

    温白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意识模糊中,他感觉到腕间一烫。

    陆征说过,这是让他别怕的意思。

    陆征就在这里,这个认知让温白卸下防备,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轿子里。

    温白还来不及从颠簸的晕眩感中彻底醒神,耳边就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是那群纸人。

    它们声音很亮,温白都不用费神去听,便清晰入耳。

    它们说

    “大王好福气”

    “夫人真好看”

    “生出来的小大王也一定很好看”

    温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